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妃天下無敵 【1】小懲大誡(精彩萬字更,求訂閱)

作者 ︰ 花腰MM

周貴妃精心修飾的美眸閃爍著陰毒的寒芒,微微側首,看見身旁男子仍然不動聲色,瞧不出絲毫喜怒。

鳶夜來,你終于看清這個賤人yinjian的真面目了吧。

花腰用力地推開周揚,他緩緩坐起身,臂彎里的女子也隨著他起身,被他攬在懷中,親密無間,宛若成親多時的恩愛夫妻。她柔若無骨地倚著他,雪腮染了璀璨的朝霞,紅艷艷的嫵媚極了,她的靈眸含煙若霧,凝著幾許魅惑,勾住了男人的心。

她想推開周揚,想下榻,手腳卻軟得不可思議,使不上力,貌似比上次還嚴重。她看向鳶夜來,他那張俊臉一如千萬年的冰川,平靜而冰寒往。

平靜的表象之下,會不會醞釀著一場可怖至極的風暴?

「婕妤花氏擅自離開錦繡宮,gou引周揚,yin亂宮闈,罪無可恕!」周貴妃的語聲嬌柔而鏗鏘,擲地有聲,「拖出去,處死!」

「娘娘,既然是花婕妤gou引臣,那麼便由臣處死她!」周揚的眼底蓄著一股子駭人的陰冷,「臣定當讓她嘗遍痛楚而死!」

「這等小事不必勞煩東廠。」她對身後的宮人厲聲吩咐,「還不把人帶走?秣」

「娘娘覺得,臣想處死的人會讓人帶走嗎?」他下了寢榻,依然不松手,把花腰緊緊攬在身側,挑釁地掃一眼鳶夜來,「或者娘娘覺得東廠對付不了一個弱女子?」

鳶夜來盯著他的手臂纏在花腰腰間,沒有一絲漣漪的瞳眸浮現一朵朵陰霾。

周貴妃美眸冷凝,戾氣隱隱,「本宮執掌後宮,錦繡宮的人自然由本宮處置。還不帶走花婕妤?」

公公和宮女上前拿人,周揚左臂一揮,繡有金色曼陀羅的廣袂一揚,一股強勁的冷風朝兩個宮人掃去,說不出的瀟灑帥氣。

這兩個宮人是有武藝在身的,可是在他面前,好比螳臂當車。他們被冷風掃中,不受控制地往後退,摔在地上。

周貴妃大怒,呵斥道︰「周揚,你反了不成?」

這個周揚,竟敢跟自己作對,胳膊肘往外拐,看來是被這賤人迷得神魂顛倒!今日她一定要殺了這個賤人!

鳶夜來作壁上觀,好似是一個局外人,眼前之事與他毫無關系。

花腰動了動手足,感覺恢復了些許力氣,于是淺淺一笑,「貴妃娘娘想處死我,也是看得起我。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妨先讓我更衣,可好?」

濕透了的衣袍黏在身上,太不舒服了,且全身發冷,她必須先更衣!

周貴妃點頭應允,周揚、鳶夜來和公公出去,她則留下來,以防她逃跑。

在周貴妃和宮女的注目之下,花腰慢悠悠地月兌下衣袍,再從容地穿上干爽的衣物,當她們是空氣,一舉手、一投足皆萬般矜貴、優雅,儼然是高貴的女王。

周貴妃見她這般膽識與氣度,更堅信她是個禍害,今日必須除掉她!

