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丁有点愣住了,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反应来面对这个妇人说的话,想了想只得干巴巴的说了一句,“阿姨,您还好吗?”
妇人看着面前那个带着小心翼翼的丁丁,轻声笑了起来,“嗯,不怎么好,你叫我伯母就好了,阿姨阿姨的,多见外。”
“伯母,”丁丁红了脸蛋,轻声说,看着对方的手似乎想要伸过来,只得移了移凳子,握住了妇人的手,“你不舒服就躺着,别坐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妇人微微喘了喘气,微笑着看着床边的女孩子,将另外一只手覆了上去,轻轻的拍了拍。
“丁丁。”
感受着妇人干瘦得如同一根枯木的手掌,轻飘飘的在自己的手上拍了几下,几乎没有任何感觉。
但是由于缺乏营养而干枯粗糙的皮肤让丁丁不由得眨了眨眼睛,强忍住抽手回来的冲动。
妇人竭力掩饰的死亡的气息通过这短暂的接触,被丁丁不经意的感受到了。
就像看见溺水的人一样,清晰地甚至可以看见浑浊的水中掺杂着泥沙和细小的浮游生物,涌入了落水者的喉鼻,涌向了肺部,呼吸带出来的气泡沾附在了脸庞上,睫毛上,无论怎么挣扎,死亡也一步步逼近。
而自己就是那个站在岸边的旁观者,无论如何想要求助她,身体却也无法控制,连呼吸都一如既往的平静,只能看着那个人,孤独的死去。
死亡本来就是一个人的事儿。
“丁丁?”妇人轻声说,用她特有的淡然驱散了那一股死死围绕在丁丁身旁的乌云,好比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如切豆腐一般割破了禁锢的囚牢,一丝丝阳光也随之照射到了丁丁身上,“真是一个好名字呢。”
“谢……谢谢”
丁丁只觉得有点难过,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近死亡,以往的人生中,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也不过是看见死去的爷爷躺在了棺材里面,静悄悄的房间里面只有冰棺发出的机器特有的震动声。
“你和染染认识多久了?”
“呃,”丁丁微微侧过了头,为自己将要欺骗一个生命垂危的人感到惭愧,然后轻声的说,“并不是太久……”
“染染脾气有点怪,”妇人停顿了一下,微微咳嗽了两声,皱起了好看的柳叶眉,强装出笑意说,“你要多包含他。”
“嗯,”丁丁轻声的答应了,垂着头,不敢看妇人殷切的目光。
“我看得出,他是喜欢你的,”妇人充满欣慰的语气在丁丁耳里听起来格外讽刺,垂下的面容上不由得浮现了一丝自嘲。
“他以往,”妇人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思考着要怎么形容,“虽然也很温柔,但是从来不会那么仔细的对一个人。”
“今天我看见他那么护着你进来的时候,满脸都是呵护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的表情。”
妇人的话轻飘飘的传进了丁丁的耳朵里,心下一动,却让她不由得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