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走吗？”莫清湮问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紧张极了，他生怕又要等个两年，或者更久。反正不管，这次既然回来了，就死活也不准这个小东西离开了。
想到李灏，他又忍不住皱起了好看的剑眉。
半天没有传来一句回答，他习惯地望下后视镜，田芙落低着头，长而卷的睫毛如扑闪的蝉翼投下一圈阴影，垂着眸，贝齿紧紧咬着右侧的下唇。风一吹，一丝长长的发丝沾染到唇上，平添了多愁伤感的柔弱。
终于还是问出来了吗？田芙落在心底苦涩地无声呢喃着。她也不知道答案，她从小就只是作为一个田家的养女来看的。在美国这两年，经济几乎全部都是自给自足，一点也不敢劳烦田家。在这里没有亲情，没有爸爸妈妈，有什么意思呢？也许是自己比较凉薄吧。况且，在美国那边还有人等着自己，那是自己明明确确毫无疑问的亲人。
突然，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打断了尴尬寂静的气氛。
“何姐，我到n市了。明天的签售会，你放心吧。”何姐在电话里唠叨了几句，便作罢了。
芙落突然觉得有些累了。窦沈意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你住哪？”
“不如去我家吧。”莫清湮抢道。
她摇摇头，感激地笑了起来。
“不用，何姐帮我订好酒店了。就一个星期的事情而已。”
莫清湮和窦沈意能听不出来那个意思才怪。只在n市逗留一个星期，短短的一个星期。
在酒店门口停下，终于结束了这场沉重的路途。她迫不及待地从后备箱拿出行李，想也没想就要跨进酒店。
“明天晚上给你接风。到时给你电话。”莫清湮的头探出车窗，柔顺黑亮的头发在阳光下蕴上一层淡金色光圈，骨骼分明的大手伏在车窗上。
窦沈意也挥起了手，瘦削的脸庞隐在车里，表情看不分明。
芙落点点头，释然一笑。
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越走越远，最后成为一个点，莫清湮这才收回留恋的目光。
“她似乎忘记了李灏……”
窦沈意呢喃着，手里把玩着一个精致的打火机，不断地变换着各种姿势。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仿佛魔怔了。从看见田芙落那一眼开始，就忍不住地靠近，再靠近。那么一个清雅如蔷薇的女孩此刻却感觉随时能被风送走，他害怕了。到底是害怕什么也说不上来，他见过比她更漂亮的女人，却从来没有如此鲜明地体会到害怕失去一个人。是的，其实，那感觉和当初听到田芙落要出国的消息时是一样的，莫非这就是喜欢……他嘲讽地笑自己，公子也能爱人了吗？
莫清湮惆怅地点燃了一根烟，在那朦朦胧胧之间看不清他的神色，吐出一圈又一圈烟雾，突然想起什么又打开窗户，挥手赶走那些看起来颓废的烟味。
“是啊，李灏到底还是伤了她。”
明天是李灏与田燕燕的订婚典礼，幸好是白天。
“她应该不知道吧？！”窦沈意冲口而出。
对方用力地点点头。
回到房间，田芙落全身都放松了，赶紧挑出一套衣服就去了浴室泡澡。朦朦胧胧地睡了一觉，差点滑倒浴缸里，等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她泡了一杯牛女乃，席地而坐在落地窗户前看夜景。n市的夜晚还是那么迷人，只是变化还是蛮大。她此刻内心平和安详，看着远处的灯光一盏盏灯光亮起，蜿蜒着整条不知通往何处的道路，绿渲染着红，红缠绵着蓝，蓝魅惑着紫，五彩缤纷。
开始清理行李箱时，从口袋里掉出一张名片，对了，舒涯的衣服。于是把那件在飞机上收获的“赃物”拿到干洗店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