胡亂擦兩下還滴著水的發絲,花腰的唇角漾開一抹清涼如風的微笑,「娘娘容不下我,非要除掉我,應該是擔心我得到皇上的寵愛,日後與你平起平坐,與你分庭抗禮。」

「一介降臣之女,卑賤如螻蟻,也配與本宮相提並論?」周貴妃鄙夷地冷笑。

「既然娘娘瞧不起我,又何須執意除掉我?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你——」周貴妃氣得咬牙,卻在轉瞬之間掩藏了所有怒氣,美艷的臉龐靜如碧湖,「你教唆皇上,gou引周揚,媚亂宮闈,罪該萬死!本宮豈能讓你這個yin賤之人活在世上?」

外間的周揚、鳶夜來听到內室有聲音,一起進來。

花腰緩緩眨眸,「這麼說來,我死一百次也不夠呢。娘娘的舅舅的兒子,也就是周夫人最喜愛的佷兒,叫什麼來著……哦,姓徐名沖,我沒記錯吧。」

周貴妃狐疑地蹙眉,她為什麼忽然提起徐沖?

鳶夜來寧靜的眼眸變得玩味起來,多了幾分欣賞。

花腰語聲柔緩,好像在說一件陳年往事,「在大周國,周家是第一外戚,可謂權傾朝野,無人敢惹。自然,周夫人的外家徐家,也水漲船高,徐沖貴為徐家長子,一言一行代表的是徐家。」

周貴妃越听越覺得不妙,她所說的,分毫不差,她到底想做什麼?

「徐沖頗有才干,可是聰明過了頭。」花腰語聲突變,清脆的聲音猶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急速如驟雨,敲在周貴妃的心頭,「徐沖將朝廷的鐵礦據為己有,中飽私囊,若由都察院呈上罪證,不僅是徐沖掉腦袋,整個徐家都要遭殃!」

「你血口噴人!根本沒有這樣的事!」

周貴妃心神大亂,大周律法嚴明,私營鐵礦者,輕則斬首,重則抄家滅族!

花腰雲淡風輕地笑,「我一介降臣之女,身在冷宮,怎會知道這麼多?若我知道,便是手握罪證。娘娘不信,大可問問周揚,問問你的好表哥。」

周貴妃見她笑得這麼得意,恨不得沖上去撕爛她的

tang嘴。周貴妃看向周揚,想從他這里得到否定的回答,可是,他的神色告訴她,那賤人說的是真的。

娘親一向看重娘家,如若徐家出事,娘親一定痛不欲生!

「即使徐沖犯事的罪證呈上去,太後也不會讓徐家有事!」周貴妃穩定心神,緊凝的長眉彌漫著戾氣與得意,「太後執掌朝政,手握生殺大權,想保誰就保誰。想用徐家威脅本宮,你打錯算盤了!」

「太後一定會保周家,徐家嘛,這可不一定了。」花腰的清眸迸現冷銳的鋒芒,「當朝野和民間都知道徐家做了什麼好事,太後還會一意孤行、與臣民作對、力保徐家嗎?」

周貴妃完全明白了,這賤人已做好應對之策︰用徐家的興衰榮辱逼自己罷手!

好歹毒的一招!

花腰清澈如水的杏眸閃爍著嗜血的冷芒,「就算我身在後宮,也有人幫我。」

周貴妃不自禁地後退一步,緩緩轉頭,看向周揚,看向鳶夜來。

他們會幫她?

周揚的俊臉冷沉如冬日,「只要娘娘放過她,臣不會動徐家。」

鳶夜來沒有表態,臉上一片風和日麗。

她的心頭升起一絲希望,卻听他清冷道︰「臣滿手鮮血,不介意再染上三十余人的鮮血。」

瘋了!瘋了!他們都瘋了!鬼迷心竅!

周貴妃往後踉蹌了一步,怎麼會這樣?這賤人究竟有什麼好,為什麼洛陽城最有權勢的兩個年輕男子都為一個賤人瘋狂?

鳶夜來,你智謀無雙,竟然對這賤人另眼相看!

