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仇鳥 第268章、灌藥

作者 ︰ 蓮雨里

許青鳥並非第一次進入精神病院,卻是完全不同的視角。第一次是在索爾市第三醫院,陪同龍茜去見她的母親古靜,那時候是以正常人的身份去探望病人,受人禮遇,亦無異樣的眼神掃射,尚屬自在。可這一回全然不同,她被當成精神病人強行押入,便等于失去了自由。

這里一排排病房,一間緊挨著另一間,每一間的格局大體一致,連光線都一樣的昏暗。房間頂上只一盞簡陋的白熾燈,一掛很小的搖頭電扇,病床很窄小,僅容一人睡下。長長的走廊是水磨石地面,似乎剛剛拖過,浸了些水漬,顏色更深了些,在天花板吊燈昏暗光線的照射下,發出黑黝黝的光來。

踏踏踏

走廊上不停地有人來回走動,鞋子敲擊地板的聲音,讓許青鳥覺得有些心慌。她定楮望去,那些正在走路的鞋子,有些是人穿著,有些則是鬼穿著。穿著病服的人對著她笑,穿著病服的鬼也對著她笑,人與鬼,仿佛沒了界限,讓這條陰森的走廊,顯得越發擁擠。

押著她的壯漢們看不見那些無實體的鬼,一路穿行而過,進入醫生診室。作為一名「精神病患者」,許青鳥的表現算是比較冷靜,她一再重申自己不是精神病。可既然欒玉梅已經打通了關系,眼前的醫生願意見她,也不過是走走過場而已。更何況,這里是哪里?精神病院!就像喝醉了的人,最愛說「我沒醉」。有哪個精神病。會承認自己瘋了?

許青鳥瞥見醫生在病歷單上寫下了「躁狂」「重度」之類的字眼。便安排護士,把她打發進了走廊盡頭最角落里的一間病房。

「吃藥了。」護士端來藥劑和水杯,讓她服藥。

許青鳥眉頭緊皺,她知道這些不是藥,而是毒!正欲退縮時,那幾個壯漢一把將她頭朝上按在冰冷的床板上,其中一人硬生生控制住她的頭顱,不讓她動彈。接著用粗糲的手掌掐住她的腮,強行讓她張開嘴。

「放開」腮骨被掐得疼痛不已,像是快要被掰斷了。

「你,過來,把藥塞她嘴里!」那壯漢對護士吩咐道。

許青鳥以為護士會心有不忍,猶豫一下,這樣她就有機會想個辦法,讓這次吃藥事件自然而然地流產。然而,護士沒有絲毫猶豫,像是早就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了。徑直走過來,把藥取出來。

「不」護士漸漸逼近。那居高臨下面無表情的模樣,比黑白無常還要可怕。許青鳥忽地感到恐慌,她若真吃了這玩意兒,只怕身體真的會受不住。罷了,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她運起手心靈力,要將這些人面獸心的家伙一起解決!

「你還是吃了罷」幽幽冷氣吹向耳畔。

許青鳥一怔,听出了這個聲音。

滿臉抓痕的女鬼再度顯現︰「你如果不吃這藥,他們自然還有別的法子整治你。你還是吃了這藥吧,否則」女鬼渾身一抖,被抓痕一分為二的眼珠子朝病房外看了看,又道︰「過電的滋味兒,你不會願意嘗試的。」

過電?

仿佛看懂了許青鳥的疑問,女鬼道︰「隔壁就是電室,凡是不听話的病患,都會被送進去‘治療’。電壓不高,但足夠你撕心裂肺。有人體弱,受不住死了也是有的。」

許青鳥倒吸一口冷氣,這就是這些醫生所謂的「治病救人」?到底是在救人,還是在草菅人命?!

腮邊的巨手力道越來越大,許青鳥感到嘴邊定是已經掐出了兩道血紅的印子。也罷,先吃下這藥,讓這些人放松了警惕,再想別的法子。她裝作承受不住,緩緩張開了嘴。藥片直接丟入喉頭,一杯涼水便瞬時灌入,嗆得她直咳嗽。可那些人連咳嗽的機會也不給她,直接用手掌捂了她的嘴,直到她將口中所有東西吞下去,才松開。

見她終于將藥吃完了,那些人認為事情告一段落,總算是暫時放過了她。他們再也不去管她,只將她遺留在連床褥也沒有的床板上,便甩了甩胳膊蜂擁而出。

身體很疼,很不舒服,但精神還很清醒。許青鳥敏銳地觀察這個房間,發現房間里其實有四張床,但都沒有鋪床褥,只有自己躺著的這張床上有一個破舊的枕頭。也就是說,一般病房里應該會安排四五個人入住,只怕欒玉梅是小心過頭了,連個病友也不敢給她找,竟萬般「好心」地給她弄了個單人間,她真得向欒玉梅表示感謝!

