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王妃,烈王不二娶 第八十五章 婚約之事

作者 ︰ 素歌

「老夫還有要事在身,恐怕是沒時間進屋歇息了,夫人先將慕傾夫婦安頓下來,其它事宜等老夫回來再做商議。」司徒明亮眉頭突然蹙緊成團,一想到皇上駕崩,他的心情就忍不住變得低沉,先皇在世的時候待他不薄。

見男人一副心事重重模樣,柳氏心生疑惑,卻不方便多問,就在這時,軒轅陌突然上前幾步,走到司徒明亮身邊壓低嗓音道︰「不知……司徒大將軍打算什麼時候約家父商談婚約之事?」

說話的時候,軒轅陌的臉頰已紅成了豬肝色,他向來面子薄,像這種主動提親的事兒也還是頭一回干,表情著實有些不自然,可是只要一想到臨行前軒轅烈最後的那一記眸光,他心里就不踏實,總感覺會有事情發生。

婚約之事?柳氏又是一怔,這會兒才注意到方才與司徒暮雪他們一行從馬車里出來的軒轅陌,這位公子看起來面生,不過從骨子里透出的貴氣,一看便知不像出自普通百姓家。

「老爺,這位公子是……」柳氏試探著小心翼翼的問道。

「六王爺府里的三世子。」司徒明亮淡淡道,這話是回答婦人的,說完後眸光緩緩凝向軒轅陌,語速同樣緩慢低沉︰「三世子也知道,宮里剛剛出了大事兒,這會兒著實不適宜談及此事,所以婚約的事情暫時還是先緩緩吧!」

聞言,軒轅陌眸底閃過一抹失落,卻在這時一道清冷不失鄙夷的嗓音從身後傳來︰「三世子就這麼急著想娶本小姐嗎?還是說……你對鎮國大將軍做你的岳父更感興趣?」

她這話一出,軒轅陌頓時語塞,像是被女人看透了心思,從臉頰一直紅透到脖子根。

不過她的話也讓柳氏看出了端倪,原來三世子和司徒明亮口口聲聲提到的婚約,竟然指的是三世子與司徒暮雪,這……豈不是一只麻雀飛上枝頭成鳳凰了?三世子怎麼可能會看得上司徒大小姐?柳氏杏眸閃爍,突然意識到司徒暮雪剛才那番話里的意思,看來那丫頭倒也精明,心里跟明鏡似的,完全明白男人的心思,壓根兒就不是看上她,而是看上她爹的身份。

「雪兒,不得無理!」司徒明亮皺著眉頭打斷了她的話,雖在語氣並非過于嚴厲,可好歹也給了軒轅陌幾分薄面。

打斷了女兒的話,司徒明亮的鷹眸緩緩凝向軒轅陌,低沉道︰「老夫要先進宮一趟,就不招呼三世子了,三世子請便。」

「司徒將軍不必多禮。你還有要事在身,就趕緊忙你的去吧。」軒轅陌當然知道宮中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不敢再多嗦下去,急急催著男人趕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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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明亮一走,將軍府的氣氛瞬間變得詭異起來,柳氏不冷不熱的眸光從雲慕傾夫婦二人身上一掃而過,向下面的人交待道︰「管家,你先帶舅老爺夫婦到客房歇下,至于怎麼安頓,等老爺回來我和他商議後再做打算。」

婦人的言語雖然沒有刻薄之意,可是臉上的表情也看不出有多歡迎,雲慕傾皺了皺眉頭,想當年柳氏還沒有嫁入將軍府的時候,見到自己可不是這樣的態度。

雲慕傾是個斯文有禮的讀書人,雖然心中有幾分不快,面子上卻還是沒有失了禮數,頷首微微點頭,面色平靜如水的道了謝︰「那就有勞夫人了。」

芸雨荷跟著魯管家一起,送爹娘去了客房,柳氏並未急著離開,她只交待下面的丫鬟帶走了兒子,看她的樣子應該是打算親自接待軒轅陌這位貴客。

司徒暮雪被軒轅陌的事情牽絆著停下了腳步,她是打算要和男人單獨談談,之前說好的話怎麼就變卦了呢?到底還能不能和這男人愉快的做朋友了?

「三世子,咱們私下單獨談談吧!」司徒暮雪那雙清澈明亮的水眸凝向男人,一臉認真表情。

「呃……」軒轅陌白希的臉頰紅一陣白一陣,其實他明白司徒暮雪為什麼要找自己,他心里也願意和女人開誠布公的好好談一次,可是當眸光一觸及女人那雙冷冽且不失犀利的眸光,他就忍不住心虛,完全不敢直視她的眼楮。

看著男人面露難色,一旁的柳氏突然唇角勾起一抹阿諛媚笑,溫婉的開口替他解了圍——

「雪兒切莫胡言亂語,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怎麼好私下與男子幽會,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三世子,你可千萬別當真,雪兒和你開玩笑呢!」

「哦,哦——」軒轅陌感激的看了柳氏一眼,連連點頭,他知道婦人是替自己著想。

司徒暮雪就像沒听見柳氏的話似的,上前一步,一把大力拽上軒轅陌的胳膊就出了府門,完全無視柳氏母女呆若木雞的表情。

「娘,你……你看她……男女授受不親,難道她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嗎?真是個沒有家教的野丫頭,咱們將軍府的臉都要被她丟光了。」司徒卿靈驚詫的連聲道,眼底透著滿滿鄙夷。

「你也少說幾句,這話若是被你爹听去,又輕饒不了你,你也知道你爹,他心里對這丫頭的感情……是不一樣的。」柳氏說到後面,語氣透著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

