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山崗峰
時冰攀著崖峰反身一躍,穩當落在峰頂大石上。
馳愛借著登山器,爬到時冰的身邊,給累成了一灘水。
「這事兒丫的就不是人干的。」她都有登山器了,還爬不過時冰這徒手的。
氣死她了!
時冰甩了甩雙手,鋒利的指甲裂開了兩道痕跡,將套上的指甲拔出來,傷口劃破的指尖滲出密密的血珠。
一連毀了她兩幅指甲,時冰的心情實在是不怎麼的好。
要知道,她手中的三副指甲都是用秘藥炮制而成,指甲上加的‘好料’可是她精心準備的。
就爬了兩次山壁,給毀了兩幅。
「起來,走了。」
馳愛懶懶的坐在大石頭上,將登山器等用具都給裝了起來,逆著斜陽,仰頭看時冰。
看著她掏出的子彈,不是空包彈,忙從石頭上起身。
「冰,你這是……」
嚓!
將彈夾換上,上膛拉險,抬手手腕手表上的表面。
畫面轉得迅速。
馳愛嚇了一大跳,「冰,你玩兒真的?」
時冰勾唇,這冷意就跟湖底那冰寒一樣,能冷到人的骨子里頭去。
「真的?老娘從不玩假的。」
和燕娉婷,馳美聯系後,時冰反手撐著大石,跳下了大石凹下去的深處。
馳愛趴在石頭上,迎著風渾身激靈,買噶。
玩兒真的?
我擦!
事情大條了。
「冰,你等等我…」
馳愛忙跳下石頭,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邊走邊拆下了空包彈,換上真槍實彈。
子彈不長眼,她還是換上真彈頭,滅起人來,沒壓力。
入夜時分。
山頂宿營警戒外線樹叢中,趴著兩個人影。
看著前方燈火晃弱的地方,百來個兵哥警戒把守著。
馳愛咬著一根草,將行動步槍靠在大樹一側,一雙如月星辰的眸子在朦朧的夜色中,亮得出奇。
刻意壓低的聲音如汪泉。
「看著這情形,估計也就百來人守營。冰,干吧。」
時冰趴在草叢中,沒出聲,只是蹙著眉頭看著501軍的陣營,也不知道該說那老狐狸是太大膽,還是自信過了頭。
一個主營,居然只留了百來人守陣。
他真不將31師放在眼里。
「不急,天色還早。」
馳愛仰頭透過層層樹葉,看向已經暮戈沉沉的夜色,這是天色還早?
在回頭看臉色冷伐的女人。
行吧,
你說天色還早,那就還早,咱不急。
馳愛吐了咬著的草,歪了歪頭頂的草帽,將頭埋到了地下。
半個小時後,半山腰上,響起了一陣陣的空包彈聲響,主營總算是有了動靜。
十幾個人齊齊堵在了幾個路口處,死死封路。
時冰看著他們的防守,皺眉。
她們在主營身後的山峰一側,除了進去主營的三個路口,其他的都是陡峭叢林。
時冰眯著眼看著面前的叢林,不知道在想什麼。
馳愛手腕上的表面震動了,是燕娉婷和馳美到了界口處。
「冰,她們到了。」
時冰仰頭,從地上翻身一躍,借力抓住頭頂的樹枝,用著樹枝彈力,就跟打彈簧一樣,將自己給射了出去。
馳愛緊隨其後,兩人的身影在密樹間一閃而逝。
落地間打了兩個滾,隱秘在了主營身後……
「師座,敵方不是蠢蛋,這條路他們也能想到的,還請師座隨警衛員離開……」
「放屁,給老子滾蛋,沒砍下那老狼的頭顱,老子死都不走。」
主營正中央的長方桌前,頂著將軍肚五大三粗的老男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將桌面的茶杯震得跳了幾跳,發出砰砰詐響。
以軍姿站在他身邊的男人急的團團轉,就差沒動粗,將震怒的老男人給綁了,帶走了。
「師座,這時候不是斗氣的時候,剛接到的消息,一股不明身份的人士正朝著豐山崗的方向前來,師座,此次的演習,我們用的可都是空包彈,若真是越境敵寇……」
「滾,老子扛槍的時候,你小子還在穿**,老子怕過誰?」
是是是,您老威風。
勸說的是個少將,苦著一張臉,可您老在這空檔要是出了點意外,讓他回去後怎麼交代?
「師座……」
「警衛員……」
主營門口一個小兵哥跑了進來,朝著里頭對峙的兩個軍官雙腳一磕,軍了個軍禮。
「有。」
「將這小子拉出去,演習結束前,老子不想在瞧見他。」
警衛員瞧著自己頂頭師座,然後又瞧了瞧已經黑臉的少將,松了繃緊的身子,一咧嘴,笑得一口白牙。
「師座,是不是在考慮下,這演習還沒結束呢,少將不是也為了師座著想……」
虎熊師長虎眼一瞪,一掌拍下桌子上,「執行命令。」
警衛員驚跳起來,忙朝著已經說不出話來的少將軍了個軍禮,「少,少將,您請…請…」
那少將明顯還有話說,但是警衛員已經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了。
師座的命令是地,502紀律鐵過天。
師座一開口,其他的全是屁話。
請吧!
