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光、智畯向藏经阁走去,五毒自然不会落下,冰玉也跟着众人。众人来到藏经阁,将阁楼仔仔细细寻找了一遍,竟没有看到半个人影,守楼的寺僧也说没有看到有其他人进来。
“五毒,你不会是在说谎吧?”冰玉带着将信将疑的语气。五毒高声道:“我没有啊,我撒这个谎对我自己有什么用啊?那个独孤云潜入少林,说不定是偷什么武林秘籍的,二师兄,你还是快看看有没有丢经书吧?”
智畯没好气地说道:“藏经阁只丢了一部《楞伽经》,现在已经找回来了。”五毒若无其事地争辩:“是啊,还是让我找回来的呢。”
智光说道:“好了,我们还是去看看大师兄有没有配好解药,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七弟没事。”
于是智光等人又回到了智空房间,房内并没有看到智圆,只有智善和智慧二人在内。智善高兴地说道:“阿弥陀佛,二师兄、四师兄,七师兄已经服过解药了。”
心头落下一块大石,少林弟子不禁合十一礼,齐念:“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冰玉好奇心起,疑道:“怎么不见大师兄啊?”
智慧适才还带着欣喜的面容又变得担忧起来,他打着手势说智圆见到了独孤云,现在应该和独孤云在一起。
“哈,你们看吧,独孤云不就在这吗?我五毒可没有说谎。”五毒不失时机地辩解。众人一笑了之,还是智光看了智空一眼,只见智空苍白的脸色微微有了些红润,睡得甚是安详,自是安心了许多:“我们别打扰七弟了,出去吧!”
众人刚走出房门,一位寺僧又是匆忙的跑了过来:“众位师兄,外头有人拜山,自称是万寿山将军,方丈要你们立刻过去。”
“万寿山将军?”冰玉惊诧不已,“他怎么来了?难道是来找我回去的?不,不会的,我对他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五毒却跳了起来:“万寿山?他杀了樱花,他……”五毒还未说完就想奔出去,智光连忙拉住五毒:“五毒兄弟,你先冷静一下,万将军堂堂正正来拜山,就是我们少林寺的客人,你不能动手。况且他今次前来,定然事出有因。”智光顿了一顿,沉吟道,“他是不会无缘无故来少林的,只是这两天突如其来的事情太多,不知道七弟中毒或者是独孤云施主潜入少林跟万寿山有没有关系。我们还是先过去看看吧!”五毒无法,只有恨恨不已。
少林寺古老的大门缓缓打开,方丈领着一众弟子走了出来,寺外傲然站立地是万寿山和万仇清二人。方丈宁静慈和,首先便是合十一礼,微笑道:“阿弥陀佛!万将军光临敝寺,老衲有失远迎,赎罪赎罪。”说着已引着万寿山二人入寺。万寿山不动声色,拱手说:“突然造访,倒是我们父子冒昧了,还望方丈见谅才是。”
“不敢,不敢。”方丈谦道。
智畯见是屡次刺杀康熙,又与自己多次动手的万仇清也在此处,忍不住又要冲上去,方丈轻轻一栏,温和道:“万将军父子远来是客,我们应该略尽地主之谊才是。”
这时方丈已将万寿山父子引进一处厢房,众人分宾主坐定,淡淡檀香味弥漫着整个房间,清茶也已奉上,但方丈仍是在和万寿山说些客套话。
“敝寺简陋,只能以粗茶招待,怠慢将军了。”方丈说道。
万寿山微微一笑,脸上还是永远不变的镇定神色:“方丈过谦了。嵩山少林闻名天下,在下仰慕已久,今日一见,少室山果然幽远宁静,确实是出家人参佛修道的好地方。”
“施主若是喜欢,放下俗世烦恼净心修行,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方丈温言。
万寿山苦涩一笑,沉静的面容却透着坚定:“万某身在俗世,注定不能像方丈你这般清净自在了,身上的担子太多太重,放是放不下了,不过我也从没想过要放下。”
“阿弥陀佛!求不得也是苦,老衲只愿施主有一天能够放下执着。”方丈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说。
“哈哈,方丈好意万某心领了,可惜这辈子是无福消受了。”万寿山笑声中夹杂着无奈与坚定,却没有半分犹疑。
万寿山并未提及此次前来的目的,只是和方丈谈论些武功或者佛理方面的问题,方丈也不问,就这么一人一句的说着,万寿山甚至没有提起冰玉。智光等人和万仇清也只是听着,都没有插话。
当日万寿山父子便在少林寺内的厢房住了下来,看这样子似乎还打算住个两三天。冰玉对万寿山等人一直避而不见,因其是女眷,就住在了后山的一间茅屋里面,听着潺潺流水和悠悠虫鸣,看着郁郁葱葱的青翠松柏,冰玉倒也图了个悠闲自在。
万寿山的到来倒令五毒恨得咬牙切齿,此时正心情烦躁地在大殿内走来走去。智畯抱怨道:“施主,你可以停一下吗?走来走去走得我好心烦。”五毒白了智畯一眼,反驳道:“和尚,要是杀你心爱女人的仇人站在你面前,你能安得下心吗?”智畯倒是一脸惶恐:“阿弥陀佛!小僧是出家人,怎么会有心爱的女人?这不是破戒了吗?”