「娘指的是,因為她水月閣靈牌上的那個女人所生的女兒?爹很愛那個女人嗎?」司徒卿靈當然听得出娘親語氣里的醋意,這麼些年來,司徒明亮一直不允許任何人靠近那座宅院,包括她們母女倆在內,就能夠得知在男人的心里,已逝的雲慕裳還是與眾不同的。

「不準再提那個女人。」柳氏低冷一聲,打斷了女兒的話,這麼多年來,她私下從來都不會提起雲慕裳這三個字,不過那三個字卻經常會從司徒明亮嘴里迸出。

見娘親的臉色沉下來,司徒卿靈不再吱聲,精明如她,不忘暗下偷偷觀察婦人臉上的表情,揣測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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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酒樓的雅間里,軒轅陌點了滿滿一大桌菜,小心翼翼的向女人賠著小心。

「司徒大小姐,這些都是這家酒樓里的特色菜,平日里在下也經常會到這兒吃飯。」軒轅陌的模樣看起來有些拘謹,想起以前兩位姐姐還沒出嫁之前,他就經常用吃的討好她們,或許這一招用在女孩身上都能適用。

果不其然,看著滿滿一桌美味佳肴,司徒暮雪臉上的表情舒緩了些許,她發現自己是越來越喜歡這個世界的食物了,真的很美味。

可是,她也不能讓軒轅陌如此輕易的看穿她的心思,冷睨男人一眼,淡淡道︰「別以為擺上一桌可口的飯菜就能打發本小姐,軒轅陌,說吧!你心里到底打的什麼算盤?咱們之前是不是說好的嗎?我幫你求我爹收你為徒,你打消娶我的念頭……」

「司徒大小姐,這個……在下確實有不得已的苦衷!」軒轅陌面露窘迫,對視著司徒暮雪的眸光不難看出他內心的矛盾。

「你……不會是因為大世子向我爹提出婚約,所以才出爾反爾吧?」司徒暮雪拿著筷子已經開始品嘗美味佳肴了,語氣帶著幾分試探,清冷的眸光停留在軒轅陌的臉上。

「嗯——」軒轅陌猶豫數秒,最終勇敢的承認了自己內心的情緒。

「我不管你們堂兄弟之間的爭奪到底為了什麼?可是……本小姐不是貨物商品,也絕不是你們手中的棋子。」雪輕蔑的冷白他一眼,語氣依舊清冷如初。

「司徒大小姐,在下向你保證,成親後一定會善待你和月復中的孩子,視他為己出……」軒轅陌一臉認真的模樣向女人做出承諾。

「軒轅陌,天下女子何其多,你為什麼偏偏要纏著本小姐不放?都說過了……上次山谷洗澡的事情用不著你負責,我肚子里的孩子有我就足夠了。」司徒暮雪放下筷子,同樣一臉正色的道。

「可是……在下一定要娶司徒大小姐才行。」軒轅陌咬著牙,一口堅定的道。

「為什麼?」司徒暮雪反問,原本她對男人的理由一點兒也不感興趣,可是這會兒她倒真想知道了。

「既然大小姐問,那在下就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把話都說透了。如果司徒大小姐嫁給了烈堂兄,有了司徒將軍做親家,日後宣王府的人恐怕就更囂張了,我不能看著我爹平白受他們的氣。」軒轅陌皺了皺眉頭,只要一想到這里,他腦海里似就浮現出父親憤怒的模樣。

似真沒想到這些皇親貴族也有他們的煩惱,再看看這位斯文儒雅的三世子,為了能讓父親對自己刮目相看,不禁願意棄文從武,雖然心有余而力不足,但念在他一份孝心,還是值得同情的。

「咳……對于臨王府的處境,本小姐恐怕是幫不了什麼忙。不過……三世子眼下似乎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司徒暮雪直勾勾的盯著他的臉,雲淡風輕的道。

「什麼事?」軒轅陌微微一愣,他早就認定眼下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娶到司徒暮雪這位大小姐。

「皇帝駕崩,眼下朝野最重要的臣子應該都集中的宮里吧?三世子試想想,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司徒暮雪淡淡的提醒道。

「國不可一日無君,當然是要盡快立王儲。」軒轅陌的話出,突然臉色一怔,呃!他怎麼才反應過來這件事情,先皇的遺囑中到底會立誰為新君?

「三世子走前別忘了結帳。」司徒暮雪重新拿起筷子,唇角勾起一抹淺笑,看樣子她好歹可以消停清靜一段日子了,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看那軒轅陌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野心倒是也不小,恐怕心中還揣著帝王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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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明亮入宮,這一去就是七天,等到他回到將軍府時,外面也傳來了新皇登基的消息。

這位新登基的王儲不是別人,正是司徒暮雪之前想見卻無緣一面的八王爺軒轅鳳天。軒轅鳳天登基後,首先減免百姓一年的苛捐雜稅,再則大赦天下,儼然一副明君架勢。

這日司徒明亮回府,隨他一同出現的還有另一道熟悉身影,當看見出現在將軍府的軒轅烈時,司徒暮雪也微微一怔,顯得有些意外,這男人不是應該在邊關防守嗎?怎麼突然就回京了?

「大世子……不,應該稱大皇子才對,大皇子里面請。」司徒明亮一時半會兒還有些改不了口,不過顯然對方也並不介意。

「這次多虧了司徒將軍鼎力相助,在下所做的承諾也一定會兌現。」軒轅烈的嗓音壓得很低,走在最後面的司徒暮雪這次卻是听清楚了。

近些日子,司徒暮雪也不懂自個兒的身體到底是怎麼了,異能元魂在體內變得越來越熱,全都集中的丹田那一塊,有時候她只感覺肚子熱的快要燃燒起來了似的,身體機能也有些不受掌控。

听見軒轅烈的話,女人心底不禁暗暗琢磨,兩個男人之間定然是有什麼秘密,軒轅烈到底承諾了司徒明亮什麼?

