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王妃,烈王不二娶 第八十六章 孤男寡女

作者 ︰ 素歌

原本吵雜混亂的地方,突然闖進兩位五官俊美如雕刻的男子,稜角分明,眉如瓊黛,眼若寒星,清華中透著冷峻,冷峻中透著尊貴,尊貴中透著威儀,威儀中又不失卓然優雅。隨著這兩道優雅高貴的身影進入,仿若一座破敗小院在瞬間開滿了美麗的曼陀羅花。

司徒暮雪定晴一看,那兩人不正是軒轅烈和軒轅楓兩兄弟嗎?軒轅楓走在前頭,一副躍躍欲試的興奮模樣,沖著那小攤販道︰「將鐵珠彈到對面的土洞里就能得到一兩銀子,這事是真的嗎?小爺就怕你一會兒輸得連褲子都賠掉……」

那小攤販看見突然走進兩位有錢金主,頓時眼楮都亮了,看看他們身上穿的錦緞長袍,絕逼是有錢的主兒,又是一筆大生意來了。

「雪姐姐,咱們走吧!」芸雨荷水眸閃過一抹異色,扯了扯司徒暮雪的衣袖,水眸鬼鬼祟祟的不時瞥向那個趴在地上童心未泯的軒轅楓。

「再看會兒……」司徒暮雪總覺得這其中藏著詭異,壓根兒就沒有注意到芸雨荷眼底的異樣,她的注意力都落在鐵珠和土洞之間。

芸雨荷見她沒有反應,也只好就此作罷,身體稍稍後移,讓司徒暮雪的身體擋住自己,水眸卻又忍不住朝外探望,也對彈鐵珠的游戲很感興趣。

軒轅楓拿起一顆鐵珠,一副胸有成竹模樣,指尖飛揚,動作瀟灑利落,眼看著那顆鐵珠就要飛向土洞,人群傳來一片呼聲,不想卻在最後關頭偏移了方向,呼聲變成嘩然。

軒轅楓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那小攤販滿臉媚笑容,伸手上前︰「就差那麼一點兒,公子要不要再試上一次。」

「再來一次。」軒轅楓幾乎連想也不想,便月兌口而出,他就不信這個邪,憑他的身手怎麼可能如此短的距離連顆小鐵珠也射不進。

司徒暮雪幾乎已經可以確定,這游戲絕對是小攤販做了手腳。

軒轅烈眉心緊蹙,其實他個人對街頭的這種小把戲並不感興趣,只是弟弟興致正濃,此刻看著軒轅楓是更來勁兒了,忍不住低沉提醒道︰「二弟,我們該走了!」

說話的同時,男人眸光不經意瞥間,正好看見司徒暮雪和芸雨荷,鷹眸微怔,閃過一抹暗色,他已經有些日子沒有見這位未婚妻了,沒想到街頭竟會偶遇,還真是緣份!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玩味,邁步緩緩朝她們走去,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人群里再次一片嘩然,軒轅楓連連失利,額間黑色隱隱欲現。

軒轅烈只是淡淡的瞥了他的方向一眼,視線便再一次落回到司徒暮雪身上,漸行漸近。

「雪兒——」沙啞低沉的嗓音從男人口中逸出。

司徒暮雪只覺得身子一顫,被一個並不怎麼熟悉的男人昵稱,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盯著軒轅烈深邃的眼楮,冷白他一眼,道︰「雪兒是你叫的嗎?」

軒轅烈笑而不答,就在這個時候听見身後一陣騷動,人群受到驚訝似的瞬間散了去,回頭一看,軒轅楓不知什麼時候一把抓住了小攤販的衣襟,怒吼出聲︰「小爺射箭向來百發百中,怎麼可能今日連續三發不中,你到底做了什麼手腳?」

