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轻檀说择日不如撞日,建议我们当日启程。♀
可神婆师傅教导过我,命运恶吉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一切考虑周全也是求一个心安理得。我查了查黄历,发现两天后的三月十六是个好日子,阳光正好,适合远游。
景琛说我太迷信,却还是拗我不过,无奈只能由着我将出发的日子延迟了两天。
三月十六,风和日丽。
景琛似乎是非常钟爱那层面纱,又欲戴上。
说时迟那时快,我伸手阻止了他的行为,乞求地看着他:“这么好看的眼睛挡着多可惜。”
景琛愣了半晌,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不觉得我和你不一样,没有人的眼睛是绿色的。”
在21世纪,美瞳已经泛滥,五颜六色的眼睛都不算稀奇了。
那些人工的美眸,跟景琛与生俱来的瞳色比起来自然是差上一大截,
见我半天没有说话,景琛的声音不似刚才那般雀跃,平添了些落拓:“你肯定和他们一样觉得我是怪物。”
我没见过他寂寥的样子,只觉得心里有重石掉落,激起圈圈涟漪。
我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轻松道:“你的眼睛好美,我喜欢极了。”
景琛的眼睛虽然好看,可那样鲜绿的色彩,让人很难看懂他的情绪。
此刻,他的眼睛中绿意流动,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执着地蒙上面纱坐到了驾车的位置了。“轻檀,你带着她们两个坐到马车里面去,今天我来赶车。”
我愿以为他会赞扬我有眼光,却没想到他直接转身不再搭理我了。♀不过看起来,他应该是很高兴地样子,至于他高兴的理由我真是猜不透。莫非是因为我的马屁拍得好,这个念头刚出现在脑海里,我就摇了摇头,一定不是这样,一定是他自己脑子有问题。
我带着对景琛的同情外加怜悯之情,心安理得地坐到了马车里面,陆轻檀是最后上来的,他贴着景琛的耳朵,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这种待遇真是戳心窝的暖啊。”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那样若即若离的距离真是暧昧。两个美男断袖,果真是不忍直视,直视一次,心痛难抑。
影风右手轻轻一握,掩住上扬的唇角:“陆轻檀,你知足点,等一下公子该后悔了。”
陆轻檀对着影风谦和一笑:“影风说得极是。”
我有些云里雾里:“你们在说什么啊?”
影风将头偏到一边,没有理睬我。
我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一抹绯色飞上脸颊。都不知道这才见了两面的人,怎么会对我成见这么深。
陆轻檀读懂了我的尴尬,拱手致歉:“影风不爱生,姑娘别见外。”
“轻檀,不碍事,是我多话了。”他都已经这样说了,我若是再扭捏便有些矫情了,我随便找了一个话题,“我想知道这毒王谷在什么地方?”
陆轻檀避重就轻地说着:“早些年,毒王便在江湖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公子曾经暗中查询过他的住处,因而知得他住在一处极为隐秘的地方。”
我自觉从他那里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也难得再说些其他的话。♀
突然一阵讨厌的声音又从马车外面传来:“轻檀,你不必和她这么客气,她不会领情的。”
我坐到了陆轻檀的身边,拿起旁边的一块点心,将声音放得温柔似水:“轻檀,吃点点心吧,一路上你也没有吃点东西,可别饿坏了。”
陆轻檀恶寒:“我自己来就好。”
按照景琛的惯例,他一定会继续对我冷嘲热讽,现下却没有再支声,让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猜得的确没有错,本来还缓慢前进的马车跟飞起来一样,景琛拼命鞭打着马匹,那鞭笞的声音惊得我魂都没有了,真是心疼那马匹。
陆轻檀见我脸色有些泛白,拉开帘子:“景琛快停下来,你进来,我来驾车吧。”
我看着陆轻檀,以嘴型告诉他别让景琛进来,可他像是没有听见我的心声,对我暖暖一笑,便出去了,进来的景琛脸黑得活像我欠他千二八万不还一样,我学着影风冷酷地将头偏到一边。我虽然已经看不到他的那张脸,却依然忽视不掉那吃人的视线,弄得我浑身不自在。
要不是有上文,他盯着我一直看,我准觉得他对我有点意思。难以想象,要是他将这份毅力发挥到其他方面,一定会在相应的领域有惊人的造诣。
可惜了,可惜了。
为了缓解这种不自在,我直接将脑袋伸出小窗外,此时我们正经过一片樱花园,樱花正开好,烂漫非常。
我一下没有忍住,惊叫道:“好多的樱花树。”
景琛和影风也撩开布帘,向外边看去。
景琛回过头来,“这不是樱花,只是类似罢了。”
我撇着嘴,实在是不相信自己连樱花都会认错。
“这是西府海棠。”
我望着马车外,求证道:“陆轻檀,景琛说的是真的?”
