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墨桃花 第三十七回,虞美人。奇怪的夢

作者 ︰ 光光無才

阿奴輕輕的拿起盒子里的瓊羅,準備給淡水更衣,卻不由的感嘆道,「小姐,這瓊羅的確是如看上去的那般華麗貴氣啊。」

「嗯,穿在身上的感覺輕如蠶絲,卻又柔滑。」淡水看著正在為自己束上腰帶的阿奴,笑著說出自己的感覺。

「啊……,」阿奴好像突然想起什麼,她猛的抬起頭來說道︰「小姐,你剛剛說這羅裙上的是什麼花啊?」

「木槿花啊,怎麼了?難道我說錯了?」這個時空難道不叫木槿?

「小姐,你怎麼知道這花是木槿花呢?小姐真的太博學了。」

「此話怎講。」

「這瓊羅上的花我是從來沒听說過,而且也從來沒見過,沒想到小姐居然知道呢。」阿奴為淡水穿好了瓊羅,便推著她在梳妝桌前坐好,開始細細的為她梳那一頭的青絲。

淡水任由阿奴梳著自己的頭發,腦子里卻開始飛快的轉動了起來,難道這個時空沒有木槿花,那這瓊羅上又怎麼解釋呢,據說這瓊羅是雪侯皇後親手設計做成的,她知道木槿花?她也是同自己來自一個時空?只是這有可能嗎?

就在淡水還在苦苦思索這個問題時,阿奴就已經為淡水綰好了頭發,「小姐,你剛剛不說」溫柔的堅持「麼?什麼意思啊?」

淡水笑著透過銅鏡看著一臉好奇寶寶的阿奴,道︰「木槿花的花語是溫柔的堅持,槿花朝開幕落,但每一次凋謝都是為了下一次更絢爛地開放。就像太陽不斷地落下又升起,就像春去秋來四季輪轉,卻是生生不息。更像是愛一個人,也會有低潮,也會有紛擾,但懂得愛的人仍會溫柔的堅持。因為他們明白,起起伏伏總是難免,但沒有什麼會令他們動搖自己當初的選擇,愛的信仰永恆不變。」

這便是做這瓊羅的雪侯皇後的意思吧,溫柔的堅持。是在告訴她自己呢?還是想要告訴數百年後的自己?堅持,對于現在的自己來說,比什麼都難,等青峽關的事一完,那麼就和凌至景說再見吧,再見,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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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至景是被繚亂閃動的光影喚醒的。

剛剛回到里屋,身體突然疲倦至極,便閉上眼打了一個盹,卻沒想做了一個奇怪的夢,看看天色,差不多也是去夜闌院了,等下要帶著林淡水去軍營。

剛剛在夢里他只覺得一陣陣心急,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尋找著什麼,那是無論如何也要找到的重要之物,可那究竟是什麼?他在那黑暗里伸手模索著……

許久之後在視線里一點火焰般的色彩忽地一閃!凌至景的心猛地一緊,他急急的走過去,焦灼中卻又帶著不明所以的一絲竊喜,在光源的地方,有抹縴巧的紅影正。他不及細想,近乎是被直覺所驅動,飛也似地向那抹紅影掠去,伸長了雙手試圖攬住那花朵般的影子。

近了,更近了一些,被他的飛掠之勢激起的風,吹得臉頰陣陣發痛,那痛意竟有些真實,真實得完全不似夢境,可他卻無暇思量。因為在蕩漾的視野里,那緋紅之影分明是一個弱不勝衣的女子,她站的地方竟然是萬丈高的懸崖邊,獵獵的風吹起她的緋紅長裙陣陣作響。

凌至景在離紅衣女子一丈的地方停了下來,他站在那里,試圖想看清女子的容顏,就在這時,那女子轉身了,容顏一會兒清晰,一會兒模糊,似曾相識卻又陌生得喚不出名字,就在他決定上前詢問女子時,好不容易捉住那紅色衣袖的瞬間,女子原本靜默如沉睡的表情忽然改變,她嘴角輕輕勾起,輕輕淺淺的笑了,那笑容似乎包含著說清道不明的情感,似幽怨,又似喜悅……

然後她輕啟紅唇,「再見,再也不見!」然後便揚起緋紅的水袖揮開凌至景的手,張開雙手就背對著懸崖倒了下去,她那紅色層層疊疊的長裙像水族的尾鰭般展開,讓她墜落的姿態好似隨風往還的舞蹈,可是那素絹般的肌膚上,已經沾染了陰郁的死影……

無法解釋的夢,凌至景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做這樣的夢,他皺皺眉。站起身來,彈彈身上微皺的衣衫,「明側,讓人為我更衣。」

話語剛落,清兒便端著朱漆堆花的方盒進來了,「王爺。」

「交代的事都辦好了?就過來為我更衣吧。」

「是,奴婢已經辦好了。」說完清兒便把朱漆堆花的方盒放在屋里的紫檀桌上,輕輕掀開蓋在上面天青色的綢子,露出里面蒲墨雲紋的象牙色的戰袍,這件袍子上閃著瑩瑩的光澤,仔細一看便會發現原來袍子上的雲紋全是用銀線細細勾勒出來的。

「原來王爺比臣妾還要慢。」低淺的笑聲在門口響起,「吱呀」一聲,門邊被人推開了。

凌至景詢聲轉頭看去,只見淡水身著那身緋紅的瓊羅,裙擺在身後拖曳著緋紅的波紋。那一頭到達腳踝的青絲已經被綰成高髻,上面綴著幾個細小的金飾,高髻的右邊卻是令人注目的焰彩,焰彩上的流蘇正隨著淡水的動作細細的擺動著。

「怎麼樣呢,王爺,臣妾這樣應該還行吧?」淡水踏著優雅的步子進了屋,她走進紫檀桌邊的椅子上坐定,笑眯眯的看著凌至景。

此時的她雖然穿著瓊羅,戴著焰彩,但是臉上卻沒有任何妝點,既然是去鼓勵士氣,裝扮的漂亮做什麼,又不是去作秀。

凌至景看著眼前的淡水,突然又憶起剛剛做的那個夢,夢中女子也身著一身緋紅的衣裙,現在看到林淡水,會不會夢中的女子便是她呢,可為何自己始終看不清那女子的容顏,而那夢又是象征著什麼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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