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 第六十六章

作者 : 沐岩

“能问你个私人问题吗?”

刚刚结束一个有趣话题的朱朗看到唐敏心情不错,就想问一个他一直想问但一直没问的问题。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

“什么问题?我有权拒绝回答吗?”

尽管汤饭之后的这段旅途唐敏过的还算愉快,但女人的本能还是让她对一个私人问题表现出应有的警惕。

朱朗说:

“你最近心情不错,看来一切都恢复如常了。”

唐敏说:

“这就是你的问题?我心情一向不错。”

朱朗换了一副嬉皮笑脸的神情说:

“这只是个前奏而已,我想问的是,那天在餐厅里,被你泼了一身酒的那个男人是谁?”

这显然是个不合时宜的问题,唐敏快乐的脸蛋和眼睛顿时黯淡下来,接着是很久的沉默。朱朗不禁在心里暗暗后悔,恐怕自己又破坏了一次愉快的谈话。

收费站到了,朱朗拿出钱包交了高速通行费,右脚从刹车踏板上一抬,再往油门踏板上一使劲,tt就一下蹿了出去,唐敏说: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吗?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朱朗想了想,说:

“记得,咱俩一起熬夜的那天晚上你说的。”

唐敏淡淡地说:

“你记性还不错嘛。”

朱朗说:

“该记的,我都记着呢。”

“他就是那个我不该爱的人。”

唐敏叹了口气:

“他有老婆。我大四那年和他认识的,那时候他说他要离婚娶我,我才和他来往的。”

朱朗说:

“现在他离不了婚,所以你泼他一脸酒!”

“你怎么知道?”

唐敏似乎很诧异,语气中充满了惊奇。

朱朗说:

“这故事也太通俗了点,我用后脑勺都能想到结果。”

唐敏黯然地说:

“是啊,过去,我最痛恨的就是第三者了,我最痛恨的,就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男人,可我,现在就是第三者!所以我有点痛恨自己,有点瞧不起自己。”

朱朗问:

“现在还是吗?”

“你觉得呢?”

“不是了,如果还是,我估计到现在也看不到你的笑脸。”

唐敏有些欣慰地说:

“聪明,我喜欢聪明的男人。”

朱朗嬉皮笑脸地说:

“我本来就是聪明的男人,关键是,我独身,和他相比,这是我的优势。”

唐敏笑眯眯地说:

“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那陈雅算什么?”

陈雅算什么?!朱朗在心里问了自己一个同样的问题。又在心里回答自己,总不能吃了两次饭,聊过几回天,就说是我已经失去自由,成了已婚人士吧!于是,朱朗说:

“我们之间还没到那种程度,在彼此承诺之前,我想,我应该还有选择的权利吧?”

唐敏不无讥讽地说:

“那倒是,不过在你彻底搞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之前,最好别和一个单身女孩谈与喜欢类似的问题。这不道德,我刚从泥坑里爬出来,不想再掉进陷阱里。”

朱朗正琢磨唐敏话里话外的意思,北京城巨大的轮廓已经影影绰绰地出现在远方,夜幕下的北京,正向他们缓缓展开它迷人的一面,成片成片无比辉煌的城市灯光,正绚烂无比地绽放开来。

唐敏问朱朗:

“在感情问题上,你有认真的时候吗?”

朱朗愣了一下,他对感情真是很不认真吗?!认真应该是什么样呢?!朱朗有点气急败坏地说:

“应该有吧,只是有时候我搞不清楚,什么时候我该认真,什么他妈的根本就是一出戏。”

按照事先的约定,朱朗把奥迪tt停在了北大西门的门口。也许是天寒地冻的缘故,北大西门的门口人迹寥寥,只能偶尔见到几个进进出出的人。朱朗掏出电话,拨通了何冲的号码,告诉他车已经送到,问他何时能够出来取车,电话里响起一个女乃声女乃气的惊喜声音,何冲说:

“十分钟以后,你等着我。”

挂断之后,朱朗把电话放下,摘掉眼镜,用手使劲揉了揉酸涩的双眼。唐敏问他:

“还生气呢?”

