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妃天下無敵 【9】天蠶冰絲,怒火灼心(精彩萬字,送400字)

作者 ︰ 花腰MM

劍勢凌厲,好劍法!

花腰冷邪一笑,敏捷地一閃,奔出店外,站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

「哪里逃!」

綠衣女子又是一聲嬌叱,火速追出來,挽了兩個劍花,直沖著花腰刺去。

那俊逸公子連忙勸道︰「薇兒,莫魯莽!」

花腰只是一味的閃躲,每每都是從劍鋒下險險地避過,很是狼狽侃。

他卻看得清清楚楚,她武藝上乘,下盤沉穩,絕對能打得過薇兒。他饒有興致地看她們一追一逃,眼底眉梢噙著高深莫測的微笑。

「殺人啦……殺人啦……」

花腰高聲大叫,吸引更多路人圍觀。

男女老少竊竊私語,數落那綠衣女子得勢不饒人,當街逞凶。

綠衣女子聞言,氣不打一處來,細長的柳眉一擰,絕招「天女散花」便使了出來,要將花腰網在中間,刺出血窟窿。

花腰從容地回身,手中的天蠶冰絲陡然出手,叮叮叮的細響清脆悅耳,很是好听。細細長長的雪絲飛出去,似利箭離弦,又似一條游龍,快似閃電,直擊綠衣女子的命門。

綠衣女子知道天蠶絲的厲害,連忙用劍橫砍。

可是,連續砍了三下,都好像砍在一堆棉花里,毫無反應。

雪絲柔韌,任何利刃都無法砍斷。

就因為這眨眼間的功夫,天蠶絲的一端已襲至綠衣女子那張嬌俏的小臉。

綠衣女子來不及閃避,本能地後退,臉上布滿了驚恐之色。

「姑娘請手下留情!」俊逸公子著急道,但沒有出手相救的意思。

花腰冷笑,手下留情?你的同伴可有想過手下留情?

天蠶絲襲上綠衣女子的小臉,她慘烈地尖叫︰「啊——」

吹彈可破的凝脂玉膚被天蠶絲劃破,右邊臉赫然出現一道鮮紅的血口子,大約有六厘米長。她看見縴白的玉指抹了些許鮮血,頓時崩潰了,羞辱的淚珠決堤般涌出。

俊逸公子溫潤地安慰︰「只是輕傷,沒有大礙。手別踫傷口!」

「涵哥哥,殺了她!」綠衣女子水靈的瞳眸織染了仇恨、陰毒與狂烈的殺氣。

「我自有分寸。」

俊逸公子要她站在一旁,然後轉過身問花腰︰「姑娘如何稱呼?」

花腰用清冷的目光打量他,這公子倒是生了一副絕美的皮囊,與鳶夜來、周揚等人的姿容不相上下,只是俊美的類型不太一樣。他的五官冷峻如削,玉致的容色仿佛被千年的月光洗滌過,潔白冰澈;他漆黑的瞳眸宛若一幅立意高遠的水墨畫,山水氤氳,朦朧疏離。他身姿俊挺,只穿著一襲無紋無飾的雪色錦袍,在這人人都裹得嚴實的寒冬里顯得單薄,他卻感覺不到寒冷似的。

這個男子,衣著並不出彩,姿容與氣質卻令人刮目相看,清冷如寒月,疏離如星辰,有一股子隱隱的貴氣,卻並不顯山露水。

「公子又如何稱呼?」她反問,單從外貌來看,這公子和那綠衣女子倒是挺登對的。

「姑娘傷了人,理應向薇兒致歉。」雪衣公子疏冷道。

「跟我致歉,我就饒你不死!」綠衣女子驕橫道,凶光畢露,和她嬌媚的姿容非常不符。

花腰仔細地打量她,這十五六歲的女子長了一張嬌妍媚人的鵝蛋臉,凹凸有致的身段穿著翡翠百合錦裙,外系墨綠羽緞斗篷,雙環髻上瓖著兩只毛茸茸的翠綠毛球,多了幾分俏麗可愛。

