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还在谈论着上一轮梦笙是如何力挽狂澜的时候,烟尘却在临时为他准备的独帐中狠狠将琴摔了个粉碎。
“你不是向我保证让我赢的么?!”看着堂而皇之走进来的白水云,烟尘心中怒火顿时烧到了她身上。
“哼~”白水云冷笑,“技不如人的难道是我?我已经帮你了,你却自己沉不住气。与其在这里跟我发火,不如想想最后一局要怎么赢。”
“怎么赢?当然是我自己去赢,难道还指望你来帮我?!”
“上一轮比琴,最后一轮比画舞,谁不知道这两样都是梦笙的拿手绝技,谁不知道有人在偏袒着梦笙?你拿什么去赢他?”白水云轻嗤一声,冷冷嘲讽。至于那个“有人”,不言而喻,自是风华。
“不用你来管!”烟尘怒道,他该学的也都学过,就算最后他被抛弃到了这里,可毕竟也曾集百般宠爱于一身,他的才华,自认绝不输于梦笙,“我会用实力打败他,我也要他来求我!”
“哼!”白水云再次冷哼,暗骂一声“蠢材”,甩袖大步走出帐中:且不说烟尘是否能赢了梦笙,就算他真的赢了,依梦笙的性子,就算一死也绝不会屈服于他。
夕阳已经半落,柳林中也铺上了一层金黄,煞是好看。烟尘掀帐看着外面的人群,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恐慌。
今晚若是他赢了则罢,但如果一旦输了,以他今天所表现出来的种种,今晚他就会过的生不如死。
“梦笙……你何苦一定要与我作对!”
……
烟尘慢慢走上高台,他艳红舞衣被夕阳镀上一层金光。孱弱的肩背似露非露,少年无棱无角的脸颊我见犹怜,舞步未起已叫人心猿意马。
台上已铺好了丈长的白绸,烟尘一个转身,舞衣划出个优美的弧度,如花般铺在了白绸之上。
琴声缓缓响起,烟尘脚下随之而动。不知从何处拿出的狼毫每一步都恰到好处的在白绸上勾勒,偶尔脸上的浅笑,亦叫人觉得赏心悦目。
一举手一投足,烟尘的舞不似梦笙的舞无尘,处处透着勾人的妩媚,却不让人觉得庸俗。
风华远远看着,心中不免叹息。若没有梦笙,他其实不介意培养烟尘,没有梦笙,他也不介意拥他为魁首,享高高在上。可是,这是道根本不必犹豫的选择题。
琴声缓缓收音,烟尘却猛地一挥笔,舞衣再次在白绸上展开。只这一下之后,他动作也渐缓。琴音毕,烟尘踏前一步。
身后白绸同时被两童子举起,一幅丈余长的富贵花开霎时映入众人眼帘。帐中的梦笙一直掀帘看着,看到此处眸中也不由得一亮。
上百朵牡丹跃然纸上,颜色各异,有婀娜开着的,也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画墨还未干透,此刻看着,牡丹似乎还在缓缓展开。
只是烟尘的本事显然还远不止这些,只不过片刻,不知从哪儿飞来了一只蝴蝶,接着便是更多。到最后,画上牡丹已停了数不清的彩蝶。
一瞬间,人群中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掌声。
烟尘朝台下缓缓躬了躬身,抬头时,目光准确无误地对上梦笙的,那里面是满满的挑衅。
梦笙看在眼里,放下帘帐,伸手取下脸上面纱。缓步走回镜前,拿起眉笔,淡淡勾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