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簾卷雨 第 四十六 章 邱探長明查暗訪

作者 ︰ 朱琦

話說龍天賜來到巡捕房打听邱鋒寒,方知邱鋒寒是個探長。按照指點,龍天賜找到邱鋒寒的辦公室。

「邱探長!您好!」龍天賜站在辦公室門前,很有禮貌地問候邱鋒寒。

邱鋒寒聞聲抬頭,舉目一看,只見門口站著一位英俊少年,心知不是一般人家;因而便很客氣地問了一聲「您是……」

「邱探長!我是龍府龍在天和二夫人秦卿的兒子龍天賜。」龍天賜很有禮節地向邱探長做了自我介紹。

「噢!是龍少爺呀!您好!您好!請進!請進!」邱鋒寒見是恩公的公子,便很客氣地讓座倒茶,並詢問龍天賜來意︰「不知龍公子來找鄙人有何見教?」

「邱探長!我今天來,有一家事相求︰前幾年我祖父在臨終前,讓我父親把他睡的兩截睡櫃搬到我媽的房間里。參與抬睡櫃的劉克凡,把這事兒告訴了他的女友,也就是大媽趙淑嫻的貼身丫鬟蘭辛湄;蘭辛湄又把這事兒告訴了她的主子趙淑嫻。能是趙淑嫻懷疑睡櫃里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就把此事告之她的堂弟,就是那個夜里在藥房敲詐你父親,後來被我父親開除的那個趙桐。趙桐便兩次夜潛龍府,未曾找到什麼值錢的東西,卻殺害了我母親的貼身丫鬟章采蝶和護院張晨陽以及管家馮昌文。」

「這個趙桐也太惡了!這事兒我曾听說過,只是不知詳情,你們當時報案了嗎?」邱鋒寒一听到趙桐這個名字就深惡痛絕。關于趙桐殺害龍府丫鬟章采蝶、護院張晨陽、管家馮昌文的事兒,剛調到江州巡捕房來的邱鋒寒,只是听父親和其他人說過一點;因而對此案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我們報案了,何文軒處長也到我們府上察看了現場,做了筆錄;也找了凶手趙桐;後來卻不了了之。」

「三條人命不是小事兒,怎麼能不了了之呢?」邱鋒寒雖然來江州巡捕房時間不長,但他對警察局里的黑幕和何文軒的為人還是略知一二的。

「在你邱探長面前說句私情話,這其中能有兩個原因︰一來能是趙桐賄賂了何文軒;二來我大媽趙淑嫻當年要把我姐姐龍鳳儀許配給何文軒的時候,我父親不大同意,因此何文軒能心存芥蒂。」

「哎……人命關天,怎能以個人恩怨處事呢!」邱鋒寒慨嘆道。

「到龍府沒有撈到什麼好處,反而破了財的趙桐,對我父親懷恨在心,便栽贓嫁禍,用罌粟種子和罌粟果子陷害我父親。探長大人!我父親一貫老實仁義,與人為善;他還月月放熱粥,年年放寒衣,救濟窮人;又怎麼會用毒品毒害鄉鄰呢?邱探長!我父親這是受人陷害啊!他現在含冤受屈,身陷囹圄,度日如年,亟待拯救。請求邱探長您大力幫忙,深入調查,據理力爭,為我父親洗雪冤情,救他早日出獄,我們一家子不勝感激啊!」龍天賜言辭懇切地說。

「龍公子不要著急!我在家里也听我父親說過這案子很能與趙桐姐弟倆有關,龍爺是受冤枉而入獄的。家父也曾要我幫助澄清冤案,就我本人也想報答龍爺當年赦父之恩,也曾到警察局去看過從龍府查到的罌粟種子顆粒和罌粟果子切片,了解過一些初步情況,但並無趙桐和趙淑嫻作案的確鑿證據,只能慢慢圖之了!」邱鋒寒道出個中實情。

「邱探長!現在我們有證據了!」

「你們有證據了?你們有什麼證據?」有心報恩,有心伸張正義的邱鋒寒探長急切地問道。

「情況是這樣的……」龍天賜便把趙桐夜潛龍府,殺害章采蝶後被柯進踫上;趙桐二進龍府時,柯進認出了趙桐,柯進、劉克凡和龍在天都與趙桐面對面說過話。以及現在季高揚所懷疑、所掌握的一切情況一一向邱探長做了陳述。

