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傷烽火情 第九十二章 會師翠屏峰

作者 ︰ aile310

暮靄的天邊余輝終于不見,一處曠野上,吸收了關北軍的**師已經有了暫編軍的規模,黃綠黑灰隊列分明,即便休息的時候也是各自為營,我燒我的飯,你煮你的茶,漫山遍野排布著一片火堆。

遠處草叢里,一陣悉悉索索,忽然飛來一支利箭,阿木木滿臉興奮地跑過來,從草里拎起了一只野兔,拔掉兔臀上的翎羽箭,高興地道︰「好大的兔子,夠齊旅長他們吃兩頓了!」

阿蘇憨厚地一笑,把那只兔子穿好細繩,甩手掛在了肩上,跟在阿木木的身後繼續獵狩著野味,一會一只野雞,一會一只飛鴨,阿蘇肩上手上提滿了各種山禽走獸,笑得合不上嘴。

「旅長,我們回來了!」阿木木蹦蹦跳跳地跑到火堆旁,把一只兔子遞到齊書恆面前,仰著小腦袋,別提多神氣了。

自打三義山剿匪顯神威後,齊書恆對這位小小神箭手可謂如視珍寶,孫大彪拿三十挺機關槍換他都不給,開玩笑,二百挺都不換!

阿蘇扔下滿身的獵物,從腰下取出尖刀,熟練地開始剝皮去頭,孫大彪叼了根煙,就著火堆點著,對齊書恆道︰「老齊,你說那洋鬼子能治好咱師座的傷嗎?」

齊書恆用木棍撥了撥火里的碎柴禾,朝前面的營帳望了一眼,又看了看阿蘇,目光延伸,最後掃了眼五十米外的巨人,興趣索然道︰「肯定能啊,咱師座手下的能人越來越多了,你看那位範師長,手底下兩萬多弟兄,都對師座服服帖帖的,我看啊,老孔咱三個以後也只能停留在旅長這根弦上了!」

孫大彪也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出他話里的意思,知道他擔心以後在于宇軒手下得不到重用,就翻了他一眼,數落道︰「竟放那些沒味的屁,師座啥時候虧待過你了!」

齊書恆也沒辯駁,伸手拎起那只兔子,放在懷里撫模著兔毛,大有深意道︰「狡兔死,走狗烹啊!」

「滾滾滾滾滾!你要眼紅人家範師長,就好好在師座面前表現一下,別在俺老孫面前酸溜溜的!」孫大彪又往火堆添了些柴禾,他為人耿直,倒是沒有齊書恆那些小肚雞腸。

齊書恆也覺得自己有些無趣,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糾結了,起身拍拍**,幫阿蘇去收拾野味。

全軍唯一一座營帳里,秦武打開手電筒,充當著手術燈,威廉斯派克取出隨身攜帶的袖珍手術箱,先用酒精給于宇軒的手掌消了毒,刀深至骨,必須馬上縫合,他看著空蕩蕩的藥劑瓶,遺憾地道︰「我親愛的長官大人,麻醉劑沒有了,您可能要忍受一些痛苦!」

他轉身用鑷子捏住一根縫合針,後面還有一根細長的縫合線,然後,他再次轉過身,難看地微笑道︰「我向上帝保證,這痛苦會很快過去!」

于宇軒躺在木頭搭成的床上,他側著臉輕輕點了點頭,威廉斯派克見他同意了,慢慢彎下腰來,針已經觸到了傷口外的皮肉上,卻有種下不去針的感覺。

醫術高超的他,竟然難以完成這小小的縫合手術,似乎那男子的傷口,是裂開在他心上的一道血肉模糊,他對那個男子,也有了一些道不明的敬畏,讓他不敢造次。

猶豫良久,他還是下了第一針,于宇軒的手腕忽然輕顫了一下,只是這一個正常的痛感反應,威廉斯派克的額頭已經滲出汗珠,他太緊張了,以至于手都開始顫抖,這是他從醫生涯中從未有過的。

「你行不行!不行就換人!」一旁的範天雷耐不住性子,開始對他的醫術產生懷疑。

威廉斯派克心下一狠,一針一針地開始快速縫合,而那個男子,他把頭側在黑暗里,在接下來的手術中,卻再沒有微動一下,來自**的痛苦,被他生生忍了下來。

縫合完畢,剪斷線頭,威廉斯派克仿佛月兌力般癱坐在地上,背部全是汗水,休息了一會,他又開始為于宇軒包扎傷口,做完了這一切,他默默無聞地收起手術用具,走到僻靜的角落里,翻開聖經,借著月光一遍一遍地祈求寬恕︰

