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缘《第一章》红杏出墙 雪缘《第二十二章》毛毛最后的日子

作者 : 宋馥杉

天地之间之大之奥妙谁都说不清,人在地球上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纵,好像不以人的意识为转移,冥冥之中像在设计好的框架里生活,该见谁不该见谁,不是你说了算。有首歌唱得好;“这不是偶然,也不是祝愿,这是上天对重逢的安排”我是从小在外祖母身边长大,长大后回到父母身边后,很少再回去,一回去外祖母就笑骂;“真是啊,外甥是狗吃饱就走,也不来看看我,”工作后更是少回去。记得那一年,我在外出差到德州,总是想外祖母,好像有一种声音在催促我回外祖母家。结果我回去了,见到最后一面的外祖母,当年外祖母走了。这次贵贵出资和我回家也好像是上天的安排,让我最后和毛毛在一起一个月,也是自毛毛长大后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从六个月毛毛就跟着女乃女乃,我很少管他》为此我很感激贵贵,还有最重要的是,这也是我最后见到父亲的一面。

终于回到家了,看见熟悉的城市,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楼房,熟悉的家。贵贵的到来父母姊妹不是太热情,我知道她们一时还接受不了,我前妻田美来我家时,最小的妹妹才五岁,最大的才上中学,几乎是田美看着她们长大,每天上学都是田美给她们梳头洗脸,近似嫂娘。突然贵贵的到来,你让她们叫嫂子,叫不出。父亲有病半身不遂走路不方便,说话不太利索,和我单独在一起时,说;“我看不行,”妈妈没有说什么,妈妈一向是慈善和蔼。这与新疆女人的性格有关,太直,太实,太淳朴,没有虚伪,不会说谎,没有华丽的语言,古板正统的像清朝女人。大妹子嫣然笑容能歌能舞相比,有天壤之别。

儿子毛毛倒是很喜欢贵贵,每天围着她身边转,左一个阿姨右一个姨娘的叫,这让贵贵多少有些安慰。后来我看出来了,这个家伙是有目的,绕走贵贵不少钱,跑去打游戏。我和贵贵说;“再也不要给他钱了,当心这小子捞走你身上的钱,”贵贵说;”管他呢,女圭女圭吗”“新疆人的尊老爱幼堪称国内之最了,在新疆期间无论在车上和在任何地方,你都会看到;主动让座,扶老携幼的情景,有次在公交车上,看到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抱着一个一两岁的小孩,大人们都主动让座,其中有一中年妇女还说;“你才多大,就抱着女圭女圭出来,你妈妈还真放心!”下车时一直送下去,让人心里暖洋洋。

病魔缠绕着父亲,说话不方便,有时乱发脾气,有时像小孩,常和毛毛吵闹,惹得妈妈就如哄两个小孩似的。从小在妈妈怀抱长大的毛毛让她惯坏了,在外人看来不像孙子倒像儿子。那天我们出去回来后,就听见吵闹,父亲在骂毛毛,还说要打他,说:“你把家里的东西给谁看我不”妈妈在中间,毛毛委屈的样子,我都想笑,他还说呢,;“你见我拿拉?还是老干部,**员呢!还要打人!”“我共产咋样”父亲说不清,妈妈在一旁;“行啦,说也说不清,你和他生什么气,”贵贵忙把毛毛拉到里屋,毛毛还在叨念;“什么**员?老干部!还要打人,简直是国民党员,不讲理!”我厉声喝道;“再胡说!我收拾你!!"贵贵看了我一眼;“行啦,女圭女圭吗。”

城市的喧嚣声,家庭的语言不同,就和田美头一次来一样,贵贵很是不习惯,加之姊妹因叫不出嫂子的话,很少来家,不好面对。一天贵贵起床后和我说;“哎,给你商量点事,我看我还是回新疆吧,这不是我在的地方,过不惯,”我说;“我咋办?”“你先陪陪父母他们,以后你觉得我行,你就到新疆找我,我等你,你看呢?”我思忖后,说;“好吧,你先回新疆,在这太委屈你了,慢慢会好的。”

告别家里,我和毛毛送贵贵上车,有心的毛毛还买了一包苹果,在车外塞给贵贵,说;“阿姨,过几年我挣上钱去新疆看你,"贵贵点点头,眼里噙着泪花,谁知这是贵贵和毛毛最后一面,后来还常说起;”要知道,我多呆几天陪陪女圭女圭啊“

毛毛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记得上小学时就是全校数学比赛第二名。那年我在省会开酒楼,他去玩,跟着我们采购去买菜,好几百块的菜,有零又整,采购用计算机正在算,他在后面一口算出,几分几毛一分不差,让卖菜的惊讶,称赞说;”这小子将来一定有出息!“和我坐车路过大厦时,他指着大厦,说;”爸爸,我长大后,一定盖一个这样的大楼,是我们家的。”多年来,我老想起毛毛说的这句话。

不知道是为什么,从小毛毛就没有恋着我,这次在家天天和我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还把他女同学写的信给我看,我还帮着他修改回信,妈妈嗔怪,说:“你教吧,不教个好,”,毛毛还常去她妈妈哪儿,回来后也给我说说田美的情况。

一天晚上,我要去我最好的朋友家吃饭,毛毛非跟我一块玩去,我就纳了闷了,这孩子是咋啦?一个多月了,几乎寸步不离,那么多同学不去找?我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说不出是什么。