可是,再看她那張布滿了狠辣陰毒的臉蛋,就一點也不可愛了,可謂是凶殘的母老虎。

綠衣女子盛氣凌人地喝道︰「還不跟我致歉?」

「你搶我東西在前,殺我在後,怎的是我向你致歉?」花腰的唇角揚起一絲譏誚,「如若我稍微不注意,就被你殺了,橫尸街頭。你要殺我,還要我跟你致歉?天子腳下,還有王法嗎?」

「明明是你傷了我!」綠衣女子蠻橫地叫囂。

「方才是誰殺人,是誰凶殘成性,諸位看得清清楚楚。沒錯,我是傷了你,不過我只是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自衛,不然,死在你劍下的人就是我。」花腰語聲柔緩,卻字字如刀,句句似劍,一針見血。

圍觀的人議論紛紛,指責綠衣女子惡人先告狀,要將她送衙門,還說要為花腰作證。

綠衣女子見此,怒火無處發泄,著急地跺腳,卻什麼都做不了。

眼見群情洶涌,雪衣公子沉著臉道︰「薇兒,走吧。」

「我知道你們在洛陽城有身份有地位,是官宦子弟,平常橫行霸道慣了,但這是天子腳下,王法不是你們家的,是大周國的王法。這位公子,你的女人無緣無故地要殺我,我好怕怕啊,受驚過度,這筆賬又該怎麼算?」花腰好整以暇地說道。

「賠錢!賠錢賠錢賠錢!」圍觀的人齊聲喊道。

雪衣公子本是繃著臉,此時卻忽然笑起來,像是清冷的寒月忽然變成紅

tang色一般,令人錯愕。

這女子伶牙俐齒,死的也被她說成活的,被她氣死的人又被他氣得詐尸了。

他雲淡風輕地問︰「那姑娘想怎麼算這筆賬?」

我指向綠衣女子,「我也不要你賠償,只要她誠心誠意地跟我致歉。」

綠衣女子精致如玉的五官頓時扭曲了,猙獰可怖,卻只敢低聲在他身旁道︰「涵哥哥,今日我不殺她,就不姓拓跋!」

雪衣公子听見了身旁女子的話,卻心道︰這女子果然有趣。

「若你接得了我十招,我便讓薇兒向你致歉。」他好看的瞳眸落滿了冰雪。

「好。」花腰爽快地應了。

綠衣女子卻不樂意了,涵哥哥怎能這樣?

雪衣公子凝定不動,卻在瞬間以極快的速度向她飛掠過去。

花腰瞧出,他這是絕頂的輕功,以眨眼的速度移步換影。她全神戒備,他潔白的長指幻化成鋒利無比的劍鋒刺過來,她心下一驚,疾步後退,同時天蠶絲飛出去。

人群爆出一聲︰「好!」

她不敢大意,使出平生所學,硬接了他的招。可是,他出招的速度太快了,一招未完,下一招又來了,令人眼花繚亂。而且,他的招式靈敏而詭異,令人捉模不透,往往使到一半就改變了原先的路數。

寒冬里,她的脊背滲出汗,倘若稍微不留神,便會死在他的手里。

忽然,雪衣公子指尖的指甲變長了,閃著森森的寒光,猶如猛獸的利爪,探向她的胸口。她魂飛魄散,快速往地上一滾,三枚銀針飛出去。

利爪一掃,三枚銀針被掃落在地,緊接著利爪向她的頭抓去。

若被抓中,必定腦漿迸裂,當場斃命!

綠衣女子看見這一幕,激動而興奮,去死吧!去死吧!

我擦!這人的武功當真詭異!指甲怎麼會忽然變長呢?九陰白骨爪咩?

完了!我命休矣!

