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疾苦的自然要比“何不食肉糜”的好上不知许多,长公主这般作为,想来小皇帝也不会差到哪去。(凤舞文学网)
王老先生自然知道长公主殿下与小皇帝自幼长在冷宫,如今见来,气度未损却老积异常;长公主不过豆蔻年华,却能力争如此,一心为陛下募得利己之帝师,王老先生瞬间居然感到压力极大。
王元良拱手道:“还请内堂一叙。”
嘉禾轻轻俯身,便跟同王老先生进了内堂。
只离那大学生还在饭堂里站着,有交好的学生上来询问,那大学生吱吱呀呀了好半天,才回神道:“那位,是长公主殿下啊…”
皇室之人跑到这山野间的书院来做什?王老先生又为何亲自来迎?一切答案不言而喻,整个白鹿书院瞬间便沸腾了起来,王老先生将要为帝师的消息也不径风传着。好在书院里的学生都是极为自律的,虽内心里好奇性儿砰砰的往外冒,但这一日的课程却没曾耽搁。
嘉禾到了内堂,先受了王元良三拜,这老先生是极讲究礼数的,嘉禾也不敢多阻拦;落坐后,嘉禾便说明了来意。她面色微有些颓唐道:“如今朝堂里人人都想争做帝师,将陛下如同玩意儿抢来抢去,又无人愿意为陛下多说一句话;”话语间竟然有些哽咽了,她站起来轻轻一拜,道:“我知如今若让王老先生答应这事,便如同将先生架在火上炙烤一般,但嘉禾却没得了办法;陛下年幼,母后又随着先帝去了,我们姐弟二人一路走来实在是步步惊心啊。”
她说得真情实意,连听者都有些动容了。良久后,王元良才模了模胡须,道:“为臣者,自要为陛下分忧,只是……”
这位老先生所担忧的,不过是长公主年少言微,即便是想得周全,也怕外人阻挡而不敌。
嘉禾连忙命侍女捧上懿旨,道:“帝师之事也非嘉禾能够做主,此事已然请示过皇祖母,太皇太后业已下了懿旨;”说罢,便将那懿旨递了过去。
王元良跪下接了懿旨,仔细查看了翻,这才松了口气,口道:“臣王元良,领旨。”
嘉禾迈出这白鹿书院时,才觉得魂儿魄儿归了位,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轻笑。这书院里苦读数年的书生们,哪个不是要“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天下人酒色财气贪,便是号称圣人的,难道便真能看透名利权?王元良自正三品上辞官丁忧,博得天下美名,为何又私创学院处处讲学?说到底,便是名这一字忘不了。
如今她亲自来邀,样式又做得好,面子便算是给足了;话语间也不过透露小皇帝连外戚都没得依靠,若为帝师,便形同外戚。心中对这朝廷便还有一丝野心的,谁又能抵挡?
不过,今日这位老先生松了口,嘉禾心中也总算放下了大石,好一阵轻松,连这下山的小道也不觉得崎岖难行了。
她至日落时分才至京城,幸而宫门还未落锁,急急忙忙回了宫,又赶忙去回禀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听了嘉禾的回禀,倒也不喜不惊,只淡淡道:“如今可随了你的愿?”
嘉禾开心道:“孙女是极开心的,我与那王元良大人谈话,觉得他确实是有实才的。”
“你又懂些什么?”太皇太后突然嗤笑一声,“这些个读书人啊,肚子里藏了七十二个心眼呢,哪里是你个小姑娘能弄懂的?不过也罢了,先瞧瞧吧。”
嘉禾应了声,便行礼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