房間太過昏暗,許青鳥又是第一次來,有些轉向,分不清東南西北。她看了看窗戶,希望能從陽光的角度來判斷,豈料唯一一扇窗戶也已被封死,半絲光亮也透不進來。床鋪對面牆拐出安了一個監控攝像頭,用以監測病人的行動。許青鳥不禁苦笑,這回怕是隱身異能也不能用了。她將身體側過來,面朝牆面,背朝攝像頭,輕道︰「這藥吃完會有什麼反應?」

女鬼意識到她是跟自己說話,便飄飄然前行,側躺在許青鳥對面道︰「我知道你不能被人發現自己說的話,你放心,我學過唇語。」

許青鳥微微一笑,暗想自己真是遇到了一個善解人意的女鬼。遙想前世在大學宿舍時,那幾個室友均視她如空氣,根本不管她的想法和意願。那時候,她最害怕的就是她們湊在一起講鬼故事,總是躲在被子里偷偷發抖抹眼淚。有一回,她們把宿舍的燈給關上了,陰沉沉地講「背靠背」的鬼故事,嚇得許青鳥從那以後,每每回到宿舍都要檢查床底下有沒有不干淨的東西,確定沒有了才敢上床睡覺。如今,她竟與一只女鬼面對面躺在同一張床上,還能面不改色地聊天,若是把這一段說與那幾位室友听一听,想必躲在被子里發抖的,就該是她們了。

「謝謝。」許青鳥輕輕道謝,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女鬼搖搖頭頭,皸裂的唇一張一合,答道︰「吃完這種藥,會感到舌頭發麻,身子發僵。等到一覺睡醒,便全身都像是被定住了,動彈不得。這種藥劑量並不大,過個一二十分鐘,就能動彈自如了。」

「這藥是每個病人都會吃,還是只給我一人的?」

「幾乎每個病人都吃過,這是每天必備的藥劑,只不過每個人的劑量不同,這個醫生會安排。」

「有沒有逃避吃藥的辦法?」

「有,」女鬼道,「有人曾經試過把藥放在舌頭底下,或者吐進茶杯里,可是都被發現了。」

「你呢?」許青鳥試探地問道。既然女鬼對這所精神病院這麼熟悉,想必曾經在這里生活過。而且,她與欒玉梅是仇人,說不定,她跟許青鳥一樣,是被欒玉梅設計陷害,強押進精神病院來的。這樣一想,許青鳥便覺這個女鬼更親切了些。

「想我們這樣的,哪里有機會逃避吃藥?」女鬼森冷地笑著,露出慘白的牙齒,眼球微凸,頭皮上的坑洞緩緩蠕動,「每天都是被強迫灌藥,根本沒有任何自主選擇的權利!」

許青鳥聞言,感到很是不忍,這女鬼遭受的可怕對待,如今怕僅是顯示了冰山一角。同時,照此看來,欒玉梅應該沒有在藥劑上也動手腳。一來,可以強行灌藥,沒必要篡改藥劑,給自己留下漏洞;二來,藥效開始顯現,青鳥已經慢慢出現了女鬼所說的那種反應,舌頭僵直發麻,頭腦也越發昏沉。

「該死」許青鳥用力咬了咬舌頭,讓自己清醒一點。在沒想到應對的法子之前,決不能就真麼失去意識。

「他們是該死!」女鬼忽然咆哮起來,臉上的抓痕又滲出鮮血,「每個月都會有患了精神病的流浪人被送進精神病院,可他們沒有家人,沒人為他們支付醫療費,沒人給他們送生活費,更沒有人關心他們。醫生護士不會對這些人多加同情,只是出于道義給予醫治,而治療的方法,則是怎麼便利怎麼做,反正沒有人會為這些人的結局付出些許關心。這些鬼魂就停留在這所醫院中,不停地游蕩,永遠也找不到回家的路!還有一群人,是被人陷害進來的,可一旦進來,誰會信他們?當所有的實話都成了傻話,所有的傻話都成了瘋話他們該死,他們必須付出代價!」

深重的怨氣自女鬼體內涌出,她痛苦地扭動著軀體,破爛的衣領錯開,露出她胸前的一塊烙印。

許青鳥一驚,那是那是茉莉花紋懷表的烙印!難道難道說腦海中記憶翻滾,許青鳥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鬼淒怨的神情讓人膽戰心驚︰「我叫米雲。不過,在我死前,他們都以為我叫米麗。呵我總算也把他們耍了,我總算也罷他們耍了!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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