緊急之下,花腰又射出銀針。這次卻是二十枚銀針,有的朝他的指甲飛去,有的朝他的胸口飛去,有的朝他的眼眸飛去。但見銀針漫天飛舞,銀光閃爍,像是滿天飛雨,煞是好看。

她還不曾同時射出過這麼多銀針,沒想到竟是這樣的效果。

雖然銀針後發,但速度奇快,倘若雪衣公子不收招應付,便會被銀針刺中。

看見這一幕奇景,他的冷眸浮現一抹奇異與驚喜,但一閃即逝,他手掌一掃,掌風所到之處,銀針盡收其中,瀟灑而帥氣。

趁此良機,花腰連忙後退。

綠衣女子悄然靠近,手里的雕花銀劍猛地刺向花腰。

感受到劍光的寒氣逼來,花腰心神一凜,正要使出天蠶絲,卻見那銀劍斷成了三截,「 啷」一聲掉在地上。她感覺到,一股勁猛的罡風從身旁擦過,盡數襲向綠衣女子。

綠衣女子往後飛出去,「砰」的一聲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鮮血,起不來了。

雪衣公子連忙過去扶她起身,玉顏冷冽,「薇兒……」

一人靠近花腰,她頓時覺得一股熱氣圍攏而來,轉頭一看,竟是周揚。

「瑤兒,沒事吧。」周揚滿目關切,捏捏她的手臂和細肩,「可有受傷?」

「沒事。」她柔婉一笑,忽然想起,他也耗費了五成內力,三日之期還沒過……她擔心地問,「方才那一掌是你發的?」

「別擔心,是黑鷹。」他眼里的溫度瞬間下降至冰點,「若非黑鷹攔著,我早已出手!」

雪衣公子看著花腰的身旁站著周揚,愣愣的,眉頭微蹙。

周揚冰冷的瞳眸微微一縮,「寧王,當街欺負一介弱女子,這就是寧王府的教養?」

圍觀的人群爆發出嘰嘰喳喳的聲音,原來這位武藝高強的雪衣公子就是四大王府之一的寧王。雖然四大王府的府邸都在洛陽內城,但他們一向神秘低調,也不參與朝政,平民百姓根本不識四大王府的人,只知近二十年四大王府人才輩出,尤其以寧王最為人矚目。

花腰嘲弄地看著雪衣公子,原來她就是大名鼎鼎、神秘低調的寧王。

那麼,他身邊的綠衣女子呢?

「本王並沒有欺負她,再說,她也不是弱女子。」寧王風雅一笑。

「周揚,你膽敢傷本郡主,本郡主要你人頭落地!」綠衣女子依在他身側,看似柔弱,說的話卻狠毒無比。

「鬧夠了嗎?」他忽然訓斥道,剛剛還雅致和煦地微笑,下一瞬便是暴風雪侵襲,「還不回府?」

「涵哥哥,你竟然罵我?」

綠衣女子委屈地哭了,淚珠兒不要錢似的嘩啦啦地掉下來。右臉上的傷口還沒凝結,血色驚心,嘴角也染了血,這麼一哭,更丑更嚇人了。

寧王拽著她走出人群,周揚也護著花腰離去。

花腰終于知道,那綠衣女子是唐王的千金,溫柔郡主拓跋思薇。

可是,拓跋思薇一點兒也不溫柔好伐?當真是諷刺!

————我是天下無敵、風華絕代的分隔線————

周揚護送花腰回錦繡宮,路上,他問她什麼時候出宮的,出宮做什麼。

她扯了謊,如若他知道她在丞相府留宿yi夜,還和鳶夜來共處一室,不知會不會跳腳。

他抓住她的小手,目光如炬,「你手上的這東西是……天蠶冰絲!」

她把粉絲取下來,他反復地看了又看,興奮道︰「沒錯!是天蠶冰絲!你從哪里得來的?」

「從賣武器的鋪子里買的,三十錢。」

「噗……」他忒不淡定了,激動地怪叫,「三十錢?怎麼可能?」

「是啊,那伙計擔心賣不出去,就便宜賣給我。你不知道,這粉絲放在架子的角落里,落滿了灰,還那麼土,跟現在這樣子可是天淵之別。」花腰嫌棄道,雖然這天蠶絲還算好用,不過之前的樣子真是不敢恭維。

「瑤兒,你真是不識貨。你不知有多少江湖人士想得到這天蠶冰絲,三十年來,為了得到天蠶冰絲,死了很多人。」周揚又是瞪眼又是搖頭,「這是軟兵器里最厲害的兵器!只要你掌握了使天蠶冰絲的要訣和訣竅,就能所向披靡。」

「真的嗎?」她不敢置信,難道真的撿到寶了?

