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你別走 第二百九章 馬屁

作者 ︰ 白先

若說旁人我還真是不知曉,但莫寒天我是必定要了解的。

清靈派是百年之前便有的修道門派,那時候,修道之人甚少,但個個都是一身好修為,而清靈派掌門莫寒天更是成為歷代修行人入門必須要受教的楷模。

只是莫寒天根本已經在百年之前就仙逝了,此番竟出現在我的夢里。

而且依照他這般時而清醒時而糊涂的樣子來看,好似他顯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但為何一個已死之人的鬼魂會忽然出現在我夢里。

眼下並非是糾結這些問題的時候,我既然已經靈魂出竅必定是氣數已盡,這大叔說能救我,他雖是個道行極高的人,但只有鬼魂又如何就我,半醒半疑道「前輩說能救我是當真?」

他高傲揚起下頜,眼角輕蔑看了我一眼「小丫頭,你小小年紀就耳背麼?我說話你難道听不見?我說能救你,但是你得拿東西與我交換」

對于一個瘋瘋癲癲的人,我實在不知該不該信,但如今我自己也並沒有其他的法子,而且我從未見過師兄這般模樣,他的眼眸之中極度晦暗,臉色蒼白如紙,只是抱著我,緊抿著嘴唇,面上沒人有任何表情,我心中不停地說還不想死,我還沒牽夠他的手,還沒看夠他的笑。

「前輩如今我不過是一縷魂魄,你所要之物我要如何給你?」抿了抿嘴,定定看著他,不論如何我都要活過來。

不知在何處又變出了一根稻草掛在嘴上,衣服吊兒郎當的模樣,在看他粗布衣衫,衣袖褲腳皆像個山野漁夫那樣卷起,面色黝黑光亮,臉上胡渣像是許久沒有修過,不得不讓人懷疑他真的是得道的高人麼。

他不羈的眼眸低低掃過我。哼聲道「我既然與你索要,定是你給得起的,若是要了你沒有,哭地厲害。叫人看到,豈不是要說我以老欺小」說罷,又輕蔑地瞥了我一眼。

我分明能感覺到自己的額頭有青筋暴起,這大叔不禁是說話顛三倒四,自己是人是鬼都不分,還倚老賣老,這些不滿只能暗藏于心中,有求于人,自然還是要笑臉相迎「前輩說的是,那不知所需是何物?阿瑤這就想法子給你取來」

他身上本是懶散之氣瞬間斂了起來。勾了勾嘴角,眼下一片清明「你身上那塊玉石」

我這才現不知何時,師兄將玉石掛在我身上,這玉石是素月留給我唯一的遺物,怎麼能輕易給他。眼下冷冷一笑,抿了抿唇「前輩,這玉石乃是我娘親遺物,就算這命真沒了,我也不會將它送給他人」既然有玉石在,興許我還能想想其他法子,莫寒天若真不打算救我。只能拼一拼了。

「哎…丫頭,你怎麼這般不懂禮數,等我把話說完」他無奈搖搖頭,但不經意間眯起的眼眸之中流過的那一絲精光卻收在我的眼底「這玉石里是封印了一群女乃女圭女圭?」

我一愣,這里確實是上一次在春滿樓收了幾百個靈嬰,師兄說上面陰氣太重。不然我帶著「確實,都是尚未出生的靈嬰,前輩是要他們?」

他眼中清涼,神色並沒有方才的戲虐,道「先告訴我。你為何將他們封在里面?」

這大叔著實奇怪,我都要將死之人,能不能先將我救活再說,而且問人要東西,還問因由,他這話問的實在是多余。

想著當初封印這些靈嬰的時候,有一方面是處于無奈,比較這麼多的靈嬰陰氣太重,且他們好似對我的異靈體很有辦法,若不收起來恐怕日後永無安寧,再者我是唯一目睹了這些孩子如何被打掉的,看多了心就軟了,興許我是女子,他們這些嬰孩觸動了我內心里的柔軟,遂想著封印起來,找個適合的時候將他們送去投胎,介于一直無暇顧及他們,才拖到今日。

我挑了挑眉,淡淡道「這些靈嬰為見人世,便被迫成了孤魂野鬼,他們本無過,卻收了這等苦,我只想挑個時候,將他們送走,興許還能投胎做人」

他撇了撇胡子,咧嘴笑道「不錯,修行既是這樣,講求人道合一,若為一己私欲指望成仙,只能永遠沉浸在虛幻之中,我這把年紀的時候方才悟得你這樣心境」

我詫異「前輩,你謂是祖師了啊,道行那麼高…」

他趕忙沖我擺手,眉間擰起「罷了罷了,對我這個已死之人溜須拍馬又沒有用」

這哪叫溜須拍馬,我方才還想反駁自己所說皆是事實,後又想,就當我溜須拍馬好了,如今還等著他救我,拍拍總歸是沒錯了,不過好在他終于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對我來說更是安慰。