「楓,你這是干什麼?」軒轅烈低喝一聲,堂堂皇子當街耍潑成何提統,他自然不能任由著自己兄弟胡來。

「小爺,小的怎麼的沒有耍詐。你技藝不精,這……這怎麼能怪小的呢!」那小攤販受了些驚訝,卻也還是努力佯裝鎮定,一臉無辜的道。

軒轅楓不是傻子,直覺告訴他此事必然有詐,可是他卻也拿不出證據,只是憑著自己的直覺,此刻因皇兄上前阻止,方才松開那小攤販的衣襟。

「算了!我們還有要事在身……」軒轅烈不想再節外生枝,壓低嗓音提醒著皇弟。

就在這拉扯之間,司徒暮雪已經走到了那土洞邊,順手拾了根木棍小心翼翼撥了撥泥土,果然是松土,撥開上面一層黃土,一眼便看見了埋在地里的磁鐵,難怪鐵珠兒會改變方向,自個兒滑向一側,默默地將磁鐵從土里扒了出來,凝向小攤販的方向——

「你說沒有耍詐,那這是什麼?」

女人清冷的嗓音,瞬間引來的所有人目光,軒轅楓一眼就看出那是塊磁石,瞬間恍然大悟,一旁的軒轅烈眸光劃過一抹精光,再度深凝司徒暮雪一眼。

「他耍詐……」一旁圍觀還未散去的男子眼尖,剛才他一連玩了幾把都是輸,心有不甘,一直不肯離去,不想這時候竟看見小攤販被司徒暮雪扒了個現形。

「送他去衙門見官——」軒轅烈面無表情淡淡道。

見事情敗露,小攤販又驚又慌,連聲討饒︰「小的願意把客倌們的文銀如數奉還,還請各位手下留情。」

「先把文銀還回來,再送他去見官。」軒轅楓氣不打一處來,竟敢騙他堂堂二皇子,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眾人七扯八拉將那小攤販給押走了,這吵雜之地只剩下司徒暮雪姐妹倆和軒轅烈兩兄弟,此時此刻,軒轅楓的視線才移到司徒暮雪的臉上。

「是你——」軒轅楓微微一驚,剛才他的注意力全都落在那塊害人的磁鐵上,壓根沒的瞟手拿磁鐵的女人一眼,這會兒一看,竟然是她。

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因為這女人丑得讓人難以忘懷,所以他一眼便認出了司徒暮雪。

司徒暮雪對視上他的眸光,面色平靜如水,什麼話也沒說,只見軒轅楓唇角突然勾起一抹邪魅壞笑,看看軒轅烈,再看看司徒暮雪,連同眸底也流露出一縷壞意。

「大哥,這就是你要娶的女人?雖然丑是丑了點兒,沒想到還有幾分智慧……」軒轅楓睨向軒轅烈,戲謔的笑聲明顯透著嘲意。

「本小姐可沒有答應過要嫁給他。」司徒暮雪冷冷出聲︰「話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沒有想到二皇子長得一表人才,卻是虛有其表的膚淺之人。」

「你……敢說本王膚淺?」軒轅楓的火爆脾氣頓時又上來了,還從來沒有女人敢當著他的面說這種話。

「以貌取人難道不是膚淺嗎?看看始祖黃帝,娶妻嫫母可謂是丑中之丑,若是黃帝也像二皇子這般膚淺,也就不會娶嫫母為妻了。」司徒暮雪唇角勾起一抹鄙夷冷意,瞥了身邊的芸雨荷一眼,輕言︰「雨荷,你告訴二皇子,史書里還都怎麼說來著?!」

芸雨荷原來一直躲在女人身後,這會兒被司徒暮雪的話出,不得不露出頭來,耷拉著腦袋,小心翼翼的道︰「‘妒佳冶之芬芳兮,嫫母姣而自好。’,其實除了始祖黃帝娶了丑妻嫫母,戰國時代齊國無鹽縣丑女鍾離春,書上說她四十未嫁,極丑無雙,凹頭深目,長肚大節,昂鼻結喉,肥頂少發,而且皮膚烤漆。這般丑陋的女子卻是關心國事,曾謁見齊宣王,當面指責他的奢yin**,後宣王十分感動,立她為後。」