等兩人出去後,整個主營就只剩下熊師長一人,頂著個將軍肚,撐在桌沿,看著桌面上擺著的圖紙,擰著的濃眉,不知道在想什麼。
後腦一股冷風波動。
熊師長猛地轉身,犀利如鷹的眸子殺氣大盛。
「誰……」
馳愛笑眯眯的站在他身後,手中的搶抵在他的後腰上,無辜的眨了眨眼楮,「師座,說話悠著點,您老這大嗓門一吼,小妞我手不穩,嚇得槍口走火了,就不要了。」
熊師長胖肥的臉,唰的一下就不好了,後腰肥肉的位置頂著個硬家伙,這個笑眯眯看起來無害的小姑娘雙眼清冷,相較于無聲無息坐在桌前,一身冷伐的女人來說,就是塵埃一粟。
「你們是31師的。」
時冰沒說話,靠坐在椅子上,將行動步槍丟在桌上,身上的冷意只增不減。
馳愛笑眯眯的,學著悅悅小寶貝兒的樣,兩汪媚眼如線,「師座記憶不怎麼好,眼力也差了一截啊,31師……哼……」
熊師長心口一窒,垂在大腿一側的雙手握緊成拳,這兩個女人能躲過他的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的營帳,還如此傲慢。
不是31師的。
對31師那老小子手底下的幾個兵蛋子,他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沒有人有著能耐能用槍桿子頂著他的後腰。
可……
不是31師的,那是…
「既然我已經在你們手中,要殺要剮僅憑你們一句話,只是,我還想做個明白鬼…」
馳愛動了動手中的搶,讓熊師長坐在椅子上,從背包里掏出一捆的繩索,笑得不懷好意,「師座真是識時務,不過,你也別想著就你手底下的那幾個兵蛋子,能進來救你了,這會啊,估計他們自個都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做夢得正香,還真沒功夫顧得上您老人家啊……」
三兩下,將人在凳子上綁了個結實。
馳愛拍了拍手,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樣。
時冰這才動了動脖頸,轉頭對上男人盛怒的雙瞳,微微勾起唇角,「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時——冰——」
師座瞪大瞳孔,胸口大開子彈穿入心髒的那一刻,凸起的老眼,霜滿的皺褶,滿滿的不甘和震駭…
時—時——時冰——
時冰摘了消聲器,接過馳愛遞來的香巾,擦了擦被血液染紅的手腕和五指,朝著男人凸起的雙眼丟去。
猩紅點綴的香巾落在男人仰起的面容上,蓋住了男人死不瞑目的雙眼。
馳愛冷眼看著男人僵在椅子上的大肚肥身,只有厭惡。
主營梁子被掀起,如殺神的兩個女人走了進來,手中的沖鋒槍已經收了起來,冷漠的掃過椅子上已經死透的男人,視線落在並肩站著的兩人身上。
「走吧,時間到了。」
燕娉婷和馳美轉身離開,馳愛收起了兩把搶,轉身前看時冰還看著男人,眉梢一挑。
「冰,走了。」
時冰眸色動了動,轉身跟在馳愛身後離開。
出了主營,血色味道濃烈,夜色下,頭頂的機翼嗡嗡嗡直響。
軟繩放下,四人抓著繩索,在半空中,如星火的火光從主營空中墜落。
沾了油的火星,在干燥溫熱濕度下,瞬間火光沖天…
機艙在濃煙火光中關上,時冰靠著機艙坐下,閉目養神。
燕娉婷皺著眉,在她身邊坐下,「先不回基地,動靜鬧得大了,上頭的人無論是趁著渾水來模魚,還是徹底換盆清水,暫時跟我們沒有關系……」
時冰睜開雙眼,一口白牙森然,「不,回國防。」
他們不是想弄死她們嗎?
行啊!
不用他們動手,她自個送上門去…
時冰冷笑,只是到時候,誰弄死誰,還有待商議。
燕娉婷覺得不妥,502軍的師座已經個崩了,他手地下的旅座和兩個團座給崩了,這件事國防很快就會插手。
她們這時候公然回國防,目標性太大,這對她們來說並不是件好事。
馳美坐在她們對面,「我們還不能去國防,冰,你別忘了,來豐山崗的可不止我們四個人…」
至于,這場演習最後是如何收場的,馳美裂嘴,這不在她們的考慮範圍內。
時冰站了起來,透過機艙,看著高空下,滾滾如煙艷紅大火,有種惡意的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