「這太好了!我明天晚上下班後就到‘廣慈大藥房’去找雷天恩老板和季高揚,進一步了解情況,再作具體打算。」邱鋒寒听了龍天賜之言,心中甚喜,當即決定找雷天恩和季高揚深入調查。

「這就麻煩邱探長了!在此我向您表示深深的謝意!」

「不謝!不謝!龍爺對我父親那麼好,您說謝字就讓我心里不安了!再說,調查案情,還事情之本來面目,是我們偵探應有的職責呀!」

「邱探長能有如此胸懷,是我們龍家的造化了!」

「這是應該的!龍公子不必掛懷!」

龍天賜與邱探長又說了一些有關「睡櫃案」和「罌粟案」的事兒,便起身告辭,邱鋒寒將他送到巡捕房門口方回。

龍天賜回到「廣慈大藥房」,向雷天恩和季高揚說了與邱鋒寒見面的情況;並告之二人,邱探長明天晚上下班後到此進一步了解案情。

次日晚上,邱鋒寒如約而至,雷天恩和抽空前來的季高揚早在等候;不一會兒,龍天賜也來了。

因是秘密活兒,雷天恩沒有安排到飯店去,就在家里搞了幾個菜,四人圍桌而坐。根據邱鋒寒建議,也沒喝酒,大家草草吃了幾口飯菜,就放下碗筷談正事兒。

「天恩兄!你把高揚弟從黃色大包里取出的那包罌粟種子和罌粟果子,拿來給我看一看好嗎?」作為探長,邱鋒寒首先向雷天恩要季高揚從黃色大包里取出的那包罌粟種子和罌粟果子檢驗,看是否和他在警察局看到的相同。

「行!我去拿來給您過目。」雷天恩說著,便到房間床底下拖出一個皮箱,從里面的衣服下面拿出一個小紙包,遞給邱鋒寒。

邱鋒寒接過小紙包打開一看,里邊的罌粟種子和罌粟果子和他在警察局看到的、從龍府查到的暗紅色的罌粟種子顆粒和黑色的罌粟果子切片一模一樣,當然也和從「廣濟大藥房」一店、二店中藥中查到的罌粟種子和罌粟果子一模一樣了。

「高揚弟!倘若開庭審理‘罌粟案’,你敢拿著這個毒品包出庭作證麼?」邱鋒寒和藹而又嚴肅地盯著季高揚問道。

「敢啊!當然敢啊!我沒有離開江州就是為了幫助龍爺洗雪冤情的。」季高揚斬釘截鐵地說。

「我看高揚一定敢于出庭作證的,不然他倒拿著五十兩黃金遠走高飛了;他是不要黃金要正義呀!」雷天恩和龍天賜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

「難得!難得!高揚弟能有這樣的俠肝義膽實在難能貴!那我問你,你送到龍府的那兩個黃色大包是什麼樣子?有什麼特征?」邱鋒寒對季高揚的膽魄和品德很是贊賞,便又接著詢問情況。

「那……那兩個黃色大包好象是黃綢緞的,里子是白竹布的,拉鏈是黑色的。」季高揚一邊回憶一邊說。

「高揚弟!听卿夫人說,你在兩個黃色大包里側都各寫了一個‘桐’字,那字是用什麼筆寫的?字體有多大?」為了把事情做實,邱探長又繼續問道。

「兩個黃色大包里側的‘桐’字,是用鋼筆藍墨水寫的,字體有洋錢那麼大。」季高揚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你知道這兩個黃色大包現在在哪里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當時趙淑嫻讓我放下兩個黃色大包就教我出來了。」

