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酒赛上人头攒动,经过先前的事情,蜀烈整整一天都深深的皱着眉头,应付着前来品酒的众位大人。♀蜀阳风依然浑浑噩噩的坐在旁边,时而偷尝一口美酒,时而和胖头嬉笑耍闹。
白日的时光匆匆流过,夜色缓缓笼罩向这片村庄,第一天的大赛在喧闹中逐渐收场,蜀烈扛着两个空酒坛一声不吭的走出了祠堂。
蜀阳风看着瞬间苍老不少的父亲,满心不是滋味。
“胖头,先回去了,明天见啊……”和胖头打过招呼之后,蜀阳风缓缓起身,舒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蹒跚着走了出去。
凉爽的夜风从他的身上碾过,丝丝凉意泛起在身体上,紧了紧那身略显破烂的袍子,蜀阳风埋头朝着家中走去。
“蜀阳风……”
小道的阴暗处,盘山阴沉的声音乍然响起。带着有些醉意的双眼,恶狠狠的盯着这个让他骨子里都感到一丝恐慌的少年。
蜀阳风缓缓驻足,看着从阴暗中走出来的阴鹫少年,嘴角边挂起一抹邪邪的笑容。
“盘山,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阴魂不散啊……”
“哼,蜀疯子,你还真以为小爷不敢动你?”亢奋的心情让盘山的声音轻轻的颤抖着,“不能杀你,还不兴把你打残?老子等这一天可是足足等了一年了……”
盘山不停的抚模着那条显得有些颠簸的右腿,眼中尽是疯狂之色。
“盘山,给你一个忠告,一年前我能打断你一条腿,一年后的今天我也一样可以……”
蜀阳风轻声说着,似乎只是在阐述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事实而已。
“哈哈……”盘山陡然狂笑起来,“蜀疯子,你还是这么狂妄自大啊……老子还真想看看,你怎么再打断老子这条腿。”
话音刚落,深橙色的魄力瞬间便覆盖上盘山的身体,一圈圈烟尘被这股力道炸翻在空气之中。这个家伙赫然已到列将境的后期。
沉声低喝,盘山的身体骤然腾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着蜀阳风探爪而去。
“蜀疯子,今天不打断你双腿,老子就不姓盘……”
扭曲的面庞让盘山显得异常狰狞,似乎已经见到四溅的鲜血般,他的舌头缓缓划过嘴唇,荡起一抹嗜血的味道。
蜀阳风看也没看飞扑而来的身影,缓缓摇了摇头,将手中的酒葫芦挂至身后。
“自作孽不可活啊……”
嗡!
就在盘山的烈爪即将落下的一刻,蜀阳风惺忪的双眼猛然睁开,一道黄色魄力突兀的旋绕而出,尽皆缠绕在那只枯槁的拳头之上,片片涟漪在空气中震荡开去。
“不可能!”
盘山惊恐的嘶叫到,那道黄色魄力让他瞬间头皮发麻,他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东西,这个家伙应该早就不是魄力师了啊。
腾空的冲势已经令得盘山无法再停下来,只能硬着头皮迎上那道烈拳。
彭!拳爪相接,一团血雾自盘山的右臂上爆开,白色的臂骨刺破肩头的血肉森森的露出一大截。
“啊……”
剧烈的疼痛让盘山痛苦的狂叫起来,潺潺的冷汗挂满了额头,惊惧的望着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孱弱少年,他的心脏在此时已然快停止了跳动。
“蜀阳风,你不能杀我,杀了我,我爷爷是不会放过你的…….”
强忍着右臂上的伤势,盘山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些。
“杀你?你觉得你配么?”
蜀阳风不屑的说道,黄色的魄力若隐若现的飘动在身体周围,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消逝一般。♀
来到盘山的面前,蜀阳风居高临下的看着浑身颤抖的阴鹫少年,狠狠的一腿扫出,直接将他踢向了一旁的草垛上。
“给老子滚,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就是你的死期……”
剧烈起伏的胸膛让蜀阳风的语气中透露着些许的虚弱。
咻!
