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妃傳 第七回 頑主三酸火炮筒 小猴一進紫禁城

作者 ︰ 鎏年

翌日,日頭出山,雞鳴,狗吠,人鬧腸胃。

「于得水!傳官房!」

一聲語帶著睡意的干啞喝聲,把早早在新房門口侯著的于得水弄了個激靈。

「爺兒您侯著,奴才這就來。」

只一會兒,但見去得又返的于得水,邊走邊催著身後的四個下人動作快點兒,只見那其中倆人手中抬著一個板凳兒大小的檀香木桶,另外倆人抬著一組屏風,到了新房門口的長廊上,麻溜的架上了屏風,又把那檀香木桶置于屏風後。

待那屋里頭的主子睡眼惺忪的出來,半夢半醒的坐在那木桶之上,開始今兒的五谷輪回。

一番折騰後,那些個東西自有下人們去收拾著,身為貼身太監的于得水自是只管扶著壓根兒沒醒利索的七爺兒進了屋兒,理所應當的奔著那最里間兒的大床走去,掀開了半邊被褥伺候爺兒躺下後,見兩個主子都還睡的香,便一陣小碎步退下。

自然,他絕對沒瞧見那外間小炕上那皺巴成一團兒的被褥,更是絕對想不到那窩兒是正是昨兒自家尊貴主子佝僂一宿的地兒……

只不一會那七爺兒已是淺眠轉酣,夢中,他是一身鎧甲大氅,寶馬做騎,利劍在手,一聲呼號之下,萬馬齊奔,那數萬大軍隨著他是揮劍斬劈,金戈鐵馬,殺的是好一個痛快!

他緊抓韁繩,馭馬狂戰……

「啊……嘶……哪個王八羔子他媽的揪我頭發!」

乎得頭皮一陣被扯,那石猴子一陣激靈,嗖的從床上坐起來,條件反射的一腳狠踹出去,卻不料,那素日從未踹空過的腿兒卻僵在了半空中,被一只鐵手死死攥住。

但見那七爺兒倏的的睜開眼,那滿是紅血絲的狹長眸子里還有著那從夢境中帶出來的濃濃殺氣,只一皺眉,竟讓素來天地不怕的石猴子也是一怔。

誒,說到這兒您要問了,不是說咱這小猴爺是天不怕地不怕,咋咱這七爺一股子殺氣就給瞅楞了?

嘿,那是當然——

管他天大的殺氣,就是那魑魅魍魎在前,咱小猴爺兒也不帶皺個眉的,她這一楞,純粹是因為在這位七爺兒的殺氣里瞧見了另一種玩意兒。

您問啥玩意兒?

興奮吶!

她這輩子除了自個兒照鏡子,就沒瞧過哪個殺氣里猛摻著興奮的主兒!

呦喂,介是昨兒個那喝的不知道南北,輕謾的不著四六的紈褲主子爺兒麼?

然——只余片刻,石猴子覺得自個介高低是瞅花眼了,但見延玨那倆狹長的冷眼兒便彎成了一個散漫的弧度,也不管自個兒大手上攥這那軟女敕小腳兒還在使勁兒蹬,只漫不經心的用閑著那手抻了個懶腰,又打了個哈欠後,捏捏那小腳兒,笑笑道︰「呦,福晉這是餓了怎麼著?今兒這腳都使不上勁兒了。」

但說那石猴子素來到真不是那種一激就酸的貨,可偏生她這睡醒後那脾氣就跟那酸菜缸里的火藥似的,又酸又爆,本來睡的好好的給人揪了頭發扯醒就是一肚子火兒,這會兒這位爺兒又在那一臉賤模樣兒的說著那風涼話,她這一肚子的火炮還真就給爆了,她竟一句話也沒說,連個瞪眼兒都沒飄,那閑著的另一條腿兒直接利索的朝他那麼一頂——

卻不想,這石猴子動作快,可那完全醒酒延玨更快,只用那倆結實的大腿輕松那麼一鉗,咱小猴爺兒那半個身子就給騎在人家那主兒三條腿兒之間了,緊接著她還沒反應過來,閑著那倆手已經被這七爺兒給攥到手里,死死制住了。

「我的傻福晉,這兒可是咱家根兒,可玩笑不得。」七爺兒煞有介事的說著,可那瞟著那賤眼神兒分明就是寫著,你一個小娘們兒,跟咱這大老爺們兒使勁,白廢!