沒想到一個小丫頭片子竟然也是出口成章,口齒伶俐的引出古人為例,口若懸河,越發讓二皇子軒轅楓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丫頭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軒轅楓的視線落到芸雨荷臉上,總覺得這張臉看起來有幾分面熟,好像在哪里見過,可一時間卻又想不起。

芸雨荷剛剛冒出頭來,腦袋又趕緊縮了回去,她真擔心會被二皇子認出來,自己就是在翰林院旁讀的那個小書童,否則麻煩就大了,怕是會牽連到嚴先生。

「說得好!」軒轅烈的掌聲響起,深邃幽暗的鷹眸從芸雨荷臉上再度移落到司徒暮雪臉上,眸光透著幾分饒有興趣,幽幽地道︰「由此看來,本王娶你……是選對了人!」

司徒暮雪水眸微怔,再反應過來唇角勾撇,冷哼一聲︰「就算本小姐是嫫母,大皇子也未必做得了黃帝!」

這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含沙射影,另一旁軒轅楓壓根兒半句也沒听進去,他的注意力完全被藏身于司徒暮雪身後的那個小丫頭吸引,眸光越來越暗。

似也感覺到了軒轅楓異樣的目光,司徒暮雪望向他,就在這時男人眸光一亮,突然伸手指著芸雨荷道︰「哦!本王想起來了……原來是你……翰林院里跟著旁讀的那個小書童。」

他的話一出,芸雨荷嚇得腦袋耷拉得更低了,連連擺手搖頭,壓根兒不敢正視男人的眼楮,細柔的嗓音急著撇清︰「不不不,真的不是我,二皇子認錯人了……」

「就是你!本王絕不會認錯人。」軒轅楓斬釘截鐵的道,上前一步,長指不由分說勾起她的下巴,定晴一看,更是肯定的冷笑出聲︰「果然是你!」

司徒暮雪抬手,一把打落勾在芸雨荷下巴的大手,冷冷道︰「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麼,就算是貴為皇子,二皇子也不能隨意輕薄良家女子。」

「誰輕薄她了??像她這樣的女子,送到本王*上我都不會看上一眼。」軒轅楓一臉氣呼呼模樣,他不過是一時激動,急著要看清芸雨荷的模樣罷了,不想竟然被司徒暮雪說成輕薄,忍不住他那火爆脾氣,沖著芸雨荷反擊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也敢女扮男裝進翰林院旁讀,這事兒鐵定有人在背後給你拿主意,待查出這個人,本王一定要交給父皇嚴辦!」

「不要啊,二皇子!」芸雨荷瞬間就慌了神,上前一把拽拉上軒轅楓的衣袖,一臉可憐巴巴的望著他,說什麼她也不能連累嚴先生呀。

「剛才不是說了嗎?男女授受不親,請姑娘自重。」軒轅楓冷睨一眼她握在自己手臂上的柔荑,冷冷的道,用司徒暮雪剛才說的話,反將了她一軍。

「這……雪姐姐……」芸雨荷急得小臉通紅,只好反回來拽上司徒暮雪的胳膊,向她求助。在她的眼里雪姐姐就是萬能的,一定可以幫到她。

司徒暮雪不禁蹙了蹙眉頭,不難看出這個軒轅楓的脾氣不像軒轅烈那般有忍耐性,這男人的一切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這會兒他就是被司徒暮雪和芸雨荷的話氣到了,所以借著芸雨荷女扮男裝的事兒小題大做,借題發揮。

「楓,這件事情就算了吧!別忘了我們還有要事在身,已經在此耽擱不少時間了。」軒轅烈低沉的嗓音響起,看樣子是要幫司徒暮雪她們解圍。

他的話似提醒了軒轅楓,軒轅楓眸底劃過一道暗色,沒錯!他和皇兄還有要事在身,算這丫頭走運,這事兒暫時也只作罷。

司徒暮雪的眸光睨了一眼停在路邊的駿馬,看來這兄弟二人是要出遠門,馬背上還馱了些干糧行囊,不會是為了鼠疫的事兒吧?