朱朗说:

“没有,或许你说的是事实,我是该好好检讨检讨,如果总是朝秦暮楚的,恐怕我真要打一辈子光棍了,还有,要是我总搞不清自己到底喜欢什么,像你这样的好姑娘,早晚都是过我门而不入。”

唐敏一乐,竖了竖大拇指,以示鼓励。

不远处,朱朗的车刚刚在北大西门停稳,“帕萨特”就停在了离他们有几十米远的地方。陆川在车里一边注视着朱朗那边的情形,一边拨通了周和平的电话。

陆川说:

“他们已经到了,车停在北大西门的门口,目前还没见人来接货。”

周和平说:

“你们再耐心等等,等会,只要他们一交接,就立即采取措施。另外,其他方面已经查清了别墅的情况,你们一旦完成,立即打电话给我,北京和这边要同时采取措施。配合你们行动的警察,已经在附近了,他们开一辆黑色的奥迪车,车牌号是京b13256。记住,动作要快,要麻利。”

陆川答应一声,挂了电话,他交代同行的另一人出去,与附近的警察取得联系,之后,他与司机作好了行动的准备。

何冲还真是准时,十分钟,几乎一秒不差地出现在了校门口。只不过,他不是一个人,臂弯里还挎着个容貌秀丽、个头高挑的女孩。在路灯昏黄的亮光里,二人脸上无一例外,都充满了兴冲冲的神情。朱朗没有见过何冲本人,也没有见过照片,但一看见二人直奔tt而来的架势,就知道那个瘦得像根豆芽菜似的,眉目间与何劲颇有些神似的男孩,就是他今天要找的人。

交接仪式或者应该叫做交接过程其实非常简单,朱朗的任务只是把钥匙交给那豆芽菜。

朱朗和唐敏正打算转身离开,豆芽菜说:

“等等,我爸说还有些东西,我看完了你们再走。”

说罢,豆芽菜启开后备厢,然后,看着手机上的一条短信拨动密码锁,那女孩则傻乎乎地站在一旁。装钱的箱子被一一打开,那女孩的脸上显露出一次比一次更甚的惊异神情,直到把一张嘴几乎张成“o”型,朱朗心想,恐怕她和他们家的人,几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花花绿绿的钞票吧。

就在何冲心满意足,而又得意扬扬地瞥了那女孩一眼的时候,几条黑影忽然从斜刺里杀了出来,朱朗的第一反应是碰到了劫匪,等看到何冲被几个穿着便衣但貌似警察的强壮汉子戴上锃亮的手铐,而旁边站着陆川,朱朗的第二个反应就是:完了,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大概一分钟之后,朱朗和何冲分别被推着塞进了车牌号为京b13256的黑色奥迪轿车,以及另一辆挂a省牌照的“帕萨特”车里。一起被推进去的,还有满脸惶恐的唐敏和那个不知名但明显少不更事的女孩。

“香檀馆”别墅区位于北京顺义,是首都著名的别墅区之一。

“香檀馆”第一九八栋别墅是独栋别墅,位于别墅区中央位置的黄金地段。由于该栋别墅的主人先后有两任,且两任主人都很少光临,因此,这里几乎就成为那三个保姆和一个工人的私人住所。之所以用三个保姆,是因为一九八栋上下两层外加地下室,面积足有六百平米,十几个房间,保姆少了根本无法及时清扫所有的房间和随时保持清洁。何况此地保姆也是有分工的,有打扫卫生的,有做饭的,至于工人,则负责专门照顾别墅前后院里的绿地,以及室内室外数目众多的花草。

两天前,保姆和工人终于见到了他们的第二任主人,一个叫做杨芳的女人。对他们来说,主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月月有钱花,还有大房子住。尽管相比而言,那个叫做穆青山的第一任主人,似乎要更加亲和,更加容易打交道。

晚饭之后,杨芳坐在别墅一楼客厅的沙发上看一档美容节目,节目里一个已经严重女性化的化妆师,正在教他的观众如何通过化妆技巧,巧妙地遮盖额头以及眼角那些密密麻麻的皱纹。杨芳最近几天有点上火,所以,那个负责做饭的四川保姆给她榨了满满一杯梨子汁。四川保姆把梨子汁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之后,就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杨芳异常享受这些保姆和工人对她的毕恭毕敬,这着实给了她不少人上人的优越感觉。