「世間寶物都是認主的。這天蠶冰絲被遺棄在角落里,你發現了它,便賦予它新的生命,它在你手中便能恢復原先的模樣。改天我教你怎麼使用天蠶冰絲,怎麼讓天蠶冰絲發揮最大的威力!」

認主?

花腰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天蠶冰絲上,而是麒麟萬壽轉運玉。她從懷里掏出玉,揚了揚,「你看看,這是什麼玉?」

周揚接過來一瞧,驚得血液沸騰起來,「這枚轉運玉怎麼在你這里?鳶夜來給你的?」

「不是……他借給我玩幾日……你快說,這玉是真的嗎?還是假的?」她期待他的答案,緊張得手都發抖了。

「我見過一次……」他翻來覆去看了三遍,眸光熠熠,「是真的。」

「你確定?」

「三年前我見過一次,一模一樣。」

周揚的心噗噗地跳動,鳶夜來心甘情願把這靈物給瑤兒玩幾日,這份心意,令他頓感威脅。

其實,對他來說,鳶夜來的存在,本就是最大的威脅。

花腰默默地收回轉運玉,塞入懷里。

這麼說,上次鳶夜來給她的那枚玉也是真的?但那個冷宮刺客為什麼告訴她是假的?

周揚見她這麼緊張轉運玉,心里很不是滋味。

心塞的感覺真不好……

回到錦繡宮時夜幕已經降臨,黑鷹送來晚膳,周揚說膳後教她怎麼使天蠶冰絲,她答應了。

吃過晚膳,花腰讓他先去找一個寬敞隱蔽、適合練武的地方,她則稍後再去,因為她想換一身精短的衣袍。

小院附近有一大片空地,巡守的侍衛、宮人不會來此,他將一盞燈籠掛在樹枝上,燈籠灑出一片昏黃、慘淡的光影,在風中飄搖。

忽然,他耳垂一動,听見了細微的聲響,循聲望過去。

前方不遠處站著兩個女子,其中一人披著天藍色羽緞斗篷,稀薄如水的月色下,她的鵝蛋臉皎潔如月、清冷如霜。

那女子走過來,步履輕盈而沉穩,但不減其綽約的風姿。身後的侍婢沉香留在原地。

「督主。」語聲溫潤,猶如一泓溫泉暖流。

「王昭儀有禮。」周揚嗓音淡漠,「入夜風大,王昭儀早些回房。」

「自從上元節宮宴之後便再沒見過督主,想必督主忙于東廠事務吧。」王昭儀克制著心湖的波瀾起伏,今夜在此偶然相遇,她已經很知足了。

「東廠事務繁多,本座確實忙碌。」

心口好像被人敲打一記,悶悶的痛,她心里苦澀,想笑,卻擠不出微笑。

如若他真的忙碌,又怎會時常來錦繡宮?又怎會和花婕妤混在一起?

