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白露节气过后,秋雨便应景地缠-绵下了几日。不知不觉已是寒风瑟瑟,晨起日落时直逼人穿上薄棉锦缎小丝袄,方能重感温度。
天刚泛了鱼肚白,只听将军府铁门“吱呀”一声沉重开启,接下来就是人马噪杂敕令声,不消片刻,便又恢复平静。
“将军出府了。”小翠把着门框,朝里间的林柔儿道。
“烟玉,你快去看看周总管可还在后院吗?”林柔儿对着烟玉使个眼色,又抓了把碎银子递到她手里,烟玉只快速地将碎银塞进宽大的衣袖中,对主子受意点了点头,急急出去了。
因中秋将至,又与老佛爷的寿诞相叠,宫里宫外早忙作一团。
邪烨也是早出晚归,疲于各种繁琐的卫护之监,连接多日往返皇宫。
府里大小事务均交予总管周康代管,且那周康也是个可妥之人,府里事事件件均打理的井井有条,只是邪烨暗地里特意交代,不可让夫人踏出府里半步,更不可去吟微苑凌雀处。虽有不解,但那周康也是如临大敌,不敢有丝毫懈怠。故此,日日亲力亲为守着醉怡苑,只是在用膳方便时,才找小厮代替。
果然不一会儿,烟玉面露浅笑的回来了。
“小姐,那总管不在,只留两个小厮看着门,这会子怕是分银子去了。”烟玉抖了抖空荡的衣袖道。
“好极,事不宜迟,小翠小春你二人在苑里守着,若是有人问起,便说我身体不适躺下了,想那些人也不敢贸然进屋查看。”说完,便和烟玉顺着墙角,溜出了醉怡苑。
出了醉怡苑,穿过了长长深幽的曲亭,花园里的大片红枫迎风翻舞美的晃目,黄花满地随处可见,想是昨夜风雨摧残遗留的痕迹,但还有几支俏生生的白玉兰旁若无人地盛放着,空气里浮动着馥郁的桂花暗香。
林柔儿心里有事,顾不得这一路怡人之景,只匆匆疾走,眼看到了一堵石拱桥,她略停步,回头环顾四周,这才一步步地踩踏在石桥的青石板上,一台台走的极快又稳。
下了石桥,一座不大却又隐幽的小苑便映入眼帘,门匾上斑驳的漆字依稀辨认出是——吟微苑。
门口无一人把守,林柔儿和烟玉自如地进了苑里。
才踏进苑内,正和一个小丫鬟撞了个对脸,那小丫头回神一看是林柔儿,仿若见了鬼,“喳”的一声便跌跌撞撞朝里间跑去。
林柔儿看着那小丫鬟的异常,心里的疑惑更增,便迈脚紧跟着进了里屋。
想方才那小丫鬟的一声尖叫,早已使屋内的凌雀警觉,看到林柔儿和烟玉时也不觉突然,只轻放一篇在翻阅的元曲于残旧的木桌上后,盈盈起身。
“小桃,你下去吧。”凌雀一脸的淡然,对林柔儿的到来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奇惑,仿佛她早准备好,只是在等待这一刻的重逢。
那小丫头乖顺地垂着头,诺诺地退去了。
“你早知道我会来?”林柔儿语气加了几分冷厉。
“额,只是没想会这么快。”凌雀坦然地回道。
“想那日在荷花池,我应早就有所察,为何偏偏在我刚接近时,你就落水?还有在那池中挣扎之时,我只拼命拉你上岸,却不想你一心寻死反而拽紧我深‘坠湖底,那时你的目的是要与我同丧深谭之中,对还是不对?”到底还是一场有预谋的意外,而她后知后觉地被卷进风暴里了,林柔儿不可竭之的愤怒穿透气层,朝凌雀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