「二位皇子已經想到解決鼠疫的法子了嗎?」司徒暮雪一臉正色凝向他們,淡淡出聲。

軒轅楓冷冽的眸光透著犀利,沒好氣的看了司徒暮雪一眼,壓根兒沒打算和她說話,反倒是軒轅烈,眸斂低垂思忖數秒,反問道︰「難不成雪兒有什麼好的建議?」

听這男人左一聲雪兒,又一聲雪兒叫得親熱,司徒暮雪忍不住又賞了他一記白眼,只是軒轅烈就像沒看見似的,絲毫不在意她的冷言。

「想解決鼠疫原本就不是什麼難事兒……」司徒暮雪雲淡風輕的口吻不禁招來軒轅楓的又一記白眼,這會兒他再也忍不住要說話了——

「說大話容易,有本事司徒大小姐倒是試試……」

面對男人的冷嘲熱諷,司徒暮雪並不理會,唇角勾起一抹冷魅淺笑,一旁的芸雨荷听說鬧起了鼠疫,頓時面色驟變,鼠疫也是瘟疫,這種病情她曾在史書上見過,傳播極快,而且死亡率也是極高的。

「雪姐姐,鼠疫可不是鬧著玩的,你……幫幫他們吧!」芸雨荷壓低聲音,雖然軒轅楓的態度有些狂妄,可這事關重大,死的都是老百姓。

這丫頭的聲音雖小,卻是清晰逸入軒轅烈兄弟二人耳底,男人深邃的鷹眸閃過一道光亮,他怎麼差點忘了司徒暮雪的醫術高明,眼下邊境鼠疫流竄,或許她還真的能夠幫得上忙。

「你真的能夠解決鼠疫的問題?」軒轅烈試探的眼神再次望向女人,低沉道︰「雪兒,或許我們可以談談條件,這件事情對于蒼穹國很重要,相信你也不想看到更多無辜百姓遇難。」

「我要你答應解除婚約。」司徒暮雪一臉正色的道。

她的話出,一旁的軒轅楓和芸雨荷都怔愣當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司徒暮雪和軒轅烈之間的婚約,顯然是女方佔了便宜,無鹽女能夠許配給大皇子,讓多少女人羨慕妒忌恨,她竟然以解除婚約為交換條件,簡直是讓所有人跌破眼鏡。

軒轅烈臉上的表情一直保持著鎮定淡然,盯著女人滿臉的濃胞,緩緩點頭︰「你若真能幫本王解決鼠疫的事情,其余的都好商量。」

言外之意,他這便算是答應了女人的要求,司徒暮雪看了芸雨荷一眼,唇角揚起一抹勝利的得意笑容。

「還有……雨荷去翰林院旁讀的事兒,二皇子也不能再追究。就當做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司徒暮雪的條件還沒有結束,看著芸雨荷這會兒看見軒轅楓整個一副老鼠見了貓的表情,她實在是看不下去,得站出來幫這丫頭善後。

軒轅楓先是一愣,看看看軒轅烈,男人面色沉著冷靜給了他眼神示意,雖然有些不情願,可他再回眸望向司徒暮雪時,還是點頭應了下來︰「好!本王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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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柳氏正打算出門的樣子,不想剛走到門口,便遇見司徒暮雪在軒轅烈和軒轅楓兩兄弟的陪同下回來。

