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將軍是重生 第四十四章

作者 ︰ 水水變成冰

听到常青那個「死」字,我心跳一陣絮亂,待我抬頭瞧他時,常青卻已恢復如常,仿佛方才他一瞬神態的變化僅僅是我看花了眼。常青笑著過來牽我的手,一根一根地模著我手指的骨節。

我覺得有些癢,亦有些暖和。

常青道︰「阿刃,你大約想不到,還能坐在這里,和你一塊兒吹吹風,我已覺得十分滿足了。」

「……你當真?」我問道。

要曉得我們此刻坐在山坡上,不是像夏天納涼或是春秋季吹涼風那麼簡單的,現下正值正月,嚴寒未過,寒風甚是刮人。盡管我們已坐在背風位置,西北風不太吹得著,我的鼻子和耳朵仍被凍得很是難受,絕對稱不上愜意。

常青頷首,順勢將我裹進懷中,替我擋著偶爾還會吹過的冷風,說︰「當真。我大約真的不能再承受一次你不在的情況了。以前還能忍耐,若是如今得到了再讓我失去……那便比過去未得到時還殘酷百倍。」

我眯了眯眼楮。

常青在我耳邊放低了聲音,喃喃道︰「阿刃,我盼著你早日想起來,卻又很怕你會想起來……」

年過後不久,我得開始處理這些天拖欠下的工作了。

不僅是軍營中如此,哪怕是當今聖上亦是如此。皇上剛與入京進貢的突厥人一同過了個年,便開始著手公文。

沒過兩天,朝堂中便出了事。算起來,還與半年前我們下江南有關。

當初刺客方小姐行刺將軍,她留下的信函件件將突厥細作的矛頭指向吳隱城。盡管常青說這並非實情,但將軍仍將事上報了上去,並未替吳隱城說情半句。

我原以為是我的官職不夠,不得上朝,才許久未听到後續,而近日才曉得,原來此事壓根未被處理。那信使剛剛入京時,便被獲知消息的吳隱城的父親強行扣下,硬是瞞住了上頭,不讓聖上知曉。他甚至去求過將軍的父親,即上將軍,擔保吳隱城是無辜的,望他勸將軍守口如瓶,留吳隱城一條性命。

將軍起先不同意,後來不知怎的改變主意,允諾了。

原本或許過個十年八年,無人揭,便真讓吳隱城躲過一劫,只是天意難料,正所謂伴君如伴虎,吳父不知辦差了什麼事,皇上突然命其他官員搜查他貪贓枉法的罪證,結果將當時將軍的文書找了出來。

突厥的內應,正是所謂的叛國罪,若是重判,以連坐九族。

將軍在此時出面,請聖上將吳隱城交給他來落。當初奸細便是向突厥人匯報我們營中的事,危急的亦是我們營中士兵的生命。聖上恩準了將軍的要求,將吳隱城交給將軍。

吳隱城是叛徒的事,迅速在軍營中傳得沸沸揚揚。許文自不會放過這個聊八卦的好機會,他立刻從自家跑回了我們的帳篷,就為每天與小兵嘮叨嘮叨吳隱城的事。我路過人群好幾回,次次都听見他在里頭大談「想不到竟與叛徒同屋十多載」。

吳隱城之父本是京中的五品官員,在朝堂中搖擺數十年不倒,連帶著小兒子亦帶了些傲氣。他本是將軍身邊之人中來頭最大的,便頗有幾分瞧不上其他人,除去為他馬首是瞻的謝譽,我們其余六個護衛都多少對其有芥蒂。

原本,吳隱城最瞧不上大何、小袁和我。大何和小袁一直忍著,我亦知曉我硬來肯定吃虧,大多數也不會與他當面沖突,只不過偶爾在暗中黑他一把,以報私仇。

雖說吳隱城坑過我好幾回,我絕談不上對此人有好感,但是他畢竟不是真的細作,實在罪不至死,我便弄不清此舉的意味。

常青同我解釋道,將軍此舉實際上是救了吳隱城的性命,但仍要將他在牢中扣押數月乃至幾年,磨磨他的稜角,好讓他收斂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脾性,不再仗勢欺人。況且,將軍希望以假細作落網為契機,讓真的奸細放松警惕,誤以為自己已經安全。

