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珂斟满两杯酒,笑容俊朗,眸光真挚,举起手中的酒杯,与傲冰的碰了碰。
“傲冰,我敬你一杯!谢谢你……”
他抿唇,沉思片刻,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
“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仰脖,将杯子里的酒一口饮尽,潇洒、豪爽。
傲冰脉脉含笑看着他,桃腮红晕,眼眸中流光溢彩,盈盈举起酒杯。
尘俗多少伤心事,都付笑谈随酒杯。
……
不一会儿,她便有了醉意,脸颊潮红一片,头脑昏沉,眼皮沉重,眼前变得朦胧。
她揉揉额,晃了晃头,不好意思地笑道:“想不到我的酒量那么小,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李从珂见状,关切地劝道:“先回房歇息吧。”
“从珂,我只能失陪了。”越发觉得疲乏,傲冰摇摇晃晃地立起身,唤道:“幻玉,扶我回房!”
幻玉连忙上前,搀扶着她的身子,“小姐,当心!”
“好生侍候你家小姐!”李从珂在一旁叮嘱。
“是,奴婢遵命!”幻玉应道。
傲冰缓缓回过头,唇边笑意妩媚,深深望了他一眼,水眸中流淌着无限柔情蜜意:他……是在担心我吗?
望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里屋,李从珂起身便欲离开。
忽然,一阵莫名的眩晕感袭来。
他猛地垂下头,晃了晃,双臂撑在桌上,稳了稳身子,眼前开始变得不再清晰,如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只觉得有一股燥热,直冲上了脑门,而后又散遍了全身。
他俊逸的面庞潮红一片,头脑变得昏昏沉沉,呼吸越来越急促。
身子好热!热得好难受!焦躁难耐!
他心中迷惑:奇怪,已经入秋了,为什么还那么热?!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扯着身上的衣裳。
仅存的一点清醒神智,令李从珂意识到事情不妙,他踉踉跄跄地想往门外挪动脚步。
两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挡在了他的面前,一左一右攥住了他的双臂。
“潞王,您醉了。”
“本王……本王……”李从珂眼神迷离,喘着粗气,声音闷哑低沉,“要回书房!”
“潞王,书房在那儿!”
神智越发迷蒙,李从珂双腿已不听使唤,任由两个家丁将他送往里屋……
掩上房门,幻玉朝着家丁使了个眼色,“我们都退下吧!”
幽谧夜色中,她踏着小碎步,一路悄悄地进了北面的偏房。
“将军,一切已遵照您的吩咐!”幻玉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子,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
“知道了!你退下吧。”石敬威挥挥手,屏退了她。
石敬瑭站在窗前,望着不远处的厢房,房内摇曳的烛火忽明忽暗。
他的目光深不可测,唇角勾起一道危险的弧,几许奸邪,几许得意。
“大哥,此事能否万无一失?”石敬威拧着眉,不无忧心地问。
石敬瑭捋着唇边的髭须,一脸不屑,“放心吧!参汤里下的是药效极猛的‘桃花欢’,李从珂再强悍,也克制不住药力!”
“他不会起疑吗?”石敬威仍是觉得惴惴不安。
斜睨了他一眼,石敬瑭背着双手,语气恹恹、不耐,“参汤是冰儿亲手做的,李从珂会怀疑她?”
“可是冰儿”
“那碗燕窝羹里只是普通的安神药,冰儿不会有事。”
月色下,石敬瑭的眼中射出两道阴森、冷冽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他挑起唇,冷笑一声,抬手攥紧了拳头,“今夜,我定要促成他们的夫妻之实!李从珂想逃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