雖然她沒有親眼見過他和花婕妤在一起,但他們的事,她也有所耳聞。

「督主請便,我先行一步。」

王昭儀轉過身,挺直身軀,留給他一個柔韌的背影。

卻踩到了小石子,她腳下不穩,往一旁摔去。

周揚及時地出手扶住她,她緊緊地拽住他,腳踝傳來鑽心的痛,站不穩。他只好用雙臂攬著她,四處看了看,想找個平整的地方讓她坐。

這親密的一幕,恰好落在花腰的眼里。**10天蠶冰絲

王昭儀怎麼會在這里?看起來,他們好像是舊識。

周揚望見她站在那里,驚得心頭一跳,不由自主地松開手。王昭儀失去了支撐力,軟綿綿地往地上滑去,眉頭緊蹙,堅持著站起來,冰冷的小臉滿是倔強。

花腰快步走過來,「你

怎麼這麼沒紳士風度?快扶著王昭儀!」

周揚擔心她誤會,乍然听到她這話,認定她生氣了,忽略了「紳士風度」這新鮮的詞兒。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尷尬得不知說什麼才好。

「不那麼痛了,不必了。」王昭儀疏離道,侍婢沉香見此,連忙過來扶著主子。

「王昭儀出來散心嗎?」花腰莞爾問道。

王昭儀見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花婕妤身上,心里越發苦悶,冷冷道︰「花婕妤、督主請便,我先行一步。」

花腰道︰「王昭儀慢走。」

待那對主僕走遠,周揚著急地解釋︰「瑤兒,方才我只是扶她一把……你不要誤會……」

「你扶她是應該。」

「不是這樣的……」他以為她說反話,急得抓頭撓耳,「我與王昭儀真的沒什麼,只是在此偶遇……她的腳崴了,我就是扶她一把而已……瑤兒,你相信我……」

「周揚,我真的不介意。」花腰鄭重道,「你和哪個女子怎麼樣,發生了什麼事,我都不會介意,因為,我只當你是朋友。是朋友,不是我男人,明白嗎?」

晴天霹靂!

周揚被她最後一句話劈中,燒焦了,外焦里女敕。

然而,最女敕的心,被她的話刺傷了,傷痕累累。

她知道這句話傷透了他的心,緩了語氣道︰「周揚,我知道你待我好,也知道你的心思,但眼下我不想兒女私情那些事。我當你是朋友,是知己,是並肩作戰的好搭檔,希望你能明白,不要再糾結過去的事。」

他听出她話里的誠懇,艱難地點頭,「我明白。」

終究,他失去了她的心,她的心,是不是變了?是不是給了鳶夜來?

可是,他不會放棄!絕不會放棄!他會做得更好,假以時日,他會重得她的心!

————我是天下無敵、風華絕代的分隔線————

接下來的幾日,周揚在入夜後來錦繡宮指點她使天蠶冰絲。練了幾日,花腰把天蠶冰絲使得相當純熟,武藝又精進了數倍,只是苦于沒有內力,連黑鷹、血豹和鬼見愁這幾個暗衛也打不過。

有一件事,她想不通。

那日她被寧王打得陷入了絕境,情急之下,使出不少銀針,至少有二十枚。那些銀針飛出去的方向都是朝著敵人的致命處,速度快,力道狠,而且很準,又美如漫天飛雨,她哪有這樣的絕技?

太不可思議了!難道這是花瑤的絕技?花瑤究竟有多少秘密?

想不通,便不想了。

這日,鳶夜來如常派人送來晚膳,幾道菜都是用羊肉做的,花樣不少。花腰正要吃,輕雲嘀咕道︰「婕妤,一下午都沒看見半夏,不知去哪里了。」

花腰心神一動,半夏不會這麼沒有交代。

蔽月想起來了,道︰「午膳後,半夏好像說要去大院一趟,找一個相識的宮婢說事兒。」

花腰感覺很不好,吩咐她們去大院找半夏。

這時,王昭儀來訪。

一襲天藍色羽緞斗篷襯得她愈發清冷孤傲,她走到花腰面前,冷冽的眸光從花腰的臉上掃過,水粉的雙唇輕啟,「方才我見侍婢吞吞吐吐,便問她發生了什麼事。侍婢說,午後她看見你的侍婢半夏來大院,不久被兩個嬤嬤帶走了。」

