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想退让,情形立刻剑拔弩张。
那厢谈兴正浓的人突然感觉到空气的骤降,立时讶异的止了声音纷纷望过来。
穆少白也发觉了异样,他在别人做出反应之前先一步做出了应对。
这是一种关乎花好安危的本能,只要涉及到她的任何事,他的脑子里第一反应是保护她,除外才是考虑事情的始末。
这时,他见和自己一样一向宠溺花好的师父突然声色俱厉的发难,心里根本没来得及想此刻对花好造成威胁的那个人正是自己一直崇仰遵循的师父,他的眼睛里只看到花好的痛苦,其他的全部自动漠视。
他飞快的走过去,极其自然的把花好的手从白墨染掌下拉出来,因为用了些力,那只白皙女敕滑的手整整红肿了大片肌肤,加上之前的丑陋伤痕,任谁看了都觉得心生怜惜。
他更是心疼欲碎,心中暴虐之气顿显。
“好好!你们俩难道今天是要欺师不成?”白墨染怒极反笑,他虽厉声喝问,神智上却已恢复了清明。
眼底的暗色不在,心中的恶念已经遁形他处,现在的他满脸正义威仪俨然又是那个弟子眼中仙人仙姿的师长。
这一变化,并没错开花好的眼底,她又是一愣,莫不是手腕上的瘀伤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刚才发生过的一切,这一瞬她真的怀疑是不是又经历着午夜噩梦的时分。
当下,她终于找到了心里之所以惧怕白云帆的根源,那双眼,和梦境里的那双眼,何其相似,重叠到一处根本就是同一双眼睛!
这个认知是残酷的,也是花好胆怯的。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要走,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要离开这个地方,哪怕是她误认了,哪怕事实根本就不存在,她的选择还是离开。
和花好骨子里的自我为重的保护意识不同,穆少白脑子里根深蒂固的一日之师终身为父的道理是有着极其强大的威慑力的,这一观念是作为现代人的花好所不具备的,所以在白云帆喝问的时候,他立刻醒悟到自己的违逆之举有多么疯狂。
一紧张腿发软立刻便跪倒在地上。
“师父!”他抖着声音低唤,悔意明显的渗透出来,头更是顶着冰冷的地面一刻也不敢抬起。
这句欺师的喝问太震撼以至于,他现在脑子里空白的都无法思考。
冲冠一怒,抵御的却是自己的师父,这叫他怎能不怕!
周遭的弟子见情势不妙立刻闷声不响的纷纷跪下,场面变得冷冽全无刚才的温馨热闹。
“穆少白……”白墨染冷冷的叫着跪地不敢看自己的徒弟。为了一个女人能和自己反目,这样的人留着何用!
平生从未如此慌张,第一次被自己的师父连名带姓的称呼,现在他已顿悟了自己处境到底有多么不妙。
看来今天想要得到原谅是不可能的了。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一点,心中突然不怕了。
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其他的真的不足挂心。
不管心中如何决定,尊师的礼仪还是要秉承的,他极其恭敬的回答了一声:“弟子在。”便默不作声的等着训斥或是更重的惩罚。
最坏的打算都想过了,他并不慌乱,可是万没想到的是,他想的和实际听到的结果完全背道而驰。
他被罚幽禁面壁思过而她则被罚身陷玲珑奇巧阵,他比她的机遇要好很多,只需两年便可得释放出,而她却要完全靠自己一个人面对里面的一切凶险,什么时候闯出来什么时候才算是了事。
穆少白,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如此冷静的听完一切处罚的结果,到底是因为什么要如此惩戒自己二人,这个人难道还是平日里那个宽和善待弟子的师长吗?
他满心狐疑正想试图争取一下,自己到不期盼什么,可是她那么弱的身子要怎么熬过去!
只听见耳边一道极其熟稔的声音淡若清风拂过的说:“弟子愿意受罚。”
“不!师父息怒,她受不了的!弟子愿意一人两罚并受!”他急疯了,手脚并用的爬过去匍匐在自己师父的脚边,他在求他,希望看在一场师徒恩情的份上,自己的话能够打动他。
然而,结果令穆少白失望透顶,他只来得及听见头顶那高高在上的人冷冷的说了一句:“打晕他……”便失去了意识。
后面所有的事情再也无力去管去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