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医院走廊,灯光通亮,沈絮拖着那袭白色长裙,青丝垂到腰间,一点点走出傅毅的视线。
而傅毅一直记得沈絮的那句话!——“禽shou,从来心就这么冷!”
他很想纠正她。
因为他何止是禽shou,他根本就是“禽shou不如”。
只是他将头稍稍垂下去,看到自己肩膀上衬衣褶皱的纹理,被她的眼泪打湿,白白就被揉皱了一大片。
刚才她的脸颊就贴在那里,流了一些眼泪,虽然不是为他,但是他的胸口已经沾了她的温度。
温度还没有散,她已经走远。
傅毅与沈絮在一起两年,他不断告诫自己,她不是沈诩,她只是一枚诱饵,一个被他**出来的,沈诩的影子。
可惜他有自控力,却独独忘了,这世界也有“情难自抑”!
回去的路上,沈絮不愿意多说一句话,泪痕未干,额头的刘海都粘到了一起。
傅毅开了车窗,让风吹进来。
突然问:“在你心中,白沥辰,你过世的女乃女乃,还有那所快要被拆的院子,哪个更重要!”
莫名其妙的问题,沈絮转身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
他倒来了劲,善不罢休:“回答我啊,哪个更重要!”
“都重要,没有可比性!”
“怎么会没有可比性?你女乃女乃已经死了,白沥辰估计也活不了多久,就剩下那所院子估计还能挽救,你告诉我,想不想保住你的院子?”
“废话,你说呢?”沈絮侧过身,用眼角又剐了他一眼。
傅毅却不怒,将她披在肩上的西装拢了拢:“在我外套的口袋里有一张ruris的会员卡,我查到毕沈岸下周三晚上会去ruris,他单身一人,你可以趁这个机会去找他。”
“我去找他做什么?”
“毕沈岸是保丽国际的当家人,据我所知,保丽国际是想用双桂巷那块地建酒店,我看过酒店的规划图,你院子在巷深处,其实不一定要拆,所以如果毕沈岸愿意松口,你的院子就能保住!”
“为什么突然愿意这么帮我?”沈絮将手伸进他的西装口袋里,果然模到一张硬卡。
傅毅却阴鸷一笑:“突然?我这两年帮你的事还少吗?”
他说的是事实,沈絮有些心虚,垂头挤了“谢谢”两个字。
其实这两年沈絮这句“谢谢”也没有少说,有时候傅毅心情好对她温柔一些,或者大发慈悲对白沥辰好一些,她便会对他说谢谢。
而每次她说“谢谢”的时候都不敢看傅毅,只是半垂着头,额头的刘海就耷拉下来遮住她的大半边脸,只看到挺立的鼻尖和樱红的唇。
一般这种时候傅毅都会对她的感谢嗤之以鼻,直接就冷涩地回敬一句:“收起你的虚情假意吧,光这语气就听得出心不诚!”
可是今天突然听她说“谢谢”,傅毅心口猛烈一颤,突如其来的慌张感…
这是他布的局啊,他要一点点把这傻女人引到毕沈岸面前,她居然还说谢谢。
傅毅心里有些不舒服,皱了皱眉,不敢看她,只能将眼睛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