花腰的微笑宛若雪山頂上的霜花,「倘若娘娘非要置我于死地,我不介意徐家三十多條人命陪我入黃泉!」

周貴妃眸光如刀,恨不得刺入她的血肉之軀剜出她的心,下唇被她咬得凝出血珠,她卻不覺得疼。最終,她滿身戾氣地離去。

花腰松了一口氣,短期內,周貴妃應該不會再找自己的麻煩。

屋里剩下三人,氣氛比剛才更加詭異,降至冰點。

周揚面容如冰,鳶夜來神色淡淡,但眼底的那抹冰寒,令人心驚肉跳。

她感覺到這兩個男人的對立情緒,于是道︰「周大人,麻煩你派人送我姐姐回府。」

「你放心。」周揚點頭。

「今日的壽宴,想必不了了之,你還是回錦繡宮吧。」鳶夜來道。

花腰也是這麼想的,周貴妃怎麼還會有心情辦壽宴?

周揚立即道︰「我送你回去。」

她想推辭,但一想到鳶夜來看見自己和周揚躺在榻上的那一幕,便沒有拒絕。因為,一旦周揚不在她身邊,鳶夜來便會在她身邊。

三人走到外面,黑鷹上前,「督主,有急事稟報。」

周揚走到一邊,听完下屬稟報,俊面一沉,的確是急事。

「周大人若有急事,便去忙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花腰道。

「我派人送你回去。」把她交給鳶夜來,他還真不放心。

「莫非督主覺得我沒本事保護她?」鳶夜來語聲溫和,其中挑釁的意味卻很明顯。

見這情形不對,花腰連忙往前走。

果不其然,鳶夜來立即追上來。

周揚望著他們一前一後地離去,萬般無奈。

————我是天下無敵、風華絕代的分隔線————

花腰快步而行,冷風掃來,四肢發寒,她不由自主地顫起來。

怎麼這麼冷呢?

雖然力氣都恢復了,那種火燒火燎的感覺也消失了,不過有點頭暈腦脹,渾身不舒服。估計是後遺癥吧,回去好好睡一覺就好了。

忽然,一支手臂纏上她的縴腰,她觸電似地推他,「放開我!」

鳶夜來緊抱著她,二話不說地飛身而起,躍上宮牆、殿頂,一陣風似的一閃而過。

來到「松風堂」,他拽著她進殿,她掙扎無果,一記手刀劈在他的手臂上,用了所有力氣。

他松開她,但並非因為她的反抗,他盯著她,俊眸沉若深淵,淵底狂風獵獵,一不小心就會被其吞噬。

不知為什麼,花腰竟然有一種心虛的感覺,「我回去了。」

哼!她為什麼要心虛?她沒有做錯什麼,也沒有對不起誰!

「你就這麼不願與我待一起嗎?就這麼厭憎我嗎?」

鳶夜來語聲沉怒,眼底的冰寒之氣森寒入骨,令人見之直要窒息。

她心虛地垂頭低眉,該死的,心虛個毛?有毛好心虛的?

這麼想著,她抬起頭,不甘示弱地瞪他,迎上他莫名其妙的怒火。

「從未見過你這樣的yin賤之人!殘花敗柳還到處gou引男人!」

鳶夜來的瞳眸是寒氣森森的冰玉,眼梢微凝,一絲嘲諷直逼人心。他周身迫出凜凜的冰寒怒氣,好似他指尖射出的雪白氣

線,殺人于無形。

臥槽!

世上還有比他更毒舌嘴賤的男人嗎?

花腰的清眸燃起烈烈的怒火,冰冽的目光如劍如刀,刺入他的腦門,恨不得刺出兩個血窟窿,「是!我yin賤!我是殘花敗柳!我勾人男人!那又關你什麼事?你帶我這樣的人來這里,豈不是更犯賤?」怒火燒得她雪玉般的小臉抹了片片雲霞,利落如珠的話帶著一股子狠厲從柔唇間迸出,「哦,對了,你是鐵腕太後的男寵,你每夜都要伺候那個可以當你娘的老女人,像只狗一樣搖著尾巴祈求她的恩寵,被她吃得尸骨無存,尊嚴被一個老女人踩在腳下,你對得起你娘嗎?你還有羞恥心嗎?你還是男子漢大丈夫嗎?五十步笑百步,丞相大人真是可笑至極!」

每個字,每句話,都變成鋒利無比、惡毒無比的箭鏃,刺入鳶夜來的心口。

萬箭穿心!