「老夫只希望,大皇子日後能夠善待小女,小女的情況大皇子也是知道的,若是大皇子能夠視她月復中的孩子如己出,老夫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惜!」

司徒明亮透著滄桑的沙啞嗓音逸入司徒暮雪耳底,身子不禁一僵,原來這兩人商議籌劃了*,竟是拿她做了交易的籌碼。

遠遠地,看著司徒明亮和軒轅烈進了偏廳,吩咐其余人等不得打擾,司徒暮雪水眸流轉,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找了棵大樹下乘涼,坐在這里等著。也趁著她的耳力這會兒好用的時候,搞清楚那個軒轅烈和她爹之間還有什麼交易要談。

沒一會兒,柳氏妖嬈的身姿映入司徒暮雪眼簾,婦人一副急匆匆模樣,想必是得知了先皇駕崩,新皇登基的消息,這會兒听說司徒明亮回府了,特意趕過來打探消息的。

遠遠地,柳氏也看見了悠然坐在樹下的司徒暮雪,腳步也隨之放慢了下來,杏眸閃過一抹復雜異色,雖然司徒暮雪這位嫡長女相貌丑陋,可不知為何,每每看見那丫頭的眼楮,都會讓人感覺到波光瀲灩,煥然生姿,滿臉的濃胞似乎也隨之變得不那麼刺眼了。

四目相對,誰的臉上都沒有流露出任何表情,眸光對視了短短數秒,柳氏便移開了,她還听說大世子……不,應該是大皇子來了府里,雖然平時軒轅烈冷漠的表情讓她感到懼意,不過眼下男人的身份發生的變化,說什麼她也得壯著膽子前去親近幾分。

看著柳氏匆匆忙忙進了偏廳,司徒暮雪懶得揣測婦人剛才眸光里的心思,眼下她關心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讓軒轅烈打消了要娶她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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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司徒暮雪就听見了軒轅烈辭行的聲音,想必是因為柳氏過于熱情的態度,讓男人避之不及,就在柳氏進去不到一會兒,他就提出告辭。

下一秒,司徒暮雪的身影一溜煙兒消失在大樹下。

軒轅烈出了將軍府,孤身一人朝著巷口走去,就在拐角那瞬,突然從右側傳來一道聲音︰「如今民女是不是應該恭敬的稱一聲大皇子萬福呢?」

軒轅烈側眸,看清楚眼前的人,深邃的眸光倏地暗沉下去,接著揚起一抹玩味︰「你跟蹤本王?」

「這麼快就自稱本王了,大皇子適應的本事倒是挺快。」司徒暮雪唇角勾著絲絲鄙夷,又接著淡淡道——

「本小姐可沒有那個雅興跟蹤大皇子,我到這兒只是想告訴你,不論你和我爹之間有什麼交易,那都是你們之間的事兒,我可不做你們盤中的棋子。」

對于女人嘴角的譏諷,軒轅烈深邃的眸光倏地一緊,突然身體前傾,措手不及之勢將女人嬌小的身軀抵到牆上,只見他突然抬起長臂撐到牆面,身體與胳膊形成一個包圍,將女人環繞其中,雖然沒有身體的接觸,可司徒暮雪整個人就像落入了他的懷抱似的。

如此近的距離,軒轅烈似乎也並沒有想要輕薄她的意思,意味深長的眸光慵懶間帶著幾分漫不經心,似笑非笑地低沉沙嘎道︰「嫁或不嫁……都不是司徒大小姐所能決定的。本王既然答應過司徒將軍要娶你,就一定會遵守承諾,至于你月復中的孩子,本王也一定會善待他!」

「既然是你答應我爹的,那你就娶我爹吧!」司徒暮雪清冷不屑的白了他一眼,淡淡冷言道。

雖然不願意嫁給軒轅陌,可她卻不得不承認,眼前的男人舉手投足間流露著與生俱來的王者風範,隔著如此近的距離,她能夠清楚感受到鼻尖傳來的絲絲溫熱氣流。

「難不成司徒大小姐覺得……本王配不上你?」軒轅烈深邃的瞳仁也越來越暗,見女人面色靜無波瀾,語氣冷淡,看來她是真心不想嫁他,可是他就弄不明白她腦袋里到底在想什麼,就憑她那副相貌,能夠嫁給身份尊貴如他的皇長子,也不知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

「如果大皇子要這麼想……民女也不反對!」司徒暮雪淡淡道,她的話出,著實讓軒轅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如果大小姐不是貴為司徒將軍的女兒,哪怕是給本王做婢也不夠資格。」軒轅烈不悅的蹙緊眉心,一抬手,身體瞬間與女人之間保持三丈開外的距離,語氣也愈來愈冷,淡淡道——

「本王之所以會答應娶你,一來是對司徒將軍的承諾,二來……也是看在你曾經救過本王一命,善有善報,王妃之位也算是你自個兒修來的。成親不過是走個過場,正妃之位一定是你的,但本王絕不會踫你,希望你也不要有非份之想!」

冷冷丟下這句,軒轅烈轉身離去,傲驕的背影沒有一絲眷戀,唯留下司徒暮雪秀眉緊蹙,安靜地凝望那抹欣長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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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駕崩,按照蒼穹國的習俗,百姓在百日之內不得操辦喜事兒,所以司徒暮雪的婚事也被暫時擱淺下來,這倒也如了她心意,正好可以趁著這段時間好好調理身體,自從懷孕之後,身體的反應有些怪怪的。

