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元尊 第八十一章 晉階

作者 ︰ 雲海一客

事實上,方岳確是晉階了。而促使他在這關鍵時候陰差陽錯晉階的,竟是巴恩渾厚的元力。

當他與巴恩第一次對拳之時,雖然巴恩並未使出全力,但是跨階的差距仍使方岳難以承受,洶涌的元力涌入體內,肆意破壞著經脈穴絡,在相觸伊始他確實受了不輕的內傷。

隨著身體急速後退,方岳勉力提起丹田內的旋氣,四處游走。這其中最大的一股,自然是沿著身體中軸線,自月復胸、腦際流至背心那處堵塞的穴竅。

由于這股旋氣混雜了巴恩的元力氣息,顯然擁有了更強的沖擊力,當涌到背心之時,原先一直固若金湯的穴竅竟有了一絲松動的跡象。

這還是方岳在無意識當中被動使然。當他想到此點,欲再行蓄氣,那股肆無忌憚的元力卻在大肆折騰一番之後,倏然斂去,無影無跡。

即使這樣,被那處穴竅擋住的混合氣流,瞬即化為無數細流,散在體內,所過之處,不僅逐漸修復了被損傷的經脈,另還開闢了新的通道。

最終當方岳停住身子,他的內傷也已好了大半。

其實這種情況對他來說並不罕見,當他面對著方承杰的開金掌時,亦有過類似的情況。只是方承杰的掌力,與巴恩一比天地之差。

對未知領域修行的渴望,遠遠超過了對于這場比武爭勝的願望。方岳膽大包天,竟異想天開欲借巴恩遠遠超出他許多的渾厚元力,助他打開背心的死結。

這是一場豪賭,贏了自不必說,輸了,那代價極為高昂,甚至賠上自己的性命也說不定。

方岳趁著與巴恩說話之際,暗自蓄力。為了誘使巴恩使出最大的元力,首先他自己就要打出相應的一擊。

他賭對了。然而其過程的凶險,確實難為人知。

方岳打出了他有生以來最為成功的一拳,同時也如願以償迎來了同是他有生以來所遇到的最為迅猛的反擊。

肆虐的元力如同在體內刮過十六級以上的強台風,所過之處天翻地覆,支零破碎,血脈交織,慘不忍睹。對于這些方岳全然不顧,只顧引導著丹田之氣,攜著亦或是被攜著凌厲的元力,向上涌去。

在經至胸口之時,突地引發一陣鑽心的刺痛,幾欲昏厥。這股元力有沖擊死結的實力,它的破壞力同樣驚人,除丹田和胸口穴竅之外,全身血脈幾乎盡皆被毀。若胸口的穴竅亦被毀掉,方岳就算不死,也與廢人無異,一身修為就將付之東流。

方岳大駭,他還沒來得及後悔,忽然不知從何處滲入一絲溫和的氣息,融入這股氣流當中。

這股氣息與他本身的旋氣有諸多相似之處,但絕不是一類。盡管無法融合,但是這股氣息卻有效地綜合了元力的狂暴特質,就像鋒利的尖石被磨去了稜角一般,元力霎時變得溫順柔和。

方岳一喜,顧不得探究那股氣息的由來,繼續引導著這三股勢力混合的氣柱向上沖去,順利地掠過了百匯流向了後脊。後心的穴竅此時已搖搖欲墜,當泄了閘的洪流呼嘯涌至,沒有做絲毫抵抗,任憑其轟然而過。

這過程說來話長,彼時的方岳不過在空中剛剛拋到擂台的邊緣處。就在他下落的過程中,這股氣柱漸漸化而為一,不再分彼此,循著方才的軌跡在急速不停地流轉,循環不休,經三十六周天之後方緩緩而止。

而此時方岳不過下落了一半的高度,忽覺豁然開朗,神清目明,所有前一刻還血肉模糊的經絡血脈,竟不治而愈,不僅恢復如初,且增粗不少。羊皮卷上的三幅圖像再次在眼前浮現,重疊在一起的數十個光點不再像以前那樣死寂沉沉,而是充滿了勃勃生機。

方岳明白,他終于把羊皮卷上的武技練成了圓滿境界,後果就是他晉階明宗境。雖然在這之前他並不知道明宗境到底是怎麼回事,但現在他就是知道晉階了,這就是境界的感知。

方岳張弓搭箭,也終于體驗到了方七爺所說的,把羽箭當做你伸出去的手臂的奇妙感覺。當他把幾欲爆炸的澎湃元力注入羽箭,豪氣頓生,似乎這支箭就算飛到天涯海角,亦月兌不出他的掌控。

然而,或許是剛剛晉階的緣故,經驗不足,面對巴恩這樣的強者不敢有絲毫懈怠,亦或是說見獵心喜,方岳竟毫無保留地傾瀉暴增的元力于箭簇之上。這樣做的代價就是,當他把這一箭射出之後,不僅長弓粉碎,自身也幾乎虛月兌。

