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王世子的宴会,君簌想她是以何种身份出席的。
当一脸煞气的耶律倾尘抱着粉雕玉琢如荔枝一般诱人的小孩来到大殿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张大了嘴巴。残暴的王世子竟然会对一个小孩子这般温柔,他们迫切的想知道这个小孩子是谁。
耶律倾尘抱着沈君簌朝正殿的金座走去,纯金的座椅雕龙刻凤,椅背浮雕着草原猎鹰,座椅上一匹雪白的狐狸皮毛……
那狐狸的头壳处是用血红的宝石镶嵌的眼珠,白与红的完美结合,恰到好处的美,摄人心魂。诡异与妖冶同在!
君簌想伸出小手,模模这只可怜的狐狸,一身如此绝美雪白的皮毛,她是怎么落入这个残暴的世子之手的,剥皮拆骨,那是君簌可以想象的疼痛。
“喜欢吗?这是孤十岁时射中的,那一箭正中它颈下,这畜生当场呜咽,它的皮就成了孤金座之垫。”他微勾唇道。
真是残忍!君簌握着小手,在心里把耶律倾尘问候了一百遍。
“你若喜欢孤可将这个送你,这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雪狐。”王世子凤眸微眯,望着她粉雕玉琢的小脸道。
众臣子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有没有听错,殿下要将他最喜爱的雪狐皮毛送给这个小孩子?
“不必了。”沈君簌冷冷的回复。
残暴的世子是想要她绝对服从于他,连心也要匍匐于他的威严之下,任他践踏!这根本不可能!若是连心也被人奴役,还不如选择死去。
只是自杀有愧父王和母后。她清澈的瞳孔望向耶律倾尘,如果有一天她能够将他杀死,她才会安然的选择死去吧。耶律倾尘,这就是我们之间的仇恨,我的父王死在你的刀剑下,我活着,就是为了替他报仇雪恨。只是,真的是这样吗——?
“殿……殿下!”一名头发花白的长者走向前来说道,“殿下,请问这位公子是……”
耶律倾尘抬眼望向金殿下的长者,残暴的世子眼里并没有她熟悉的煞气,他的神情略显柔和。
“公子君簌,孤的弟子。”残暴的世子浅浅道,那凤眸里惊不起半点涟漪。
弟子?众臣子大骇,耶律倾尘收的第一个弟子,公子君簌?
“殿下……”那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好了,宴会开始吧,别让王庭来的客人久等了。”王世子浅淡地开口堵住了所有人的言语。
王庭来的客人,当然是从辽都来的客人。沈君簌没有想到耶律倾尘要她参加的宴会竟然是接见辽使的宴会。
果然有一群大辽官员进殿。
“平川王世子千岁。”那群人恭敬地行礼。
“礼官,赐座。”耶律倾尘示意他们平身,“辽都来的大人不必多礼,今日孤设宴款待,歌舞美人还望诸位尽兴。”
“谢殿下。”那几位大臣面面相觑,面露谄媚之色。
沈君簌凝眉,若是没有猜错这群人应该是辽皇派来暗查平川王世子情况的。只是看这些人,贪婪、谄媚、一看便知绝非什么正人君子,这些人唯利是图,这种人于耶律倾尘这种禽兽而言是相当好控制的。美人歌舞,让辽都使者沉醉于奢靡,再赠其黄金白银,如是而已。
君簌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这种人反而于她而言不好利用。主要原因是她没钱没美人。
“可是乏了?”
头顶传来一声男子低沉的声音,她抬眼正对上王世子阴沉的目。
“来人,撤去歌舞让美人们去陪大人们饮酒,换杂耍!”王世子一声令下,金殿抖了三抖。
大臣们错愕地望着王世子,杂耍?这不是他家殿下的喜好吧?还记得以前的殿下最讨厌这个了!
一群杂耍戏子入殿,君簌看着带着面具拿着皮鼓的小丑们,还有看着才七八岁拿着糖葫芦的孩子,还有踩着高跷入殿的女子。
君簌从耶律倾尘怀中坐起,糖葫芦,踩高跷,放鞭炮,这些都是那个死去的母亲给她讲过的,她的母亲是汉人。
还有那个死去的兄长曾经也给她讲过他去过的江南,烟雨之地,蹁跹少年,绰约佳人,还有酒楼茶肆,暮鼓晨钟,楼台烟雨……
倾尘望着怀中睁着清澈大眼一眨不眨地望着殿中杂耍的沈君簌。
“这是从大唐(这里是后唐,后唐庄宗李存勖所建)来的杂耍团。”
“大唐?那他们一定是生活在江南。”沈君簌兀自喃呢道,说完她后知后觉的环顾四周一眼,觉得气氛有些凝重,耶律倾尘要求她在外人面前言行举止像个三岁孩子,所以她一定要表现的像个孩子才对。
“尘哥哥…簌簌要吃糖葫芦……”她嘟着嘴巴说道,目光望着金殿下八岁孩童手中的糖葫芦。
噗!
残暴的世子一口羊女乃酒喷出口,那一脸煞气的俊容上抹上些许绯色。
沈君簌却是颇有些成就感的眯起了美目,残暴如他耶律倾尘在众人眼中应该从未如此滑稽可笑过吧!
众人屏住呼吸望着他们的王世子时,耶律倾尘却是顺着沈君簌的目光望去,沉声道:“取上来!”
“是,殿下。”一旁的宫人倒吸一口凉气微福身子以极其不自然的声音说道。
那宫人将糖葫芦递与耶律倾尘,耶律倾尘接过瞥了一眼,又道:“是干净的吗?”
沈君簌白了一眼耶律倾尘,这糖葫芦上还有一层薄膜,显然他们只是做道具而已。
“回殿下,这个可以食。”杂耍团的团主回答道。
“那留下你们所有的糖葫芦,拿着赏金回去吧!”耶律倾尘一挥白袖说道。
“……”杂耍团团员面面相觑,最终颤着身子回答道,“谢殿下恩典,草民们这就启程。”
“他们去哪里啊?”君簌舌忝着糖葫芦说道。
“当然是哪里来的回哪里去。”他未曾瞥她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
沈君簌顺着他的目光向一旁珠帘处望去,只见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立在那处,当她的目光对上他时,那人闪躲着离去。
君簌心下一惊,那不会是耶律倾尘的影卫吧?原来这个残暴的男人有这么多人保护着他,那么她要杀他岂不是比登天还难?
她开始有些不满这具幼小的身子,她想她要快点长大。糖葫芦的木棍在她手中霍地折断。
手腕部传来剧烈地痛感,手指处流出鲜血。
“你怎么了?”他拧起剑眉望着沈君簌问道。
那声音幽冷,让她在一瞬觉得是草原北部的寒风过境,让她的心结了冰……
她看着有宫人来给她包扎,一时间草药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大殿。
她看着耶律倾尘想吃人的面孔,幼小的身躯瑟瑟发抖。
她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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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唐,其实也没有完全位于江南,只是这个时候沈君簌是这样想的,她的意识里,中原就应该是母亲口中所讲述的江南。
之前先写南唐,是作者在设定上想将这段历史更靠近宋,可是后来细细想想,越是接近北宋历史的光辉愈加趋向一个人,那就是大辽箫太后,这里墨染想有意避开这个人,所以想将历史提前了,本文的历史可以想象成在(公元927-947年)这段时间。
其实不想拘泥于历史,想写的轻松一些。与历史出入的地方请见谅,不是历史文,只是一部言情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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