兩個俊美絕倫的男子,一個白衣飄逸,風姿卓絕;瓊姿花貌,群芳難逐,如清水白蓮明珠下凡。一個紫色金光,清華尊貴,皎若秋月,灼灼其華,如艷麗的曼陀羅花綻放。在他們二人的襯托下,司徒暮雪那張丑陋的小臉似乎也在瞬間變得明亮起來。

「大皇子,二皇子……」柳氏微怔之余,趕緊一臉諂媚的笑著迎上前去︰「今兒刮的什麼風,二位皇子駕臨,讓寒舍蓬蓽增輝……」

「將軍夫人不必客氣,我們兄弟二人回來陪大小姐收拾幾件衣服便要啟程了……」軒轅烈淡淡道,同時示意司徒暮雪去收拾,自己和軒轅楓就在這里等候。

司徒暮雪回水月閣收拾,很快柳氏便隨後追了過來,不甘心的打探道︰「為什麼大皇子和二皇子會讓你一起上路?你們要去哪兒?」

「大娘若是想知道,為什麼不自己問他們,我只是個跑腿的,他們說去哪兒,我就跟著去哪兒。」司徒暮雪一邊收拾,冷冷應道。

柳氏忍不住瞪了一眼她的背影,心里暗咒,看來想從這死丫頭嘴里問出話來還真是不容易,不過婦人依然不能死心,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兒,又問︰「房契你已經還給雲家的人了嗎?」

「拜大娘所賜,他們現在不肯接受我爹的這份好意,房契還在我手里,等爹回來後我會親手交給他。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希望大娘能好自為之,不要再到雲家去惹事生非,否則……我也會讓您的日子很難過!」司徒暮雪的東西已經收拾好了,簡單的一個小包袱直接掛到肩膀上,回眸直勾勾的盯著婦人那雙泛著狡黠的杏眸。

司徒暮雪冰冷的口吻,不帶一絲感情,那清澈冷冽的眸光,更讓人感到幽深難測,內月復鋒芒乍隱,復雜變幻,柳氏不禁渾身打了個寒顫,被她的氣勢所驚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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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朝著邊關的方向行進,這次鼠疫的高發區,正是剛剛打了勝仗的邊境之地,包括他們攻下的大燕城池也一並遇災。

為了掩人耳目,司徒暮雪女扮男裝,一行三人全都戴著黑紗斗笠,傍晚找了間客棧暫時歇腳,店小二看見進來三位客人,趕緊迎上前去︰「三位客倌是住店還是吃飯?」

「小二,先把馬兒給我們拉到後院喂些草料,仔細著點兒,若是出了差池唯你是問。」軒轅楓冷冷吩咐道。

小二泛著精光的眸子只是瞥一眼便知,停在外面的那幾匹都是上好的寶馬,趕緊吩咐其他伙計去安頓,特意交待著要仔細了。

「吃飯住店,給我們安排三間上好的客房。」軒轅楓習慣性的命令式口吻,出門只要有他在,軒轅烈倒是樂得輕閑,壓根兒什麼事情也不用操心。

「呃……客倌,不好意思,小店現在只剩下兩間客房了。」

「什麼?只剩兩間客房了,這麼大一間客棧,房間怎麼這麼少……」軒轅楓不悅冷言。

「客倌,並非是我們店小,而是近日客人太多,听說西北鬧了鼠疫,很多百姓擔心禍及,都開始朝東南方向遷徙,這鎮上所有的客棧都人滿為患了,若是再晚一點,恐怕是連兩間客房也沒有了。」店小二面露難色,壓低嗓音急急解釋道。

「那就這樣吧。剩下的兩間房我們要了,另外再準備些可口的飯菜呈上來。」軒轅烈低冷的嗓音打斷了店小二的話。

店小二暗暗松了口氣,連聲應是的退了下去,剩下軒轅楓皺著眉頭冷冷道︰「三個人兩間房怎麼睡?反正本王要自個兒獨自一間,你們看著辦吧。」

他的話出,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司徒暮雪和軒轅烈壓根兒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目光同時睨向不遠處的一張桌。

