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將軍是重生 第二十七章

作者 ︰ 水水變成冰

方小姐與我四目相對。

我那種時常出現的不適與熟悉感伴隨著劇烈的眩暈再次襲來,幸好她迅速移開視線,否則我不敢保證不會把剛吃下去的食物嘔吐出來。

方小姐很快鎮定下來,對我們俯身施禮,「民女方美玉,見過諸位大人。」

我飛快地掃了一眼方知縣,他臉上的驚訝之意不像是裝出來的,倒想真的對方小姐會跑出來毫不知情。相較之下,常青和將軍的表現沉穩許多,一副一點都不意外的樣子,尤其是將軍,他臉上甚至掛上了期待已久的笑意。

「嗯。」將軍對她舉舉小酒盞,笑得春風拂面。

鮮少有頭一次見到將軍笑的人能保持常態,方小姐亦不例外,她的身體晃了晃,神情有明顯地恍惚,但片刻後迅速恢復正常。

這令我頗為驚訝,方小姐的恢復速度,算是快得驚人。以將軍美貌的殺傷力,大部分人總要有好一會兒才能清醒,更別提像方小姐這般站得如此之穩了。

我頓時覺得自己見到一個奇人,拼命向常青使眼色,我們中間隔著將軍,交流起來十分不便。好在常青不愧是我兄弟,與我心有靈犀,沒多久就注意到了我。

常青淺笑著微微搖搖頭,大約是叫我別和他說話了。我也曉得在人家的餐桌上太引人注目不大禮貌,只好暫且壓下心里的話,想著等飯局散了再說。

在這麼會兒功夫里,方小姐已經在方縣令身邊的空位上坐下來,不緊不慢地讓服侍的丫鬟給她再添一副碗筷。

方小姐雙手端起酒杯,落落大方地道︰「民女早听聞任將軍神勇無比,心中敬慕不已,今日有緣得見,勢必要厚顏敬將軍一杯,望將軍給些情面!」

說罷,方小姐以袖掩杯,一飲而盡,動作豪邁利落,搭在肩上的薄紗和寬袖輕輕搖曳,甚是賞心悅目。

「嗯。」將軍悶應一聲,亦將杯中花釀送入口中。

方小姐敬過將軍,又敬她父親,還有我與常青。我與常青對視一眼,才將杯中酒吞下喉嚨。

我朝女子地位略高于前朝,尤其是一些位高權重的女子更能享有特權和自由自在的生活,許多公主郡主乃至太後除去正經拜堂的夫君,還有數量不一的面首和裙下之臣,民風開放見一般,女人與男子同桌同堂並非失儀之事。

但普通女子的行為作風並非說改就改,大多數官員家,特別是有底蘊的世家,多半還是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子為大家閨秀標準,與男子太過親密會視為不檢點。

是以,方小姐作為整桌唯一能被看出是女子的人,與我們三個如此自然地相處而不怯場,是相當少見而難得的。

酒過三巡,方小姐勸酒勸得比她父親還勤快,即使是清淡的花酒,算下來也喝了不少。但她絲毫未露出半分醺意,眼神清亮。

期間,方縣令不大對勁地瞪了方小姐好幾眼,方小姐只當沒看到。我和常青則更不好說話。

「將軍遠道而來,軍務繁忙,想來未曾仔細游覽過這蘇州城。」蘇小姐微微側首,露出裙領與袖子之間白皙的皮膚,「不如改日由民女替爹為將軍一盡地主之誼。」

「嗯。」將軍溫柔地注視著她,又飲下一口酒。

「不如就明日吧!」蘇小姐大喜,神采飛揚地道。

「嗯。」將軍頷首。

我忽然覺得有哪里不對勁,下意識地去看常青,常青神情嚴肅。常青察覺我的眼神,他食指在唇邊不著痕跡的一劃而過,我知曉他在讓我保持沉默,靜觀其變。

將軍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只會對別人的話做出反應,答應方小姐或方縣令的請求,再沒說過其他一句話了。

將軍喝醉時一貫讓他人瞧不出絲毫端倪,即使醉死也保持淡然自若的儀態,因此許多人誤以為他是海量。

難道說——

我舉起杯子,上下端詳這個在我眼中與白水味道無差的花釀酒,這真的能醉人?

