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霍天傲带到密道。”
数分钟后,一个黑衣人推着一个昏迷不醒的老人,到了房间门口。
老人白发苍苍,神色憔悴,眼的轮廓很深邃,鼻梁极挺,即便是昏迷不醒,浑身上下也透着一股尊贵的气息。
霍婉仪看见一直久病缠身的霍天傲昏迷在轮椅上,立刻放下枪,簌然泪下,冲到霍天傲的轮椅边。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柔情起来,伤心地用手抚着那张苍老的脸。
“哥,你没事吧……”
这是时隔二十年,第一次见到霍天傲,可惜他昏迷不醒,无法睁开眼,与他对视,霍承希忍下积压在心底二十多年的痛,深吸一口气,转身对霍文轩说。“将她交给我,快!”
霍文轩怀抱着夏之彤,心中万分不舍……
霍承希大手一把揽过夏之彤的身子,然后紧紧揉进身体,他健硕而温热的身体,给予那个冰凉的身体,源源不断的温度。
旋身,霍承希最后睇了那个昏迷在轮椅上的老人。
“霍天傲,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转眼间,霍承希抱着夏之彤,消失在密道……
落地窗前,纱幔轻扬……
整个房间,安静地可怕,夜色那般地凄凉,就连月光都无力地黯淡,映照在夏之彤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上,一贯饱满而嫣红的唇瓣干涩仿佛干涸的花瓣,生命的色彩,渐渐流逝……
经过一夜的抢救,霍承希带她去医院输血,处理伤口,挂点滴……
然后带她回到一个安全的别墅暂时住下,整个晚上,他都紧紧不离地陪在她的身边,丝毫不感到疲倦。
他的心,第一次那么地空,那么地痛。
大手挽住她丝柔般的发,如流水般美丽的海藻黑发,缠绕在他的指尖,那些与她一起时,细细碎碎的回忆也缠绕在他的心上。
虽然,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相处的时间也不长,但是他总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脑海中浮现出那双含水秋眸,盈动美丽。
“彤,你一定要醒来,一定要……”
霍承希不想放开她的手,也不想她就这样香消玉殒,俯身,薄唇吻住她唇瓣,将他炙热的温度,传递给她。
她的身体,凉得毫无温度,他月兑掉衬衣,将她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他滚烫的胸膛,一股股男性的阳刚的热力,熨烫着她冰凉的肌肤。
夏之彤的睫毛,如同蝴蝶折翼的翅膀,无力地颤动了一下。
“承希,你一定要安全逃走……一定要……”
就连做梦,她都无法控制地惦记着他。
霍承希的心再一次地被她真情流露的梦呓所触动,他的手,颤抖着抚着她的发。
一整夜,他紧紧抱住她一整夜,不断地亲吻她细柳般的眉,一直颤抖着的睫,还有她冰凉的琼鼻,干涸褪色苍白的唇,热吻仿佛给她注入了一股热流,让她的身体,不再那么凉。
天空,露出鱼肚白。
霍承希一夜未眠,手里始终无法放开夏之彤,那个让他乱了计划,乱了心绪的女人。
他深邃的眸,凝视着她。不断地问自己……
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狠下心,将扔在那里。
你为什么要这么傻,执迷不悟地爱着我。
我不是一个值得被人爱的人,我的双手沾满鲜血,我的心,早已在二十多年前死去,现在的我,不过是活在仇恨中的傀儡……
你让我,第一次感觉到,这个世界上除了义父,除了艾琳娜,还有人真正的关心我,爱我的人。
可是,我不配拥有爱!
所以,我决不允许,你再爱我!
蓦地,怀里的小人儿微微颤动了一下,一双无神的水眸,慢慢睁开。
“承希?是你吗?”
夏之彤感觉到喉咙好痛,好干,几乎发不出声音一样。
然而,就当夏之彤看清眼前的男人之时,那双正对着他的黑眸,骤然不再是那般温柔如水。
霍承希阖黑的眸倏然变得又冷无情,他的手猛然从夏之彤的身上收回!
然后,将她狠狠地扔在床上!
“你终于醒了?”他转过身,健美的背部肌肉纠结着完美的弧度,清晨的阳光勾勒出他性感的身材,优美的大手取过衬衣,慢条斯理地扣着纽扣。
他的语气,冷漠至极,像是陌生人一般。
夏之彤恍然间,看见他侧过身,在温暖的阳光描绘下,深邃冷峻的脸部线条迷人而蛊惑。
然而,他的声音,却如淬毒一般冷鸷。
“既然没事了,就离开赶紧这里!”
夏之彤的混沌大脑中还未反应过来他说的话,黯淡的水眸微微抬起,望着霍承希的背影。
凭着模糊的记忆,她只是依稀记得昏迷前,她将霍承希推到了密道的门口,而她明明是晕倒在霍文轩的怀里。
但为什么,她现在会和霍承希在一起?
昨晚后来发生了什么?
“你说什么?”
她轻声问了句,望着被日光笼罩的男人,他似在沉思,神情复杂莫测。
“我只是不愿看到你死,所以才带你回来。现在你已经苏醒,并且有力气来问我话,说明你已经没有大碍。”
他的话,故意冷漠,夏之彤望着这个陌生的男人。
她明明记得昨晚,他在婚礼上,强吻了自己,甚至从那个神秘人的手里救了自己,他的怀抱那么温柔,那么真实,怎么就成了泡沫,瞬间就消失了?
眸中漾着不解,“为什么要赶走我?你昨晚在霍文轩面前,不是执意要将我带走吗?现在,却又赶我走……”
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变得好奇怪,好像完全不认识自己一般。
那夜在浴室的激情欢愉,在月下的誓言,互换戒指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而他却像失忆了一般,将今天以前的记忆全部擦掉一般,眼神冷漠而陌生。
“没有为什么!因为我玩腻了。”
他忽然转身,阖黑的眸紧紧地盯着她,胸口剧烈起伏着。原来说谎,竟然人的胸口那么痛。
“玩腻了?”夏之彤黯下眸子,心一窒,睫毛沾着水雾,“是玩腻了,还是如那个人说的,我的利用价值,就此为止了……”
她忽然抬眸,望着霍承希,他已经穿好衣服,衣冠楚楚地站在他的面前,俊美邪肆的俊容,略带疲倦,明明昨夜为她担忧留下的痕迹,却还要故作出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样,折磨了他自己,更折磨了她的心。
“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夏之彤手,紧紧攥着被子,拔掉手上的针筒,她颤抖地下床。
一双因为虚弱而略微凹陷的水眸,深深地凝视着霍承希,暖色的光落在她的发间,流泻下一缕淡淡的光,笼罩在她如瀑的发丝上,她颤抖着病态的身躯,指甲嵌入手心的肉,深深地抽吸了一口气,“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为什么!”
夏之彤激动地大喊,她从来不是一个会轻易发火的人,但是面对霍承希此刻冰冷的态度,那双看不见感**彩的黑眸,就像是寒冰,让她浑身都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