正在房間調息運功,突聞長廊外傳來你芸雨荷的聲音,司徒暮雪緩緩收回氣息,門吱的一聲被推開,那丫頭的腦袋從門外探了進來。

「雪姐姐,明日我就要和娘親一起搬出去住了。」芸雨荷莞爾一笑,壓低嗓音神秘道︰「我爹說前兩日遇見了他以前讀書時的嚴先生,如今老人家在翰林院教王貴公子,我爹與他說了好話,嚴先生答應讓我跟著去旁听。」

「你?你一個丫頭片子,他們怎麼能讓你去?」司徒暮雪倒是有些意外,據她說知,這里的女子無才便是德,識字的壓根兒就沒幾個。

「當然是女扮男裝。這……不是雪姐姐你教我的嗎?」芸雨荷紅著臉羞澀的笑了,一想到自己也能有機會進學堂念書,雖然只是旁听,她卻也心滿意足了。

司徒暮雪看得出她內心的喜悅,也不禁為她感到高興,不過,突然想起雨荷前面說的話,眸底閃過一抹疑惑︰「雨荷,你剛才說要和舅舅和舅母搬出去住?住在這兒不是好好的,怎麼突然說起要搬出去?是不是牡丹閣那母女倆跑去鬧事兒了?這事兒我爹……」

將軍府這麼大的地兒難道還容不下他們一家三口麼?司徒暮雪不希望他們搬出去,這樣她獨自留在將軍府就更孤單了。

「雪姐姐……」芸雨荷撒嬌的打斷了她的話,忍不住嬌嗔出聲︰「瞧你緊張的!雨荷知道雪姐姐關心我們一家三口,搬出去的事兒就是姑父的主意,姑父也了解我爹的性子,擔心他在這里住的不自在,所以前些日子故在城南給我們買了一幢宅子,可漂亮了……」

聞言,司徒暮雪也放心了些,只是一想到雲家三口要搬出去,心里還是有些舍不得,拽著芸雨荷的手不肯松開︰「雨荷妹妹,舅舅和舅母若是堅持要搬到新宅子去住也就罷了,你倒是留下來陪我呀。」

「雪姐姐,不是雨荷不想留下來陪你,只是……你想想,我每天要女扮男裝去听先生講課,府里人多嘴雜,若是讓人發現了,豈不是讓嚴先生為難。再則……若是有人問起,雨荷自己也不好解釋,你說對嗎?」芸雨荷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她這麼一說,司徒暮雪想想也是,想想這府里還有柳氏母女,人多嘴雜,若是傳出去確實對雨荷和嚴先生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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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芸雨荷的陪伴,司徒暮雪每日大部分的時間幾乎都花在調息運功上,經過她堅持不懈的努力,終于有了新的進展,月復間那團燃燒的火球漸漸平緩,她的听力和視力也恢復到正常。

凝息靜靜地听著將軍府內每處傳來的不同聲響,還有樹間的鳥叫聲,失而復得的感覺讓司徒暮雪的心情豁然明亮起來,決定今兒出去轉轉。

剛走出水月閣的院門,遠遠地突然看見兩道熟悉的身影也正朝著府門的方向前行,那不是柳氏和她的寶貝女兒司徒卿靈又是誰?

「娘,你說他們會把房契交出來嗎?」司徒卿靈的聲音清晰傳入耳底。

司徒暮雪水眸閃過一抹疑色,還未等她繼續猜,柳氏的聲音已經傳來︰「真不知你爹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舍得花五千兩銀子給他們買那棟宅子,說什麼娘也不能讓他們白白得了那個便宜。」

「可是……那是爹答應送給他們的,若是他們告訴爹,娘豈不是自找麻煩。」司徒卿靈撇撇嘴,她心里自然也是不願意,不喜歡司徒明亮心中的天秤完全傾向了雲家的人。

「這個……娘自有辦法。」柳氏狡黠的聲音頓時讓司徒暮雪秀眉緊蹙,听起來那母女二人像是要去雲家找麻煩,不行,她得跟過去瞧瞧!

城南,座落在繁華街道後的一處清靜之地,高高的紅牆圍繞著,從高牆內攀爬出綠色的藤葉,紅白相間的薔薇甚是好看,這里就是司徒明亮耗資五千兩白銀為雲慕傾一家置辦的新家。

不看不知道,這一看柳氏和司徒卿靈母女倆頓時臉色都變了,司徒卿靈撅著小嘴嘀咕道︰「娘,爹可真偏心,這雲家到底是什麼人呀?竟讓他掏心掏肺的對他們好,看看這宅子,比女兒的翡翠閣要漂亮多了……」

「一群踐人……」柳氏咬著牙,打從心底迸出幾個字來,雖然聲音不大,卻明顯透著恨意。

尾隨其後的司徒暮雪清楚看見那母女二人敲開敲門走了進去,她倒也不急著跟進去,找了棵蒼樹躍上去呆著,反正宅院里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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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宅院里,雲慕傾和楊氏都在家里,听見有人敲門還以為是芸雨荷回來了,楊氏匆匆趕著去開門。不想,打開門一看,門口站著的貴婦佩戴的珠玉如日月般光彩照人,衣服的圖飾如肌絢麗奪目,來者竟然是柳氏,楊氏眸底閃過一抹惑色。

「民婦給司徒夫人請安。」楊氏恭敬的行了禮,雲家之所以能夠在京城里安定下來,這全都是司徒明亮給他們的,所以對于柳氏,她也保持著應有的尊敬。

「舅夫人,咱們進屋說話吧!」柳氏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杏眸流轉,閃爍的精光讓楊氏這個農村婦女頓時心慌慌,實猜不透柳氏今日出現的目的。

正在劈柴的雲慕傾看見走進院子的母女,眸光亦微微一怔,同樣感到意外。

「舅老爺和舅夫人在這幢新宅子住得可還好?」柳氏突然一改往日漠然,咧嘴笑著問道,就連站在她身邊的司徒卿靈也感到奇怪,娘親不是說好來向他們要房契的嗎?怎麼反倒和這些人拉起了家常!

