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道 第24章 故人重遇禍復兮

作者 ︰ 朵朵小可

顧不得那麼多了,當下之急,是向胤禛及德妃娘娘討個出宮手令。亦蕊匆匆趕向胤禛的听潮軒,卻見軒內一片忙亂。胤禛見亦蕊前來,笑道︰「下朝後就想去找你,你卻去永和宮請安了。今日朝上議了,隨駕巡幸邊塞的日子定在三日後。這不,都在找點著……」

亦蕊點點頭,巡幸的事半年前便開始籌備,隨侍的隊伍已打點妥善,等皇上確定出發的時間。她與胤禛說︰「我有話同你說,來明月樓好嗎?」

胤禛以為她有私房話要與他說,笑嘻嘻地來了明月樓,屏退了奴才,便在亦蕊頰上香了一個,說︰「是不是舍不得我?」

亦蕊嗔笑著︰「夫君,妾身是有正要與您想商。」說罷,邊執壺斟茶,邊將出宮的想法說了。

胤禛喝著茶,皺著眉說︰「不就一個奴婢嗎?和你說,讓她出宮便罷了。何必搞得那麼麻煩?」

亦蕊輕搖他的胳膊,說︰「姑姑對我愛護有嘉,我只是想請阿瑪想助,為她查一個清白。」

胤禛疼愛地看著她,說︰「這樣吧,宮中女眷離宮省親,必須得到惠妃、榮妃同意方可。你明月去找額娘,先得她同意後,再去找惠榮二妃。不過,省親亦需皇阿瑪恩準,過幾日皇阿瑪要離宮出塞,擔心這道旨意……」

亦蕊急了,說︰「那要等皇阿瑪回宮?這……」

胤禛說︰「宮中規矩是這樣的,很多寵妃也難得省親,能將親眷接到宮中相探都是非常不易的。」

亦蕊說︰「要不,能否容我到侍衛處問話?」

胤禛搖頭道︰「侍衛處仍女眷禁地,你一個福晉,又不處理宮中事務,也無權傳喚侍衛首領,有傷顏面。」

亦蕊苦笑道︰「左也不行,右也不得,那凝秋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胤禛見她就要落下淚來,心中憐愛,說︰「要不你修書一封,明日上朝時我遞給費揚古大人,小成子沒與我出塞,過幾日讓他執我的腰牌,出宮取回信便是。」

亦蕊破涕為笑,急忙取來文房四寶,寫起書信來。

轉眼眼,三日已過,胤禛隨大隊伍出發了。就在那日,亦蕊收到了來自阿瑪費揚古的回信,書信中,將九名侍衛資料描述地非常完整。因亦蕊覺得凝秋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也未對費揚古在書信中注明,因此,只能從長篇的資料中去尋找能關聯的資料。其中一人已在一年前病逝,五人已不守紫禁城內廷,只有三人︰唐顏。庫庫爾、阿克佔。多鐸和馬佳。阿濟格,仍分別行走神武門與乾清門。亦蕊暗自斟酌,那些流言是近期興起的,說凝秋與那人正在風月。那其他六人可以排除,這三人,要能有機會問問就好了。

愁悶間,亦蕊突然眼前一亮,喚小祥子、彩娟前來商量。

午後,兩名小太監執著四阿哥福晉烏拉那拉氏的名帖,來到侍衛處求見侍衛首領。侍衛首領本不想見,但看在四阿哥的面子上,還是傳喚了來。兩個小太監打了千,說︰「奴才是海定閣的小祥子,這是小安子。我家福晉前幾日閑逛御花園時,不甚丟了支金簪,望首領大人協助找回。」