「邱探長!我們龍府被封之時,大家準備投奔‘逸雅居’那當兒,我看見大媽趙淑嫻的貼身丫鬟蘭辛湄,拎著一個黃色大包很像高揚說的黃包。」龍天賜在一旁插話說。

「趙淑嫻的貼身丫鬟蘭辛湄,拎著的一個黃色大包很像高揚說的黃包?她人現在在哪里?」邱鋒寒警覺地問道。

「是!蘭辛湄拎著的一個黃色大包很像高揚說的黃包;蘭辛湄本人現在就在‘逸雅居’。」龍天賜肯定地說。

「那另一個黃色大包在哪兒呢?」邱鋒寒似詢問似思考地說。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會不會還在龍府?」龍天賜也似答似猜地說

「邱探長!您什麼時候夜探一下龍府能就知道了!」雷天恩似建議,似提醒地說。

「這個呀!再說吧!」邱鋒寒詭秘地笑道。

「噢!那您看著辦吧!」雷天恩心知出言失當,也就不再多說了。

大家又就有關問題全面研究了一下,邱鋒寒探長認為,要想徹底扳倒趙桐,一定要把趙桐殺害章采蝶、張晨陽、馮昌文的命案和「罌粟案」聯起來一起偵查;還要把已經解雇回去的柯進和能證明六月二十二,趙淑嫻到「廣濟大藥房」一店、二店「玩耍」的人找來。同時,邱探長還要求龍天賜,最近幾天盯緊趙淑嫻和蘭辛湄——他不日將到「逸雅居」去全面調查——龍天賜點頭應允;雷天恩則自告奮勇的承擔派人尋找柯進和知**的任務。

事隔三日,邱鋒寒探長來到「逸雅居」,把所有人等召集起來開會,說了有關「睡櫃案」和「罌粟案」的事兒,希望大家積極提供線索,協助破案;如有知情不報者,定當從嚴懲處……然後就讓各人回到自己的房間,等候問話。

邱鋒寒到劉克凡、李虎、馬龍房間里了解情況,三人均證實護院張晨陽和管家馮昌文是趙桐所害;柴房大火也能是趙桐有意縱火,是趙桐的調虎離山之計;那天晚上他們和柯進還與趙桐打過照面,說過話。就是**女乃的貼身丫鬟章采蝶也很有能是趙桐所殺。

三人還說龍爺一向慈悲為懷、誠信經營,絕對不能干這種在中藥里摻什麼罌粟種子和罌粟果子的缺德事兒。況且,他們也從來不曾看到龍爺從外面拿什麼大量的東西進府,也不曾看到龍爺從府里拿什麼東西出去。倒是看到趙淑嫻在事前一天,讓一個大漢拿了兩大包東西進來;她當時還說什麼是在街上買的好多大減價的衣服和一頂漂亮的蚊帳;大家圍上去要看她買的是什麼衣服的時候,趙淑嫻又慌慌張張地教那個大漢把兩個大包送到她的房里,就匆匆讓那個大漢走了!

而且,他們也不曾看到有新衣服就穿的趙淑嫻穿什麼新衣服;她房里也不曾掛新蚊帳。並且還听說從來不去藥房的趙淑嫻,六月二十二連續到「廣濟大藥房」一店、二店都「玩耍」過。因此三人一致認為,趙桐和趙淑嫻有極大嫌疑,趙桐能是元凶,趙淑嫻能是幫凶;更一致認為龍爺是被人栽贓陷害,請求邱探長用心調查,早日破案,還龍爺清白。

邱鋒寒把劉克凡等三人所言作了詳細記錄,並讓三人簽了字。又來到龍天賜和趙曼如的房間問話。但二人均說毫不知情。邱探長便又到秦卿和鐘麗柔的房間例行公事的逗留了一會兒,遂來到趙淑嫻的房間。

因為趙淑嫻是重點嫌疑人,因此邱鋒寒探長向她反復宣傳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知情必報,不得隱瞞;如有不報,與犯同罪等法治知識和政策以後,便開始訊問趙淑嫻︰