我問︰「為何不直接將那人抓起來?」

常青在蘇州便告訴過我,將軍早已知道一直向突厥人通報我們消息的人是誰,且還是我們剩余七人眾的一員。

既然他曉得大量消息,放任其為所欲為未免太過危險。

常青一向對過去的事不願對我多說,我便不再多問了那人具體是誰,反正他與將軍自有打算。我這人口風不緊,酒品又不太行,我也怕自己萬一喝醉說錯什麼。

「若是抓起來,太過打草驚蛇……且事情便會月兌離原本的軌跡,那我們便對他們會如何走下一步一無所知。阿刃,太過急功近利只會得不償失,我與將軍過去都太心急,才會逼得他們下手……」常青輕輕踫了踫我的臉,眼楮直盯著我,「快了,再等幾天,等到慶功宴那晚,我們便不必再如此忍耐……」

我不曉得他口中的慶功宴是什麼,不過這三個字的確令我背後一陣毛,似有些不痛快。

當晚,我便又做了一回火場的夢,第二日腦袋便暈乎乎的,渾身上下都不痛快。

大概是吳隱城的事刺激了其他的護衛,為表忠心,許文之後,齊尋和謝譽也陸續趕了回來。原本只有四人的空蕩蕩的帳篷,一下又幾乎住滿。

自知曉我們中有人叛變之後,我與誰交談都覺得有些怪怪的,不敢說的太多,生怕一不小心講出什麼不該講的話,給將軍招去麻煩。

其他人顯然跟我所想略同,除了許文,大家都刻意回避吳隱城的話題。即使不喜歡這人,我們都同一個帳篷睡了十年。齊尋、許文和謝譽更是如此,他們從小就一塊兒在將軍府中長大。

不過,與過去有幾分不同的,便是謝譽。听許文說,他從小就是吳隱城的跟班,吳隱城要做什麼事,都少不了謝譽一腳。如今吳隱城下獄,謝譽一下便失了重心,變得像是不知道做點什麼才好,整日在馬廄外無所事事地轉悠,似悵然若失。

三兩日過去,他便時時與許文套近乎,遭到冷遇。接著,我現他開始同常青套近乎。

常青倒是能勉強笑臉以對,只是客道中總透著幾分疏離,絕不能對待謝譽如待我一般親厚,而後謝譽變得過于煩人了,甚至有時會打擾到我與常青不想讓外人曉得的談話,我就忍不住格外對他惱怒。

顯然常青的感覺不比我好多少,沒多久,便直言讓他離遠點。

下一個被纏的竟是我,這時我才意識到,唯有切身體會才能曉得謝譽纏人的境界如何了得。

每天早晨醒來,同一個帳篷的隊友竟然給我打好了洗臉水,端來了早飯,一邊夸贊我,一邊笑臉相迎地遞上筷子……這感覺真是非一般的驚悚。

待我再一回頭,謝譽居然連棉被都替我疊好,正在擺鞋子了。

我是不習慣被人如此侍候的,言辭生硬地拒絕好幾回,但謝譽實在鍥而不舍,每天擺出要對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樣貌。艱難地過了一段時間後,我現謝譽不僅能端茶倒水鋪床疊被,還甚是擅長洗衣做飯縫紉拍馬,一張嘴簡直能將狗糞都夸出花兒,令我產生了自己或許是一個孔武有力且風度翩翩的美男子的錯覺。

我親娘親爹都不曾將我照顧地這等細致,我著實被嚇得不輕。

我亦略有幾分理解了當初的吳隱城為何會變得那般目中無人,其中恐怕不乏有謝譽的功勞。這樣一張巧嘴,不去開店做掌櫃,反而當了拿劍的護衛,實在惜。

誰知,我不夠強硬的態度,竟造成幾天後我不得不沖進帳篷,從謝譽手里搶過我自個兒的褲子,而那時他已經捏著針線快替我縫好缺口了。

那針線,雖說比不了手藝精巧的梨花,但仍較我強上許多,這愈令我對自己作為女人的價值產生懷疑。

最後,我拔出劍與他單挑,勒令謝譽再不許靠近我三尺之內。幸虧謝譽劍術不行,被我打得果然不敢再來了,生活這才恢復清淨。

沒過多久,我便見大何小袁被謝譽追得滿軍營逃竄。

我嘴角微抽,指著洗衣服洗得大為開心的謝譽,問常青道︰「他當真是七品官員家出身的兒子?」

常青笑了笑,一把攬過我的肩膀,道︰「何止,他父親如今是從五品的上都護府司馬。」

作者有話要說︰準點更新,覺得自己萌萌噠╰╯

一兩章內就要到女主上輩子死的那天了,恢復記憶也提上日程……

__我還真有點小期待呢——

非常感謝查無此人030妹紙一口氣扔了三顆地雷,我簡直要被埋了……otl

抱抱你,第一章的回復簡直全是親愛的你的地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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