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一到,筠华便疾速地往建極殿赶。乾极门乃是隔开前朝与后庭最关键的一道宫门,因此此门历来不准妃嫔出入。所以周胤事先给了她一块金牌,以便顺利走出那扇门。
就在步至玉液池,即将抵达乾极门的一刻,忽见一女子倾身倒在玉练桥上。
筠华走近一看,却是淑妃。此时她已晕厥,身边并无宫娥跟随。筠华想要叫人将她送回寝宫,却发现玉液池四周反常地岑静,竟无一个宫娥或内监的身影。
“救人要紧!”
筠华唯恐淑妃是患了什么严重的病而错过诊治的最佳时刻,索性将她背在身上,向淑妃的‘修仪宫’踱去。
筠华身形虽纤弱,却因幼年习武而体力大于普通女子,因此她将淑妃背在背上倒也不甚吃力。只是从玉液池走到淑妃的寝宫恐怕须得近半个时辰的工夫,岂非要耽搁正事?
建極殿里的夜宴已举行到一半,各色舞曲也接近尾声。教坊舞姬纷纷退出殿内。为了筠华的出场一直严阵以待的琵琶乐伎早已等在殿内一角,只待她横空出场。
殿内届时少了丝竹管弦之音,令几位藩王感到不解。周胤此时更是心急火燎,暗命元禄派人去看筠华是否准备就绪。
那琵琶乐伎倒也是个机灵的,此刻见殿内寂寥,又尚未等到舞者。便即兴弹奏了一曲白居易的《琵琶行》。真真是‘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如泣如诉,时缓时急,大弦嘈嘈,小弦切切。时而如泉水幽咽,时而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殿内众人的情感无不随着曲调透露出的幽情而唏嘘感动。诚然应了‘此时无声胜有声’这句话。
周胤一时兴起,也命人添酒回灯重开宴。
倏然间光影闪动,却是一道倩装修饰的身影穿门而入。烂如云霓的舞袂在空中翩然甩动,却似在空中作画题字般挥舞有秩。
“你总算出现了!”周胤充满柔情的眼神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一袭彩色舞衣的筠华。
众人定睛望去,却见舞席间旋舞如蝶的女子上着间色接袖襦衣,外搭缂金彩丝霞帔。娇娆欲燃的茜色千褶裙外以百宝悍腰加束了一条绣金宫绸凤尾裙。数十幅裁剪成条的裙幅不相连缀,旋转舞动间彩条飘飞。那动态万千的衣裙恰似七彩霓虹,光辉炫目。
只听繁弦陡转,却由起初的《琵琶行》瞬间转调为闻之令人心悸紧张的《十面埋伏》。
筠华随着曲调翘袖折腰,亦武亦蹈。顾盼回首间媚态横生,惊艳四座。
几位藩王皆是敛声屏气,为她的倾城之色所震惊。
“好!”周胤一声喝彩,表征虽是欢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