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自在彼岸花開 第10章 每個夜晚來臨的時候

作者 ︰ 轉圈子

夜光迷離,微風習習,城市的空氣中彌漫著我熟悉的人工夜來香的氣味兒。

每個夜晚來臨的時候,遠遠近近大大小小五光十色的各類燈飾,就會將這座不夜城裝扮得像一個盛裝出席的貴婦,遠觀雍容華貴,近看百媚千嬌,如果再喝點小酒,很容易就讓人想入非非。

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我和哥們,還有公司里六七個業務骨干,說說笑笑地走出了一家常去吃吃喝喝的湘菜館。

下台階時,身邊的哥們一個趔趄,我連忙伸手扶住。

「沒事兒,沒事兒。我說,今兒誰都不許走,換地兒接著喝。」這廝臉紅脖子粗地對著我們這伙人大聲嚷嚷著。他的一只胳膊被我攙住了,另一只大手還在像偉人那樣,興沖沖地揮來舞去,仿佛即刻就要率領我們登陸美麗新世界。

功夫不負有心人,城投公司終于開恩了。考察後不久,我們公司中了一個標段,很小的一個標段,小到就像一塊女敕豆腐不足一提。哥們卻豪情滿月復︰別看小,小得恰到好處,小得就像一把金鑰匙,一把從此可以登堂入室的金鑰匙。說這番話時,這廝雙目炯炯,賊光四射。

哥們念叨著鑰匙,我卻想起了鎖,一把鑰匙只能開一把鎖。城投可是個大宅院,庭院深深深幾許!鎖,估計比里頭的人還要多;換鎖,估計比里頭的人換內褲還要勤快。

皇朝夜總會的包間里,哥們一手啤酒瓶一手麥克風,一臉痛苦地嚎著張雨生的「我的未來不是夢」,因酒精過量而勃啊起的聲帶,亢奮地在其喉間橫沖直撞,就算不拿麥克瘋,也絕對讓在座的都體會了一把什麼叫振聾發聵。

唱到副歌時,隨著音調的越來越高,這廝的身子越蹲越低,似要把丹田里最後一絲氣力都擠壓出來才肯罷休。k歌能k出這份垂死掙扎的苦逼風範,實在讓我听得愁腸百結,恨不能替這廝再點一首死了都要愛。

今兒純屬自娛,沒叫坐台的妞兒,哥們卻異常興奮,看得出他是真的很開心。對于一個男人來說,想著事業上能上一個台階,就跟馬上就要去上一個夢寐以求的女人是一樣的,據上過n次台階的老貨們事後總結道,這事兒最興奮的時刻,往往是在將上還沒上的那一刻,真等到上完了,多半又會生出不過如此的莫名空虛感。

這些老貨們還說,其實有些女人也一樣,她們也常常把上男人和上台階重疊起來,不同的是,她們上台階的亢奮就像那2002年的第一場雪,比男人會來的稍晚一些,一般都要等上完了之後才會出現,每當**來臨的時候,女人往往會忘乎所以獨自沉醉,根本不願去看,還有一個死豬一樣的男人,總在她的左右。

我和公司里其他幾個男男女女,有踫瓶兒的,有搖骰盅的,還有大呼小叫捉對廝殺小蜜蜂的,大伙兒都沒閑著,也玩得興高采烈不亦樂乎。酒是一種奇妙的液體,無論是喜悅還是憂傷,都能被它放大。不到半個小時,一箱啤酒就被我們越來越膨脹的喜悅給吞了個底兒朝天。

無論在kvv,還是在酒吧,我曾無數次地听過無數個夜店女,又是推胸又是置月復地告誡過我︰紅酒是用來洗血管的,白酒是用來洗腸胃的,啤酒則是用來洗膀胱的。

真是智慧藏于民間,專家混在夜店啊,難怪連王家衛拍個一代宗師,都免不了要去妓啊院!將將兩箱啤酒過後,我們這幫傻毬就開始走馬燈似地在包間與洗手間之間滾來滾去,那之前的什麼鎖呀鑰匙的都嘩嘩啦啦地撒進了下水道,小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動聲,歡快地傳到正系著皮帶的手上,女乃女乃的,眼下的快活才是最重要和最實實在在的。