没待陆轻檀回答,影风便抢先一步,“公子的庭院外就栽种了两树西府海棠,每年海棠花累约在一起,差点没将树枝压断。”
这时,我也隐约想起,似乎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这种花。再次向窗外望去,排排西府海棠,高及丈许,而绿鬓朱颜,正在风情万种、春色撩人的阶段,令人有忽逢绝艳之感。若是有心人,细心一看,它确实和樱花有些不同,树干是挺拔的,枝条是扶疏的,身姿潇洒,丰神隽秀,颇有一种高洁飘逸韵味。
地上铺就着零落的残花,昨晚定是下了一场规模极大的雨。
还好风雨只是摧残花形,就算碾碎成泥,如今清香依旧。,
现在我知道它是西府海棠,可心里还是觉得它和樱花区别不大。依据便是它们的颜色都是用尽胭脂色都难以画出的淡雅出尘。
十里海棠路,清香邑轻尘。
我们的马车兜兜转转,到了一个闹市。我让陆轻檀停下来,购置点干粮,谁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找到那个毒王,可不能饿着自己。
陆轻檀将马车停在一边,我便自顾自地跳下了车,见没有一个人跟着我下马车,我就抬头挺胸一个人走进了杂货铺。
要买能够长期放置不坏的东西,要买占地位置小又能果月复的,因着这些条条框框的束缚,我在杂货铺里来来回回挑了一个时辰,终于带着幸福得意的笑容,满载而归。
景琛和陆轻檀都骑在马上,到处见不着我们的马车。
见我两个手里都提得满满当当的,陆轻檀好心替我接了过去,景琛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么多东西,你是去游山玩水吗?”
他坐在马上比我高了许多许多,我只有仰着头反驳道:“你不吃,我们三个也是要吃的。”
景琛轻轻一跃便下了马,自然地从陆轻檀的手里提过那两大袋吃食,转身走向杂货铺:“影风回家办事了。我们也要加快步伐,所以决定换骑马,你这些东西太过累赘。”
我了解他的用意之后,英勇地挡在了他的面前,直接拒绝道:“我自己可以搞定,不会麻烦你的。”
景琛居高临下地问着:“你会骑马吗?”
说实话,他那不屑的表情还是伤害了我坚强的内心,不好意思地答道:“不会。”
景琛绕过我,接着走,步子大了些。
我气急:“反正我也不会骑马,你把我也扔下吧。”
“你……”景琛背对着我,停在了原地,大概是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陆轻檀见我们如同小孩子般争得面红耳赤,好心建议道:“再吵下去天都快黑了,景琛你骑马载着她,那堆吃食就交给我了吧。”
听得此言,我立马从景琛的手里抢过我生命的二分之一放在了陆轻檀的马背上,我还恨不得将自己也放上去。
见我一直站着,景琛不知道何时飘到我身边,一手揽住我的腰。我只感觉双脚离了地,吓得赶紧抱紧了他,直到安稳地落到马背上,我才找回了魂魄:“粗鲁的人。”
景琛搂着我腰的手并没有因此放下来,心情大好地笑着:“胆小鬼。”
我趁机将他的手从我的腰上拿了下来,警告道:“如今真是当道。你要好好骑马,别有些不该有的心思。”
景琛毫无预警地重重夹了一下马月复,马儿便如同受惊一般,奔驰而出。
我惊叫一声之后,便死死抱住他,只听得耳边除了呼啸的风,还夹杂着他得意的笑声。请牢记本站域名,屋?檐?下的拼音.后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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