所幸巴恩的風盾擋住了羽箭,卻擋不住洶涌而至的箭氣,左肩終被洞穿,受了重傷。否則但凡他稍有反擊之力,方岳必不能幸免,從而樂極生悲。

廣場上的人群終于不再沉默,振臂高呼的聲音此伏彼起,震耳欲聾。

方越緩緩從巴恩身邊站起身子,仰望著頭頂近在咫尺的明月,心里感慨萬千。不管怎麼說,在這個世界上,他的武道追求的夢想終于開始起步。

……

「……豐三娘把我們七個人就藏在這個酒館的地下室里,藏了三天。後來我听說,在這三天里,武家和林家暗地里派了不少人在附近查訪,尋找我們的下落。三天之後,三娘和老師把我們化了妝,分批帶出了城。」

這是在秋季比武的第二天上午,在豐三娘酒館里,方岳和小七一人捧著一大杯大麥酒,正坐在角落里說著話。這也是豐三娘完成了當初給方岳的承若,秋季之後會讓他見到小七。

此時因為離中午還有一段不小的空閑,加上昨晚的秋祭盛典幾乎搞得全城之人折騰了一宿,酒館里空空蕩蕩,除他倆之外再無旁人。

「老師?老師是誰?」方岳疑惑問道。

小七亦驚訝道︰「方大哥,子車老師你不會不認識吧?他可是對你贊賞有加啊。」

方岳腦子里浮出一個隱在湖南角落里的模糊身影,無言點了點頭。

「後來我們被帶到了離荒甸集不遠的一個村子里落了腳,子車老師也住在那兒,等我們傷好之後,就教我們習武射箭。」小七繼續說道。「有一次老師到這里辦事,回去後便對我們說,你是他見過的最有潛力的年輕人之一。」

方岳淡淡一笑。按照小七說的時間推算,自然指的是上次他來麥葉城找豐三娘要小七,曾在暗室狹窄的過道里與子車有過一面之緣。彼時他還把武家的四個武士引到小七曾居過的廢棄宅院,一舉宰掉了三個,剩下的一個,他懷疑就是這個子車做的手腳。

「你說的那個村子在哪?」方岳灌了一大口酒,漫不經心地問道。

「唔,離荒甸集我原先的家里不到十里的地方,看起來和其他村子沒什麼兩樣,不過里面住的都是青壯年,男女都有。而且,子車老師還是,唔……」小七突然頓了一下,支吾起來。

方岳見狀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不禁笑道︰「行啦,三娘和子車告訴過你要保守秘密吧?怎麼這麼不小心,問什麼說什麼。」

小七難為情道︰「方大哥,你誤會了,我們都被叮囑這事對別人一定要嚴格保密,對方大哥你暫……時……,嘿。」

「暫時還不到告訴我的時候,對吧?行啦,別為難了,這樣的話我听得多啦。來,喝酒!」方岳笑呵呵舉起了杯子。

小七有些窘迫地迎起杯子,「叮」的一聲相踫,二人一飲而盡。

「三娘,上酒!」

方岳側頭望向吧台,喊了一聲。

「來啦!」

一聲頗有魅惑力的應和聲音從高高的櫃台後面傳出來,接著露出了豐三娘略帶妖冶之氣的臉孔。

方岳心里清楚,他和小七的談話,豐三娘恐早已听得一清二楚,但他也不需要有意去回避。

豐三娘端著兩杯滿滿的大麥酒,扭著細腰走了過來。方岳雖不了解她的過往,但從昨晚他們同莫辛等人的一問一答中,亦可猜出彌端。能被奉為「巨乞三煞」名號的,豈是小可?

「你耿大叔今早就走了,你怎麼沒跟著一起走?」放下酒杯,豐三娘笑吟吟道。

從昨晚的「巨乞三煞」,又變回酒館的老板娘,豐三娘似乎很習慣這種顛來倒去的角色變換,頗為自然,讓方岳也嘆為觀止。同時,方岳也看出豐三娘看他的眼神,和過去有了不小的變化,似乎多了一層什麼東西。

「過午我和家族的人一塊回去,山莊那邊還有些事情要料理。」

方岳答道,見豐三娘「哦」了一聲,轉身就要離開,忽又叫住她,半開玩笑道︰「不知我以後叫你豐三娘呢,還是媚娘?」

豐三娘偏著頭怔怔看著方岳,良久輕嘆一聲道︰「什麼三娘媚娘,名字不過一個代號而已。若你偏要問,那就三娘好了,豐媚娘早已不在了。」

方岳點點頭,還待說話,酒館的門忽被人從外拉開,一個赤臉漢子大踏步走了進來。

一見此人,方岳認了出來,這正是昨天下午他曾經押注的那家賭場老板于老三。

于老三環視了一眼酒館,便找到了他們,快步走了過來,大聲道︰「沒想到方岳公子真在這里。」

方岳一怔道︰「于老板消息這麼靈通,怎知我在這里?」

于老三走到跟前,竟先伸手在豐三娘臉上模了一把,眯著眼楮道︰「三娘,有日子沒見了,你的臉還是那麼滋潤。」

或許是礙于方岳和小七在場,亦或是謹記自己酒館老板娘的身份,豐三娘既沒躲閃也未動怒,只是淡淡看了于老三一眼,轉身離去。

于老三看著豐三娘離去的背影,眼中寒光一閃,隨即轉過身子對方岳笑道︰「方岳公子已是全城無人不知的大英雄,我只要找人稍一打听便成。」

方岳將一切看在眼里,表面上仍若無其事道︰「于老板來得正好,不知有何見教?」

「見教不敢當,我是給方公子送錢來的。」

說著話,于老三隨手掏出一把金幣,扔到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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