杨芳此次来京有两件重要的事情,一是来体会一下别墅生活的感觉——自从老穆把别墅过户到她名下,她还仅仅只是过户那天来过一次;二是她要来接收朱朗送来的那些现金——倒不是何劲对老穆不放心,而是何劲担心他那花钱如流水的儿子,没几天就能把那数目巨大的钱给败坏光了。

杨芳正按照化妆师在电视里教的方法给自己化妆,忽然响起了门铃声。这么晚了,还有谁来呢?杨芳有些奇怪地想。在北京,也没什么熟人和朋友知道自己在这里啊,因此,杨芳猜测,一定是何冲把钱送回来了,她赶紧招呼保姆去开门。

保姆去开门,杨芳却听见门厅方向传来一阵噼里啪啦异常嘈杂的脚步声,正诧异间,只见满面惶恐的保姆身后,跟着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还有两个身穿便衣的男人。

一个警察问:

“你是杨芳吗?”

杨芳非常惊讶地说:

“是啊。”

警察说:

“你被拘留了。”

“你们搞错了吧。”

“不会错。”

另一个警察掏出一张拘留证,放在杨芳面前,让她签字。

“你因为涉嫌受贿,被依法拘留了。”

杨芳哆哆嗦嗦地在拘留证上签字,内心的惶恐和惊骇如同飓风卷过的海面,掀起一**无比巨大的浪涛。

杨芳的妆已经快化成了,各种材料基本处在最终合成的阶段,但是无论如何巧妙和浓艳,也无法遮蔽她慢慢变化的苍老和早已逝去的华年。

何冲和杨芳被控制的消息,立即被一个电话通报给了远在b市的中纪委专案组副组长周和平。

杨芳一走,何劲便像一个光棍一样重新获得了自由。以往,自由的空气对他来讲总是很新鲜的,总是让何劲无比陶醉。自由的日子里,何劲可以随时临幸汤惠,或者在钱邦为他安排的那些外国女人怀里没完没了地厮混,没完没了地发泄他雄性的**。除了钱,这些恐怕是他唯一的业务爱好和消遣方式了。但陆文章之死,却让何劲感觉到这股自由的空气里,隐含着某种让他心惊肉跳的危机,似乎正朝他步步迫近。

汤惠倒是的确来过电话,酸不溜秋地抱怨他多日不与她鱼水交欢,何劲却没有丝毫寻欢作乐的心情。

一直到晚上十点,何劲还没接到杨芳的电话。何劲放心不下北京那边的事情,就拨通了杨芳的手机,响了十几声之后,无人接听。何劲便更加烦躁不安起来。接着,他又拨通了何冲的电话,但同样无人接听。因此,当钱邦打进电话的时候,何劲误以为是杨芳打来的,便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电话。

“何院长,这么久了不照面,是不是嫌我老钱照顾不周啊?我这里来了几个新人,你要不要来尝尝?”

钱邦在电话里阴阳怪气地说。

何劲有些垂头丧气地说:

“我可没这个心情。”

钱邦又说:

“没心情也不至于连老朋友都不见了吧,要我说,没准你来了之后,马上就有心情了。”

自从陆文章死了之后,何劲还没见过钱邦。何劲转念一想,事已至此,不如见见钱邦,商量商量接下来的事情究竟该如何应对,于是,何劲说:

“好吧。”

钱邦显得有点愉快地说:

“那我等你,不见不散。”

何劲撂下电话,穿衣出门。何劲只顾着想心事,差点被不知道哪个缺德玩意儿丢在走廊里的一块香蕉皮摔一跟头,于是何劲恶狠狠地骂着娘,心情更加糟糕。

就在何劲和钱邦通话的同时,两队警车正在中纪委专案组的人带领下,分头朝何劲的家和“罗曼夜总会”疾驰而去。周和平通过监听得知电话内容后,临时调整了这一安排,命令除了负责跟踪何劲的人之外,两队人马合二为一,直奔钱邦的“罗曼夜总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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