就在蜀阳风刚准备离去之时,一道衣袍的破空声自空中传来。
“蜀阳风,你好大的胆子。”
八长老健硕的身形自上空陡然下坠,携带着浓厚魄力的右掌狠狠的印在了蜀阳风的肩上。
“噗”一大口淤血自蜀阳风的口中喷薄而出。孱弱干涸的身体断线般倒飞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
自品酒赛结束的时候,八长老便失去了盘山的踪影,这个小少爷可是院里二长老的心头肉啊,要是出了什么差池,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这才急急忙忙出来寻找,随后便见到了让他震怒的那一幕。
蜀阳风捂着胸口挣扎起身,漆黑的双眸中泛起点点血色,阴森的望着为盘山处理伤势的老人。本就不堪的身体此时显得更加弱不禁风。
在见到八长老现身的一刻,盘山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急速的呼吸道:“杀了他……八爷爷……杀了他……”
再次被蜀阳风重创的他俨然有些失了神智。
八长老看着泪眼婆娑的盘山,阴沉的脸颊上闪过一抹厉色。
“蜀阳风,你废了盘山的一只手臂,那你也留下一只吧。”
魄力闪现,八长老眨眼间便出现在蜀阳风的面前,右爪猛探,携带着浑厚魄力的爪子无情的攀上他的右肩。
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陡然响起,蜀阳风的右肩恐怖的凹陷下去,丝丝血渍再次挂上他的嘴角。
“一臂还一臂,蜀阳风,你应该明白老夫为何不杀你,希望你好自为之。”
丢下这句话,八长老便带着盘山纵身而去。
咬牙扶着那条挂在身体上的右臂,蜀阳风狠狠的唾了一口,双目中充满了浓浓的不甘。
“老爹……酒……给我拿些最烈的酒……”
强行支撑着就要倒下的身体,蜀阳风艰难的回到家中。
“风儿……你这是怎么了?”妇人在见到自己爱子浑身血迹的样子几乎快要昏厥过去,赶紧呼喊着自己的丈夫。
“臭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蜀烈在跨出房间的一瞬间急忙跑来扶着已无后力的儿子,急急问道。
“酒……给我酒……”
虚弱的声音从蜀阳风的喉咙里冒出。
“好……我马上去拿……”蜀烈迅速的冲进储酒室中,抱来一大坛烈焰酒,这是他们家中所能酿出的最烈的一种酒。
酒坛前,蜀阳风直接将脑袋扎进了酒坛中,放肆的豪饮起来,浓辣之味顺着喉咙流进胸膛,道道热气自烈酒中散发出来,沁入跳跳血脉之中。
呼吸间,半缸烈酒便被蜀阳风鲸吸般吞入了月复中,随着四散而出的酒香,他的身体周围突兀的激荡起阵阵罡风,一道道黄色的魄力激涌而出,漩涡般悬浮在头顶之上。空气中,点点晶莹的光点缓缓融入这个魄力漩涡,就在这些魄力尽数被这些晶莹覆盖之时,黄光一闪,漩涡瞬间被蜀阳风吸入体内。
惨白的面颊上逐渐染上了丝丝红晕,毫无光泽的紫发也慢慢的呈现出了光亮,那条被捏碎的右臂在魄力入体的刹那间一点点的修复着。
“呼”
良久,蜀阳风将头扬了起来,甩了甩先前还重创的手臂,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逝去唇上的晶莹后,才嬉笑着看着面前惊讶的二老。
“老爹,娘,没事了……”
“风儿,你这是…….”妇人俨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没事,娘,碰到一些垃圾而已。”蜀阳风安握着妇人有些微凉的手掌,安慰道。
蜀烈自儿子出现异象的一刻开始便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深深的皱着眉头,此刻在见到儿子没有大碍后才轻轻的开口说道:“风儿,你跟我进来一下。”随即也不理会妇人疑惑的眼神,径直朝着储酒室走去。
蜀阳风拍了拍母亲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这才紧紧的跟着父亲走了进去。
储酒室中,昏暗的烛光不停的摇曳着,蜀烈绕过满是酒坛的房间,停留在一面土壁之前,静静的凝视着布满斑驳的墙面。
蜀阳风悄悄的关上储酒室的房门,来到父亲的身边,同样望着那面满是纹路的墙面口中咂模出阵阵苦涩。
“风儿,是这个原因么?”
安静的房间中,蜀烈突然开口问道。
“老爹……”蜀阳风抚模着土壁上的道道纹路,苦笑道:“这不是你的错…….”
唉!已然知道答案的蜀烈沉沉的叹了口气,个种苦楚也只有他才知晓。
蜀家,传承了上万年的酿酒世家,似乎从魄力大陆存在之时便出现在这个大陆上,而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家族的古老程度,人们唯一所能了解到的便是他们精湛的酿酒技术。
在蜀家的族训中,有一条是令所有后辈所不能理解的,那便是在每一个家族男性成年之时,必须在长辈的引导下饮下一种酒,一种就连族中长辈也不清楚何时传承至今的古酒,而也是因为这条族训,不少的族中男子在饮下此酒后要不就爆体而亡,要不就直接沉睡至死,这也成为蜀家从远古到现在一直人丁不旺的重要原因。
而蜀阳风,便是在一年前的成人礼上饮下了此酒,虽然他没有出现那两种极端的变化,但是依然从那以后便一蹶不振,彻底沦为一个外人眼中的疯子。
此时,在蜀阳风惊讶的目光中,蜀烈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满是鲜血的手指用力的按在土墙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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