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名:第一章第10卷
门被粗鲁地推开,重重摔在墙上,又弹回来,顺势朝后一脚合上。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姚菁风风活火闯进来,带着一身十足的入室抢劫气质。整个过程中,嘴始终一张一合说着什么,只可惜形体上的表演过于惹眼,抢了口头的戏,以至于安东月什么也没听到。
最后,她来到安东月床的正前方,背对阳台挡着光。安东月斜倚在床上,眼睛盯着前方一片空白。感觉光线暗下来,不得已才将目光转移到这个障碍物上。
姚菁:我必须跟你谈谈。
然后稍作停顿,像是等待安东月回应。安东月一动不动,表情木讷,看着她的眼睛,好像在说,要我给开个头吗?
姚菁心里自我安慰一番,然后继续:我想过了,我要和阿杰分手。他头脑太简单,一点不懂得浪漫,原始气息太强烈,一天到晚满脑子都是**。每次见到他,我都会联想到远古人光着身子拿着木叉在大草原上追赶野驴。当然,我不敢肯定那时候有没有野驴。但这是我真真切切的感受,我觉得我就是那头野驴。天哪!你可以想象我跟他在一起是一个多么荒唐的玩笑,有这么如花似玉的野驴吗?男人没一个正经东西,我是说大多数男人,他们根本不真正需要女人,他们只是自认为很强大而想从女人身上找个缺口以证明和满足自己。我决定了,不再玩这种感情游戏。从现在开始,我要去找我的极少数男人了。从今天开始,我碰到的下一个男人就是我最终的归宿,俗话叫真命天子。你可以随便认为,但我说到做到。
说完,她转身就走。步伐有力坚定,比来的时候也显得井然有序。
这叫谈谈吗?分明是一场个人演讲,一场选秀,是来宣誓表决心的。她不在乎听者持什么态度,听完后发表什么意见。早先已下定决心,其实大可不必与人说,心里默默执行的。但由于安东月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愿意给个倾听的机会。日后成功时也好有个见证,这样才对得起她下此决心之坚定。
习惯了分离时不做告别。尽管姚菁的表现反差如此之大,将讨论改为演讲,讲完不说谢谢就下台,身子一挪开窗外的光线被放进来,冷漠的性格使她依然保持不变的神情和姿态。
姚菁走出去,将门轻轻带上。动作温和,与之前的粗暴形成鲜明对比,甚至都没听到门锁碰撞的声音。这可能正好反映出她宣泄之后内心的轻松感受。安东月心想,门给我关好了没有啊?
一分钟后,姚菁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安东月开始慢慢梳理她刚才一气呵成的保证书,然后巩固识记于心。想着想着,突然眉头紧锁,表情迅速为不安所覆盖,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慌。这股恐慌迫使她将身体的舒展角度减少90度猛的坐起,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脑袋晃来晃去,看看这里,看看那里,仿佛在焦急地寻找什么。最后,她一手抚着额头,自语:她倒数第三句说的什么来着?
一声哨响,阿杰撇下大伙,独自一人离开足球场。球场边缘有一个小卖部,阿杰木讷行至门前,闪身而入。之所以说“闪”身而入,是因为他的身体并没有转向,而是依然坚定地面朝前方,横着进去的。只差再装六条腿,便是一只忧郁的螃蟹。不一会儿,他便走出来,耷拉着脑袋,一手掂一瓶导弹状的二锅头。这一回他是竖着走出来的,走到方才行驶路线的拐点时“咔”地停下,十分有节奏感,随后一个标准的军人向右转,机器人似的。一切就绪,马上松软下来,含胸,低头,膨月复,垂臂,步调紊乱,军训时教官最爱踢的那种样子。
小卖部老板追出来,高声嚷道:阿杰,钱!
阿杰头也不回,不耐烦地吼道:嚷什么,没给你钱吗?但由于意识处于低迷状态,一时间没法确定真付了钱,于是理直气壮地责备,同时默默加快脚步。
老板:不是,我还没找你钱呢。
“嗖”的一声,老板只感觉眼前略过一道黑影,前方十几米外的阿杰消失了一下又重新出现,手里的钱消失了一下再没出现。老板两手背到身后,含笑注视前方脑袋快挨着地的阿杰,以一个得道多年的老者的口气赞叹:不愧是搞体育的,此子将来必成大器,必成大……
哎呀!