嘿!咱小猴爺兒啥時候受過這份兒憋屈?!

怎麼著?憋屈你也得受著!先不說昨兒洞房他艾新覺羅,延玨那跌份兒跌到護城河地底下了,就說昨兒個小炕那窩一宿,他可是到現在都全身酸疼的沒一根兒好受的骨頭!

要不是他這擎好了等著瞧他皇額娘這笑話,丫的他能讓她在這睿親王府土蛤蟆跳舞瞎幾把蹦達?

「松手。」石猴子黑臉道,延玨卻樂不得的在那傷口撒鹽,越發使勁兒鉗住身下這嬌人兒,道,「昨兒這酒喝多了,我這手麻,怎就不听使喚了?」

「你松不松?」話說第二遍時,這石猴子的臉已經是黑到不能再黑了,那無動于衷的延玨卻是滿面春風,怎一個爽字了得?

可——

他到底是不清楚這石猴子的混星子老本兒。

混星子是嘛?

但凡有口氣兒,介都得玩兒命啊!

 !——

但見那石猴子拼勁全力猛的點頭一撞,那才得意的七爺兒是霎時滿眼的星星月亮太陽——

「你丫屬牛的啊,咋還帶頂的!」

一個時辰後,紅牆綠瓦的紫禁城的鋪磚路上,兩個腦門各頂著一‘紅日頭’的華服男女,一人心頭搓著一把火兒,兩廂黑臉的朝著養心殿走去。

今兒是新婚第二天,按祖制,是朝見公婆帝後的日子。

「兒臣給皇阿瑪,皇額娘請安。」寶座前,延玨屈左膝,垂右手,再向前一俯身,這全套的‘打千兒’動作做的是利落干淨。

而一旁對這滿人禮數稀里糊涂的小猴爺兒,緊接著也照葫蘆畫瓢的屈膝垂手的也打了個千兒,「兒臣也給皇阿瑪,皇額娘請安。」

只一個動作,差點兒沒讓那剛喝了一口茶的皇後全噴出來!

她紐祜祿,玉錄玳這一進宮20幾年,何曾見過這女子打千兒問安的!

昨日那操持婚儀的女官來回之事,她原本只覺得是偶然,並不全然相信,可如今一見得,此女竟當真如此不知禮數,粗鄙異常,不覺氣短滯悶,郁結在胸,若不是那保酆帝此時端坐在身側哈哈大笑,這案幾上的茶杯早就被她摔出去了!

「這孩子虎頭虎腦的,有意思!」但見那寶座正中已年屆五旬,卻精神矍鑠的保酆帝非但不怪罪這殿前失儀的新兒媳,凡是一臉笑意的上下打量,而後歪頭跟皇後道,「早就听聞果新家這代無子,四個孫女兒都打小兒比做男兒來養,如今見了這老七媳婦兒,果然如此!哈哈!」

「自是,就听這叔荊的名字便可知。」皇後壓著火,耐著性子硬著頭皮給自己兒子在老子面前打著圓場。

「哦?怎講?」保酆帝頗有興趣。

皇後笑笑,只道,「我們後宮的姐妹成日里總說,這果府的四個丫頭起的名兒真是大有文章,就說這大丫頭伯鳶,二丫頭仲蘭,三丫頭叔荊,四丫頭季嬌,都用那男子的伯仲叔季排行論不說,還每人用與之性格相近的花草取一字。」

听罷,保酆帝大笑,朝自個兒的小兒子道,「好啊,老七,你這是撈了個最嗆的!」

「這是兒臣的福份。」延玨邊拱手謝恩,邊瞄著皇額娘那氣的快倒扎進肉的護甲,想到此時皇額娘定是氣的都快冒煙兒了,那來時帶來的邪氣兒也須臾間灰飛煙滅,一派自若,通體舒暢,就連瞅才剛那瞧著還炸肺的女人都格外的順眼,非但沒繼續僵著,還‘大為貼心’的要去扶她過去坐著。

只是——

這從來厭煩別人踫觸的小猴爺,不過的下意識的輕輕一甩,那七爺兒卻是順勢‘重重’的摔在地上。

啪!

隨之,皇後身邊兒那茶杯終是摔在了地上。

欲知後事如何,請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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