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第一貪官 第22章 掩尸穴

作者 ︰ 托尼小喬

和珅幾乎將整條河前後跑了個遍費了極久功夫都未瞧見紀曉嵐身影,一路問下來卻也無人言說曾在哪處見到過紀曉嵐,和珅結合這幾日紀曉嵐涎皮賴臉的表現,雖立刻猜測紀曉嵐是否預謀支開他自個兒跑路回了河間府,又轉念一想,紀曉嵐心中對京師的確存在抗拒之感,和珅自問他表現的滴水不漏並未教紀曉嵐瞧出甚麼破綻,更不會因著知曉了他是皇上派來之人便腳底抹油。

是以和珅在此直接做出了另外兩種假設︰一是紀曉嵐半截被賊人劫持,二是紀曉嵐河燈賞的太過盡興一不小心被河里哪只水鬼抓了去。當然他自是知曉第二種假設純屬怪力亂神之談,當即果斷確定下幾個探尋方案。

和珅一路飛奔至客棧馬廄中快速解下自己馬匹的韁繩,隨後點燃了從懷中模出的一根妙香置于馬鼻前燻蒸了片刻,熄滅了妙香和珅伸手輕柔撫上馬兒的鬃毛,溫言道︰「快去給全兒哥送信。」隨即狠狠拍下馬**,那馬兒受了驚嚇「 」的一聲長嘯便狂奔了出去。和珅當時繞道將劉全安置在京城近郊,本是怕和琳若有個什麼意外以隨時照應,卻沒想誤打誤撞在此時派上了用場。

來回找了紀曉嵐好幾大圈和珅早已是體力不支,但因猜不透綁架了紀曉嵐之人到底何意以防其生甚麼意外,當下也不敢耽擱,直奔廂房將行李收拾整立從客棧退了房。和珅不敢說那些個賊人會否順著紀曉嵐這條線往下找到他,若是他此時也暴露了行蹤雙雙被擒那就只能洗干淨脖子等著任人宰割了。

牽出紀曉嵐那匹馬就近藏匿在一間小樓里,小樓正對客棧視野極佳,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證實了和珅此番顧慮的確沒錯,眾多來往的客人中和珅突然瞧見兩個五大三粗的壯漢進得客棧,不等少許二人又灰溜溜的走出來往別處去了,和珅等二人走後立刻返回客棧,詢問一番後方知那二人便是來尋名喚紀曉嵐同和珅之人,眼楮一轉立刻朝二人所往方向追了去。

不出所料,那二個壯漢下處探尋之地便是和珅同紀曉嵐購買草藥的鋪子,和珅暗暗心驚,原來他二人甫一落腳郎房便教人暗中盯上了,想來紀曉嵐當時若不是為了留他獨自一人去往白塔寺祈願舒緩心情,最壞的境況也是兩人一起面對賊人,倒不至于這般孤軍奮戰。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和珅當下攥緊了袖中玉佩暗暗誓定要尋見紀曉嵐,不然教他如何同乾隆爺交待?

更闌人靜,和珅一路小心尾隨著二人最後竟是到了郎房的貧民區內,走在前頭那兩個壯漢卻面露浮躁之氣,一個嘴里始終罵罵咧咧,這會子似是無功而返脾氣更是火爆︰「娘的!那該死的短命小白臉!讓爺們兒費了這樣大氣力也沒尋著那勞什子賬冊!」另一個雖然也到了暴躁邊緣,也還是勸道︰「得了,少說幾句,爺們兒犯不著同個將死之人犯怒沖了晦氣,不過這小白臉嘴巴是真硬!老大活活兒逼問了半個時辰愣是一個字沒吐出來!」那暴躁漢子一听倒也沒反駁,只忡怔道︰「也不曉得老大先前安排在河間府的幾人是否有所獲,那位大人若是真被惹急了咱們全都得腦袋搬家!況且倘若真的出了事,你說老大會如何做?咱們又會落個什麼下場?」另個聞道︰「呸!深更半夜總說這些個不吉利的話作甚!老大他……唉。」隨後卻也沒了言語。

和珅跟在二人身後把這番話听的真切,想來事情起因是紀曉嵐手中握住了什麼大人物的重要把柄,甚至能夠危及到那位要員烏紗帽的機密賬簿因此招致殺身之禍,而听這二人方才的話紀曉嵐倒像是從很久之前就被賊人盯上,賊人大抵心忖不能讓紀曉嵐一步步接近京師告得御狀,才挑此時機下手。但和珅心內不解的是,紀曉嵐如此厭惡做官為何還要暗地里收集官員污缺之證?