順著他們的眸光望去,軒轅楓看見五六個男人圍成一桌,一臉鬼祟神秘模樣,嗓門卻是一點兒也不小,正在討論著關于鼠疫的事情。

「你們說……這新皇才剛剛登基,咱們蒼穹國的事兒就一樁接著一樁,邊關未定,又鬧上了鼠疫,到底讓咱們老百姓的日子該怎麼活啊!」

司徒暮雪秀眉微蹙,這幾個人顯然是故意找茬,光天化日之下,敢說天子的不是,要麼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要麼就是不想活了。

軒轅楓一听這話頓時就火了,不過還未等他嗖的一下沖出去,就被軒轅烈一把攔了下來,隔著黑紗看不見男人臉上的表情,只聞他低沉一聲︰「坐下!听他們說……」

那幾個男人先是自說自話,沒一會兒便和鄰桌的百姓寒喧上了,左一句右一句,講的全都是眼下時局的動蕩,若再這樣下去,老百姓們沒有活路之類的。

「新皇登基先是大赦天下,又是減免苛捐雜稅,百姓為什麼沒有活路?鼠疫不過是天災,朝廷一定會派重臣解決,等這件事情過後,百姓們還是能安居樂業。」

男人低沉的嗓音從司徒暮雪身邊幽幽逸出,雖然沒有回頭,但他的嗓音很洪亮,幾乎在一樓吃飯的客人都能听見,鄰桌的幾位客人也不禁回頭望了過來。

「這位仁兄,你是在開玩笑吧?你若是讀過史書就應該知道,鼠疫擴散很快的,說不定再過幾日整個蒼穹國都完了……」

「胡說八道,再敢妖言惑眾小爺宰了你們。」軒轅楓再也坐不住了,從座位上一躍而起,撥出腰間的利劍,對面桌的幾位瞬間閉上了嘴,眸底閃過一抹異色。

「坐下!」軒轅烈冷喝出聲,話是對軒轅楓說的,穩沉的嗓音透著幾分不悅︰「你就是這麼沉不住氣,就怕人家不知道你的身份麼?」

軒轅楓咬牙忍下回坐到位置上,不悅的低冷道︰「皇兄難道就任憑著他們這些人造謠生事?」

軒轅烈沒有應他的話,卻顯得有些心不在蔫,菜陸陸續續上了桌,司徒暮雪拿起筷子默默地吃起,兩個男人看起來卻是沒有什麼胃口。

就在這時,剛才說話的那一桌人突然起身離開,軒轅楓看著他們打從身前過,忍不住冷哼一聲,其中一人回眸,意味深長的凝了他一眼。

那些人出了門,軒轅烈正欲起身,只聞身旁傳來女人清冷的嗓音︰「咱們還有要事在身,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更何況……他們已經注意到咱們了,就算大皇子不尋上去,他們也一定會找上門來,你現在追出去只會中了他們的殲計。」

「你怎會知道?」軒轅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知從什麼時候,他已經習慣了听听她的意見,也正是司徒暮雪的這句話,讓他打消了剛才的念頭,但是直覺告訴他,在那些人背後,一定隱藏著巨大的陰謀。

「女人的直覺。」司徒暮雪淡淡道,她的話也只能說到這里,听或不听都由他自己。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軒轅烈倒是真乖乖的坐下不動了,拿起筷子和她一起吃飯,唯有軒轅楓依然怒氣未消,看看坐在自己對面的二人,忍不住輕哼一聲︰「皇兄什麼時候也任由女人擺布了?」

只是他的話依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軒轅烈和司徒暮都吃著碗里的飯菜,看也未看他一眼。