「那兩個嬤嬤是什麼人?」花腰越發覺得這件事很嚴重,第六感告訴她,半夏凶多吉少。

「其中一人是陳嬤嬤。」王昭儀漠然道。

花腰致謝後,急匆匆地趕去陳嬤嬤住的院子。

陳嬤嬤不在,輕雲、蔽月徑自推開院門,花腰沖進去,看見令人痛徹心扉、憤恨交加的一幕︰半夏躺在血泊里,雙臂已被削斷,擱在一旁;而她清秀的小臉,滿面是血,橫七豎八的都是血口子,觸目驚心,血腥可怖。

斷臂,毀容,慘絕人寰。

「半夏……」輕雲、蔽月驚呼,捂嘴,滿目悲痛,淚水滾滾而落。

花腰癱軟在地,心跳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快要窒息了……

像有一把匕首不斷地刺入心髒,尖銳的痛淹沒了她……她的雙手緊緊地攥起來,雙臂劇烈地顫抖,狂烈的怒火熊熊地燃燒,仇恨瘋狂地滋長……

是誰把半夏害成這樣的?是誰……

「半夏……好像還沒死……」輕雲驚叫。

「她的嘴在動。」蔽月也叫道。

「半夏,是誰?」花腰咬牙問道,湊過去听。

半夏滿是鮮血的嘴唇動了動,可是,她的聲音太微弱,花腰听不見。

接著,半夏的腦袋輕輕一斜,永遠去了。

輕雲、蔽月大哭,悲傷難抑。

花腰拼命地把淚水忍回肚子里,抱起渾身是血的半夏,一步步走回去,面色沉寒。

終于,他們回到了小院。

「半夏,我帶你回家了。」

花腰啞聲道,淚水,終于潸然滾落。

輕雲、蔽月燒了熱水,把半夏清洗干淨,為她換了一身衣裳,放在她住的寢屋。

半夏安靜地躺著,仿佛只是睡著了,可是,她臉上橫七豎八的血痕,她的斷臂,無聲地控訴著施虐者的凶殘、暴戾,訴說著她經受了什麼樣的痛楚……她復原沒多久,又遭此橫禍,死得這麼慘……

輕雲、蔽月不停地抹淚,雙目紅腫,怒火焚心。

花腰面無表情地下令︰「把陳嬤嬤抓來!」

她們領命去了,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她們抓來了陳嬤嬤。陳嬤嬤知道這件事躲不過去,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解釋道︰「婕妤,半夏這件事真的與奴婢無關……是溫柔郡主……」

「溫柔郡主?」恍惚間,花腰覺得這四個字很陌生。

「是唐王府的溫柔郡主。」陳嬤嬤豁出去了,溫柔郡主不能得罪,可花婕妤也不能得罪啊,花婕妤神通廣大,就連周貴妃也治不了她。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一五一十地說來!」蔽月喝道。

「今日午後,溫柔郡主來到錦繡宮,說要找一人。那會兒,正巧半夏來大院,溫柔郡主看見半夏,便吩咐宮嬤嬤和奴婢把半夏帶到她面前。」陳嬤嬤戰戰兢兢地回道,「奴婢不敢違抗郡主的命令,就把半夏帶到奴婢的院子……」

「之後呢?」輕雲悲痛地質問。

「郡主問了兩句話,就要半夏為她辦事,半夏不肯,說寧願死也不會害婕妤。郡主大怒,命家僕……砍斷了半夏兩只胳膊……」陳嬤嬤回想起那殘忍、血腥的一幕,也是心驚肉跳,雙腿發軟,「婕妤,這件事真的跟奴婢無關……奴婢只是把半夏帶到郡主面前而已……婕妤饒命……」

「郡主為什麼毀了半夏的臉?」蔽月怒問。

「半夏被砍斷雙臂,痛得死去活來,辱罵了郡主……郡主更氣了,就讓家僕在半夏臉上劃了幾刀……」陳嬤嬤知道花婕妤有靠山,不敢有所隱瞞,「婕妤菩薩心腸,饒奴婢一命吧……」

花腰揮手,蔽月喝道︰「滾!」

陳嬤嬤連滾帶爬地奔出去。

輕雲、蔽月看著婕妤,婕妤的臉龐覆著厚厚一層冰雪,寒氣逼人,但在這冰雪下面,是炙烈燃燒的怒火與仇恨!

