歲月雕琢的時光 (九十九)“禮物”

作者 ︰ 槐崖

軍訓完沒多久就是中秋節,然後就是分班的問題,林墨然被分到一班,和夏香艾一個班,夏香艾的表妹也在。林墨然和夏香艾見面的時間也不少,不過卻沒坐到過一起,大學里上課都是一個大教室里上的,同桌天天換,誰也不知道下一個坐在你身邊的那個人是誰,是男是女,是胖是瘦。他們最近的一次,好像是林墨然坐在前面,夏香艾就坐在他後面,不過卻一句話也沒說,因為林墨然看到夏香艾的時候,什麼話都沒有了,像是一種很特殊的「無語」。

中秋節學長們組織了一場聚會,整個大一系和大二學生會一起。幾百人擠在一個教室里,學姐就開始派發中秋節月餅。這個聚會相當的無聊,沒有節目可看,本來是有的,結果沒有一個願意上台去。學長沒辦法,要大家一起玩了一個游戲。實際上的這個游戲不過是一場無聊透頂的鬧劇,就是像是小孩子玩的丟手絹,只是不同的是,手絹丟在誰哪里,誰就要向一個異性說一句我喜歡你,或者是我愛你之類的話。然後對方就要說我願意,或者我不願意。

規則定出來之後,還缺少一個重要的道具,那就是手絹,沒有手絹怎麼辦,學長把手里的的筆記本撕下幾張紙,揉作一團,臨時充當「手絹」的角色。

一開始被丟到的幾個人,有男生也有女生,到一個男生的時候,那男生不知道哪兒掏出一朵玫瑰。走到一個女生前,那男生很大聲的說︰「我喜歡你,接受我好麼?」那女生不知所措的樣子,旁邊的一個女生聳聳她的手臂,接受他啊。然後很多的呼聲響起,「接受他!接受他!」那個女生在眾多的喊聲中,輕聲的說了句︰「我願意。」

然後全場都在尖叫,不知道為什麼這麼無聊的游戲還會有人尖叫,而且還樂此不疲的玩,樂此不疲的尖叫。可能即使在這個泛濫的年代里。愛情還是會引得大家的向往。

林墨然坐在角落里。他以為沒人會在意他,他也不需要別人會在意,江昊他們沒來,早跑到外面的網吧是上網去了。

游戲還在繼續。最後紙團落在一個一個女生那里。大家的尖叫一聲高過一聲。女生的表白可能是大家最想看的吧,那個女生扭扭捏捏的離開座位,在教室里張望了一圈。卻走到了林墨然面前,主持人遞過話筒,那女生拿著話筒,就在林墨然的面前,說︰「我喜歡你。」說的很小聲,還是閉著眼楮說的,但大家還是听見了,接下來又是一層不變的尖叫,林墨然看著那女生,不冷不淡的「哦」的一聲。

不遠處的夏香艾看到這一幕,帶著耍趣的看向林墨然。林墨然不懂夏香艾的意思,她沒有一點的生氣。

後來林墨然知道那個女孩叫李潔茜。

林墨然又看書的習慣,除了上課,他的大部分時間是在圖書館讀度過的,林墨然在圖書館看看書,寫寫文章什麼的。有時候圖書館人很多,連位子都沒有,林墨然就坐在地上,翻開著一本本時而憂傷,時而歡喜,時而清新的,時而低沉的文字。就在那個時候,林墨然認識了李潔茜,算是第二次認識了她吧,那個時候她,像是一場鬧劇中的主角,被人嘲弄的小丑。

又是一個並不漂亮的午後,天灰蒙蒙的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林墨然坐在圖書館里悠閑的看著書,後來李潔茜來了,獲悉是無意中的遇見,李潔茜先認出的林墨然。林墨然正在看莫泊桑的短篇小說,李潔茜就坐在林墨然的身旁,然後他們就聊開了,林墨然也沒想到李潔茜會看過這麼多的書,他們從國外的三大小說家,談到捷羅姆.大衛.塞林格的長篇小說,和他一生的經歷,然後又是卡納基的《人性的弱點》,最後又談到中國古代的先哲,也各抒己見的談到對他們的看法。他們一直聊到圖書館閉館,林墨然沒想到他們之間會有這麼多的話題聊,或許是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愛好——看書吧。