痛與怒淹沒了他,他的俊臉紅如關公,脖頸青筋暴起,周身縈繞的寒氣凜冽迫人,令人不敢靠近!尤其是那雙瞳眸,是惡魔橫行的第十八層地獄,黑暗,詭譎,狂風呼嘯,令人心膽俱裂。

花腰並不會被他暴怒的模樣嚇到,反擊之後,她一刻也不想再待在這里,立即閃人。

「想走?」

「砰」的一聲,殿門被他那股剛猛的掌風一掃,關上了。

她反應快速,皓腕微動,玉指一轉,便有三枚銀針向後飛出去。與此同時,她敏捷地往前沖,開門出去。

鳶夜來伸出兩指夾住三枚銀針,同時,一道雪白的氣線急速飛去,將她拽回來。

花腰的左肩被他扣住,掙了掙,可是掙不月兌。她氣不打一處來,一拳揮過去,力道之狠,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可怕。若是被擊中,怕是要斷了肋骨。

他早有防備,輕巧地捏住她的皓腕,接著「咚咚」兩聲,封了她的穴道。

天殺的混蛋!又來這一招!

她盯著他,清眸里盛滿了恨與毒。

「仗著武藝高強,欺負弱女子,算什麼本事?」她眼里的怒火噴薄而出。她特別的恨,引以為傲的武藝,在他面前,竟然毫無用武之力,竟然一招也不用不上。

「這世間便是如此,弱者只有一個用處,被強者欺負、凌辱!」

鳶夜來語氣森森,卻又那麼霸氣、狂妄,好像他的話是至理名言,令人無從反駁。

花腰恨不得把他踹到太平洋去喂鯊魚!

他狠狠掐住她的雙頰,使得她的嘴都變形了,「gou引了皇上,又gou引周揚,死不悔改,今日若不小懲大誡,我就不姓鳶!」

今日若不好好收拾她,他就去當太監!

這才是他真正的心思!

她想說話,想罵他,卻說不出來,嘴唇在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掐捏下嚴重變形,嘟了起來。

鳶夜來喚來鬼見愁,吩咐了一番。

不多時,鬼見愁來回稟,一切已備好。

花腰被帶到東廂的里間,看見一只寬大的木桶,桶里有七分滿的水,水霧裊裊升起。

那不是熱氣,而是冷氣!

這卑劣小人想干什麼?

鳶夜來二話不說地將她丟進木桶,水花濺起,晶瑩的水珠落地,美極了。

可是,這是酷刑!

好冷!

她坐在木桶里,冰水沒到鎖骨處,寒氣無孔不入,滲進每一個毛孔,寒徹了身心。她無法克制地發顫,可恨的是,她的穴道被封住,根本動彈不了。

這混蛋竟然用這招對付她!卑劣得令人發指!

鳶夜來悠然坐在一旁,一邊飲茶一邊欣賞她受凍的模樣,像是欣賞一場美妙的歌舞。她的小臉迅速褪去血色,她咬著下唇,牙關打顫,她瞪著他,恨死的目光染了砒霜。或許只有這樣瞪著他,她才能轉移些許注意力,才能熬下去。

他的瞳眸冷如深秋的碧水,看似冷酷無情,實則熱氣暗涌。其實,只要她出聲求饒,他就會立即結束這次懲罰。

可是,她沒有求饒,即使她的唇瓣覆了清霜,即使她辛苦得闔了雙目,即使她抖得越來越厲害。

花腰頭暈目眩,頭快炸了,四肢和身心已凍成冰塊。

黑暗鋪天蓋地地籠罩下來,她失去了知覺,沉入水里……

鳶夜來心神一震,疾速抱她起來,飛奔到寢房。

他萬萬沒想到,她竟然這般硬氣,連半句求饒的話也不說!