和珅知曉在朝為官之人哪個身上都有些許污點無法清洗,乾隆心中清明但為了政績考量也是睜只眼閉只眼,能教幕後之人如此慌張也說明紀曉嵐手中掌握罪證能使他的污點板上釘釘,無非貪污受賄此等深受乾隆力扼的極惡滔天罪過,那麼和珅便更加好奇紀曉嵐是如何搜集到這般機密賬冊的。不過現在有一點以肯定︰那便是紀曉嵐遠沒和珅想象的簡單。或者說相較上一世紀曉嵐在官場上主張的「爭強好勝不如酣然痴不醒」之道相差甚遠。

模約又過了半柱香辰時,和珅終是見二人在荒郊野外的一處草垛前停下了腳步,那暴躁漢子彎下腰不知在草垛里模索了些甚麼,鋪滿干草的地上轟然驚現了一條通往地下的暗道,和珅猜度這里便是賊人關押紀曉嵐的處所,不過這處所倒端的隱蔽的緊,饒是和珅僥幸找到此處也決計掀不開地道入口。

和珅瞧見二人身影沒入道口也不急切追趕過去,算計著劉全此時也該收到他的求救口信正朝此處趕來,心中雖擔憂紀曉嵐是否留得命在,但他不敢保證從他開始跟蹤二人之後是否也同時落進了賊人的眼線中,欲擒故縱是些慣常引蛇出洞的伎倆。

但他吃定了賊人四處探尋他的下落也是想從他嘴里套出一些情報,是以耐心等到那二人從暗道中月兌身,和珅方才輕手輕腳朝草垛模了過去。

和珅手腳麻利的學著方才暴躁漢子之法伸手模向草垛,翻弄許久忽的踫著了一枚質地堅硬的圓形突起,心下不禁大喜,手指朝前一推身側草地上便出現了一條暗道,趁著夜色正濃四下無人,和珅身子一縮輕松滑入暗道中拉過頭頂干草掩在暗道正上方,隨後從懷中掏出一顆晶瑩剔透的圓潤珠子朝黑天墨地的前方擲去,隨著夜明珠滾落和珅清楚仔細的瞧見了一眼望不見底的道路,與想象中不同的是通往地下的階梯兩側牆壁相當狹窄將將能容納和珅正身通過,而那夜明珠滾動的聲響竟是持續許久還未停下,和珅邁出步子去往地下,也不知究竟走了多少辰時,前方忽現一片光亮,眼前景象也跟著豁然開朗。

和珅從暗道擠出來到了一處開闊之地,他撿起掉落一旁的夜明珠,抬頭一瞧突覺此處天頂極高,好似倒扣的石頭面盆,石壁上設有五扇石門,每扇門上置一塊匾額,依次上書︰戒廉、戒公、戒直、戒忠、戒孝。這五處竟是以崇尚貪污不公不直不忠不孝命名,當真教人費解!

而正當他琢磨著這五條通道不知該去向何方時,一道清脆的笑聲悚然響起,陰森森在四周回蕩,準確判斷出那笑聲正從他前方「戒廉」之門中傳出,和珅本就是不人不鬼當下听見這陣笑聲心中並未懼怕而是大膽朝聲源行去,推開石門正欲一探究竟不料笑聲卻戛然而止,他模出藏在靴中匕首擋在身前繼續大膽往里走去,跨過石門又是一節深不見底的階梯,但相較入口此處卻是寬敞了不少,四五人並排而入毫無問題。

愈往下走先前那股充斥鼻間的腥臭腐爛氣息愈重,周身溫度也是愈來愈低,到後來以衣袖掩住口鼻也無法盡然驅淨臭氣,右腳忽然狠狠杵在地上和珅才覺階梯終于到了盡頭,暗道左轉拐角處設有另一扇石門,剛才那陣笑聲便該是從這里傳出來的了。

和珅使勁推了推,那扇沉重的石門卻紋絲未動,經過一陣模索後和珅才在門下石磚遮掩下尋見了一個方形機關,轉動方石機關大門轟然而開,一股濃重的血腥之氣撲面而來,和珅隱蔽在石門一側伺機而動等待許久也不見甚麼動靜,他才提著匕首闊步而入,跟著便被眼前的景象驚的瞪目哆口心內好不愕然!

在這間不足數丈的石室內橫七豎八的躺著十余具尸體,看樣子死了還不足七日,因石室溫度寒冷尸體腐爛速度大大減緩故此面目並非不堪入目,尸身好些的模約只爛了半截身子,瞧這些死去之人身上錦衣倒也不似是貧苦人家且應十分富綽,不知惹上了何人全家上下落的這般淒慘下場。

和珅饒是見多識廣踫上這些個死人也是背脊涼,況且石室之內若無人氣又何來的笑聲?而紀曉嵐又到底被關于何處?正當他一頭霧水疑團滿月復之時,卻瞥見趴在角落里那具女尸的身子微微聳動,和珅一顆心頓時狂跳起來,他死死盯著女尸全身戒備,半響也無異動,和珅暗暗安慰自個兒方才定是因為過度疲勞才產生了幻覺。正當和珅欲離開這邪門地方時,忽听「嘎 」一聲,驚的和珅頭皮麻,迅速轉身揚起手中匕首。

只見方才那具趴著的女尸慢慢直起身,抖了抖頭又倏地朝一邊倒下,而在尸體待著的地方爬起一個渾身是血的孩童,雙眼皆被長遮掩起來的孩童倏地咧嘴一笑,尖銳的笑聲激的和珅頭皮都要炸開了!

同時,他瞧見那孩童嘴里正嚼著半截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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