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的背後 第五章 進入生活的另一人

作者 ︰ 鈴隨風響

下午操練結束時,我接到了鈴鐺的電話。

「歡子,我到家了。想你!我已經開始瘋狂的在想著你了!」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我的鈴鐺,我也想你!乖乖的,听到了沒有?在家里好好陪陪父母!」我等自己的聲音比較正常了才安慰她,「愛你,我的鈴鐺!」再次听到她的聲音,我克制極度思念的大堤在剎那間崩潰了。

「我也愛你,我的歡子!」

放下電話,我才發覺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歡子,你,還好嗎?」羅敏走過來關切的問。

「沒什麼,剛才訓練時眼里進沙子了!」我趕忙擦掉淚水。

「不要騙我了,今天下午你的情緒很反常,和早上比簡直是兩個人。」

她坐在我的身旁,緊盯著我的眼。

不要,請不要這樣逼問我。我在心里大聲的喊著,這一刻,我只希望自己是獨自一個人。

「是你的朋友走了嗎?」偏偏她更近的向我挪了挪身子。

「請讓我一個人靜靜,好嗎?」我的大喊嚇壞了她。

她觸電似的跳起,臉色很是受傷,不等我反應便奪門而出。

我真想狠狠扇自己一個耳光。

憑什麼我要將自己的壞情緒發泄在一個關心我的人身上。

我焦急的在校園中找她。直到夜色沉沉,終于在那片我最愛的寂靜園中看到了她。

我輕輕的走近她。

她沒有回頭,依然靜靜坐在樹下。

「對不起,羅敏!我今天心情不好,但不應該向你亂發火。」我滿懷著悔恨真誠的對她說。

「沒什麼,你並未傷害到我。我不應該介入你的私事!」她平靜的站起身,眼神異常平和。

「真得對不起,我……」

「不需要再道歉。對于你來說,我只是你的同學,我們,只是比陌生人稍微熟悉一點點而已。」她冷冷的說。

我無語了。

她轉身離去了。

望著她漸漸離去的孤獨的背影,我呆立著,腦中一片空白。

也許是因為自己無意間傷害了她。再面對她時我的心里總有著一種不自在,看到她依然故我仿佛沒事,繼續洗著我懶于去收拾和清洗的衣物,我的不自在更重了。

鈴鐺安全到校後給我打了電話。

對于我來說,唯有听到她甜美的聲音才能讓我的思念之情略有緩解。

我們開始了一天三次電話的連線生活。

每天七點,剛吃完早點她的第一個電話便準時到了,「昨天我夢到你了!」她甜蜜的說;中午吃飯時,她的第二個電話便恰到好處的到了,「我們剛剛競選完學校的學生會委員,你猜,我順利當選的是什麼職位?」;晚上熄燈鈴剛剛響過,她的第三個電話便如約而至,「揭曉謎底︰恭喜我吧,我當選了學生會主席!」

我在腦海中想象著她競選時的風采,一定是相當迷人的;我在心里反復回想著她站在台上主持節目時的翩翩風姿,一定是引人發瘋的。

啊,我就要發瘋了。一想到將有更多的人去關注我的鈴鐺,她將被更多的人所傾慕,我的心就被強烈的嫉妒所佔領,恨不得立刻飛到她的身邊,大聲的告訴全天下的人,她是我的,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在甜蜜的思念和痛苦的嫉妒中,我感受到了所有深陷愛戀而又無法相守者的雙重煎熬。

我將自己更加嚴密的包裹起來。我的世界里只能有我的鈴鐺,其他任何人都無法接近邊緣。

軍訓終于結束了。

全校軍訓匯報表演賽上,我們班獲得了第一名。

晚上班里專門組織了一場晚會,既是歡送我們的小教官柳鵬,感謝他嚴厲教導的「謝恩會」,也是同學們借此互相增進友誼的一場聯誼會。

「好好玩,多交幾個朋友。我要你快樂的生活!你快樂,我就快樂了!」鈴鐺听到我的匯報後,高興異常。

同學們都很興奮。因為每個人都要表演節目,所以午飯剛過,宿舍就幾乎空了,大家都去排練自己的小節目去了。

我看到羅敏氣定神閑的繼續捧著一本書在看,不由心里有了些許的好奇。

通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我或多或少的對她有了些了解。

在宿舍十個人中,她是唯一一個來自農村的學生,好像家境不太好,上學的費用幾乎都是家里借來的。

來學校的第一周,她就開始在學校的餐廳和圖書館勤工儉學。軍訓間隙的時間里,她就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在我的眼里,她是一個極其要強的女孩子。我不禁又多看了她幾眼。