雲慕傾沒有吱聲,從十幾年前第一次見到柳氏他就沒什麼好感,至今依然如此。

「好好好,都很好。多謝夫人關心!」楊氏連聲應道,不忘側眸向丈夫使了個眼色,雲慕傾淡漠的反應著實讓她有些著急。

「這幢宅子可是我家老爺花了五千兩大銀買的,當然好了。」柳氏的聲音開始變得有些陰陽怪氣,臉上的笑容點點褪去。

頓時也讓楊氏臉上的笑容僵滯,顯得有些尷尬,原以為婦人前來是一番好意,如此看來似乎並非如此,不過和這幢宅院應該是月兌不了干系。

「夫人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慕傾說話也不喜歡拐彎抹角。」雲慕傾這個時候終于開口了,幽暗的眸光直勾勾的對視上柳氏的杏眸,其實差不多已經猜出了她的來意。

「舅老爺的性格還是那麼直,不懂得半點變通之道,也難怪當年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落榜。」柳氏唇角勾起一抹輕蔑嘲笑,她哪能看不出雲慕傾對自己的敵意。

「你……」雲慕傾頓時氣得大掌緊握成拳,不過卻是一咬牙忍了下來,冷冷道︰「夫人的變通之道在下已經看得很清楚了,恐怕也只有我姐姐那麼善良才會相信你。」

他這話一出,柳氏頓時面色驟變,眸光深處劃過一道懼意,雖僅僅只是一閃而過,斜倚在蒼樹間的司徒暮雪還是看得一清二楚。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柳氏的聲音明顯透著輕顫。

雲慕傾同樣輕蔑的不屑冷眸僅僅只是從她臉上一掃而過,幽幽逸出一句︰「你自己做過什麼事兒,難道心里還不清楚嗎?」

其實,在雲慕傾的心里,一直懷疑姐姐的死有問題,可是並沒有確鑿證據,有些話藏在心里他一直都沒有提起過,司徒明亮娶柳氏進門,著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過這件事情司徒明亮後來也曾對他提及過,說是不希望慕雪從小就沒有娘,柳氏是雲慕裳最好的朋友,也是她自己主動提出要做司徒明亮的續房,幫他照顧嗷嗷待哺的女兒。

現在看來,當年嫁入將軍府,不過是柳氏棋盤里走的一步棋罷了,因為就在七年後,司徒明亮就將司徒暮雪送到了鄉下。

「雲慕傾,我念在你是慕裳親弟弟的份上,剛才的話……我就當沒听見!」柳氏咬著牙,努力將激動的情緒隱忍下去,佯裝淡定的低沉道。

司徒暮雪還從來沒有見過雲慕傾用這般犀利的眼神去看一個人,在她的印象中,男人永遠都是溫文儒雅,連說話都不會大聲的一個人,可今天看他和柳氏之間的刀光劍影,完全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再看看柳氏,雖然極力隱忍著內心翻滾的情緒,卻依然能讓人感覺到絲絲異樣,難道十幾年前發生的事情……真的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當家的,你就少說兩句。」楊氏一看情形不對,氣氛越來越緊張,頓時暗下扯了一把丈夫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繼續說下去,畢竟眼前的這位現在是司徒明亮的夫人,他們才剛剛從鄉下來到京城,連腳根都沒站穩,絕不能生出事端。

雲慕傾原本就是話不多的人,看楊氏一臉緊張焦急的樣子,倒也住了嘴,不再與柳氏理論。

不想,這個時候司徒卿靈卻是忍不住了,嬌蠻的嗓音尖銳響起︰「我爹娘好心收留你們,你們不僅不懂知恩圖報,還出言中傷我娘,真是太過份了!」

「靈兒,你住嘴!這些都不關你的事兒……」柳氏淡淡打斷女兒的話,繞了一大圈,連十幾年前的陳年往事兒也被牽扯出來了,她早就該直截了當的說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娘——」司徒卿靈覺得自己替娘親出頭被阻止,有些委屈,撅著小嘴悶悶不樂。

婦人的臉色點點變得柔軟下來,雖然舒緩了些許,卻依然能讓人感受到冷意,睨著雲慕傾的方向,輕言道︰「想必舅老爺也是個有骨氣的人,否則也就不會這麼些年養著外甥女,只字片語的抱怨也沒有。」

「夫人就不必再繞彎子了,你親自跑這一趟不會就是想和慕傾說這些話吧?!」雲慕傾的臉色突然變得出奇的平靜,似乎已經猜到了婦人的來意。

「我听說老爺買了房子,卻把房契落在這兒了,所以今兒是特意來拿房契的。不過……舅老爺和舅夫人可千萬別多想,這一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拿房契而已,房子你們一家三口只管住著便是,想住到什麼時候都行。」柳氏唇角微微勾揚,語氣雲淡風輕,杏眸卻是不放過雲慕傾夫婦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變化。

雲慕傾深邃的眸光只是微微怔了下,反應倒也不算大,楊氏在听完婦人的話後,忍不住張大嘴巴瞪大眼,驚呼出聲︰「這房子不是……」

「住口!」雲慕傾一聲低喝,打斷了婦人的話,深邃的眸光與她對凝一眼,語重心長的低沉嗓音道︰「進去把房契拿出來給她!原本這就不是屬于咱們的東西,退回去心倒也安了……」

楊氏有些不願意,可是這麼些年來她即便是再不願意的事兒,最終也會依了丈夫,她知道雲慕傾心里的想法,既然男人說退,那就退回去吧!