此時此刻,軒轅烈真的有點後悔了,自己為什麼要跟著皇兄來趟這灘渾水,這兩人反倒像是一個鼻孔出氣,將他置于一旁不予理會。

軒轅楓隨便扒了幾口飯便回房了,還孩子氣的將門後的木栓插上,今晚是不打算讓軒轅烈進門了,既然皇兄和外人一個鼻孔出氣,那就看還剩一個房間他倆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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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見門外傳來敲門聲,軒轅楓不冷不熱的回應道︰「皇兄住隔壁去吧!你們倆反正已有婚約,住到一起也是人之常情。」

酸溜溜的語氣,原本他只是想故意為難一下皇兄,希望軒轅烈能夠低聲下氣的哄哄他,雖然他也知道男人的性格不吃這套,可今兒晚上只有兩間房,他總不會真的願意去隔壁和那個丑八怪共處一室吧。

不想,他這話一出,外面竟真的沒了聲音,軒轅楓摒住呼吸細細一听,隔壁的房門還真的敲響了,他竟然真的去了隔壁!!!

司徒暮雪打開房門,冷睨一眼站在門口的男人,淡淡道︰「大皇子找我有事兒?」

「嗯,有點事情要找你談談!」男人一本正經的道,不等女人讓開道兒,便從狹小的門道里擠了進去,司徒暮雪只好先關上門,隨他身後走了進去。

「什麼事兒?說吧!」其實剛才軒轅楓在隔壁說的話,她都清楚的听見了,不過沒想到軒轅烈竟會一本正經的跟沒事人兒似的走了進來,倒要听听他要怎麼對自己說。

「本王想過了,白日里見到的那些人著實可疑,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今天晚上……本王就住在這里。」軒轅烈一臉正色,說話的時候眼楮卻一直沒有直視女人的眼楮,模樣透著少有的窘迫。

「大皇子確定是為了我的安全著想,而不是被二皇子拒之門外?」司徒暮雪的語氣透著少有了戲謔,認識他這麼久,還是頭一回看見他害羞的窘態,很有趣的畫面。

「咳!看來……你都听見了!」軒轅烈被女人拆穿了心思,反倒釋然了,不自然的輕咳一聲,模樣恢復了正常。

「我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大皇子就不怕會壞了你的名節麼?」司徒暮雪唇角勾起一抹冷魅,意味深長的道。

「這句話應該是本王問你才是吧!」軒轅烈狹眸半眯,直勾勾的盯著她,他不得不承認,起初覺得女人相貌丑陋而不願親近,可如今,卻一點點被她骨子里透出來的那抹清冷傲氣深深吸引,在過去了二十年里,他還從不曾被女人的美貌迷惑,不想現在,倒是讓一個相貌丑陋的女子吸引了眼球。

換作任何一個女子,見到他這般身份高貴又英俊的皇子,巴結諂媚都來不及,可這女人就奇了怪了,他放段願意娶她,她卻偏偏拒他于千里之外。

「暮雪又不是什麼貞節烈女,我已經懷有身孕,大皇子應該比誰都清楚……」司徒暮雪莞爾一笑,看似輕描淡寫的緩緩道。

瞬間,戲謔的神情已從軒轅烈俊美絕倫的臉上消逝,取而代之是沉默冷冽的眸光,這女人還真是煞風景,哪壺不開提哪壺,難道她真的一點兒也不在乎榮華富貴和權勢地位?

「這話本王不想再听見第二次,等我們成了親,更是不容許你對外人透露半個字……」軒轅烈低沉沙嘎的嗓音無疑透著濃濃的不悅,犀利的鷹眸精光閃爍。

「大皇子若是害怕被人笑話做了王八,現在就該放棄娶我的念頭,其實你我心里都明白,我不過是你是掌控權力的一枚棋子。」司徒暮雪淡淡道,語氣很輕松,就像說著別人家的事兒。

「你又怎麼知道,本王娶你只是為了穩固自己的權勢?或許……本王是看在你曾經救過我一命的份上,讓你飛上枝頭成鳳凰……」軒轅烈鐫刻般的俊臉突然柔軟了幾分,吐出的言語雖然漠然冷冽,可是卻無半分殺氣。

「救命之恩當涌泉相報,這話雖是說得不錯,可那是恩情,不是愛情,本小姐不需要。」司徒暮雪美目流轉,眼神淡漠,清冷的眸光如同煙花般飄渺虛無而絢爛,不禁令男人一陣恍惚失神。她長得這麼丑,卻偏偏能吸引他!