雖然她們與半夏相處的日子很短,但半夏溫柔善良,為她們做了不少粗活,和她們相處得很融洽,三人早就以姐妹相稱。今日半夏死得這麼慘,她們怎能不痛、不恨?

蔽月恨恨道︰「婕妤,半夏不能就這麼死了!」

輕雲琢磨道︰「溫柔郡主是唐王的掌上明珠,唐王一向寵愛這女兒,傳聞溫柔郡主驕縱蠻橫、狠毒凶殘,看來這是真的了。」

花腰來到半夏的尸首前,一雙水色杏眼變成了嗜血的紅眸。

半夏,你所受的痛與苦,我會討回來,十倍償還!

「聯絡周揚,說我有事找他!」

「是!」蔽月的回答從未有過的干脆利落。

————我是天下無敵、風華絕代的分隔線————

四日後。

午膳還沒送來,蔽月捉住一只飛過來的白鴿,解下鴿子腿上綁著的東西,拿進去給婕妤看。

花腰掃了一眼小紙片兒,帶著蔽月匆匆離開錦繡宮。

鳳凰樓位處繁華熱鬧的大街,從二樓的雅間往下看,鳳凰樓前車水馬龍,賓客如雲。

等候上菜的溫柔郡主拓跋思薇百無聊賴,來到窗前看看涵哥哥是不是到了。

她最喜歡鳳凰樓的芙蓉燒鵝和鳳梨酥,三五日便會來吃上一回,今日她終于打動涵哥哥陪她來用膳,她定要好好表現,讓一向冷情淡漠的涵哥哥喜歡上她。

忽然,她看見一輛馬車停在鳳凰樓門口,一個侍婢下了馬車,進了鳳凰樓。不多時,那侍婢回來,手里拎著打包的膳食,敲了兩下車壁。馬車窗口的青簾被一只手撩起,一張清媚的小臉就這麼撞入拓跋思薇的眼簾。

是那個賤丫頭!

頃刻間,拓跋思薇柳眉一豎,怒火猛地竄起。

當即,她狂奔下樓,趕到鳳凰樓的門口,可是,那輛馬車剛剛走了。

她的侍婢碧蓮追下來,「郡主……郡主……發生了什麼事?」

「你在這里等我!涵哥哥來了,就讓他去找我!」

拓跋思薇匆匆地吩咐了一句,以箭離弦的速度沖出去,上了停在街邊的王府馬車,命車夫追趕前面那輛馬車。

車夫問道︰「郡主,為什麼追趕那輛馬車?」

她氣急敗壞地喝道︰「問那麼多做什麼?快點!再快點!本郡主叫你快點!若追不上,本郡主砍斷你的雙臂!」

車夫嚇得面色發白,不敢再問,狠狠地抽馬。

前方那輛馬車里是花腰和周揚,他往後看了一眼,「溫柔郡主追來了。」

「我還怕她不追來呢。」她冰冷一

笑。

「你當真要這麼做?」他英挺的眉宇浮現一縷憂色,「她是唐王的掌上明珠,若她掉了一根毫毛,唐王會把你碎尸萬段!」

花腰沒說什麼,雙眸沉靜如幽潭。

周揚在心里做了決定,拼了一切定要讓她順心、護她周全,卻還是擔憂,「我不反對你為半夏報仇,但我擔心你有事。瑤兒,我不希望你身陷險境。」

這幾日,她看過他送來的四大王府的詳細資料,四大王府是大周國開國高祖的手足,分封為王,至此已有六世孫。從封王開始,他們就不參政,只是享受俸祿的閑散王爺。從第五世孫開始,他們就不出現在宮宴上,越發神秘低調,大隱隱于市。不過,傳聞高祖駕崩時留給四大王府一道密詔,有清君側、廢國君的權柄,不僅如此,四大王府隨高祖南北征戰半生,皆手握五萬精兵,若編在一起,便是二十萬精兵強將,對朝廷來說,絕對是一個大大的威懾。

這便是四大王府為朝廷、為國君忌憚的厲害之處。

四大王府就像四只假寐的猛獸,隨時都有發威的可能。一旦發威,洛陽、朝野便有天翻地覆的變化。這些年,周太後忌憚四大王府,不敢做得太過,便是因為如此。

今日,她花腰要動唐王的千金溫柔郡主,是一定要動!絕不會退縮!

