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自在彼岸花開 第21章 戒指ヾ

作者 ︰ 轉圈子

任何一個習慣了品牌消費的人,手里猛然給人塞了一只地攤貨進來,礙于情面,還不得不努力控制著面部肌肉的條件反射,真是一件挺蛋疼的事兒。而往往這種叫人蛋疼的時候,時間從來都喜歡扮演討嫌的圍觀者,一臉幸災樂禍地不肯離去。

「阿寶年輕有為啊,我敬你一杯。」我端起了酒杯,想用淡定沖淡蛋疼。

「一般一般,客氣了,呵呵。」寶根把剛倒的一杯二鍋頭喝了,喝完就用手在嘴前扇了幾扇,咧嘴道︰「這酒,這酒,真他媽的難喝,怎麼大哥卻總是拿它當寶貝。」

我聞言笑了笑,指指桌上還剩小半瓶的茅台對寶根說︰「要不你還是喝它吧,我把剛開的這瓶二鍋頭喝了。」

「不行,你讓他喝別的酒,他會沒完沒了的。要不你們就結束吧,晚上還得喝呢。」見寶根不言語,雙兒拍拍我笑道︰「還是別喝了,大哥書房里有很多好書呢,你準喜歡。」

「姐,別整天書啊書啊的,書有個屁用。」寶根沖雙兒撇著嘴巴,一臉不屑的神情。

「不學無術,懶得理你。」雙兒也朝他也撇了撇嘴。

「姐,我告訴你,那些揪著自己頭發寫書的家伙,一個個全他媽的都是騙子,他們整天哄著別人去學好,自己卻偷著去使壞!切,真要看書,這滾滾紅塵大千世界才是一本最可靠最實用的書。」

寶根此言一出,我听了也不禁暗挑拇指,誠心贊道︰「阿寶這話,精闢,了不起,我得再敬你一杯。」

「哈哈,看看,還是姐夫有文化,一听就懂,來,走一個。」寶根笑眯眯地端起了杯子,到嘴邊時,皺了皺眉頭,可還是一仰脖子喝下去了。

「什麼有文化,你倆就一個臭味相投。說好了,只能喝這些了,听到沒有。」雙兒說得很強硬。看來大哥走了,在寶根面前,她必須暫時客串一把權威。

「欸,我說,這光喝也沒啥意思,要不咱倆玩骰子喝酒吧。」寶根把頭湊近了我,說話時,眉眼間的笑,就和這句提議一樣,讓我覺得古怪,我心里又是詫異又是好笑。

玩骰子,那陣子在本市夜店里極為盛行,不管ktv夜總會還是酒吧,隨便推開一個包廂門,準保都能看到男男女女在捉對廝殺,吆五喝六的眉飛色舞好不熱鬧。可哪有人大白天在家里玩骰子的,何況是在今兒這場合,我連連搖頭推說不會。

「很簡單的,一學就會,來吧,要不這酒喝得也忒沒意思了。」說完,寶根跑了出去樂顛顛地拿了倆骰鐘進來。我有點哭笑不得了,嗨,這執行副總裁的車子里怎麼還裝著這些東西,真他媽是人才。

「我真的不會。」

「不會我教你啊。」寶根強行塞了一個骰鐘過來。

我只得接了,求救似地望了一眼雙兒,見她朝寶根笑著直搖頭︰「真是活寶。」

女乃女乃的,這什麼小舅子,怎麼跟一沒長大的小孩子似的。我心里清楚,這骰鐘一搖,時間和酒消滅起來快得就像眨了幾下眼皮,待會兒我那大舅哥回來看見,肯定得大搖其頭,不行,得想想法子,不能和這莫名其妙的小舅子糾纏下去了。