「大女乃女乃!據說龍老太爺臨終前,讓龍爺把他睡的睡櫃搬到**女乃秦卿的房間里;你把這事兒告訴過趙桐嗎?」邱鋒寒一針見血地問道。

「我沒有把這事兒告訴趙桐。」趙淑嫻矢口否認。

「後來趙桐兩次夜潛龍府,還殺了**女乃的貼身丫鬟章采蝶和護院張晨陽、管家馮昌文;有這事兒嗎?」

「這事兒我只是听說過,但我並沒有看到趙桐殺人。」趙淑嫻還是不認賬。

「你對這次‘廣濟大藥房’中藥里,和龍老太爺的睡櫃里有罌粟種子的顆粒和罌粟果子的切片的事兒怎麼看?」

「這還怎麼看?警察局已經在中藥里和睡櫃里搜查到罌粟種子和罌粟果子,這還不能說明問題麼?」這個趙淑嫻謂頭上害瘡,腳下冒膿——壞透頂了︰她是決意要把龍爺往死里整。

「你看這會不會是有人栽贓陷害呢?」邱鋒寒突然問道。

「這怎麼會有人栽贓陷害呢?我們也沒有罌粟種子和罌粟果子呀!噢!不是我們沒有,我是說要栽贓害人的人也沒有罌粟種子和罌粟果子。」做賊心虛,趙淑嫻不慎說漏了嘴。

「要是有人能弄到罌粟種子和罌粟果子呢?」邱鋒寒的兩道目光,像利劍一樣扎在趙淑嫻的臉上。

「就是有人能弄到罌粟種子和罌粟果子,也不會得在藥房中藥里和睡櫃里呀!」死豬不怕開水燙,老油子趙淑嫻並不買邱鋒寒的賬。

「假如是龍府里的人與外人里應外合作案呢?」邱鋒寒加重語氣問道。

「龍府里哪有人與外人里應外合作案呀?反正我不曾與外人里應外合作案。」趙淑嫻又不自覺地「對號入座」了。

「龍夫人!听說從來不曾去過藥房的你,六月二十二連續到‘廣濟大藥房’一店、二店‘玩耍’過?」

「六月二十二我沒有到‘廣濟大藥房’一店、二店玩耍過。哦!能去過,我不大記得清了。怎麼?我到自家的大藥房去玩耍也犯法?」

「到自家的大藥房去玩耍不犯法!但假如你去做了其他事,那就難說了。」邱鋒寒棉里藏針地說。

「我沒有做其他事,我去玩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好!我今天就與你談到這里,你什麼時候想到什麼事情就來找我。我再說一遍,你主動找我談,與我找你談不一樣;這一點你要給我記好了!」趙淑嫻的話破綻百出,充滿了經不起推敲的漏洞;邱鋒寒也就不想跟她多費唇舌了。

邱探長讓趙淑嫻在筆錄上簽了字,又來到蘭辛湄的房間——這是他今日來「逸雅居」的重中之重。

邱鋒寒神色嚴肅地向趙淑嫻的貼身丫鬟蘭辛湄宣講了有關政策和進行法治教育以後,便沉著臉問道︰

「蘭辛湄!劉克凡給龍爺搬睡櫃的事兒,是你告訴趙淑嫻的麼?」邱鋒寒開門見山,打蘭辛湄一個措手不及。

「不……是……是我告訴大女乃女乃的。」蘭辛湄畢竟地位低微,更因參與好多壞事,因此在威嚴的邱探長面前慌神兒了!

「劉克凡已經跟你說了不能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你為什麼還要在趙淑嫻面前說?」

「這……這……」蘭辛湄無言以對。

「後來趙淑嫻把這事兒告訴趙桐了嗎?」

「這……這我不知道。但……但我知道他們姐弟倆關系比較密切。」

「**女乃的貼身丫鬟章采蝶和護院張晨陽、管家馮昌文是趙桐殺害的嗎?」

「听說是趙桐殺害的。」

「蘭辛湄!我再問你,龍府最近生了震驚全城的‘罌粟案’,你知道其中原委麼?」

「這……這……」

「這什麼?蘭辛湄!我剛才已經向你宣傳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隱瞞有罪,檢舉有功的有關政策和法律知識;倘若你再不說實話,隱瞞不揭,那你就會去蹲大獄的。」邱鋒寒拋出了「殺手 」以震懾蘭辛湄。

「我……我其實也不知道具體實情,只是……只是……」蘭辛湄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還不從實道來?」邱探長猛然一聲大喝。

