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菀情緣,尋找愛情 第一章下凡

作者 ︰ 木樨茜子

大王掀起被子,輕輕地下了床。

「唉!」他不覺深深嘆了口氣,卻驚醒了睡夢中的王後。

「大王,怎麼了?身體不適嗎?」王後急忙坐起來,問道。

他搖了搖頭說︰「沒事,睡吧,夜深了。」說罷,他心事重重地躺回床上,熄了燈。可是,他輾轉反側,依舊未眠。戰事節節,旱災蔓延,他怎麼睡得著?一想到領地上有多少子民難以安息,他的心里就無法安定下來。也許是自己年紀大了,不中用了吧,但是他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上天,多年來並無子嗣。就算心有倦意,也只好硬撐了,只怕自己……唉!

蒼天啊,給我們韶國指一條明路吧!他在心底苦苦地哀求。

天宮中歌舞翩然,四面歡歌。王母娘娘倚著龍椅,悠閑地坐著看舞,偶爾嘗點鮮果,看來興致不錯。她陪伴左右,心里卻矛盾交織︰這事,到底,該不該向娘娘請示呢?

她低著頭想著,不知道如何是好,卻听見王母娘娘正喚她︰「紫菀,累了吧!也怪哀家,一大早把你找來卻只顧自己,將你冷落在一旁。來人,賜座。」

她趕忙跪下,說︰「多謝娘娘關心,紫菀哪里敢坐呢。」

「沒事,哀家讓你坐你就坐,」她揮揮手示意添一把椅子,轉頭回來看了看她,說︰「怎麼了,今天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

被看穿了心意,她有點心虛︰「有件事,紫菀不知道當不當說。」

王母娘娘笑了︰「還沒見過你猶猶豫豫的樣子。快說吧,哀家倒要看看,是什麼事把你愁成這樣。」

她小心翼翼地回答︰「還望娘娘原諒奴婢失禮。近日來奴婢看到韶國旱災連連,百姓們顆粒無收,所以,斗膽請示娘娘,能不能允許我將瑤池里的仙水取一些降降雨,以解燃眉之急。」

「紫菀,」娘娘頓了頓,問︰「你說說,降雨是你分內的事嗎?」

「奴婢自然知道有仙家負責,可是……」

「不是就對了,既然不是你的職責,就不要插手了。」王母娘娘語重心長地說︰「凡人之事,比你想的復雜,你憐憫他們,他們未必領你的情。已經為仙,這種塵俗之事,就不要再去想了。」

「但是娘娘,」她還是不忍心置之不顧︰「老百姓餓死無數,家破人亡,實在是可憐至極,紫菀是真的看不下去才——」

「大膽!」娘娘的臉色瞬間嚴肅起來,她生氣地說︰「紫菀,當初我途經仙人崖,見你極有慧根,才提攜你上來。盡管修行尚淺,我還是讓你服侍左右,沒想到這麼多年了,你居然還沒有參透塵世,說這種以下犯上的話。天宮也是有規矩的,你難道不知道,私自插手其他仙家的分內之事,依照天條足以將你治罪嗎?」

「紫菀知道錯了,求娘娘恕罪。」她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了。

「罷了罷了,」她揮一揮手,繼續說︰「也許的確是我心急了點,你畢竟聚成精元還沒多久,凡心未斷,就算我今日不罰你,他日也必定會觸犯天條。如今,我就給你個機會,下凡參世吧!」

「娘娘,不要——」她使勁地搖頭,淚水連連︰「不要貶我下凡。」

「不是貶你下凡,而是暫時收你修行,讓你的元神附于肉ti凡胎。記住,如果你看破了紅塵,就要答應我,回來專心修行,再也不要管下界之事,懂了嗎?」

她還是不甘心地問了一句︰「娘娘,真的一定要下凡嗎?」

「我決定的事,不能更改,」她深吸一口氣說︰「我跟你說再多都沒用,有的事,只有自己經歷了才能夠明白。你自己去體會吧!」

她只好低頭答應︰「紫菀明白。」

「好,那就快去快回吧。我也不舍得你離開我,時間久了,還是覺得你伺候比較順心。不過,既然緣分以至,我也就當順應天意讓你去磨練一下。去吧!」

說罷,娘娘甩了一下衣袖,她就昏過去了,听見耳邊呼呼的風聲,腦袋里一片暈眩,感覺有股無形的力量托著她往下走。一瞬間,好像體內所有的能量都被抽空了。不知道,會變成怎樣的人,凡間世界又是怎麼樣的呢。這是她喪失意識之前最後的想念。