「301宿舍的郭歡歡,樓下有人找!」新近剛安了沒多久的牆上的傳呼機突然響了。

羅敏驚異的抬起頭看看我,我也同樣一頭霧水。

花壇旁霍然站立著我們即將要歡送走的小教官。

「郭歡歡,我找你!」看我仍在四處尋找,他索性大步向我走來。

我呆立在原地。

「明天就要走了,也許我們再也沒有機會見面了。我,我覺得必須單獨和你談談!」他紅著臉不敢看我。

我更愕然了。不經意間抬頭發現羅敏正趴在陽台上向下張望,看見我抬頭,她的頭又閃電般縮回去了。

「我們,出去走走?」他取下軍帽,拿在手上把玩著。

「那,去訓練場走走。」看他窘迫的樣子,我壓住想笑的沖動。

去練場上的路上竟然踫到了許多同學,大家看到我們都是一臉的驚愕樣,和此時我的心情一樣。

在沿著操場走了大約第三圈的時候,我越來越明顯的感覺到身旁的柳鵬的不自在在逐漸加強,而我的莫名更是達到了極點。

我索性停下了腳步,看著他。

他局促的又將軍帽取下來,在手中反復轉著圈︰「郭歡歡同志,我……想在離開前告訴你……我喜歡你!」

「什麼?」我睜大了眼楮。

「我……我喜歡你!」他將軍帽再次戴上,啪的向我行了個標準的軍禮,雙眼炯炯發光。

我愣了片刻,看到他極其認真的樣子,不由的放聲大笑。這真得太不可能和太可笑了!

看我笑得彎下了腰,他有點兒生氣了︰「郭歡歡同志,我是很認真的,請你也能認真對待!」

「哦,對不起!」我拼命忍住笑。

「我從第一天見到你就認定了你!我等你四年!」他底氣十足。

「不是吧,我只是把你當我們敬愛的教官啊!請不要等我!」看他認真的樣子,我的心里這才真得覺得事情有些不妙。

「沒關系,我還是要等你!再見!」

「你……」我還沒來得及向他說清楚,他就邁著大步走了。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心里覺得很是煩惱。

晚上,我們的歡送會搞得很瘋狂。柳鵬也一改往日的威嚴,和大家一起唱啊,跳啊,活月兌月兌一個大男孩。我總是覺得他的眼神始終盯向我,使我渾身不自在,而坐在我身旁的羅敏今夜更異常的安靜。

在自由慢舞的時間里,她毫不遲疑的拉起我的手步入舞池。

耳畔是輕柔的樂曲,身旁是昏暗燈光下影影綽綽的一對對,一雙雙。我明確的感覺到她更緊的將自己的身體貼近我,撫住我腰身的手也在不斷的加壓。

我的心中,腦中卻清晰的浮現出鈴鐺那令人發瘋的面容。

「請你不要這樣!」我咬著牙對她說。

「不要怎樣?」她抬起微紅的臉,臉上一片沉醉。我的心不由得一跳,她此刻的神情和鈴鐺的太像了。

我在心底**著,老天,請不要這樣的像她!我一把將她推開,快步離開了舞池。

她呆立了片刻,毫不猶豫的跟了過來。

「請你不要這樣,請你離我遠一點!」我猛地回頭大聲的喊。

「我,我喜歡你啊!」她的眼中立時溢滿了淚水,「你不能狠心將我推開,我喜歡你!」她也大聲的對我喊。

耳畔依然是優雅的樂曲聲,但我的心中卻寂靜一片,不能這樣下去了︰「羅敏,我有愛的人了,對你,我沒有一點兒感覺!」我望向她的臉,一字一句的說。

她踉蹌著後退了幾步,悲傷的閉上了眼。

我因著不得不傷害了她而感到了傷心,但今天,我必須狠下心來結束這不曾開始的一切。

我深深的吸進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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