“好啊,你要去,我们不坐车,骑自行车行哇,回来你带我,”我说。“行啊,来回我都带你,”毛毛显示他长大了,高兴地答应。

我们沿着市区河岸边的公路一路飞快,毛毛在后面嘟嘟囔囔在说;“爸爸,你真是狡猾,我上当拉,下去一路下坡,回来我可受罪了,”我没理他,反正我也没有想真让他带我回来,随他怎么说。

在朋友家吃晚饭后,我发现问题了,看见毛毛坐着的沙发底下一片湿,毛毛失禁了,他自己没有感觉。好友实际上已看见,但没说。我赶紧告别朋友带着毛毛回家。再回来的路上,他带我一节,我带他一节,累了就推着车走,说说笑笑到家,这也是毛毛留给我最后的欢笑。

经医院检查,毛毛得了尿毒症,晚期。田美也领他到医院看过,医院已不接受,这些毛毛不知道。毛毛倒是很乐观,他天天要换裤子,他女乃女乃天天给他洗,有一天还和女乃女乃开玩笑说:“女乃女乃,我死后不要火葬我啊!”女乃女乃生气的说;“你在胡说什么!”那一天终于来了。

毛毛躺在床上,哎呀哎呀的叫,妈妈忙把老乡叫来看,老乡看了后悄悄和妈妈说;“婶啊,这是不行拉,快叫他妈妈看看来,”田美来了,妈妈问;“咋办?”“没有办法,医院不收了,”田美说。

毛毛看见她妈妈来了,拉着她的手哭喊着,;“妈妈,救救我,快救救我,长大后我一定孝顺你救救我啊妈妈!女乃女乃,女乃女乃”田美急忙中说了一句话,说;“不是不救你,医院不收了,”这句致命的话,使毛毛安静下来,再也没有喊,再也没有叫,静静地闭上眼,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他女乃女乃一下子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从六个月养到他十六岁,最伤心的就是他女乃女乃。

送葬的头一天晚上,毛毛的同学都来了,挤满房子,有好多女孩子泣不成声,大家围成一圈,毛毛静静躺在床上就像是睡着了。男孩子没有大哭,抽泣着抱着吉他给毛毛唱着歌,直到天亮。

在送往火葬场的路上,毛毛的同学放鞭炮没停的放到火葬场,十几公里的路慢行的车,声声炮声寄托着同学们的哀思。

毛毛离去我并不在家。以上是过后妈妈给我讲述的全部过程,那时候电话不是这么方便,等我接到电报是;“毛毛已去世,后事已办,放心。”我接到电报后,心里如刀搅一般,钻进一间房子,插好门,爬到床上嚎啕大哭

“爸爸,我长大后,一定盖一个这样的大楼,是我们家的。”这个声音从天籁传来,就像是在昨天。

多么熟悉的声音,至今环绕在我心中,走到生命的尽头,也不会忘记,也不会忘怀!

虽然你已离开我多年,可我还在思念着你,想你的容貌,想你的笑容。

毛毛啊,毛毛,你在天堂还好吗?来生还想见到你。

原本不想写这一集,多少年过去了,虽有思念,悲痛的心已渐渐静下来。可我还不想跳过这一节,以免留下遗憾。年年祭奠父亲时,总是把毛毛捎带。大年三十和贵贵一起祭奠亲人时,我就会和毛毛说;“毛毛啊,你小子在那里?这倒好,年年让老子拜你,闹不清谁大谁小了,真是!”贵贵还是那句话;“你在说什么?女圭女圭吗。”贵贵对儿女的慈祥,对女圭女圭的浓浓的爱意,在后来的日子,让我领教到骨子里去了。

写完《毛毛最后的日子》总觉心里如猫抓一样难受,一个大男人怎么就想哭?就怎么六神不定?昏昏沉沉没着没落,老是在里面拔不出。过去那么多年了,在忙绿中,在风雨中,在跋涉中,在为生存挣扎时,无暇多想。写完这篇小文,我知道;我想毛毛,真的好想他!

今天朋友叫我去他家喝酒,回来晚。打开电脑看见好友的留言,表示很大的痛心,其中有一好友留了几个大大的字;可怜的孩子就这样走了,顿时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同时也深感不安,在节日里让大家流泪伤心,在这里向你们表示深深的歉意。

在翻看时,突然看见我几个妹妹的留言;没有说什么,只见十几个大哭头像表情,让我肝肠寸断,实在控制不住哭出。

毛毛是她们看着长大的,与其说是他姑姑倒不如说就是他母亲一般。我常年不在家,大妹小妹除管父母外,还得*心毛毛的一切,常常学校开家长会妹妹去,毛毛惹下祸妹妹去处理。在毛毛病重期间,都是妹妹妹夫往医院背来背去,不管白天半夜。回家后大妹和我说;“我都落下后遗症拉,不能半夜有电话铃声,总以为毛毛又的送医院。”看着二妹发的十几个大哭头像,我仿佛透过荧屏看见她们伤心的脸容。

好多年我就想说;不是我无心,不是我冷酷,在外漂流的我,有时实在无奈。今天借这个平台,向你们深深鞠躬,万分感激妹妹们。

如果今生报答不了你们,来世一定还做姊妹,来报答你们对毛毛的爱,对毛毛的的母子情。

我真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多好友伤感,以及家里小妹的悲痛,节日之间该是欢乐愉快,真的对不起,对不起。《待续》

(快捷键 ←)上一章   本书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 →)
雪缘《第一章》红杏出墙最新章节 | 雪缘《第一章》红杏出墙全文阅读 | 雪缘《第一章》红杏出墙全集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