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妃 第18章 小心皇後娘娘(5)

作者 ︰ 瑩小妹

「你。」她氣極,瞪大眼楮望著我,隨後‘噌’的一下站起身,慌張拉起我。「奴婢參見容貴妃,娘娘萬福。」

我也急忙福身請安,生怕怠慢了。

「都起了吧。」

容貴妃今天穿了一件淡黃色夾襖上面用金線繡著幾朵栩栩如生牡丹花,頭梳半翻髻插著一支素淨的白玉簪,淡施薄粉干淨素雅,外面披了件白色狐裘披風。在眾人的擁簇下走到亭中央坐下,身後還跟著一名妙齡少女,我記得她,上次在澄溪宮的甘泉閣見過,她也是朝中大臣子女中的一名,兵部尚書之女江悅宜。

「哎呀,你們倆個是哪宮的,懂不懂規矩,貴妃娘娘在此還敢不趕快離開。」緊跟在容貴妃身後的老雜嬤嬤揮著手,聲音尖銳的說道。

慧蘭一馬當先,開口說道「奴婢們這就離開。」

說完悄悄牽起我的手,福了個身退出亭子。等跑到沒人處,我們倆才對笑出聲。

「還好容貴妃不像皇後和蔣貴妃那麼嚴肅,不然,我們倆可倒大霉了。」

「是啊,這後宮里,一個皇後兩個貴妃,蔣貴妃與皇後勢同水火,容貴妃卻獨善其身,著實難得。」我由心贊賞的說道。

慧蘭一掌拍在我頭上,眼神蔑視看著我說道「我前面還覺得你聰明,後面怎麼變笨了。」

我不禁失笑,目光瞟向亭子所在的方向,悠悠說道。「我只是選擇變笨而已。」

「是是是,你最聰明了。」她受不了的送一記我白眼,繼續往前走。

與慧蘭分別後,一個人走在回楓林院的路上,腳下未融化的雪被踏得咯吱咯吱響,浸濕了腳下的白色靴子。一陣風吹過,帶著淡淡的花香,使我精神一振。

「好熟悉的味道。」我喃喃自語,腳步情不自禁的隨著香味尋去,最終,在一座清冷的宮院內停下。院前種著好在一片梅花林,粉白的朵兒,在白雪的映照下,美麗動人。

我在亭院中轉了幾圈,沒有看見一個宮女太監,顯然是一座荒廢的宮殿。但,讓我納悶的是,宮殿四周干淨整潔,像是有人經常清掃。再加上這一院的梅花,開得如此美麗嬌艷,顯然是時常有人打理,而且,這麼好的一處宮殿,沒有人住,不是太可惜了?

「你是誰?」一聲尖細的怒吼聲將我思緒拉回,抬頭望著快步朝我走來的萬公公,惶恐的低下頭。「奴婢參見萬公公。」沒錯,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當今聖上面前的紅人,萬福,萬公公。

「你是哪宮奴才,怎麼這麼不懂規矩,竟敢闖進這個地方,不要命了?」

「公公饒命。」我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求饒道「奴婢是誤闖進這里,不是有意冒犯,還妄公公開恩啊。」

「哼……」萬公公仰起頭高傲的冷哼一聲說道「還好你運氣好,聖上國事太忙,無暇來這里。否則,你就算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喔。」

經過了剛才那場驚心動魄後,我再也不敢亂闖,直奔回楓林院。人剛坐定,門外便有人敲門,打開一看,秋霜正手端手茶站在門口。

我靜靜望了她自若的神情,隨後悄退開身說道「進來吧。」

她走進屋內,將茶杯放下,隨後交給我一封信,說道「這個是東宮穆大人送來的,說是讓您一定要看。」

我點了點頭,接過放在桌上,語氣淡淡說道「如果沒事了的話,你就出去吧。」

她聞言身體微僵,輕輕答道「是。」

她悄悄退出將房門掩上,我深吐了口氣,皺眉望著桌上的茶,腦海里又想起,蔣貴妃的話。

「宮闈之中,人心難測,你看不透我,我也看不透你。若想長久生存下去,就必須學會防範于未然。」她連身邊的徐嬤嬤都信不過,只相信自己,也正因為這樣,她才能坐上貴妃的位置與皇後抗衡,來爭取自己最大的權利。

可是,這樣,不是很難過嗎?