他月兌下她濕透了的衣袍,再用棉被裹住她,這動作一氣呵成,仿是眨眼之間。

然而,她仍然昏迷不醒。

「瑤兒……瑤兒……」

他緊張地低喚,聲音微顫,痛意彌漫。

不好!她受寒發熱,身子燙得嚇人!

鳶夜來吩咐鬼見愁去太醫院抓一副退燒的藥,煎好了拿回來,接著,他的掌心隔著棉被印在她心口,將真氣輸入她體內,驅

散積蓄在體內的寒氣。

看著她不省人事的虛弱樣兒,他萬般後悔,後悔用這法子收拾她。

他怎麼會混賬到這地步?

鬼見愁送來退燒的湯藥,鳶夜來將湯藥灌進她口里,可是,她好像不肯服藥,灌進去的藥被她吐出來。

「爺,不如……用喂的試試。」鬼見愁提議。

「怎麼喂?」鳶夜來不解。

鬼見愁比劃了兩下,見爺瞠目,便知趣地告退,「小的在外面候著。」

眼下只有這個辦法了。鳶夜來喝了一口苦澀的湯藥,迫開她的嘴,將湯藥喂甫進去。

她再次將湯藥吐出來,他用力地堵住,全面封鎖,直至湯藥悉數流入她咽喉。

費了不少勁,一碗湯藥總算迫她喝了。

雖然口里全是澀苦的藥味,但根本比不上他的擔憂與懊悔。

因為喂藥,花腰的雙唇泛著水潤、粉紅的光澤,分外you人。

鳶夜來心蕩神馳,方才柔軟的廝磨觸感在腦中回放,他再也把持不住,含住這櫻桃似的小口。

沒有反抗,沒有閃躲,他為所欲為,攻城略地,美妙的滋味令他深深地沉迷。

即使是昏迷,但多年槍林彈雨的凶險經歷讓花腰練就了一個本領︰就算是沉睡,她也會預感到危險。因此,此時潛意識告訴她,她正被人侵犯。

她做了最簡單、最直接的反擊,狠狠地咬。

「嘶」的一聲,鳶夜來吃痛,從沉醉中醒來。見她仍然昏迷,他頓感奇怪,怎麼會這樣?

他放下她,為她蓋好棉被,模模她身上的熱度,然後等她退燒。

————我是天下無敵、風華絕代的分隔線————

花腰在子時蘇醒,燒退了,只不過四肢乏力,虛弱得心慌氣短。

想起鳶夜來用那麼卑劣的辦法折磨自己,頓時,她滿心、滿目充滿了灼燒的怒與恨

我擦我擦我擦!

她身上的宮娥衣袍變成了月白色中單,是女子的衣物,是誰給她更衣的?

是鳶夜來?