“好了,”智光轻轻说道,“这两天发生了不少古怪的事,我们还是赶快想想究竟是怎么回事吧?七弟莫名其妙的中毒,藏经阁的经书又恰巧被人盗走,这两件事肯定有联系,但奇怪的是下毒之人是针对七弟,还是别有用心却是不得而知。还有他怎么就知道那部《楞伽经》内有寒烟草的解方,而又正好把经书偷走?万寿山将军又为何突然造访少林?我们还有好多疑问解释不清。”
“嗯,智光说的对。”方丈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点头赞同。他慈爱地看着几位弟子,“这样吧,这位五毒施主说过在少室山在遇到过偷走经书的人,智光,你和智慧这就下山寻找线索,智畯和智善先陪着智空等他痊愈,同时要留意寺中,别让其他弟子又中毒了。”
“是。”智光答道,智慧也点头以示明白。“等等,等等……这种事怎么少得了我五毒,我也去。”五毒已站在了智光身旁。
智畯心中也想随智光下山,但终是不敢再次开口请求。
“大师兄呢?怎么没看到大师兄?”五毒忽然叫道。
智光不由得笑道:“五毒兄弟,你不是说独孤云施主也来了吗,这会儿大师兄一定是和他在一起。”
智圆为智空配药煎好递给智善后,出门便看到了独孤云。乍见独孤云,智圆自是又惊又喜,惊的是独孤云的忽然出现,喜的是他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面前。智圆冲上前紧紧抱住了独孤云,林如风走后智圆还没来得及享受天伦之乐,此时又见独孤云骨肉之情自然油然而生。
独孤云嬉笑着,没有丝毫正经:“棠弟,没想到在这里看到我吧?”上次分别时所说的“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云云早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智圆睁大眼睛看着久别的兄弟,不禁合十说道:“善哉善哉,你没事就好。”独孤云初见智圆也是喜不自胜,这时拍着智圆的肩笑道:“老弟,姐姐的仇我已经报了,今后就我们兄弟两个相依为命了,你也别当和尚了,赶紧还俗跟我浪迹江湖去吧!”
“阿弥陀佛!你杀了魏洪?”智圆目光盯着独孤云,质疑,心里也不知是释然还是难过。
“那家伙杀了姐姐,我还能让他活在世上吗?别说这个了,这庙里要女人没女人,要鱼肉没鱼肉。快快还俗了吧!”独孤云似是十分迫切,连声催促。岂料智圆轻轻拂开了独孤云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正色道:“阿弥陀佛!我这一生只愿做佛前的小沙弥,念经礼佛,再无其他。”
“什么?当和尚有什么好的,这么多清规戒律,荤戒色戒一样都碰不得!”独孤云已气得嚷了起来。智圆努力使自己内心平静,温言道:“小僧只愿施主今后能够慈悲为怀,一心向善。小僧会日日在佛前为施主祈祷,愿你福禄双全!”
“和尚,你哪根筋搭错了?我是你哥哥!好啊,你要赶我走是吧?我就是来瞧瞧这少林寺的,偏要留下来!”独孤云退开几步大叫道,说罢转身而走。
果然,独孤云当晚毫不客气地住在少林寺的厢房里。智圆忧心不已,还俗是万万不会的,但他又何尝不想同自己的亲人共享天伦呢?只是独孤云似是恶习难改,脑子里不是女人就是鱼肉,智圆只盼着能劝导自己兄弟向善,因此自独孤云来后,他除了去照看智空的伤势外,便一直陪着独孤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