一声惨叫把老者还原为老板,老板定睛一瞧,阿杰一头撞在一块高出地面十公分的石头上。整个身子都往下垮塌,却仍把脑袋做为主要受力物,死死点着地,不肯动用双手过来支援一下,因为一手抱着一个瓶子。老板接着感慨完:……器,虽然前进的道路上难免磕磕碰碰。
接下来长达五分钟的时间,老板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双手背在身后,面带微笑。而前方阿杰正在上演一段现实版的“从哪跌倒从哪爬起来”的励志剧,整出剧长达五分钟。励志过程十分艰难,但阿杰非常坚韧,始终不用手,似乎是在考验那颗大脑袋的忠诚。老板默默地注视着一切,小手在身后一紧一松,像是在为阿杰打气鼓劲。嘴里念念有词:好的,就这样,别放弃,你一定会成功的。倘若这时候有人跑向阿杰,老板必会上前阻拦,并劝说:不,不要帮他,让他自己来,这是命运对他的磨练。在这五分钟里,没一个人过去帮阿杰,老板得意自己监督过硬。身后倒是不少人,一个个走进小卖部又摇着头出来,其中两个还冲老板喊了两声,最终失望地返回人群,解释说,老板是个聋子。
那个坚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路拐角,老板兴尽而归,马上跌回现实的烦恼。嘀咕:今天怎么这么不景气,一个客人也没有。要不是阿杰买的两瓶酒,又启发我人生真谛五分钟,我还不闷死啊。就挣十块钱,那小子给我二十,我找他十……十……十?坏了,女乃女乃的,那二十块一并找给他了。
阿凡、阿波赶到时,阿杰已完成一多半使命。一推门,浓重的酒气扑面袭来,几乎要将他们推挡回去。阿凡阿波捂着鼻子:呵!
阿杰痴语:喝着呢。
不等两人插话,紧接高声吟诵:何以解忧,唯有锅头。
阿凡:呵!这劲,够灭一只狗熊了。
阿波:我看一头大象都不止。
阿杰痴语:动物园出门左转步行24小时,谢谢!
阿凡:哎呀,这脑袋怎么了?
两人围着圈看,阿杰脑袋上缠着一条白色宽布绷带,右前额透出一块圆形血迹,血迹旁歪歪斜斜写着两个字忠诚。
阿杰:忠诚!
阿波:嘘!小声点,你啥时候改信天皇了,咋没告诉我们?
阿凡责备:太过分了,虽然你全身上下数脑袋最没用,可也不能随便糟践啊。
阿杰:你狗日的说啥呢!
阿波也附和:说啥呢?咋那么不尊重客观事实。上回你吃核桃砸不开,不全靠人家脑袋的吗后来。
阿杰大怒:你狗说一半又咽回去,伸手抄起剩下的多半瓶酒道:操你俩,限十分钟给我喝了。
阿凡阿波互相使个眼色,相视而笑。阿波抚抚胸脯道:谢天谢地,就怕他不让咱喝。阿凡,你买的花生米呢?快拿出来啊!阿杰,你腾个地儿。
阿杰绝望呼喊:天哪!太无耻了!
阿凡边吃边喝边说:不就是多犯几次规吗,不至于这样的。嘴里的花生红外衣一个劲往外喷,漫天飞舞。
阿波也附和:就是,谁不犯规啊,有比赛就得有犯规。一边冲阿杰挤眉弄眼,一边马不停蹄清理腿上阿凡嘴里飞出来的花生外皮。
阿杰:有正型没有?老子真是因为犯规吗?
经这样的一句强烈的反问语句一震,阿凡阿波两人呆住了。阿杰看两人又悔过之心,重新收回怒火。三秒后,阿凡:来来来,阿波,干杯!
阿波:来来来!
阿杰:靠!
本书由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