一肚子怒火無處發泄,她忍著身子的不適下榻,一步一步地離開……這時,房門開了,鳶夜來的俊眸一睜,快步走來,扶住她,「起來做什麼?快躺著!」

「貓哭耗子假慈悲!」她恨極地推他,語氣不善,「放開我!」

「病成這樣了還胡鬧?」

他打橫抱起她,將她抱到寢榻上,甚是強硬。

花腰清眸幽冷,絕烈道︰「我絕不會留在這里!絕不會跟你這個卑劣小人同在一間屋里!」

說罷,她再次下榻,倔強得十匹馬也拉不住。

鳶夜來知道她恨自己,只得道︰「你想回錦繡宮,我送你回去!但你要听我的,不然,你只能跟我這個卑劣小人在一起!」

她恍若未聞,在他懷里掙扎扭動,寧死不屈。

他無奈,吩咐鬼見愁去備轎。

不多時,鳶夜來用薄衾裹著她,抱她上轎,前往錦繡宮。

花腰靠在一側的轎壁,與他保持距離,裹緊薄衾。饒是如此,她還是覺得冷,寒冷的夜風鑽進來,直往肌膚里鑽。

雖然他用轎子送她回錦繡宮,可是這體貼的舉動絲毫不能抵消他的冷酷與殘忍,更不能融化她對他的恨。

一路無話。

回到錦繡宮,輕雲、蔽月迎上來,扶她回寢房,服侍她就寢。

「外面那條卑鄙無恥的狗,轟出去!」花腰語聲輕弱,口氣卻鏗鏘如刀。

「是!」蔽月得令,立即出來轟狗。

鳶夜來在外間,听見了她的話,唇角浮現一絲苦澀,黯然離去。

翌日,周揚听聞她受寒,入夜後來看她。

花腰淡淡道︰「退燒了,我沒事了。」

「怎麼會受寒?可是昨日落水受寒了?」雖然他問過輕雲和蔽月,但她們不敢說,他自然不知她是半夜回來的,更猜不到松風堂發生的事。

「我歇著了,你走吧。」花腰不想讓他多待,擔心輕雲、蔽月忍不住爆出來。

周揚沒有懷疑,囑咐她們好好伺候著。

————我是天下無敵、風華絕代的分隔線————

靜養兩日,風寒好了,花腰又生龍活虎了。

血豹送來早膳,臨走時說,今兒南國侯進宮謝恩,不過侯夫人沒有跟隨。

她尋思,只是進宮謝恩,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一個東廠的人奉周揚的命來傳話,說南國侯謝恩後,昏君強留他陪昏君玩耍。巧的是,連公公在乾元殿伺候,提議去宮中東北角的小校場練射術。這會兒他們已經前往校場。

花腰沉吟著問道︰「你家大人呢?」

這人恭敬地回道︰「督主有要事在身,不在宮中。」

她輕輕頷首,讓他去了。接著,她喚來輕雲,囑咐了一番。

連公公並非善男信女,有此提議,必定有所圖謀。再者,周太後擔心昔日的南國皇帝李翼有所圖謀,早有殺害之心,興許連公公奉了懿旨暗中對他下手也說不定。倘若李翼有什麼不測,花瓊必定不會苟且偷生。

片刻後,花腰穿上淺褐色太監衣袍,獨自一人低著頭離開錦繡宮,疾步前往校場。

校場不大,卻足可供北周皇帝、妃嬪等練習騎射。今日長空湛藍,白雲如絲,宛若一塊巨大的藍水晶,內中飄漾著潔白的絲羽,藍汪汪的,純澈無垢。

她快步走過去,不遠處有明黃色的華蓋,宮人如雲,等著伺候。昏君等人站在日頭下,初冬的冷風掠起他們的衣袍,噗噗有聲。

除了拓跋彧、連公公和李翼,還有一個人。那人的衣袍顏色太惹眼,一瞧便知是誰。

花腰嘴角一抽,那卑劣小人也在?

鳶夜來著一襲深紫蟒袍,華灩矜貴,氣度傲岸,而李翼著一襲素淡的白袍,衣襟、袍角用銀線稍稍勾勒,從遠處望去,好似天邊的一縷白雲,欲乘風歸去。

她站在宮人邊上,拓跋彧正拉滿硬弓,頗有架勢,利箭疾速射去,可惜,並沒有射中靶心。

鳶夜來眼尖,看見了她。他自然認出她,卻只是淡淡地掃她一眼便收了視線,淡漠如秋水。

南唐臣民一向文弱,比不得北周人的勇猛、強悍,因此,李翼精于詩詞歌賦,沉醉于風花雪月,對騎射則是一竅不通。要他射箭,不是讓他出丑嗎?