她朦朦朧朧地睜開雙眼,身體軟弱無力。只見嵌著木雕的屋頂,四周立著朱紅色的柱子,金色的地板仿佛泛著光。迷迷糊糊中瞥見幾個婢女打扮的人站在門邊。

這是什麼地方?她一骨碌爬起來,看到自己躺在綢紗簾帳裝飾的大床上,身上也穿著似乎華貴的衣服,照照鏡子,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出水芙蓉般的臉,眉目清秀,明眸皓齒,楚楚動人……這不是我,紫菀。我到底變成了誰?她默默地問自己。

這時候,一個婢女注意到她居然站起來了,驚喜地呼叫起來︰「公主醒了!公主醒了!趕快通知大王和王後!」于是,幾個婢女一擁上前,幫她認真梳洗打扮了一番。原來變成了公主,她不禁松了口氣。挑了一身天藍色的宮裝,裙角上綴著細細碎碎的桃花小瓣。插上一支翡翠玲瓏簪,銀絲串珠流蘇自然地披散下來。薄施粉黛完畢之後,她已儼然是一副公主的模樣,連她自己都找不出破綻。

「這是哪兒?」她悄悄地問一個婢女。

「公主你開玩笑吧,難道是摔得太重失憶了嗎?這里是韶國的木槿宮,住著貌美如花的芷凝公主啊!」說罷,還嬉笑地瞅了她一眼。

「大王,王後駕到!隨著洪亮的通報聲,原本還像小鳥般嘰嘰喳喳的的婢女們立馬封住了嘴,規矩地站到兩邊。

「給大王,王後請安!」她們謙卑地鞠躬行禮。

「好了,免禮。」他們徑直走到她面前。她仔細打量著,看來這就是她的父母親了。

「芷凝,好點了沒有?她們說你在後花園里散步,好好地一下子就昏倒過去了,真叫我擔心死了。」王後擔心地說,繼而帶著一絲憤怒訓斥婢女們︰「你們怎麼照顧公主的,說暈就暈,要是給我發現你們偷懶,非好好教訓你們不可!」

「奴婢謹記王後教誨。」她們害怕地跪下,齊聲答道。

大王也開口了︰「既然是女兒家,就要好好地保重身體。太醫說你是身子太虛弱,又染了春寒,我讓他開了幾副補血的藥,待會兒讓他們送過來。一定要記住按時吃,听到了沒有?」

她順從地點了點頭。

他們陪她講了會兒話,甚至還親自給她喂藥,一勺勺的都是關心,說實話她有點受寵若驚了。畢竟她生來就是一株紫菀,踫巧長在了仙人崖上。受人指點修煉了千年方聚成精元,無父無母的。雖然王母娘娘憐惜她把她帶在身邊,平時也待她不錯,但是尊卑有別,哪有這般親近?

隨著日子一天天的流逝,她對自己的地位和周邊的環境不斷地增進了解,並嘗試著適應這新的身份。這里其實就是她在天宮記掛的韶國,而現在她叫蘇芷凝,是大王最寵愛的公主。因為一直沒有兒子,大王雖然年近五十,仍是獨擔大任勤勤懇懇地治理國家。這是他最大的遺憾吧,盡管嘗試了很多藥方,卻依舊膝下無子,只有兩個公主。她的母親是當朝王後,宰相之女,掌領後宮多年,因其寬容賢淑的風度,名聲甚好,宮里秩序井然。

如此說來,她也算是養尊處優的人了,不愁吃喝,穿金戴銀。只是她想不明白︰如果王母娘娘真的要她下凡參透塵世,為何要將她置于這麼優越的環境當中呢?這樣如何看到塵世的疾苦與復雜?她望著天,猜不透她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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