我是這樣認為的,但,不得不承認,她的話提醒了我。讓我想起了黑玉牌無故失蹤之事至今我仍想不出,誰會進我的房間拿走那個東西?

皇後,雖然在乎那件東西,但也不會大白天派人來取,唯一的可能,就是楓林院有皇後的人。

深吸口氣,拿起桌上的信封,仔細察看封口,沒有被動過的痕跡,才放心打開細看。在看到信箋上那蒼勁有力的字跡時,心跳像瞬間漏掉幾拍,驚慌不已。

他終于想起我了,在我期盼了那麼多天之後,終于,想起了,還有我這個人?

現在的我已經不知道是該高興,難過或是恨。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什麼味道都有伸手握著脖間溫熱的鳳玉,心像被一雙大手緊握住,悶悶的疼。

感情果真是一種毒藥,只要沾上了,就蔓延全身,沒有解藥。

此時,我卻想起了,西楚霸王項羽與虞姬的愛情故事。雖然楚霸王最後選擇烏江自吻,但虞姬卻生死相隨,不離不棄。這種鶼鰈情深,生死相隨的愛情,一直都讓我好向往。我佩服虞姬的勇氣和至死不渝的感情,同樣也羨慕他們能同生共死。

夜幕低垂,蒼穹明月。

我單穿一件素夾襖,走在皎潔的月光下,路上的積雪已被宮人們清理干淨,獨剩下屋脊和牆角邊還有少許未融化的雪,在月光的照耀下將四周映得通亮。一陣寒風吹過,我不禁打了個冷顫,縮緊脖子繼續朝前走……

最終,我還是抵不過心底的思念。我想見他,好想,即使明白,他欺騙了自己。

熟悉的拐個彎再往前走幾步就到了那處別院,那個他曾經說是為自己準備的地方。

院門微掩,我站在門口深吸幾口氣,才走進去。

院內的海棠樹早被包裹上了一層厚厚的干草,北方的冬天比較冷,海棠是種比較嬌弱的樹,不像梅花天氣越冷就開得越燦爛,需要好好的將樹干包裹好,保持溫度,這樣才能活得長久。

看到這些,心頭不禁涌起一股熱流,暖暖的。

繼續往里走,便看見一處樓宇,亮著燈,證明他早已到了,腳步不禁加快。在即將接近樓亭時,愕然停下腳步,怔怔望著眼前,緊緊貼在一起的身影,心狠狠一痛。

腳步不自覺往後退,心在此刻膽怯了,淚水迷了眼晴,讓一切都變得好模糊。

緊握雙手一松,玉佩掉在地上,怔怔轉過身,淚在此刻流得更凶。現在,終于明白他為什麼叫自己來這里,為了告訴我,他變心了,告訴我,他們有多登對,告訴我,自己有多傻。

什麼誓言,什麼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原本都是可以變的。

難得我還傻傻的,認為他會遵守誓言,還想著怎麼說服自己的心,去原諒他……

一口氣沖出院子,奔跑在無盡的宮廊內,冰涼的風撞進我張開的嘴里,嗆得我直咳,淚卻越流越多,終是體力不支跌坐在地上。

哭得撕心裂肺,在我以為沒人會看見時,面前卻赫然出現一道挺拔的身影。

他將我拉起,動作溫柔的擦****臉上的淚。我望著他,心底燃起一股怒火,伸手甩開他的手,語氣冰冷的說道「為什麼要送那封信給我?」

他收起手苦澀一笑,說道「我是在幫你。」

「幫我?」我失聲大笑,怒吼出聲「你這算幫嗎?你這比殺了我更讓我難受。」

「長痛不如短痛,你們兩個最終不會有結果,與其到最後,痛得撕心裂肺,還不如乘早做個了斷。」他望著我語氣認真說道。

「你怎麼知道沒結果,只要我們兩個……」

「你不要再騙自己了。」他赫然打斷我的話,目光不忍的看著我,說道「你不是已經準備要做皇上的女人了嗎?又何不再做這無謂的掙扎。」

聞言,我一愣,眼神不可思議的望著他,防備的說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除了我與蔣貴妃之外,應該沒有別人知道。