他每射出一箭,都引來宮人陣陣嘲笑。

花腰看不見他的神色,卻也猜得出來,他心里定是不好受。

「皇上,奴才有一提議。」連公公的老眼精光閃爍。

「說來听听。」拓跋彧將利箭搭在弓弦上,瞄準箭靶。

「這樣練箭也忒無趣,不如請侯爺站在箭靶前,若皇上射不中侯爺的身,那便是皇上的射術又精進了。」連公公笑眯眯道。

「好好好!這個有趣!」

拓跋彧頓感興趣,也不射出這一箭,要李翼站到箭靶前。

我擦!

活人箭靶有木有!這是要射死李翼的節奏!

花腰不由自主地走到那四人身後,心念急轉。

李翼面如死灰,呆若木雞,身子僵硬如冰,被拓跋彧一推,往前跌出好幾步。

她忍住那股踹昏君一腳的沖動,恰時,鳶夜來側過身,掃來的目光又冷又傲,好像她欠他幾百萬似的。

如若有選擇的余地,李翼怎麼會當箭靶?可是,他沒有選擇,慢慢走過去,好像一步步走向死亡之境。

那日鳶夜來用那卑劣的手段折磨她,花腰恨他入骨,今日她甩給他的全是恨毒了的目光,可是,此時連公公在這里,若沒有鳶夜來出手相助,只怕李翼會被昏君射死。

她只得用懇求的目光看他,求他救李翼。

他恍若未見,當她是空氣。

她心急如焚,可又不能上前,被連公公發現了就不好了。

鳶夜來看著她這副有求于人、楚楚可憐的小樣兒,無動于衷。日光的撫模下,他俊白的臉龐宛若剔透的冰玉,冷冽的玉光輕輕流轉,冷得令人直打哆嗦。

她看見,昏君把弓弦拉得滿如圓月,急得想沖上去阻止,卻只能繼續向鳶夜來求助,柔弱如水的眸光幾近于哀求。

終于,他好看的薄唇微微一動。

花腰以為听不見他的聲音,卻听得清清楚楚,萬般驚詫。

「我可以幫你,但你須答應我一件事。」

咦,好奇怪,他只是稍微動一下嘴皮子,為什麼她能听見他的說話聲?

她點頭,答應了他的條件。

鳶夜來沉朗道︰「皇上,臣有更好玩、更有趣的,皇上想听听嗎?」

拓跋彧好奇地放下弓箭,「哦?丞相快說來听听。」

「由這位小公公說吧。」鳶夜來示意花腰。

「投壺。」花腰不懼地迎上連公公陰森、冷厲的目光,有鳶夜來擋在前面,她不會變成炮灰。

「投壺有什麼好玩的!大周臣民人人都會!」連公公冷哼,礙于鳶夜來在場,不然他定當趁此良機弄死花婕妤。

「投壺確是老舊的玩意兒,不過,老舊的玩意兒也可以玩出新花樣。」花腰道。

「新花樣?」拓跋彧挑眉睜目,興趣滿滿,立即吩咐宮人取來投壺所需的壺。

連公公陰沉地盯著她,花腰不以為然,只擔心被昏君認出來。若被昏君認出來,稍後那就不好月兌身了。

李翼走回來,步履緩慢,雙腿有點飄,清俊的臉龐是那種病態的蒼白,是身心受到重創後靈魂的蒼白與孤獨無依。她從花瑤的記憶得知,這個姐夫比之前更憔悴了,國破家亡吞噬了他所有的精氣兒,被軟禁在異國他鄉的囚徒生涯侵蝕了

他,使得他變成了一個心境蕭索、萬念俱灰的行尸走肉。

看見她,他略微錯愕,卻也沒有當面相認。

鳶夜來道︰「皇上,南國侯已謝過恩典,無須在這里妨礙皇上玩樂。」

昔日的皇帝,今日的囚徒,被戰勝國封為侯爺,還要進宮來謝恩,豈不諷刺?