大學生活仍在繼續,只是晚飯之後的圖書館,林墨然旁邊多了一個女生。

大學的上課很奇怪,不像以前幾十個人大家都盯著放映牆,看著老師切換一張張的幻燈片,于是上了幾堂課,大家連課連書都懶得帶。就拿著一只筆和一個筆記本,有的甚至就把自己帶去就行了。

一堂課下來,林墨然總是習慣做著筆記,他的那支黑色鋼筆已經陪伴他好幾年,曾經的光澤早已變成灰蒙蒙的,有些地方的黑漆月兌落,露出里面黃銅色的金屬筆管。就這樣林墨然還愛不釋手的握在手里,這支鋼筆不知不覺中成了他的習慣,像是他的老朋友,他知道怎麼用他的老朋友寫出一手漂亮的字來,它也似乎懂林墨然的心意,每一筆每一劃都跟隨林墨然內心里的步伐。後來在一次偶然的禮物中,林墨然不得不舍棄他的老朋友。

林墨然的鋼筆壞了,不小心的回頭,手里的鋼筆被摔落在地上,筆尖歪了,不過林墨然懂鋼筆,他知道怎麼去修復它。不一會兒就給他修好到原來的模樣,撞落林墨然鋼筆的李潔茜看到林墨然很緊張的樣子,連連道歉。林墨然不理她,只在意手上的鋼筆。

李潔茜說︰「要不我賠你一支新的吧。」

林墨然笑了笑說︰「沒關系,其實我可以修好它的,只是現在我沒筆可寫了。」

李潔茜抱歉的說︰「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也沒帶筆。」

後來上課的時候,林墨然意外的收到一份禮物,是一支黑色的鋼筆。之所以說是意外呢,是因為這是林墨然收到過的第一份禮物。

林墨然收到的時候,很茫然的看著它,像在看著一個不屬于他的東西突然的出現在他的世界里。

每次林墨然上課的時候都是自己坐一個位子,因為很少有人會坐在最前面,大多都躲在後面玩玩手機,听听音樂,和朋友聊聊天,做做自己想做的事兒。也會有些愛學習的女生坐在前排,但是都離林墨然遠遠的,因為有可能會被別人誤會是情侶什麼的,只有情侶會這麼干,這似乎是大學里唯一可貴的矜持。

當江昊第九次和女朋友分手的時候,江昊的身邊就變成了男生,眼楮還有小個子幾人一起,在後面聊了聊天,然後張望四周又那些看得入眼的美女什麼。林墨然在他們面前就成了名副其實的異類,大學最無聊的就是「毛概」課。老師是個中年男性,帶一個金絲眼鏡,一節課說不了幾句和課程相關的話題,大部分在抱怨課堂上的紀律,和現在學生素養。每節課都是這樣孜孜不倦的抱怨,不過越是這樣,大家越是玩得過火,最多的一次,一堂課原本兩百多人的教室,只來了十來個人,就這十幾個人,一上課還倒了一半,剩下的還是自己玩自己的。不過還好有個林墨然,林墨然似乎就是他講下去的勇氣。江昊林墨然這麼難听的課,你還那麼津津有味的听著,不如我我們大家一起。林墨然解釋的說,其實這課的確是有夠難听的,不過這麼難听的課我都堅持的听下去了,是否也是對自己的一種證明,至少能證明自己有夠耐心。

于是林墨然依舊一個人坐在前排,某一天,在林墨然上課的時候,那支包裝精美的鋼筆就出現在林墨然的面前。林墨然還以為是誰弄掉了,或者放錯了地方,于是把那支鋼筆放得離自己遠遠的地方,他想如果是別人忘在這里,一會兒應該會回來拿的,可是到最後下課也沒人來拿。

林墨然就把那個禮物放在那里,因為他知道那不是他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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