「邱……邱探長!我要是說了,請……請您……您一定要為我保密呀!不……不然我就沒命了!」蘭辛湄既不敢知情不報去蹲大獄,又不敢得罪主子趙淑嫻受懲罰,甚至還會丟飯碗、丟性命;同時也能是良心未泯,看到龍爺含冤受屈坐大牢心中有愧;因此期期艾艾地想說出實情,並請求邱探長為她保密。

「只要你知無不言,實話實說,我會幫你保密,並保證你的人身安全。」蘭辛湄一旦說了案子秘密,就是重要證人,作為探長,邱鋒寒是會保證她的安全的。

「邱探長!兩個多月前,大概是六月二十一下午,我和大女乃女乃一起到鳳鳴街西首找到一個彪形大漢,然後讓那個大漢跟著我們,把他拎的兩個黃色大包送到龍府。

「到了龍府,大女乃女乃對大家說兩個黃色大包里邊,是在街上買的好多大減價的衣服和一頂漂亮的蚊帳;其實我們在街上一件衣服和蚊帳都沒有買。眾人圍上來要看是什麼衣服,大女乃女乃不讓看,就讓那個彪形大漢把兩個黃色大包送到她的房間里,隨即就教那個彪形大漢走了。

「那個大漢走後,大女乃女乃打開一個黃色大包,從里邊拿出五個小包放在手提包里。然後就于夜里喊我,躡手躡腳的一起將兩個黃色大包里的幾十個小包,放在龍府東樓原來龍老太爺睡的兩截睡櫃里。

「第二天,大女乃女乃讓我拎著那個手提包,到‘廣濟大藥房’一店、二店‘玩耍’,乘人不注意,把五個小包里的東西倒在中藥里。

「第三天一大早,大街上就有一些群眾,拎著中藥包,到警察局投訴,說是在‘廣濟大藥房’買的中藥里現有罌粟種子的顆粒和罌粟果子的切片。警察局的警官到兩爿‘廣濟大藥房’搜查,果然在中藥里邊就查到暗紅色的罌粟種子顆粒和罌粟果子切片,便封了兩爿‘廣濟大藥房’。

「後來警官們又根據那些群眾所說的‘听說龍府里有個大睡櫃,里邊囤藏著大量罌粟種子和罌粟果子。’的情況,到龍府抄查,又在東樓原來龍老太爺睡的睡櫃里查到了九十四包罌粟種子和罌粟果子;警官們索性把東樓也封了。

「再後來,又看到一些群眾到警察局喊冤叫屈、示威請願,要求嚴懲毒害人民的藥房黑老板龍在天;警察局就封了龍府,逮捕了龍爺。」蘭辛湄一口氣把六月二十一日以來,她所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向邱探長做了坦白交待。

「很好!看樣子你說了實話。現在我問你,你對這次‘罌粟案’有何看法?」邱鋒寒勉勵蘭辛湄一番後,便又繼續訊問道。

「這幾天我細細想過,那個彪形大漢所拿的兩個黃色大包里邊,裝的就是九十九包罌粟種子和罌粟果子;大女乃女乃拿出五個小包放在手提包里,第二天,到‘廣濟大藥房’一店、二店,乘人不備,把五個小包里的罌粟種子和罌粟果子倒在中藥里;把九十四包罌粟種子和罌粟果子放在龍老太爺睡的兩截睡櫃里;這樣就形成了龍爺藥房中藥里有罌粟種子和罌粟果子,並在府里藏匿大量罌粟種子和罌粟果子,不斷摻入‘廣濟大藥房’一店、二店的中藥里,以擴大銷售量的事實——龍爺這就犯法了。」

「蘭辛湄!你分析得很對!那我問你,你以後再見到那個彪形大漢的話,你還認識不認識?」做事縝密的邱鋒寒是要定住蘭辛湄,以免她搖擺變卦。

「我能認識,他生得很魁梧,很特別,相當好認的。」蘭辛湄有點如釋重負的樣子,心情似乎好了一點。

「那我再問你,那個彪形大漢所拿的兩個黃色大包,現在在哪里?」

「這……這……那兩個黃色大包……」剛剛輕松一點的蘭辛湄,听邱探長問到這個問題又結巴了。

「不要緊!你有什麼話盡管說,我會保你無事的。」邱鋒寒說的是真話——蘭辛湄已經交待了重大問題,算是「立功」了!對于這等立功人員,辦案人員是會加以保護,並建議法官從輕落或是免于刑事處分的。