「你來這城里,在城郭外的田地有見過墳地?」

此話一出,我便又有了警覺,他既是個鬼魂,必然是逃不過靈啟陣的封印,如今還能出現在我的夢里,這顯然是不合情理的事,掩了情緒,淡淡道「是有見過,不知前輩否知道如今里你仙逝已經百來年了,現今的豐城已經沒有墳地了,那處已被荒廢多年」

聞言,他高眉一蹙,沉思半晌,低沉道「自從我用靈啟陣將那些鬼魂封印之後,自己便也沉睡在一處,最近天象大變,我猜醒來,如今豐城能不能逃過這一劫…哎!」

原來最早先是莫寒天用靈啟陣將這些鬼魂封印了,但那也只能是最早的鬼魂,後來幾次封印顯然是旁人所為,而最令我不解的是,他到底為何要將所有人封印在一處,這樣做目的到底是什麼?

心下雖有各種疑慮,他若不想說,我也無法逼迫與他,只能慢慢把他的話套出來,他既然問我墳地,必然會說到有關封印之事,語氣平和「前輩,這墳地之上好似還有許多封印,我捉模至少得有三四個呢」

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他則是不慌不忙,笑笑悠悠然「這小子果然不負我所望。做的不錯」

這小子?「這小子是?」

「我徒兒,臨終前特別交代他,要一代代傳下來,每隔四十年要來封印一次。印圖是我給他的,恩,做的不錯」

果真是有人定期來此處封印,但明顯最近或者前些年就應該來封印的終是沒來,而陰氣過甚,舊的無法壓制這些陰氣,如今顯然為時已晚了。

他又繼續嘆息道「我早年就算到,命該有這一劫,不管我再怎麼逆天命,該來的還是來了」

大叔實在是叫人汗顏。先前說話瘋瘋癲癲,好不容易清醒了,如今又開始打啞謎,話欲說不說急死人。

既然如此,只有豁出去了。狗腿似的小跳步,蹭到他跟前,又是捏捏肩,又是捶捶背「前輩,你在這睡了這麼多年定是累了吧,你瞅我捶地還舒服嗎?」

我本也就是想著,從前惹得師父一個不開心。這招甚是管用,便死馬當活馬醫了。

沒想到不喜歡人拍馬屁的大叔,竟也顛顛地陶醉了,眯了眯眼,翹著嘴角連連點頭「沒想到你這小丫頭細皮女敕肉的,還挺有一手麼」

我暗自咬牙。心想百年以前的道人怎麼跟現今流氓痞子有的一比,還細皮女敕肉,這分明就有調戲黃花大閨女的嫌疑,轉了轉情緒,勉強撐起個笑臉「前輩過獎了。家師勞累之時我都替他捶背,解解乏」

他越笑地大聲「恩,不錯,不僅悟性好,還敬孝,老子喜歡」

心下一緊,你千萬別喜歡,我這還指望你給我弄回去呢,要是喜歡了,一個開心,就留著我給你捶背,我還不如真死了算了。

「前輩,你說笑呢吧」

「我從不說笑,你師出何門?」

我牙縫之中才擠出來一點微笑「咱家師父自立門戶,沒門沒派」

他顯然是沒信,大聲呵斥「胡說,沒門沒派還散修不成,你跟我說說,那座山里的」

「靈風山」如今連笑都懶得笑,說了半天沒一句在譜上的,反而把我家底快問了個遍。

不想他听見靈風山之後,竟楞住了,又轉身細細將我上下當量了一遍,我被他看地有些慌。

許久,他才開口笑道「靈風山,那里有個鬼仙叫素月?」

我半斂眼眸,听到素月心口一緊,道「你認識我娘?」這句娘是我月兌口而出的,因為每次提到素月的時候,她那般年輕貌美,我怎麼也無法把她當娘親,興許在我內心里她真的還是娘吧。

「你?」他頓了頓,面有疑惑「你是鬼仙的娃?」

我用力點點頭,心下還是很期待的,原來在此處也有認識素月的人。

但他的回答讓我不住失望「我本想過了豐城去見見她,那時候我師弟回來告訴我他見著鬼仙了,我心想有生之年還能有如此榮幸見著世間難有的鬼仙,不想進了豐城就沒能再走出去過」

我垂了臉,此時的樣子實在叫人無法歡喜,也不想惹得別人不高興。

他見我沉默,伸出一只手,拍拍我的肩膀「鬼仙生子,必定要受天塹,想必你吃了不少苦」他又頓了頓,疑惑道「你如今是凡人,你也死過一次了?」

我點點頭,以示贊同。

大叔微微一怔「你知誰幫了你?」

「誰?幫我?」

他抬眼又看了看我,揚了揚眉「你竟不知?你是鬼仙所生,也如你娘親一樣不死不滅,若是死了,定然也是灰飛煙滅,沒人幫你,怎麼能聚得三魂七魄完整再重投凡胎?」

這與我所知的不一樣,不論是姨娘或者素月,還是啾啾,都未曾與我說過「前輩,若聚齊三魂七魄需要多少修為?」

他眸光微閃「有多少修為都不夠,除非…」

除非?

「以命相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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