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雕琢的時光 (八十二)“喬熙”

作者 ︰ 槐崖

林墨然出門的時候,喬熙讓林墨然不要帶錢出去,就把錢留在家里,城市里有許多工作缺人,讓林墨然就現在家附近找找,免得又弄得工作沒找到,回家的錢還沒了。

喬熙上完班回來,林墨然已經把飯做好,然後在電腦旁敲敲打打,喬熙問林墨然在做什麼?林墨然說這是他找的工作,就是幫人核對稿件,找找錯別字什麼的,然後將別人的稿子做成電子文檔。林墨然拿了一疊稿件回來,放在電腦旁邊,一邊看一邊敲敲打打,林墨然做的很慢,因為一只手指頭敲鍵盤,還真難快得起來。不過還好林墨然的記性還不賴,都是高中的時候鍛煉出來的,高中,尤其是高三,林墨然學的文科,書是一本一本的背,一科六本書,都要背的滾瓜爛熟。當然背個鍵盤什麼的,還不是難事兒。沒用多久就可以很熟練的打一行字,還不用老盯著鍵盤看,這比剛開始要好得多。

這份工作是林墨然就在家附近找到的,林墨然對文字的東西很敏感,在工作的同時還可以學習別人的寫作手法,練習一下計算機。

喬熙吃完飯,坐在林墨然的旁邊。喬熙本來听到林墨然找到工作還蠻高興的,結果看到桌子上,林墨然拿回來的一疊稿件旁,還有一份簡單的蓋著印章的合同在。喬熙拿起來看了看,立洛起眉頭,「這里的幾百塊錢的押金是怎麼回事?」

林墨然還在專心的打著字,「就是押金啊,上面不是寫著嘛,老板說如果我按時完成他交給的任務,我就會被辭退,押金也會作為對延誤公司運行的賠償,如果做的好呢,我每天都會賺到相當于押金一倍的錢,還可以••••••」

喬熙還沒等林墨然說完就打斷他的話︰「我說的這個錢是怎麼回事兒,我出門前不是讓你把錢都放在家里了麼?你那兒來的這幾百塊錢。」

林墨然沒有察覺到喬熙說話時已經變了語氣,依舊敲著鍵盤︰「我是沒帶錢啊,不過公司不遠就有個提款機,是那個老板告訴我的,我帶了銀行卡,跑去取的幾百。」

喬熙本來很生氣,但一想到自己本來的意願就是讓他多踫踫壁,體會一下社會的現實,要他知道書上的很多東西在現在這個社會里是不適用的。「行不言教」這個道理,喬熙還是明白的,很多事要自己親身體驗過才會清楚的明白,就像一個小孩,你告訴他針很危險,扎到了會痛但是他沒親身體驗過,他的心里就永遠不會認為針是一樣很危險的東西,只有他自己受過了針的痛,痛過他自然會明白。

喬熙還是勸林墨然不要太相信合同,這個社會里,蓋一張有紅印的紙,誰都可以。而且身上的錢,在用出去之前,誰也不會知道它下一刻會屬于誰。

「好了,我知道了,什麼時候連你也變得嘮嘮叨叨的。」林墨然帶著抱怨。

喬熙看著床底下堆成堆的畫,那曾經是喬熙所有的夢想,而現實給他的卻是厚厚的灰,或許有一天林墨然也會明白他很久之後才明白的東西。

喬熙也踫過很多的壁,現在不好不壞也混了個設計師的職業,不過喬熙不喜歡這樣,這和他的創作差距很遠。大學剛畢業出來找工作的時候,喬熙就想找一個可以和他的夢想沾邊的東西,要不是看到他太年輕,要不是他走的方向太藝術,在公司里是不適用的。

最後經人介紹,喬熙做上了設計師的工作,也算是和他的藝術之路沾了一點邊。有次在和老板爭論的時候,老板說他的設計很漂亮,但不實用,空有一張花架子。讓喬熙回去再改改,可是喬熙回去之後並沒有改,因為他覺得這張設計已經很完美,不需要再有任何的改動,任何,哪怕小小的改動都會破壞這張設計的美感。

