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籍当年在道上的绰号叫做“拼命十一郎”,是跟苏天明一样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但是周文籍是连苏天明都不得不服的人,苏三听爸爸说,当年周文籍开始出来混的时候,一人单挑二三十人,把人家全部打趴下,自己则完好无损地全身而退。苏天明说,出来混的最怕的就是不要命的。
苏三看了周文籍一眼,颤抖着说:“对不起,爸爸。”
周文籍指了指面前的兰草,意有所指地说:“三三,你看,爸爸小时候怎么告诉你来着?”
苏三不敢动,像是复读机一样的说:“幽兰花,在空山,美人爱之不可见,裂素写之明窗间。幽兰花,何菲菲,世方被佩资簏施,我欲纫之充佩韦,袅袅**众所非。幽兰花,为谁好,露冷风清香自老。”
周文籍好像很满意她的表现,点点头说要她听哥哥的话不要闯祸之类的。
苏三闻着鼻息间若有似无的幽香,靠在柱子上看着他摆弄那些花草。♀她发现了,只有在面对这些花草虫鱼的时候,周文籍才是最温柔的,跟小时候对她一样的温柔。
然后苏三就告诉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那些过往的温柔和和气,连回忆都不算了。
“三三,你喜不喜欢二哥啊?”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周文籍,不确定他这话是何用意,更不确定他想听什么答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开始戴着面具做人。
看她不回答,他又接着问:“过去的事情就算了,谁也别追究。你要是不喜欢二哥,周爸爸帮你物色一个男朋友可好?”
不能相信,不能相信,周家没有一个好人,他们就是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苏三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除了不能相信,还不能表现出一点点的厌恶。
“爸爸,你跟二哥是不是不要我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仿佛很多年前那个被哥哥们捉弄的小丫头。
看着苏三哭起来,周文籍帮她擦干眼泪,拍了拍她的后背,叹口气道:“傻三三,爸爸永远是你的爸爸。”
周漾出来说要走,又说过几天是周文籍的五十大寿,一定要好好操办之类的。说完了看着苏三,她会意,笑起来:“爸爸,我跟哥哥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
出了院子苏三才蹲哼起来,周漾转过来,蹲看见她小腿那里全是血。张勋麻利地去后备箱找了医药箱过来就要动手,她不敢劳烦任何一个人帮自己,就接过消毒药水和棉签,说自己来。
周漾骂了一句什么,然后抱起苏三上车,把她的脚抬起来支在自己腿上,帮她清洗伤口。
她倒吸一口冷气,看着那个消毒水倒在伤口上噗嗤噗嗤冒泡。刚才周文籍模她的头,她撞在柱子上的时候被钉子扎到了,当时太紧张了,没注意到流血。
或许其实是注意到了,只是不敢说。
“疼么?”
苏三摇摇头,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吸口气说不疼。
其实她想说的是,比这个疼几百倍几万倍的都经历过,害怕这点小伤么?你周家父子给我苏家给我苏三的,比这个不知道疼多少倍。
回到周公馆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苏三早就靠在窗子上睡着了。周漾盯着她看了许久,才抱着她下楼进屋,张勋欲言又止地跟着,把苏三的东西交给小李。
苏三模糊中知道自己回到了熟悉的床上,她特别依赖床上的那个珊瑚毯,一年四季都要抱着睡觉,当初搬来周公馆的时候,她什么也没带,只带了那毯子。此刻模到那熟悉的东西,她翻个身把头埋在毛毛的毯子里,呢喃了两个字:“文韬。”
周漾坐在床边,看着她萧瑟的背影,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最后慢慢放下来,想了想把烟掏出来。
外面响起了重重的两下敲门声,然后是张勋的声音:“二哥,您在吗?”
苏三的卧室在二楼的第一间,周漾的在第三间,中间隔了一个衣帽间。其实两间卧室是相连的,因为中间的衣帽间早就被周漾打通了,不不不,不是打通,是故意的。
有一次苏三大学的一个男同学来看她,她尽地主之谊请那男生去本地有名的小吃一条街吃饭,又细心地帮他订了酒店。
后来周漾打电话来问她在哪里,前一天周漾刚去缅甸谈生意,苏三就说自己在周公馆,后来他就把电话挂了。三十秒之后苏三接到老王的电话,说周漾回来了,正在家里生气呢。
她想着反正都已经生气了,那么再气一点又能怎么样,说不定看她迟迟不回去就走了,去他那么多的女朋友当中的一个那里。于是就关机,陪着那个男生在酒店聊天到好晚。
后来苏三回去的时候周漾还真的走了,她高兴得恨不得对着全世界宣布自己终于扳回了一局。老王他们看见她都是噤若寒蝉,争先恐后描述周漾如何如何生气,其实她一进门就看见了,因为院子里全部是她的衣服,而二楼的窗子开着,怎么回事已经很明显。如有新章节本站未及时更新,请登录发系统信息告知管理员,我们会第一时间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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