「那天夜里,大女乃女乃和我,把那個彪形大漢所拿的兩個黃色大包里邊的罌粟種子和罌粟果子放進睡櫃以後,大女乃女乃就讓我把兩個黃色大包扔到府外去。但我看到那兩個黃色大包很好看,質量也很好,不曾舍得扔,就把兩個黃色大包藏在龍府後邊的柴房里。那次龍府被查封,大家投奔這‘逸雅居’的時候,我從柴房里拿了一個黃色大包放衣服,還有一個黃色大包仍在龍府後邊的柴房里。」

「那個黃色大包放在龍府柴房里的什麼地方?」

「放在龍府新砌的柴房東北角裝木炭的麻袋後邊。」

「在投奔這‘逸雅居’的時候,你用黃色大包放衣服,趙淑嫻就沒有看見麼?」邱鋒寒仔細問道。

「大概沒有看見。一是當時很亂,無心注意這些東西;二是我用一件舊衣服遮在黃包上面。」

「那你放衣服的那個黃色大包,現在在哪里?」

「這個放衣服的個黃色大包我藏在床底下。」

「拿出來給我看看。」

「是!」蘭辛湄一邊答應一邊從床底下拿出那個黃色大包。

邱探長接過黃色大包一看,果然是黃綢緞的面子,白竹布的里子,黑色的拉鏈。再拉開拉鏈看里邊,又見黃色大包里側有鋼筆寫的一個「桐」字,字體有洋錢那麼大——一切情況都與季高揚所說的吻合無訛——季高揚和蘭辛湄說的都是實話——這些實話、實物都是鐵證。

「蘭辛湄!我現在鄭重向你交代,你放衣服的這個黃色大包,是重要證據,一定要嚴密收藏好,任何人向你要都不能給。要是這個黃色大包沒了,你不但不能從寬處理或是不處理,相反會罪加一等!嚴懲嚴辦!你听到沒有?」邱探長威嚴莊重地說。

「我听到了!我一定把這個黃色大包保存好。但也請邱探長一定要對我從寬處理或是不處理。」蘭辛湄深知這個黃色大包的重要,但更在意邱探長能夠對她從輕處罰或不受處罰。

「你今天提供了很重要的線索和證據,我很感謝你,以後我一定會盡力幫助你的。現在為了掩人耳目,我們演一出雙簧——你就裝著態度不好,沒有說實話;我狠狠批評訓斥你,這樣才有利于保護你。你懂嗎?」

「我懂!我懂!你就盡管批評訓斥吧!我不在意的。」蘭辛湄很是配合。

邱鋒寒探長讓蘭辛湄在筆錄上簽字以後,便裝著一副非常生氣的樣子,高聲訓斥蘭辛湄態度惡劣,不講實話,定要嚴加懲處等等——這一著不但把趙淑嫻騙過了,就連秦卿、鐘麗柔、劉克凡等人也信以為真——認為蘭辛湄是趙淑嫻的忠實走狗,死心塌地的保衛主子。

過了數日,雷天恩派出去尋找柯進的人,把柯進帶來雷府;雷天恩大體問了情況以後,囑咐柯進不要害怕,一定要在邱探長面前說實話;便親自開車將邱鋒寒請到家中。

邱探長對柯進進行了詳細了解,柯進也毫不含糊地把兩次看到趙桐的情況如實做了陳述。邱鋒寒做了筆錄,讓柯進了簽字。

翌日,雷天恩手下的人,又把「廣濟大藥房」一店的藥師張鼎丞、鐘漢卿,二店的藥師王兆福、沈春陽,以及伙計張劍華、楊國安等人找到;並帶到雷府,向邱鋒寒探長反映了六月二十二日,趙淑嫻到「廣濟大藥房」一店、二店「玩耍」時,曾開過好幾個藥櫃抽屜,很能就是往里邊放罌粟種子和罌粟果子的。邱探長一一記下,並讓大家簽了字——趙桐和趙淑嫻的犯罪事實更加清楚,證據也更加確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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