第二天喬熙就原原本本的把設計放到老板面前,老板很生氣,問他為什麼不改,喬熙很狂傲的說,「完美的設計不需要修改。」

喬熙在這家公司的時候,的確設計出了不少好的東西,他的設計圖被當做模板,當做新人的教材。但是老板堅持認為客戶需要的東西才是完美的,喬熙說他不懂藝術,最後辭職走了,要知道喬熙當時一個月的薪金可以夠一個普通白領好幾個月,甚至一年才能得到的報酬,可喬熙就這麼毅然決然的走了,絲毫沒有後悔的意思。

很長一段時間喬熙就一個人呆在家里,哪兒也不去,面對的是一張張的畫紙,和五顏六色的油彩,喬熙喜歡這樣,每一條勾勒出來的線條,都仿佛有著他夢里的顏色。一副好的畫,畫出來時很不容易的,有時候需要一個月或者更久。

喬熙也不知道自己在家里呆了對久,只知道畫完兩幅的油畫的時候,朋友來了。推門看見睡在畫堆里的喬熙,亂糟糟的頭發,掛著顏色各異的油彩。喬熙躺在一章紙上本身就是一幅絕妙的畫作,而且還是立體的。

喬熙被一雙柔軟的手掌在睡夢中推醒,喬熙揉揉眼楮,一個女孩正盯著他,嘴角下揚,眼里竟是要哭的模樣,她捂著嘴說,「我真沒想到你現在是這樣過的」。她是喬熙的女朋友楊紫,可是那是曾經了。

大學的喬熙一直沒有談過戀愛,後來再一次聚會上,喬熙認識的楊紫,那時候喬熙是被室友硬生生的拖拽出來的,因為他整天都在寢室里,大學生活本來是應該豐富多彩的,可是喬熙依舊生活過得極其單調。不是大學不精彩,只是喬熙不感興趣,他只喜歡畫畫,從創作中找取快樂。或許是室友可憐他了吧,到現在有沒有一個女朋友。寢室里的每一個男生基本上都有女朋友了,就喬熙一個人單著,于是他們就把他拉出參加聚會,為他創造機會,爭取全寢室「月兌獨。」

喬熙在聚會上認識楊紫純屬偶然,聚會里的喬熙並不引人注目,一個人默默地坐在角落里,喝著一杯白色茉莉沉侵著的茶。

不一會兒,在人群中擠出一個女孩,走到他的身旁,指著他旁邊的空位,問「請問這里有人麼?」喬熙笑著搖搖頭,楊紫就坐在喬熙的身旁。

喬熙其實是認識她的,他是學校里公認的校花,無數男生中的女神,連寢室幾個哥們沒事兒拿著她的照片,滿臉憧憬,喬熙想不認識她都難。

楊紫坐在喬熙的身邊,喬熙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不為別的,就是想知道學校的公認的大美女到底是有多美。

喬熙就看了幾眼,表示無感,不過眼前的楊紫和照片比起來要顯得清新一些,沒有脂粉的俗氣,其實喬熙不知道楊紫從來不化妝,一來不會化,二來不想化,她會覺得麻煩。

楊紫身旁坐了塊木頭,還是塊花木頭,她不知道喬熙是被拉出寢室的,出門時喬熙身上還掛著顏料,頭發也亂糟糟的,這對楊紫來說還是頭一回。因為很多男生在他面前,即使平時再邋遢也收拾的干干淨淨的。楊紫對這眼前塊兒花木頭有些好奇,于是就開始和喬熙搭訕。楊紫認識喬熙,學校畫展的時候,喬熙就站在不遠處,一張張的欣賞別人還有自己的畫作。楊紫走到喬熙旁邊,問喬熙這、這、這、還有這張畫畫得怎麼樣。喬熙頭也不抬,只是簡單的說了句好,就轉頭就走,楊紫就這樣被活生生的無視了。

喬熙的畫畫得不錯,畫展結束的時候,喬熙居然還賣出了兩張,有一張被命名為「海」的畫還被楊紫當成寶貝一樣收藏著,現在還掛在床前。

楊紫問︰「沒想到你也會在這里啊。」

喬熙笑了笑︰「你認識我?」

「算是認識吧,我看過你畫的畫,畫的很好,很漂亮。」

「漂亮?」喬熙嘴角閃過一絲輕蔑,「看來你不懂藝術,漂亮好看並不是對它的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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