方小姐見將軍答應,欣喜地道︰「不如將軍暫且在寒舍住下,我帶將軍四處游玩幾日。」

將軍此時怕是對方小姐的話沒有絲毫辨識能力,我不由得煩躁不安起來,恨不得站起來替將軍推辭方小姐的邀請。

常青不斷向我使眼色,我才勉強按捺下來,但實則無比困惑。

方知縣終于忍無忍,不顧我們在座的外人,對方小姐拔高音量,聲音含著怒意,道︰「夠了!美玉,你回房間去!這里不是你該留的地方!」

「爹!」方小姐被嚇得一顫,旋即扭扭身子,委屈地低著頭,憐地從下往上看著方知縣。

這般小女兒態叫我模仿我也是學不會的,見到她這般,我也有些不自在。

常青別開視線,將軍風度翩翩地微笑著。

「回去!」方知縣重重地揮著他的袖子,袖風幾乎要抽到方小姐臉上。

方小姐不情願地站起來,戀戀不舍得將目光停在將軍身上,輕輕道︰「將軍,那我明日去府上尋你。」

將軍頷首,一縷烏隨著動作落在肩膀上,單從模樣來看,我完全分辨不出他究竟喝醉沒有。

方小姐話完,依舊幽幽地往回望了一眼,這才翩然離去,如柳縴腰不盈一握。我望著她婷婷裊裊的身影,忍不住模模自己的腰,輕輕嘆了口氣。

無妨,我又不靠腰吃飯。

經此一事,方知縣很是尷尬,用長袖掩面,愧疚地連連道歉︰「小女不知禮數,實在讓將軍見笑,還望將軍海涵,莫要往心里去。」

「哪里的話。」將軍道。

這件插曲無異大為掃興,這頓飯吃得比預計快了不少不說,還大有不歡而散之意。

方知縣一直將我們三人送至門口,將軍瀟灑利落地翻身上馬,我和常青遂跟上。

我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走在前面、面色如常的將軍,他的容顏在月色下依舊不損絲毫,甚至更添一層月兌俗來。

「將軍什麼時候醉的?」我頗為無奈地問常青。

常青乘馬與我並排,聳聳肩道︰「他喝第一口就沒熬過去,明日我們怕是要將這晚有過的事詳詳細細地都告訴他。」

我默默在心底再次刷新對將軍酒量的認知。

「你知道將軍會喝醉,怎麼不多攔著點?」我埋怨道。

將軍醉酒是很麻煩的,答應和方小姐出去就更麻煩了。將軍是整支軍隊的靈魂人物,少了他絕對不行。

「是將軍的意思,」常青眸色一暗,「方小姐目的不純,為顧全大局……按原軌跡走。」

常青說得不明不白的。

方小姐目的不純任誰都瞧得出來,不過,垂涎將軍的女子也不是一個兩個了,真要計算起來以論筐稱。方小姐並非其中家室最好的,也並非最美貌的,我不覺得需要特別注意。

「明日你且看著。」常青又道,「我說過要出大事的。」

我正要追問什麼大事,只听他繼續嚴肅地說︰「你記得備著武器,別靠將軍太近,免得被傷及。」

常青簡直是要將方小姐當豺狼虎豹看待,我很不解,但他不願細講。

我們一行回到住處,待我梳洗完畢,回到廂房,梨花已經睡了,嘴唇微微上揚,似是酣夢正濃。我替她攆上被子,回到自己的床上睡下。

次日,我特意起了個大早,匆匆趕去將軍房間。

常青比我去得更快,將軍坐在床上,皺著眉頭,一副頭疼欲裂的模樣。

「怎樣?後來的事與以前一樣嗎?」將軍扶著額頭,臉色青白。

「一樣。」常青道,接著將昨晚的情景一一復述給將軍,「方美玉大概再過片刻就來了。你打算怎麼辦?還穿鎧甲嗎?」

將軍重重抿了抿唇,搖搖頭,在常青與我之間掃了掃,「我信得過你們。」

我不懂將軍為何仿佛如臨大敵,為不辜負其信任,我還是特別堅定地點了頭。

……如果方小姐真的奔放到意圖對將軍不軌,我動手把她打暈好了。

方小姐只身一人來的,連丫鬟都沒帶,轎子則停在大宅外。她顯然特意打扮過,穿了件格外華麗的衣裙,裙外罩著拖到腳的長紗。我隱約看見她的腰側好像別著什麼窄長的東西,但扎眼功夫,那東西就被長紗蓋住了。

她一進門,我便聞到一股重重的脂粉味兒。

我琢磨著,這大約正是那天胭脂鋪掌櫃給她推薦的那品胭脂。味道太重,我打了兩個噴嚏,腦袋犯暈。

「任將軍!我們……」方小姐雀躍道,臉頰飛快地閃過一絲緋紅,但掃到身後的我倆,又瞬息色變,「將軍,這兩位大人也要同去?」

「是。」將軍簡單地回答。

方小姐定了定神,再開口便帶了些撒嬌的口吻︰「也好,人多熱鬧。將軍,我怕我乘轎子會拖累行程,不如你載我,好不好?」

方小姐話音剛落,我仿佛都能听見京城里的那些骨瘦如材的老頑固,揪著所剩無多的頭在狂風中怒吼「傷風敗俗」。

將軍這會兒沒喝酒了,是斷斷不會答應的。

方小姐忽然幾個大步,將她與將軍的距離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間縮短,身體差不多要貼上將軍。

脂粉味兒愈濃,我腳下一個踉蹌,被燻得站不穩。

接下來,方小姐做了一件我做夢也想不到的事,她伸手模向自己的腰帶……

然後她手中銀光一閃——

將利器捅向了將軍。

作者有話要說︰卡吐了==|||,昨天沒更對不起。

大家七夕快╰╯。

本來打算七夕寫一章言情應景一下的,看來要延遲到明天或者後天了。otl

最近好沒靈感,大家有沒有什麼好听的中國風音給推薦咩?——

__有人猜到方小姐對將軍一點興趣都沒有了嗎?——

奇怪這章怎麼出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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