「我因你們**的軟弱,就照人的常話對你們說,你們從前怎樣將肢體獻給不潔、不法作奴僕,以至于不法,現今也要照樣將肢體獻給義作奴僕,以至于成聖」

一個夜晚,就這般過去了

第二天,清晨的陽光化去了朝露,士兵們又開始緊張地生火做飯,于宇軒從營帳內走出,呼吸著清新的空氣,看著士兵忙碌的身影,這些天以來,卻是從未像現在這般心神寧靜,他身上的氣質,也從陰郁中隱隱透出如玉的溫潤,這野外的氣息啊

翠屏峰與天峰嶺同是恆山主峰的東西兩峰,兩峰對望,斷崖綠帶的山澗下,有一小簇綠的點綴,到了近處才會發現,那是一支三千人的駐歇部隊,正是**師二旅孔杰部。

孔杰的二旅早在兩天前就已經抵達這里,前方就是古往今來的絕塞天險金龍峽,峽谷幽深,峭壁側立,石夾青天,更是作為進退中原的門戶。

數日之前,皇浦中正被炮斃,使得北宣政府軍群龍無首,四分五裂之下,投降的投降,歸順的歸順,只剩上官長虹的主力軍團還在負隅頑抗,卻是再難支撐大局,兵退至天津城。

北宣的倒台,對凌系的沖擊不可謂不大,凌嘯川已經于昨日下令收縮防線,十萬精銳全部退回綏遠,等待美國在國際上做出調停。

西山王蕭遠山為防止宣軍殘余小股勢力投靠凌系,電令留守在晉西北的部隊駐防至金龍峽一線,切斷了綏遠與中原的門戶通道,孔杰的二旅也被阻在了這里。

因為沒有行軍電台,孔杰聯系不上師部,也不知道師部現在的位置,對前面的晉綏軍又無法突破,補給已近極限,把附近地勢都看了個遍,孔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抽起了煙,只能坐以待等了。

「旅長!你看後邊來了一支隊伍,會不會是師座他們?」五團長爬上一棵樹高聲喊道。

孔杰聞聲趕忙抓起望遠鏡一看,地平線上現出重重人影,漸行漸近,天地一線之間,緩緩現出綠色,猶似從大地上漫出的青萍,又如天際流淌出的清波。

「是中央軍,是我們大部隊來了!」

孔杰話落,二旅將士欣喜若狂,月兌離了大部隊的他們,前路被封後路被阻,任何一股勢力兵團都可以將他們吃掉,渡過了擔驚受怕的十三天後,終于盼來了大部隊的匯合。

可是這部隊未免也太大了些,孔杰愣住了,士兵們也都愣住了,記得分兵時,師座身邊只有兩個旅的兵力,現在憑空多出了兩個師的人馬,看軍服全是關北軍,師座這是要當軍長了啊!

等于宇軒率部走到近處,孔杰一聲哭腔道︰「師座,你總算來了,兄弟盼得花都謝了!」

于宇軒抬了抬纏著紗布的左手,示意部隊停下,司號員立刻吹起了軍號,宛如長蛇的隊伍緩緩停了下來,在各級軍官的安排下,劃分了休息區域。

于宇軒在馬上停頓了一會,對孔杰問道︰「前面可是金龍峽嗎?」

孔杰回道︰「沒錯,前面就是絕塞天險金龍峽,晉綏軍在這里據守了一個軍的兵力,我們過不去啊!」

範天雷沉吟著道︰「宋朝的時候,楊家將父子就是在這里以險據守,抵抗百萬遼軍侵入中原,如此天險,不易強攻啊!」

孫大彪耷拉著腦袋,孔杰唉聲不斷,齊書恆撇著嘴,李煒皺緊眉頭範天雷此話一出,眾人皆如泄了氣的皮球,個個沮喪。

可是他們卻沒看見,端坐在馬背上的于宇軒忽地牽動出一絲詭笑,吩咐道︰「拿筆和紙來!」

金龍峽,晉綏軍軍部,張楚忽然打了個寒顫,他還奇怪呢,這十月的天氣怎麼會驟然感到一股涼意,看來晚上睡覺得多加一床被子了。

「李副官,去軍需處給我搬兩床被子來!」張楚對副官吩咐了一句,就倒在床上呼呼睡了起來。

張楚因為在東征時沾了某人的光,順利畢業後帶著一身戰功回到了晉西北,被蕭遠山任命晉綏軍十四師師長,北伐以後,蕭遠山率主力開赴前線,留下張楚和兩個師看家護院。

這期間內,張楚打著革命軍的招牌,廣招人馬,一年的時間里,他足足擴充了一個軍的編制,用他在中央軍校學會的戰術加緊訓練,為蕭遠山打造了一支新軍閥的生力軍。

蕭司令一高興,直接升任他做了六軍軍長兼晉西北作戰總指揮,半月前還剛和凌軍大戰過一場,雖然沒討著便宜,卻也算露了回臉。

他才剛剛睡著,就听見副官敲了敲門,隔著門板報告道︰「軍座,翠屏峰一支番號不明的部隊派來信使,說他們長官是您的老同學!」

張楚倏地從床上翻起,納悶道︰「我的老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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