侍衛首領輕笑一聲,說︰「就為了這點雞毛蒜皮之事,我會讓人留意的,你們回去吧!」

小祥子忙說︰「這簪子是福晉的嫁妝,非常貴重,還請大人能否叫侍衛們前來問問,是否有看見過?」

「什麼!」侍衛首領將拳頭往桌上狠狠一砸,嚇了小太監一跳,說︰「你們覺得侍衛處閑得無事,還是怎的?侍衛處有五百七十名侍衛,分班守衛,你們如何問?」。小祥子緊張地望了望身後的小安子,小安子輕咳一聲,說道︰「也不用全叫。宮中有人向福晉秘報,說似乎是唐顏。庫庫爾、阿克佔。多鐸和馬佳。阿濟格其中一位揀了去!只要將那三人請來問問,便是了。」

侍衛首領听這太監細聲細氣的音調,越發惱怒,內廷侍衛都是上三旗子弟或武狀元出身的漢人,根本看不起那些個低賤的閹人,何況盤問?他盡力克制住怒意,道︰「你們說清是何日何時丟的物件,我幫你查查他們是否有當班?」

「這……福晉也不知何時丟了金簪?」小安子結結巴巴的說。

侍衛首領不由動了真怒,「唰」一下撥出佩刀,架在小安子脖頸間,怒道︰「你耍弄本大爺是吧!」

小安子驚慌不已,動也不敢動半分,說︰「福晉首飾眾多,過了幾日突然想戴才覺得丟了?」

侍衛首領冷笑道︰「看來這嫁妝也不是很重要吧!居然敢來侍衛處生事!快滾!」說罷,一腳將小安子踹倒在地,收刀入鞘。

小安子吃痛大叫一聲,後仰摔倒在地。小祥子膽戰心驚,撲在小安子身邊,緊張道︰「福……」那小安子,不,其實是扮作太監的亦蕊,見計謀要拆穿,忍痛扯一把小祥子的袖子,說︰「扶,扶我起來!」

原來亦蕊知女眷不得進侍衛處,于是便假扮成小太監,拉上小祥子做掩護,進了侍衛處。首領侍衛這一腳可真夠狠的,踢中右臂,牽連肺部隱隱作痛,她連連咳嗽,一張粉臉漲得通紅。好一會,才平息下來,理了理思索說︰「首領大人明鑒,金簪重要與否另當別論,當宮中已有傳言侍衛處監守自盜,影響大人名譽。福晉派奴才們前來,只是想將金簪的樣式圖給三位侍衛大人認一下,傳達幾句福晉的話罷了。咳咳……侍衛處高風亮節,守衛森嚴,首領大人更是皇上極極器重的棟梁之材。所以,咳……」亦蕊傷得甚重,說了幾句便已咳喘不已,她向小祥子使了個眼色。小祥子走向首領大人,恭敬地呈上一本小冊子。亦蕊又說︰「這冊子上便是三位侍衛大人的名字,請首領大人過目。」首領大人看了冊子後,臉色緩和了許久,居然露出一絲笑意說︰「你要見這三人是吧!這容易。這樣,你到隔壁廂房候著,我喚人請他們過來。」亦蕊知是冊子里夾著的一百兩銀票起了作用,見計得逞,心里松了口氣。

小祥子扶著亦蕊到隔壁候著,這是間侍衛居住的屋子,屋內剌鼻的汗味,差點沒把亦蕊燻出來。亦蕊說︰「去,向侍衛首領大人借文房四寶一用,怎麼說,都得畫張金簪圖出來應付下!」小祥子取來筆墨等物時,正巧三位侍衛到了,小祥子與亦蕊連忙打了個千,小祥子滿臉賠笑,說︰「三位可是唐顏。庫庫爾、阿克佔。多鐸和馬佳。阿濟格大人?」