楊氏默不吱聲,黑沉著臉進屋拿出了房契,遞到柳氏面前,此刻的她對婦人也不再似方才進門時那般的熱情,不再說話,只是手一抬,將那頁輕飄飄的紙張遞向她。

柳氏眸光頓時一亮,毫不客氣的輕輕一抽,那張房契便輕松落入她的手中。

「舅老爺果然是有骨氣的人,相信不會今兒剛退了房契,明兒就轉頭去找我家老爺要……」柳氏意味深長的試探道,狡黠的眸光從雲慕傾和楊氏身上來回穿梭。

雲慕傾當然明白婦人的意思,冷哼一聲,淡淡道︰「在下就算是再窮,也不會做這種無恥之事。夫人就算錦衣玉食,做事也未必比在下光明磊落。」

「混帳東西,你罵誰呢?」柳氏差點就要指上他的鼻子了。

「在下只是想提醒夫人,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夜路走多了,遲早會遇見鬼。」雲慕傾平常言語不多,可沒想到一旦開腔。說起話來還真是一套又一套的。

「你……誰在河邊走了?誰夜路走多了?雲慕傾,別以為你是慕裳的親弟弟,我就會處處忍讓著你了,你若是說話再這樣沒分寸,就別怪我不講情份。」柳氏怒喝。

「夫人一定要慕傾將話挑明了說嗎?若你真念及我姐姐雲慕裳的情份,就不會在我姐姐剛死,就算計著嫁入將軍府。如果你真的念及雲慕裳的情份,就不會八年來苛扣她女兒的生活費。有些事*在做,天在看,你會遭報應的。」雲慕傾漲得臉紅脖子粗,一口氣把壓抑在心底的話全都說了出來。

他的話一出,柳氏著實傻了眼,她完全沒有想到雲慕傾知道的……比她想像的要多的多,身子哆哆嗦嗦的顫了幾下,婦人口齒不俐吱吱唔唔的道︰「靈兒,我們走,不听這種人胡說八道,真是不識好歹的東西。」

司徒卿靈還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一臉不能置信的模樣,看看雲慕傾,再看看柳氏。

「你這丫頭還愣著做什麼,咱們回去!」柳氏一手拿著房契,一手拽著女兒,慌慌張張的離開了這座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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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暮雪今兒半個臉也沒露,跟著柳氏母氏晃悠了半日,想到柳氏背著司徒明亮去找雲慕傾將房契要了回來,她心里就極不痛快。

雖然憑她的本事,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房契從柳氏身上拿走,可是再細細一想,她若是這樣做豈不是便宜了婦人,想到柳氏在司徒明亮面前和背後的行當,簡直是判若兩人,她就覺得自己有必要讓男人知道婦人的行徑。

當她們這一行前後回到將軍府時,正好遇見從朝中回來的司徒明亮,男人看起來一籌莫展,柳氏趕緊體貼的迎上前去︰「老爺,今兒怎麼回來這麼早?」

「夫人帶靈兒出去了?」司徒明亮看見她們母女從外面回來,漫不經心的順口問了一句,壓根兒沒注意自己問話時,婦人眼斂心虛的低垂下,眸底閃過一抹異色。

「閑在家中無事,妾身讓丫鬟看著祿兒,和靈兒出去走走,這丫頭近日來乖巧听話許多,妾身答應給她扯身新衣裳。」柳氏面不改色心不跳,說起謊還真是信手拈來。

司徒卿靈水眸微征,看了娘親一眼,在接受到婦人警告的眼神後,干脆耷拉下腦袋,一聲不吱,就像什麼也沒听見似的。

「靈兒也該長大了。有時間的話,夫人帶她去水月閣和雪兒親近親近,到底是親姐妹,平日見了面怎麼就跟陌生人似的……」司徒明亮皺了皺眉頭,這些天他也看得見,司徒暮雪和司徒卿靈姐妹之間的關系並不怎麼好,看著著實讓他心情有些郁結,都是他的女兒,他當然是希望孩子們之間能夠和睦相處。

「老爺放心,有機會妾身一定會讓她們姐妹倆好好親近親近。」柳氏滿口應下,連連點頭。

司徒卿靈因為有父親在旁,敢怒不敢言,忍不住白了柳氏一眼,她什麼時候答應過娘親要和那個鄉下丫頭親近了?

「雪兒——」司徒明亮一眼就看見了從門外走進來的司徒暮雪。

「爹。」司徒暮雪緩緩走來,眸光卻是直勾勾盯著柳氏右邊的袖口,她知道柳氏把房契就藏在那里,剛才一進府就遇見了司徒明亮,她還沒有機會將房契轉移。

「還真巧,你們娘仨今天都出門了?」司徒明亮唇角勉強勾起一抹笑,淡淡道︰「倒也正好,明兒老夫要出一趟遠門,今兒咱們一家子一起吃頓團圓飯吧。」

「老爺又要出門?」柳氏皺起眉頭,男人這才剛剛回府幾日就又要走,看來眼下的時局確實動蕩,令人不安。

「皇上剛剛登基,邊關的戰役還沒有結束,近日又傳來消息鼠疫,老夫身為蒼穹國老臣,理所當然應該為皇上分憂。」司徒明亮一臉正色的道,說完這句,拍拍婦人的肩,語重心長的接著又道——

