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笙心中一惊,刚想回头看看来者何人,却被那人一把勒住腰带进一个温暖的怀中,下颚亦被一只修长的手捏住,一时动弹不得。
“你……唔!”梦笙刚吐出一个字,嘴便被捂住,随后身子一轻,那人竟带着自己夺窗而去。
贺璃卿本早早就等在了梦笙的房内,好不容易见他进了屋却是脚步虚浮,似有些醉意,不禁玩心大起,想看看那人最后是何等姿态。
却不料他只是坐着静静的喝茶,其悠闲的样子像是根本就忘了与自己的月圆之约,虽然这只是他自己单方面发出的约定。
于是贺璃卿生气了。
正好那人起身走到窗前,面上轻纱被风撩起,雪白的下巴若隐若现。贺璃卿鬼使神差地走到那人身后,一把便扯下了那人的面纱。看着他微侧的惊愕面容,却没来由的升起了一丝胆怯,不敢让他看自己。
映着江上灯火,梦笙清冷的黑眸仿佛有魔力一般,深深地吸引着贺璃卿。
秦淮河畔有一片树林,不大,却恰到好处地遮住了其中发生的一切不为人知的事。
梦笙背靠在树上,面前之人与自己挨得极近,呼出的气似乎都能撞在一起,极不舒服,更何况那人的一只手还在自己的腰上。
“你是什么人?”清冷的声音直捣贺璃卿的耳膜,一瞬间的慌乱很快便被梦笙压下。
贺璃卿正面看他,眼睛直接撞进那双漆黑的潭中,不禁嘴角盈满笑意,遂款款答道:
“风行无痕。”
“又是个偷鸡模狗的鼠辈?”梦笙俊眉微敛。“风行无痕”他倒是听过,应该说秦淮河畔没有谁没有听过他贺璃卿的名号。
潇洒倜傥,才高八斗,轻功天下第一,品行良好,却是个探花郎。
其所谓品行良好,是因为他从来只做你情我愿之事,从不强迫。不过既然落到他的手上,自然少不了被戏弄。
而也就是因为他这不成文的规矩,良家少女自然是多有拒绝,无奈之下,秦楼楚馆他倒是去得多了,自然名号便响了。
“非也。”贺璃卿不料他如此不解风情,只是一愣,随即便笑了,“在下乃探花郎……”
“无耻。”梦笙冷冷打断他,墨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我不知你是到底是个什么,不过这双手肯定不干净,放开我!”
“你!”贺璃卿原本制住梦笙肩膀的手一紧,显然气极。
他虽然不正经了点,可到底是个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华也不缺才华的人。
他就不明白了,以自己的潇洒倜傥,就算是再清高的人也不得不乖乖对他投怀送抱,可偏偏这个梦笙却如看垃圾一般看他,当真是秦淮河畔魁首,如此与众不同?
贺璃卿深吸一口气,看着梦笙波澜不惊的脸。夜色下那张脸白如玉,唇很薄,泛着淡粉的颜色,却让人觉得凉薄。尤其是右眼下那小小的泪痣,衬得他原本就不算英气的脸更加柔美。
“听说有泪痣的人,天生苦命。”话音落下,贺璃卿却觉得那波澜不惊的人身子不可察觉地一颤,当下玩心大起,看了看那凉薄的唇,笑道,“那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本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