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白的神色未动，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眼里不起丝毫波澜，见她眼角扫过来，狭长的丹凤眼看过去也对上了。
云瑾仓惶地转过头，拿了一个干净的茶壶，熟练地倒上茶叶，然后熟练地洗淘着茶叶，等都完成了，最后才将茶放上炉子，点起火，静静待着。
这个男子，虽然一直记忆里没有印象。
但是，对她委实是不错的。
尽管有些冷。
云瑾蹲下来，手臂搁在膝上，下巴倚在手上，另一只素手垂下来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即使没了记忆，那不由自主的习惯依旧不变。
楚慕白挑眉，看着她的动作，神色间竟闪过一丝讶异来。
片刻时间，那茶便冒出阵阵的茶香来，微苦涩的滋味在鼻尖沁着，意由回味。
“刚刚毁了你的早茶，这个，补上。”云瑾拿过一旁的青白茶杯，将璃茶缓缓注入，微透明的漂亮液体在阳光下闪着好看的光芒。
倒了个半满，云瑾将茶壶轻轻放回去，向着慕白的方向推了推移茶杯，“这倒是记忆里头一回煮茶，不晓得茶艺如何。”
慕白沉默着，一直未开口，即使是云瑾将盛有璃茶的茶杯推过来，也只是微垂了眼帘，伸出修长纤细的素手，轻拿过那茶杯。
一开始并不喝，指尖晃动，那茶水便微微摇晃起来，楚慕白一双眼眯起来，端详着那茶，然后放至嘴边，轻抿了一口。
等那璃茶的滋味在口中扩散，他的指尖微顿。
这茶，委实苦的很。
愈苦的人，才会煮出愈苦的茶。
云瑾这茶，委实是腻苦。
看他的模样依旧平静，云瑾不禁有些好奇起来，倒也不避嫌，径直拿过慕白喝过的茶放到唇边喝了一口。
顿时便被苦得龇牙咧嘴。
她怎么会煮出这般苦的茶。
愣了下，云瑾立刻端着那茶杯连着茶壶欲要倒掉。“你别喝了，这茶太苦，倒掉罢。”
还未起身，玉手便被一股温热气息包围，一双修长白希的大手抓住了她拿着茶杯的手。
看着那双漂亮的手在面前，云瑾呆了一下，回过头去看她，眼中疑惑尽显。
“不必倒掉，这茶挺好的。”
“可是这么苦……”云瑾犹豫了下，还是将茶放了回去。
既然他喜欢，便由着他去了。
“那我放着了，你……随意。”
云瑾朝他扯出一个牵强的笑，缓缓起身，向门外走去。
走过他身边时，之听得他浑厚磁性的嗓音从身边传来，“以后没事的时候，可以来这里煮早茶，你煮的茶，”他的声音停顿了下，“本王很喜欢。”
她微不可见地点头，脚下的步子顿了顿，又当作没事一样，走过去。
清晨的太阳刚刚出来，并不怎地火辣，反而令人生出几分柔和来，照着云瑾眼前的路朦朦胧胧，愈发不可清晰起来。
她迷迷糊糊地走着忽然就模糊了不知道前方还有什么在等着她……
很多事情她都记不清了却有种她做错了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