「老夫事務繁忙,府里的事情就要有勞夫人了,還有慕傾那邊,夫人有空的時候也去關心關心,他們一家三口初來乍到,在京城里也需要個照應。」

看見柳氏點頭應著,司徒暮雪恨不得立馬撕下她虛偽的嘴臉,看著她挽著司徒明亮的胳膊走在前面,水眸流轉,突然指著婦人的右臂道︰「大娘,你衣服袖子壞了。」

柳氏一驚,順著忘向自己的衣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一低頭就看見了隱約露出一角的房契,嚇得腳都差點軟了。

「老爺,你帶著孩子們先過去,妾身回屋換身衣裳就來。」柳氏一口拽緊衣袖,神色慌張。

司徒明亮盯著她,眸底閃過一抹惑色,再看看婦人的袖口,劃開了好大一條口子,她握在那處的柔荑微微顫著,雖然不太明顯,可男人還是注意到了。

她為什麼要緊張,男人凝神靜听,隱約听見布料下隔著女人的手心有細碎的紙聲,雖然聲音很小,但他還是听清楚了。

柳氏匆匆轉身,腳步剛剛抬起,身後就傳來司徒明亮低沉的嗓音︰「夫人請留步!」

緩緩,男人低沉穩重的步伐朝前一步,司徒明亮並沒有急著拆穿婦人的異樣,只是淡淡問道︰「需要老夫陪夫人一起去嗎?」

「不用了……妾身又不是小孩子,哪用得著老爺陪著去!」柳氏唇角擠出一抹笑。

卻就在這時,司徒暮雪指尖輕輕一勾,柳氏柔荑緊拽的那塊布料突然被她自己的手完全撕扯下來,暗袖里藏著的那張紙就這個輕輕地,輕輕地飄到了空中,不偏不倚落在司徒明亮面前,他只是輕輕一抬手,就拿到了那張紙。

房契!司徒明亮一眼就認出了這張紙,深邃銳利的鷹眸驟然暗沉下去,高大挺拔的身軀剎那間迸射出駭人戾氣,著實嚇得柳氏嬌小的身體哆嗦得更厲害了。

「老爺……」柳氏搶先一步開口,可卻壓根兒還沒有想好要說什麼。

「這個怎麼會在你的手里?你倒是向老夫解釋清楚。」司徒明亮努力壓抑著胸口快要噴出的怒火,冷冽的眸光如同兩柄利刃射向婦人。

「這……這個……是今兒妾身去探望舅老爺夫婦的時候,他們交給妾身的。」柳氏捂著胸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鎮定的面對男人的質問。

「你說……這是慕傾夫婦交給你的?那剛才……你又為何要隱瞞老夫?」司徒明亮是個直腸子,他從來都沒有懷疑過柳氏,可是剛才柳氏的行為確實讓他心生疑惑。

「因為她說謊,這張房契明明就是大娘親口向舅舅和舅母要的,女兒親耳听見,我可以作證。」司徒暮雪突然從一旁雲淡風輕的幽幽逸出一句,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柳氏瞪大眼楮張大嘴望著她,她確定自己今天去雲家新宅的時候並沒有看見這丫頭,肯定是自己前腳剛走,她後腳便去了,然後從雲慕傾夫婦那里得知了消息。

腦海里剛這麼一想,柳氏突然又想到了一件更加詭異的事情,就是剛才,她的衣袖怎麼突然就破了,而且她努力拽著裂口想要回避司徒明亮時,就這麼巧的一不小心撕破的那塊布料,房契不偏不倚的飛了出來,這一切簡直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一雙手在幫那群踐人似的。

「老爺,你……你先听妾身解釋。」柳氏吱吱唔唔,咬著牙暗暗瞪了司徒暮雪一眼,卻見那丫頭唇角勾起一抹邪魅冷笑,倒讓她渾身一陣冷意。

司徒明亮的臉色一陣黑一陣綠,冷哼一聲︰「說!老夫倒要听听……你到底要如何解釋。」

「妾身今日原本是好心去探望舅老爺和夫人,不想卻因為一點兒瑣事爭了兩句,舅老爺一氣之下便將房契扔還給了妾身,妾身再還給他也不肯要。讀書人都有幾分清高傲骨,舅老爺的性子脾氣老爺也是知道的,宅子是老爺贈與舅老爺和夫人的,妾身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開口向他們要房契呀,這房契……真的是舅老爺自個兒退還給妾身的。」

柳氏瞬間一把鼻涕一把淚,向男人訴說自個兒的委屈,司徒明亮皺著眉頭,雖然有些不悅,卻也未再繼續責備她。

突然,司徒明亮將手中的房契遞向司徒暮雪,低沉吩咐道︰「雪兒,這個交給你,趕明兒老夫出門了,你親自去一趟舅舅家,把這個還給他們。」

原本司徒暮雪還想說出柳氏這八年來,一直暗下苛扣下她生活費的事兒,可是看著剛才司徒明亮這麼容易便輕信了柳氏的話,想必心中對她還是十分信任的,而且就算她說出真相,柳氏肯定也會有她的一套說辭,介時這件事情怕是又不了了之了。

接過司徒明亮手里的房契,司徒暮雪點頭應道︰「是,女兒明日就去舅舅家,把房契還給他們。」

柳氏今日偷雞不成還蝕了把米,暗暗恨得咬牙,平日里自己對這位司徒大小姐已經是再三忍讓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誡司徒卿靈不要去招惹她,這回她卻主動發出了戰貼,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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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司徒明亮就啟程了,司徒暮雪也起了個早,再一次站在爬滿薔薇花的高牆外,敲響了雲家的大門。