「恩情?愛情?雪兒,你懂得似乎還真不少……」軒轅烈半眯起狹長的鳳眸,眸底多了幾分饒有興趣的光芒。

「不是我懂得多,是大皇子的感情的領悟過于淺薄。還有……以後叫我司徒大小姐就好了。」司徒暮雪靜靜地凝對上男人的眼楮,低緩道。

其實,經過多次接觸摩擦,司徒暮雪不難看出他是個天生的王者,有著與生俱來的狠戾果決和冷靜睿智,雖然還年輕,卻謹慎理智,不假時日,一定會青出于藍,成為蒼穹國未來的君王也不一定。

「雪兒,雪兒,雪兒,雪兒……本王喜歡,這個……你似乎管不著!」軒轅烈眸底劃過一抹趣意,唇角微微揚起,看著女人因為自己的話臉色冷了下來,男人唇角的笑意更顯深邃,腳下的步伐不自覺中步步逼近。

司徒暮雪被他這幾聲叫得有些心煩意亂,隨著男人腳步逼近,竟不自覺步步後退,眨眼的功夫竟被男人逼走到了牆角,再反應過來伸手便去推他,卻被軒轅烈一把抓住柔荑。

一個激烈的反抗,兩具身體緊貼在一起,司徒暮雪這才發現,男人的力氣真的很大,原本她可以奮力掙月兌他的梏桎,可她突然改變了想法,她倒要看看男人接下來到底有什麼反應,難道真的不在意她的這張丑臉嗎?

如此近的距離,軒轅烈靜靜的盯著女人的臉,整張布滿濃胞的臉上,最漂亮的就是那雙眼楮,他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她的眼楮,見她安靜的就像個瓷女圭女圭,不吵不鬧,不掙不扎,只是睜大水眸直勾勾的盯著他,平靜的眸光反倒讓男人感覺心里一陣發慌。

「你……當真對本王一點感覺也沒有?」軒轅烈依然未松開她,俊顏不知不覺又朝前傾了幾公分,與女人小臉之間的距離更近了,唇與唇之間幾乎不到一公分的距離,她可以清楚感覺到噴灑在她唇上的熱氣。

司徒暮雪的身體稍稍僵了一下,軒轅烈沒有漏掉這個細微的反應,岑冷的薄唇揚起一抹淺笑,下一刻突然側頭俯下,*的低沉嗓音在女人耳畔輕輕地逸出︰「感情是可以培養的……」

司徒暮雪只感覺渾身如同電擊一般,大腦也在瞬間空白一片,這種從未有過的感覺襲遍全身,每一處神經都如同緊繃的弦,一觸即斷……

盯著眼前的這張足以迷倒眾生的英俊臉頰,鐫刻的深邃線條,每一處都透著高高在上的王者之勢,冷傲不羈的黑眸透著深不可測的光,讓人捉模不透邪魅,腦海里響起一道警鐘,司徒暮雪知道,這個男人豈止是危險的虎豹財狼,或許也是只狡猾的狐狸,有野心的男人,往往也會有極深的心機。

腦子瞬間清醒過來,司徒暮雪接下來正欲說什麼,突然眸光一緊,警惕的轉頭望向窗外,清冷的嗓音低沉下來︰「他們來了——」

「動作還真快!」軒轅烈唇角的淺笑突然收斂了干淨,鷹眸迸出冷冽鋒芒,雖然之前就料到了那些人會回來,只是沒想到這麼快,似乎有些影響了他的興致,讓男人不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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