那庫庫爾是個暴脾氣,說︰「何事喚老子來,快說!」

小祥子說︰「前幾日四阿哥福晉丟了支陪嫁金簪,問問三位是否有揀到?」

庫庫爾不屑地說︰「什麼破簪子,沒見過!」

多鐸安撫說︰「怎麼說都是四阿哥的福晉,什麼樣式的簪子?就算沒揀到,幫著留意下也是好的。」

小祥子笑容更甚,說︰「是啊是啊,這就讓小安子將樣式圖畫畫出就是,很快很快。」

庫庫爾嘟囔揀了桌邊圓凳坐下,而多鐸和阿濟格也圍了上來。

亦蕊除了家人、胤禛,甚少與其他男性接觸,侍衛們身上濃厚的汗味使她不由掩了掩鼻。庫庫爾「哈哈」大笑,說︰「看這小太監,簡直就是個娘們!」接著,他又看到亦蕊畫簪的縴縴玉手,居然一把將亦蕊拉住,撫著她的手說︰「這手,又女敕又滑,一點都不輸給怡紅院的姑娘。」亦蕊趕快掙月兌,小祥子也趕忙攔在她身前,多鐸和阿濟格知道庫庫爾本就好,見狀也就一笑了之。看他們糾纏不休,多鐸不忍說了一句︰「庫庫爾,先辦完正事吧!我還正在當班,要盡快回值呢!」

庫庫爾這才罷手,一雙眼楮賊溜溜地亦蕊身上打轉。亦蕊早已又羞又躁,潸然淚下,極力克制自己,穩住顫抖地手,將簪圖畫完。而畫的同時,小祥子亦問道︰「三位大人,是否認識海定閣的凝秋姑姑?」

庫庫爾撇他一眼說︰「不是認簪嗎?與凝秋何干?」

小祥子說︰「那日正是凝秋姑姑不慎使福晉弄丟了金簪。」

庫庫爾說︰「凝秋和是我同鄉,三個月前有幫她將銀餉托給城中同鄉,一並轉回老家。」

小祥子說︰「可是宮中有傳,您與凝秋姑姑多有曖昧呢?」

庫庫爾冷笑道︰「就她?年輕上十年還可以考慮。我只是賺幾個托錢罷了。要找,這小太監比她還多幾分姿色呢!」

小祥子轉問多鐸,說︰「大人,听說您救過凝秋姑姑是嗎?」

多鐸擺擺手,說︰「那日她在神武門附近滑倒,正巧我路過見到了,喚來御花園幾個灑掃宮女照顧她。舉手之勞,談不上救。」

小祥子又問︰「阿濟格大人,您呢?」

阿濟格冷笑道︰「什麼凝秋凝夏的,我不認得。這簪子我不曾見過,不過倒是見過一支嵌琥鉑銀簪。」

亦蕊含淚將畫寥寥畫完,只想著盡快離開此地,突听到阿濟格說話,非常耳熟。抬頭定楮一看,那阿濟格雖一身旗裝打扮,但那面容表情,分明是她親手剌死的劉伯。她手一顫,畫筆落在紙上,渲黑了大片紙張。好在她邊畫,三人邊看,都表示了沒過此簪。庫庫爾和多鐸以為她是之前驚嚇而致,多鐸笑道︰「小太監不用怕,庫庫爾大人只近,他是逗你的。」見亦蕊瑟瑟之樣,猶如梨花帶雨,庫庫爾yin笑上前,說︰「那可說不準,或許我會為這小太監破個例呢!」說罷,又要動手動腳。

只听「唰」一聲,一把鋼刀攔在庫庫爾身前,庫庫爾怒道︰「阿濟格,你待怎樣!」

阿濟格面無表情,說︰「這小太監是四阿哥的人,我們吃罪不起。你若想怎樣,別當著我和多鐸的面都行。」

庫庫爾推開刀,說︰「行嘛,行嘛,你別這樣!」

多鐸對小祥子笑道︰「問也問了,我們三人都不知情,但會幫著留意的。你的這位同伴也受驚不輕,快回海定閣復命吧!」

小祥子巴不得有這句話,隨意打了個千,趕忙扶著花容失色的亦蕊離開了。

海定閣。明月樓

榮妃正悠悠品著茶,雲雁在一旁小心伺候著,心下焦急非常,福晉裝扮成小太監剛出去,榮妃就來了,一會回來撞上了,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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