拓跋彧爽快地揮手,李翼深鞠一躬,淡淡看了她一眼,緩步離去。

連公公氣得咬緊銀牙。

不多時,宮人取來三個壺,放在不遠處,排成一列。

拓跋彧問花腰︰「怎麼玩?」

花腰吩咐宮人怎麼擺放壺,接著道︰「不如皇上和丞相大人比試一番。」

拓跋彧看見宮人的舉動,瞠目道︰「這……這怎麼投壺?能投得進去嗎?」

「丞相大人武藝高強,這點兒難度,難不倒丞相大人的。」她黛眉微挑。

「皇上,這新花樣是她獻上的,想必她精于此道,怎能不讓她比試一下?」鳶夜來的眼梢掠起一絲幾不可聞的笑意。

「對對對!你先投給朕看看。」拓跋彧將一支長箭遞給她。

「奴才先與丞相大人比試一局,皇上以為如何?」花腰揚眉道,「若奴才僥幸贏了,丞相大人便答應奴才一件事,皇上當個見證,如何?」

拓跋彧玩心重,滿口答應,站在一旁等著看好戲。

三個壺是倒著的,壺口朝著投壺人,且壺口很小,投進去的幾率可視為零。

花腰讓鳶夜來先投,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捏著一支利箭,瀲灩的桃花眸將目光凝聚于壺口,那目光,專注,凌厲。

瞄了半晌,他手中的利箭以飛馳的速度射過去,精準無誤地進了壺口。

拓跋彧拊掌喝彩,催促她快快投壺。

花腰早就知道,以鳶夜來的身手,怎麼可能不中?她把長箭折斷半截,單膝跪地,冷眸沉凝,半瞬,短箭月兌手而出。

「中了中了中了!」拓跋彧再次歡呼,卻忽然苦著臉,「你們都投中了,誰勝誰負?」

「再比試兩次。」連公公道。

于是,鳶夜來和花腰分別再投兩次,第三次時,他的箭有所偏差,沒中。

花腰道︰「皇上作證,丞相大人輸了,當答應我一件事。」

拓跋彧笑眯眯的,要鳶夜來守諾。

接著,她教昏君如何投壺,只是他總是投不中,練了小半個時辰,一箭都沒中。她的耐性被他磨完了,道︰「皇上,午膳時辰已至,不如明日再練。」

拓跋彧為自己投不中而傷心、氣惱,听到這話,只好作罷。

「若皇上喜歡這小公公,可帶他回乾元殿,午後還可練一個時辰。」連公公的眼楮閃過一絲陰險的芒色。

「正合朕意,你就隨朕回宮吧。」拓跋彧瞳眸一亮,「咦,朕怎麼覺得你和花婕妤很像……」

「皇上,這小公公未經tiao教,不能伺候皇上。臣先帶走,tiao教好之後再讓他伺候皇上。」鳶夜來的聲音陡然清冷如水。笑話,他要的人,怎麼可能讓人帶走?

「這小公公機靈懂事,無需tiao教,今兒先陪皇上玩投壺。」連公公陰陽怪氣地說道。

「皇上身邊的宮人都是太後精挑細選的,未經tiao教,怎能伺候皇上?倘若出了事,公公擔當得起嗎?」鳶夜來語聲沉寒。

連公公不再多說,低垂的目光陰毒無比。

鳶夜來告退,從容離去,花腰連忙跟上。

————我是天下無敵、風華絕代的分隔線————

距離松風堂還有一條宮道,花腰連忙拐彎,往另一條宮道走去。

走在前面的鳶夜來早已猜到她的意圖,閑閑地止步,「過河拆橋的次數多了,無異于斬斷所有的橋。」

她明白他的意思,慢慢止步。她需要他手里的麒麟萬壽轉運玉,跟他鬧得太僵也不行,雖然她痛恨他上次辣手摧花那件事。

隨他回到松風堂,她坐在雕椅上,靠著椅背,雙腿微開,完全不是名門閨秀的淑女形象。她懶洋洋道︰「丞相大人有屁就快放!」

鳶夜來見她這般模樣,听見這話,尤其是「放屁」倆字,頓時臉一黑,眉頭一皺,「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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