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一梦人依旧 第十五章(上)

作者 : 河凌镜

眼前是文雅放大的脸,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瞪得溜圆,一眨不眨的瞧着我,我将将从梦魇里头醒过来,顿时又给吓的心惊肉跳。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151+

“娘,你怎么啦?”

我心尚在惊肉还在跳,缓了半晌吐出一口气,按了按眉骨艰难的坐起来摆了摆手。

她又手脚并用的爬到我身上吊住我的脖子,关切道:“娘,你做梦啦?”

我歇了一会,道:“是罢。”

不想这厢我话音刚落,头顶又毫无预兆的响起一个含着笑意的声音,声音倒是好听的很,然内容却欠扁的很。

岑桑端着一个大玉盘淡淡笑道:“你做的甚么好梦,还带月兑衣裳的?”

我给文雅勒的一口气喘不上来,顿时涨的满面通红。

他将盘子放到桌上,盘子里头搁了三碗茉莉绿粳米粥,端的香气四溢。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正背对着我将米粥一一端到桌上,那背脊,那腰身,当真俊的很。

我还不曾见过他月兑个精光的腰身,不晓得是不是和梦里头一样?想到这茬身上又猛然涌起一股燥热,烧的我老脸通红。

岑桑背对着我一边摆碗筷一边饱含深意的诧异道:“斐儿,你很热么?”

文雅亦用她的小手掌模模我额头同诧异道:“娘,你发烧了噢?”

我烧的满脑糊涂影,好容易分出一丝神思来思考,却猛然顿悟一件极重要的事。

这,大约还在梦里罢。

想到这里便异常欣喜的用力去捏大腿。谁知一把猛捏下去,腿上却传来一阵剧痛,疼的我险些掉下泪来。

岑桑此时已经转过身,立刻奔过来一把拎起我的手,急道:“你做甚么?”

我热泪盈眶的对他诚恳道:“将将腿没知觉,我捏捏看是不是断了。”

兔子尚不吃窝边草,不想我如今一把年纪了竟然还能对着一个日日夜夜见的男人做春梦,真乃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越活越回去了。

当初我和岑桑来冰渊的最初目的乃是替圣君了解目前九黎的兵力和状态,如今蹉跎了近半月,又添了三哥和摩音两个拖油瓶文雅一个小拖油瓶倒是甚进展也无。

还陪着三哥逛了好几日冰渊。

一日我们几个逛到九黎魔尊的寒冰宫前头,文雅吵着要进去玩,我正要开口阻止她,却听得三哥先一步做了噤声的动作,轻声道:“等等,有人。”

摩音朝上努努嘴:“喏,贵客来了。”

我抬头一瞧。

只见远处两个仙衣飘飘的仙姬急急赶来,衣裳飘带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前头那个穿了一身粉色衣裳,长发披肩,头上压了三斤黄金;后头那个抱了一件长长的东西,跟着前头那个腾过来。柔柔弱弱的落在我们几个面前。

印梨落地后对摩音行了个礼便直奔岑桑,头上的金块坠子直晃荡,仿佛随时要砸下来,看的我心惊肉跳,底下的花花草草亦心惊肉跳。

她看着岑桑笑靥如花欲言又止。

我瞧这架势估模着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便变出包瓜子挪到树底下坐着慢慢嗑预备看戏。

岑桑看着我顿了顿,张口道:“你等会,我马上就来。”

我这倒没什么,左右耗不了我什么事,便磕了粒瓜子道:“我没事,你随意。”

“你从前``````”他手搭上我肩膀,似欲言又止。我眼神朝印梨甩了甩,示意他赶紧过去。

他终轻轻叹了口气,没说什么,转身过去了。

印梨取过身后那个婢女抱着的那把长长的东西打开递给岑桑。我眯起眼瞄了瞄,是件神兵,就是有些眼熟。又果然听见印梨开口了,依旧是那个极具穿透力的嗓音:“义兄,我听樊樊说你在冰渊,恐冰渊危险,便同离祝匠师讨了乱云给你送来。”

我心里一阵诧异,岑桑要用乱云的话难道不会自己去取么?要她巴巴的送来作甚?

“岑桑要用乱云的话难道不会自己去取么?要她巴巴的送来作甚?”将将想着,耳边就传来三哥的声音。

我摇头晃脑的看了他一眼,知我者,三哥也。

岑桑淡淡了嗯了一声,接过乱云,凌空变进了内墟。印梨又甚亲热的看了我这边一眼,噔噔噔的跑过来,连累一头的珠子乱晃,倒像前几日文雅放生的那只豪猪。我立刻低下头,免得自己看多了笑出声来失了体面。

她停在我面前亲热的挽起我的手,道:“呀,原来义嫂也在,这样我就放心多了。”我默不作声的收起瓜子壳从身后丢到三哥脸上,强行把忍住的笑变作端庄的一笑。

尚不等我开口说句话,却听得岑桑在前头淡淡道:“冰渊危险,你回去罢,下回乱云随便差个人送来便可。”

“那怎么行,”她立刻回头,连着那一大串尖尾的金坠子跟着她回头的动作飞起一甩,我大惊,连忙后仰险险避开,顺便连带将自己手从她手里抽出来,她急道:“乱云神兵叫别人来送怎靠得住?若不是当年义嫂赌气将乱云带上三界比武擂台玩耍,亦不需要如今将乱云常年寄在离祝匠师那。若是出了差池,便是连离祝匠师亦无力回天了!”