寶根已拿著骰鐘興沖沖地搖了起來,對我說︰「你學我的樣,先搖。」

我只好裝作笨手笨腳地搖起來,搖的時候,卻悄悄地抖出了一個骰子,藏在了左掌心,然後學著寶根也重重地把骰鐘扣在了桌子上。

見我如此,寶根咧嘴一樂,開始給我講起這骰子的玩法。還別說,講解這個,寶根真是一把好手,伶牙俐齒的,三下五除二就把玩法和規矩講了個清清楚楚。然後他問︰「明白了吧?」

我還是裝模作樣地回答︰「嗯,有點明白了,不過還不是很懂。」

「沒事,玩兩把,你就清楚了。姐夫可是b大的,玩這個還不是小case。我們先試三把,不用喝酒的,三把過後再正式開始,行不行?」

這話听起來真他媽的耳熟,在夜店里,不是我沖著坐台的妞兒這麼說,就是她們這麼沖著我說。我肚子里直樂,卻臉帶茫然地沖他點頭。胡亂跟著他叫了幾個回合後,听他叫五個五,想也不想順嘴就叫了六個五。

「你上當了,我沒五,哈哈。」寶根邊笑邊搖頭,就像一個和藹可親的師長,一只手伸過來揭開了我的骰鐘。當看到我的骰鐘里只有四個骰子,他有些愕然︰「欸,你怎麼少了一個骰子?」看了看我,見我一臉仍是茫然,便低頭往桌子底下找尋,以為我笨手笨腳,掉了一個骰子到了地下。

我也彎下腰裝作一塊兒找,來來回回找了幾圈也沒見,寶根直起了身子撓了撓頭,自言自語道︰「怎麼他媽的會少一個?」說完又蹬蹬地跑了出去。

見他出去了,我把扣在手心里的那個骰子交給了雙兒,雙兒抿嘴而笑。沒一會兒,寶根就進來了,這回手里竟攢了一把骰子,約莫不下十顆,雙兒一見,笑得揉著肚子到廚房里找李嫂去了。

我這個泄氣啊,心道,這個小舅子,絕對是一奇葩,恨不能立刻就竄進他那車子里去瞻仰瞻仰,看看到底還有些什麼千奇百怪的物事。

寶根來到了桌旁,沖我吹了一聲口哨,手一揚,一顆骰子輕輕巧巧地落進了我的骰鐘里,頗有幾分港片里常見的賭神範兒。「骰子有的是,咱甩開來玩。」說完,哈哈一笑。

我看看他,也一笑,怎麼也無法把眼前的這個小舅子和名片上的副總裁重疊起來。

怎麼辦呢?我問自己。

有了,女乃女乃的,老子就輸,每把都輸,一直輸到他無精打采為止。

試玩了三把後,沒用多少功夫,七八杯酒就被我痛痛快快地灌進了肚子里,桌上那瓶新開的二鍋頭又快見底了。我粗略地算了算,這頓飯下來,差不多已喝了七八兩了,得留點兒量,晚上還有一頓呢。我使勁憋了一個酒嗝出來,晃了晃腦袋,笑著討饒道︰「阿寶,我真不成了,骰子的點都快數不清了。」

寶根一只手撐著下巴,上半身懶洋洋地斜倚著餐桌,也不答話,只一臉壞笑地盯著我。我忽然發覺,阿寶一雙眼楮很漂亮,是那種最標準的桃花眼,水汪汪的,天生帶三分淚意,不笑的時候很憂郁,笑起來十分燦爛,仿佛對看得透的,無所謂;對看不透的,不在意,真有點兒令人心動的嫵媚。

依稀記得麻衣神相中說過,此種眼楮命犯桃花,情事多厄,注定一生為愛所困。盡管我的腦回溝從小就蓄滿了唯物牌的漂白水,從來就容不下這些亂七八糟的封建殘余,但我依然堅信,我這小舅子,不僅是一朵奇葩,絕對還是那種能讓很多鮮花女敕草哭著喊著都要跟著他一起盛開的奇葩,唉,在這雙既無所謂又不在意的黑洞里,不知道已有多少個無知少女乃至良家少婦,或故意玩假摔,或真心玩失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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