馬車狂奔到郊外,在官道上停下來。

後面的拓跋思薇跳下馬車,沖到花腰的馬車前,嬌聲叫道︰「花瑤,給本郡主下來!」

花腰示意周揚和蔽月在馬車里待著,接著施施然下了馬車,淺淺一笑,「我到郊外散心,怎麼郡主也有閑情逸致來郊外散心?」

這個溫柔郡主還真是喜歡綠衣裳,內穿水色如意月裙,外系翠紋織錦羽緞斗篷,就連百合髻上插著的也是碧玉簪,宛若夏日池里的一支碧荷,亭亭玉立,婀娜多姿。但一看她那張牙舞爪、驕橫凶悍的樣子,就倒盡胃口,任何美好的聯想都變得索然無味。

數日前,她的臉被花腰劃傷了,用了功效顯著的靈藥,傷疤淡化了不少。

「今日本郡主定要殺了你這個賤人!」拓跋思薇的水汪汪的大眼噴出灼人的怒火,「唰」的一聲抽出腰間的雕花銀劍,直指敵人。

「賤人說什麼呢?」花腰柔婉地笑,卻是蝕骨的冷,冷入骨髓。

「要將你碎尸萬段!」拓跋思薇喝道。

花腰咯咯地笑起來,「有人承認自己是賤人了。」

拓跋思薇這才反應過來,怒不可揭地一聲爆喝,操劍直刺過來。

花腰從容地側身避開,陪她玩了幾招,忽地,右手腕纏著的天蠶冰絲疾風般飛出去,直逼對方的臉面而去,去勢強勁。

拓跋思薇大驚失色,連忙蹲身,往地上一滾。她沒想到,短短數日,這賤人的武藝精進了,天蠶冰絲出手的功架,比上次迅速數倍、凌厲數倍、高明數倍。

這天蠶冰絲原本屬于她,現如今已經變成了這賤人的防身利刃,這口氣如何咽得下?

想到此,拓跋思薇怒火更盛。

她迅速挽了一個劍花,使出一招「鳳在上」攻去,劍招凌厲異常,似要削了對方的頭顱。

花腰也是精于劍法的,知道這招的厲害,但她並不閃退,反而使力揮舞天蠶冰絲,眼里閃爍的寒芒令人渾身一顫。

天蠶冰絲纏住銀劍,拓跋思薇費盡力氣也奪不回寶劍,氣得全身發抖。

雙方斗力之時,花腰忽地松了力道,對方便往後退去,下盤不穩。這時,花腰手腕使力,天蠶冰絲擊向對方的臉。

「啊——」

拓跋思薇淒厲地慘叫,美麗的小臉多了四道血痕,左臉、右臉各有一個華麗麗的血叉。她的手指觸模到鮮紅的血,崩潰了,無法接受毀容的事實!

花腰趁勢攻上,奪了她手里的銀劍,就要砍下她的雙臂。

「且慢!」

這道急促的聲音溫涼入骨,似曾听過。

花腰轉過頭,看見拓跋涵步履如風地走來,雪色錦袍迎風飛起,整個人宛如一片晶瑩的雪花飛過來,帶著懾人的寒氣。

她不予理會,抬起手臂,劍鋒落下——

(*__*)嘻嘻……周末愉快,求打賞……

小夜霸氣眼︰我的女人就該這樣,率性而為!睚眥必報!心狠手!

周揚不屑地冷哼︰誰是你女人?瑤兒的心在我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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