當我第三次從洗手間回來,一推門就感受到了雙兒笑吟吟的目光。

因為在湘菜館里已喝了不少白酒,這會兒又混了啤酒,我以為自己喝暈了,都喝出幻覺了,便停在了門口想定定神再進去。哥們卻三搖兩擺地撲了過來,一把就把我給拽了進去,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這廝摁在了沙發上。

我暈乎乎地轉臉,不是雙兒是誰!

「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雙兒還未及開口,就听哥們拍著我的肩旁大聲嚷嚷︰「嘿嘿,我請來的,看你小子今兒怎麼溜號。」

說罷,這廝回身抄起了矮吧上的一支麥克風,歪歪扭扭地走到了包間的中央。

「靜音!小妹,先靜音。」哥們先側過了臉,對著麥克風向坐在控制台邊上的公主示意道。喧囂的音樂聲陡然而止,包間里原本濕熱麻木的腦殼們也陡然一激靈,眼光齊刷刷地朝哥們射了過去。

「各位在座的美女們,磚頭們——」拿著麥克風的哥們稍頓,「在,在酒精還沒有完全上頭的關鍵時刻,請允許我為大家隆重推出,本年度五大洲六大洋最美麗動人、最優雅可愛大獎的獲得者——唐雙兒小姐!大家的掌聲在哪里!」

話音剛落,雕花吊頂上的一束鐳射光,不偏不倚地投在了坐在沙發正中的雙兒身上。

這一套把戲是我們應酬時經常玩的噱頭,沒想到今兒這噱頭落在了雙兒的頭上。在座的同事們都很給力,掌聲、尖叫聲此起彼伏,氣氛很是熱烈。我有點擔心雙兒不太適應我們的這種玩法,沒敢跟著起哄,只是眉眼帶笑地轉頭看著她。這時,我才注意到,雙兒一臉素顏,休閑外套里面竟是居家的睡衣睡裙。

怎麼回事兒?一向講究精致的她,出門固然從不濃妝,但也從來不會不妝,何況今兒這場合里,除了我那哥們,其他的同事都是頭一回見面,這不是她的風格啊。

沐浴在突如其來的燈光里,雙兒現出了少見的扭捏,一只胳膊略上斜著攏緊了休閑外套,一只手佯裝著去擋額前的光亮,扭頭沖我有些著急地小聲催促,「你去把燈關了。」

我剛立起身,麥克風又響起了哥們故意拿腔拿調的聲音。

「接下來,要隆重揪出的是,本年度五大洲六大洋最重色輕友大獎的獲得者,哦,他很有自信,他已經急不可待地跳了出來,那就讓我們為他報以最最熱烈的噓聲吧。」說罷,這廝憋起了嗓子,對著麥克風「噢噢」地怪叫了起來,其他的男聲女聲也跟著「噢,噢」了起來,噓聲笑聲一片。控制台邊上的公主也被感染了,眉開眼笑地跟著我們又是拍巴掌又是尖叫,連我到控制台上摁鍵關燈,她也渾沒在意。

「最後我不得不說,面對雙兒小姐如此美麗的容顏,何生心先生重色輕友,是完全情有可原的,是完全光榮正確的。下面,就讓我們用手中的啤酒去好好澆灌這份美麗,這份正確。啊哈,從我開始,我領頭兒——」

在眾人又一次的叫好聲和掌聲中,麥克風被丟在了矮吧上,各個角落里的立體聲音箱隨即共鳴出了一聲悶哼,彷佛是誰射出了一顆信號彈。

悶哼聲還未完全散去,哥們拿一支剛啟開的酒來到了我和雙兒面前。

(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蝴蝶自在彼岸花開最新章節 | 蝴蝶自在彼岸花開全文閱讀 | 蝴蝶自在彼岸花開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