開門的人是芸雨荷,看見司徒暮雪開心的一把拽著她進了小院,小嘴兒笑得合不攏來。

「雪姐姐,你是來找我玩兒的吧,真是趕巧了。今兒學堂里放假。」芸雨荷樂呵呵的道。

「看你那麼開學,想必在學堂里和先生處得很愉快吧?」司徒暮雪笑著反問道。

「嚴先生是個好人,雨荷跟著他能學到很多東西。」芸雨荷打從心眼里感激嚴先生,明知道她是個丫頭,卻從來沒有嫌棄過。

「那和學堂里那些世子哥呢?也相處的和睦嗎?」司徒暮雪隨口道。

這話一問,芸雨荷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了干淨,撇撇小嘴,沮喪的道︰「雪姐姐,你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那些世子哥都是男人,我怎麼和他們處得來……」

「那倒也是,不提他們了,總之只要能跟著嚴先生學到東西,你便算是有收獲了。」司徒暮雪見她不開心,笑著轉移了話題。

就在這時,楊氏從屋里出來,司徒暮雪禮貌的上前打了招呼︰「舅母!」

「雪兒來了?呃……你爹最近身體怎麼樣?」楊氏的氣色看起來不太好,看見司徒暮雪強打起精神勉強擠出一抹微笑。

「我爹他身體很好,今兒又帶兵出京了……」司徒暮雪淡淡的回應了婦人的話,四下環望,又問︰「怎麼沒見著舅舅,他人呢?」

「你舅舅一大清早就出門了,他說咱們不是做生意的料兒,看能不能出去找點活兒干。」楊氏皺了皺眉頭,其實對雲慕傾出門找活兒干她一樣心里沒譜,和他夫妻這麼些年,除了肚子里裝了些墨水,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她還真不知男人能做什麼活兒。

「舅母,這個……是我爹臨行前讓我交給你們的。」司徒暮雪拿出房契,還有一些銀兩,不由分說的塞到楊氏手中。

楊氏看清楚房契,微微一怔,眸光頓時亮了,整張臉神采奕奕,卻在下一秒又黯沉下來,面露難色︰「可是你舅舅他……」

「這件事情就不要說給舅舅听了,舅母,房契您收好,有了這個……住在這兒心里也踏實些,若是有人再來搗亂,不用理會便是了,有我爹在,諒她還不敢太明目張膽的找你們的麻煩。」司徒暮雪一本正經的交待道。

「這……合適嗎?」楊氏猶豫了,雖然手中的這張房契是她朝思暮想的,可當真正落到她手里需要瞞著雲慕傾時,她心里還真有些忐忑不安。

「雪姐姐,房契我們不要。你收回去吧……有姑父這句話,我們一家三口住得便安心了。」芸雨荷昨兒晚上便知道這事了,她的性子雖不像父親那般倔強,卻也有幾分傲骨。

見女兒也這麼說,楊氏想想也搖頭,將房契還回到司徒暮雪手里,輕言道︰「雪兒,房契你拿著,銀子我們收下。」

「那好吧,房契我先晢替你們保管著,等我爹回來你們自個兒親口和他說。」司徒暮雪見他們心意已決,只好點頭應了下來。

「雪姐姐,趁著今兒我有空閑,咱們姐妹一塊去街上逛逛吧,來京城這麼些日子了,我還真沒得閑好好轉轉。」芸雨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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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暮雪和芸雨荷姐妹倆在集市上漫無目的閑,突然看見前面一處被人群圍得水泄不通,芸雨荷好奇的瞥了向那兒,問︰「雪姐姐,那邊有好多人,他們干什麼呢?」

「咱們過去看看。」司徒暮雪眸底亦劃過一抹新奇,特別是听見人群里不時傳來歡呼聲,更讓她們對人牆里面的事物好奇不已。

兩個丫頭個小力大,很容易從人流里穿擠進去,當鑽到最里層,看清楚被人群圍得水泄不通的地方時,不禁杏眸睜得大大的。

彈鐵珠?好幼稚的游戲,司徒暮雪眼神一愣,再看看身邊的芸雨荷,她倒是興趣十足,眼楮睜得大大的,一瞬不瞬的盯著手持鐵彈珠的男子。

只見那男子趴在地上,目光凝盯著三米開外的那個小土洞,好一會兒,指間才卯足勁兒的重重彈出,鐵彈珠明明是對準了土洞的,可是卻在最後一刻滑右側,頓時讓那男子沮喪的重重嘆了一口長氣。

「哎……呀!客倌,就差那麼一點點兒……十文銀子!」尖嘴猴腮的男子一看便知是小販兒,看著他笑意盈盈的從男人手里接過十文銀子,樂得嘴都合不攏來。

芸雨荷和司徒暮雪這才注意到,旁邊的木板上寫著字,大概的意思就是如果將鐵珠彈入那個土洞內,便能得到一兩銀子,若不能則要倒付給攤販十文銀子。

「我就不信這個邪,明明對準了……」那男人甩了十文錢給攤販,再一次嘗試,還是失敗。

司徒暮雪眸里劃過一抹惑色,剛才她也看得很清楚,那男人明明是對準了洞口的,而且鐵珠在運行的過程中,始終保持直線運行,直至到距離土洞十公分的位置,突然改變行向,這其中不免讓人感覺到幾分蹊巧詭異。

「哎!大哥,這個有意思,咱們也湊把熱鬧……」一道听似有些耳熟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司徒暮雪和芸雨荷順著望去,只見一道紫金色的袍角劃開一條道來,緊接著隨後邁步又走進一雙印紋繡珞的黑靴,兩道風姿卓絕的欣長身影穿過人群,緩緩踱步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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