我心下默默数了一下,她一共说了三句话,又琢磨了一下其实第二句话大可以省略。

我掸掸石头坐下,意味深长的一把拿过三哥正在扇风的无恨掂量了一把,盘算着来上那么一下能不能帮她削个好看点的金冠。

印梨又上去几步挽住岑桑的胳臂,心情甚好的预备开始叙旧。

岑桑几度回头看我,眼神仿佛有说不出的担忧。

我又奇了怪了,左右我从头到尾都表现的很识大体,他到底在担忧个甚。

最后我实在不大受得了印梨那个嗓音,便捏了个诀消了听力,磕了几颗瓜子塞到文雅嘴里,文雅意味深长的吞下瓜子,继续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我嗑瓜子的手一抖,娘哎,这小屁孩的眼神!

我磕完了手里头的瓜子,又变出一包继续磕,就当我将将要变出第三包的时候腰上挨了一记闷指,三哥伸手弹了我耳朵一下解了法术,朝前头使了个眼色。

我抬头看去,前头那对兄妹叙旧已经步入尾声,就听得印梨摇着岑桑衣摆道:“义兄,梨儿从陌望涧赶到离祝匠师那,又赶到冰渊,好累喔,今夜怕是飞不动了。”

我白了他一眼,这个时候解我法术,安的甚么心。

然还不等岑桑开口,便有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岑桑,本座喜静,你安排这丫头住的房间离我房间远些。”

我震惊的转过头去看他,你丫喜静?

摩音挤眉弄眼的朝我露出一个“我对你多好”的表情。

说实在的,我此刻却不想听摩音来唱这个黑脸,反倒想看看岑桑怎么个反应。

岑桑对印梨依旧不冷不热的道:“神尊喜静,我那亦没有多的房间了,今夜你去找个客栈宿罢。”

印梨似愣了愣,半晌才仿佛确定了岑桑当真不打算留她,酝酿了会道:“也是,我此番不曾想到竟扰了摩音神尊清修,我去外头宿一夜便是了。”

话毕便招了那个婢女一道朝摩音福了福,跌跌撞撞腾上云走了。

岑桑走过来拉住我的手,我抬头看着那一头闪闪黄金逐渐消失在云里头,心里叹了一声。

三哥和摩音抱着文雅走在前头,岑桑和我走在后头,就听得他忽然道:“斐儿,你醋不醋?”

我一颗瓜子卡在喉咙口,险些噎住,半晌才咳出来,痛哭流涕的对他道:“我不醋,你放一百个心罢。”

他看着前方,抓紧我的手喃喃:“如今我倒希望你醋一些。”

我啊了一声,恍然大悟道:“噢,那我醋罢。”

岑桑噗一声笑了,朝我脑门弹了一记:“你若是时时都那么乖就好了。”

大约我从小到大和乖字未搭过边,我皱着眉头思索许久究竟如何算的上乖,终失败放弃。

是以入夜,我又在厨房做了一回煮饭婆。

我好歹堂堂一个公主玄仙,不曾琴棋书画陶冶情操,竟日日在冰渊煮饭,何其悲哉。

岑桑先给喂文雅吃了好些,又往我碗里布了许多菜,然后用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眼神瞅着我,意思对我身体好须得全部吃完。

摩音敲了敲碗提点我道:“闺女,我看你这夫君还挺好的,可别叫人抢跑了。”

我白了他一眼。

岑桑波澜不惊的看了我一眼,在桌子底下握住我的手看着我道:“我此生对斐儿一心一意,便是梦里头亦不曾出现过别人,神尊放心。”

三哥挑眉吹了个口哨。

我干干一笑,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拿过文雅的小碗盛了一碗汤给她,却见她嗯嗯呀呀了半天忽然一拍脑袋瓜,恍然大悟道:“对噢,娘亲你还没说你昨夜做的甚么梦呢!你早上醒来脸那么红。”

我一头栽下凳子。

摩音顿时眼神一亮,立刻热切的低下头关心道:“闺女,你做的甚么好梦,竟能叫你的脸皮都红了?”

“你能不拉高这里的平均猥琐程度吗?”三哥白了他一眼,兴致勃勃的凑到我跟前道:“你是过来人,有夫君在身边,别憋着不说晓得么?”

岑桑依旧一副雷打不动稳如泰山的样子,干咳了一声淡淡道:“斐儿不说,我亦不晓得她梦了些甚么,只是昨儿半夜一边魇着一边月兑衣裳。”转而亦低头看我,掩饰不住落井下石之情的诚恳道:“你有没有不舒服?我替你把个脉可好?”

我甚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甚艰辛的扶着桌子坐稳,抱过文雅甚体贴的捂住她耳朵深吸一口气破口大骂:“你们三个加在一起多少岁了?能不丢人吗?”

“女婿,来来,吃这个,韭菜。”

“还有这个,桂圆,你自己多剥点吃啊我和摩音都不爱吃。”

“小舅舅小舅父你们干嘛要给我爹爹吃韭菜和桂圆啊?”

“```````”

因一顿晚饭岑桑替我布了多道菜,我吃完坐了会方觉得有些胀食,便甚无形象的挺着肚子在院子里瞎逛。

今夜月光清辉,院子里头亮得很,岑桑吃完便出门办事去了,我此刻一个人翘着二郎腿挺着肚子看月光,颇愉快。

我坐了半个时辰,眼看将将就要到亥时了,不想没等来岑桑,却等来个不速之客。

今儿月光好的很,一个女仙的影子清晰的映在地上。

我转过身惊讶道:“呀,原来是金阳公主,快请坐快请坐。”

印梨朝我笑了笑,不客气的坐下了。

反常即妖,先不说我同这个金阳公主见面两次都不大愉快,此刻岑桑亦不在这里,便是来找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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