「永慶宮有我的人。」他坦白的說出這個事情,驚得我目瞪口呆。他是皇後的人,這件事情他知道,那皇後恐怕也早知道了。

「這就是宮闈之中的斗爭,防不勝防。當你自認為自己很聰明時,別人早就做好了防御的準備。皇後娘娘很聰明,你若想贏她,就必須比她更聰明,否則只有輸的份。」

他的話,讓我心神一凜。

皇後居然能在謹慎的蔣貴妃身邊安插眼線,就表示她的實力絕非簡單。

「那你現在是在告訴我,與皇後爭斗是完全沒有勝算嗎?」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說道。

他深深望著我,嘆了口氣,說道「你的聰明,我早就見識過。但,人心難測,在這個地方,沒有誰好誰壞。大家都是在謀取自己的利益。」

「這個我早就明白。」蔣貴妃也是在利用自己,達到自己的目的。

他深吸口氣,轉過身,說道「我無法阻止你心中的仇恨,但,我能告訴你,這件事跟五皇子,完全沒有關系。皇後是一個獨權的人,所以,她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忤逆或者背叛她,否則,下場只會有一個。」。

這日午後,天空黑壓壓的又下起了雪。

眼看快要到新元節,各宮都紛紛忙碌了起來,轉眼這一年就過去了,撐傘走在已被大雪覆蓋的青石路間,望著一片雪白的景色,不禁有些失神。

「在想什麼呢?」背後突然傳出聲音,將我思緒拉回。回頭便看見身穿白色官服的蕭晨裕,站在不遠處笑望著我。我轉身回以一笑,說道「雪景太美,不禁看呆了。」

他同樣仰起頭,望著天,唇邊綻起一抹笑,說道「雪的純白無暇,的確讓人移不開眼。」

這時才我發現他沒有打傘,自然向他走近幾步,與他同撐一傘。

「雪這麼大,出來怎麼沒有打把傘。」

他錯愕的望著我,深深一笑。

「你不覺得,這樣走在雪下,感覺很好嗎?」

「有嗎?」我說道,放下手中的傘,將自己完全呈獻在雪下,冰涼的雪花打在臉上,涼涼的,讓我原本煩躁的心,漸漸平息下來。「感覺真的很不錯。」

我閉上眼,用心聆听雪花飄落的聲音……

「嬤嬤饒命,嬤嬤饒命啊~。」

一記淒慘的哭喊聲遠遠飄來,我皺眉睜開眼,便望見不遠處的長廊里站在幾名宮女,為首的那位正是皇後身邊的玉嬤嬤,她面前跪著一個滿臉恐慌的小宮女,地上一片狼籍,像是打碎了什麼東西。

「饒命。」玉嬤嬤拔尖著噪子,睥睨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宮女,勾起一抹冷笑。「你打碎了皇後娘娘最愛的玉花瓶,還要我饒了你。這個花瓶價值萬兩,你這算死十次也賠不起。」

小宮女一听,更加害怕起來,不停的磕頭,請求著。不一會,額頭就被磕破,鮮血順著眉心滾落,觸目驚心。

「來人。」玉嬤嬤並沒因她的求饒而心軟,高聲一喚,身後便出現兩個高大魁梧的太監。「將這個丫頭送到內庭局,賞她三十大板,讓她長長記性,免得下次再摔碎什麼東西。」

說完拂袖而去,完全不理會那驚恐揪心的尖叫聲。

我閉眼心中一痛,無奈的嘆口氣,三十大板,那宮女受完還有命,就奇跡了。就像當初的梅玉。

「在為那個宮女心痛嗎?」蕭晨裕突然出聲,驚了我一跳。

他深深嘆口氣,說道「皇後統攝六宮,自然要在全宮人面前樹立威信,而那些人,很無辜的成為了權利下的犧牲品。」

「可一個活生生的人命,換一個豪無價值的花瓶,是不是太廉價了?」

我語氣變得激動起來,實在無法認同宮里的生存規則。

「廉價嗎?比這個更廉價的我都見過。」他說著,語氣中的憤怒昭然若揭。

「蕭太醫。」我錯愕望著他,驚訝于他眸中的憤怒。

他見我表情錯愕,尷尬一笑,收起眼底的憤怒,伸手從袖袋里掏出一個小瓷瓶交到我手中。「我這次找你,是為了給你送這個。」

「你的病,我與張姑娘討論過,北地冬天比較長,氣候又干燥,對你的身子大大不利,所以我們就共同研制了這種藥,雖然不能治本,但每日服用可以增強你的體質。」

我將藥收入懷中,由衷說道「多謝。」

「這個是張姑娘拜托我的,你不必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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