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师,我论文已经写好了,等会去图书馆打印了就给您送去……”韩霜悦一边手拿着电话将怀里厚重的参考资料用小月复顶住以便腾出一只手按电梯。快要毕业了,她像所有大学生一样为了毕业论文在教室里奋斗到通宵。
她不笨,只是懒。从小一直秉承着得过且过的心态活着。考试及格就好,论文过就好。能躺着绝不坐着,能抄的绝不自己想。她的一贯思维是船到桥头自然直,那么努力干嘛,又不是竞选国家主席。
今天是论文截止的最后一天,她正要乘坐电梯往四楼的图书馆打印资料。
“叮咚”老式电梯门铃响起,掉漆的铁门也颤颤巍巍的打开了。她想也不想就快速进去按下关门键。这所图书馆已经有百年的历史了,里面的设备早就该换了特别是这个反应失灵的电梯,要是不动作快点很有可能在半路被夹住。韩霜悦像往常一样,电梯门一关上就按下四楼的按键。
电梯缓缓上升,可是却比平常要显得晃荡,电梯内的灯光也开始忽明忽暗的闪烁。一股不祥的预感传来,韩霜悦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不会刚好坏了吧。就在这时,顶上突然传来钢索断裂的声音,“砰窿”地一声,电梯的一边因为没有引力向下倾斜。韩霜悦反应不及脚一滑直接摔向倾斜的那一侧,她这一摔无非使情况更加危急了。突然的失重,电梯另一边的绳索也很快传来即将断裂的声音,就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又是一声巨响,电梯彻底向下坠去。韩霜悦只觉得眼前一黑,周身一股剧痛便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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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漆黑,意识模模糊糊。
然后好像突破了什么屏障,一下子明亮起来了。
这是梦么?朦胧间她好像走到了一处古代庭院的厅门前,雕刻精美的木门半敞着,她探头向里面望去,只见里头一名美妇侧躺在床沿,苍白的脸上带着喜悦,坐在她身边的是一位身着官服的男子,约莫三十岁出头,他的怀里正抱着一名刚出生的女婴,正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
突然画面一转,眼前出现了一座广阔无比的宫殿,漆红的大柱子上盘着金碧辉煌的游龙。有很多人站在宫殿上,整齐的分成两排。坐在高台丹殿上的男子穿着正式的帝王朝服,那应该就是皇上了。但是看不出是哪朝哪代的皇帝。他好像宣布了什么,可是韩霜悦什么也听不见,出了视觉她全身的感官好像都失灵了。只见第一个画面里的那个男子站在所有官员的最前排,皇上一挥手又说了什么他便走上前去作跪拜状,这时一名太监打扮的人手里托着好像是官服一类的东西走到他面前,他一脸郑重地接下了。皇上好像很高兴,殿内的群臣纷纷拱手道贺。
这时画面又一转,变成了一处别院的书房。一个大概有七、八岁的女童正在提笔练字,她生的眉清目秀甚是可人,一旁的先生似乎对她非常满意不住地点头称赞。接下来又连续跳了好几个画面,大概都是女童学习琴棋书画的一些片段。这些片段就像一部浓缩的纪录片一样将女童的成长过程一一呈现在韩霜悦面前。她不住感叹,这古代女人还真不容易,学的东西比现代人都多。
转眼间,女童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父亲带着她进宫参加宴会,她在群臣面前抚琴作画。在座宾客无不被她高超的技艺所倾倒,就连皇上都忘情地走下高台牵起她的手邀她同坐,那是何等尊贵的礼遇。看得韩霜悦各种羡慕嫉妒恨,如果自己以前好好学习是不是也能这么风光。
一日,少女正将窗外的新竹绘于纸上,门突然被推开了,进来的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韩霜悦认出来她正是少女的娘亲,只见她脸色仓惶仿似大难临头,慌张地拉起少女就往后门奔去,随行的还有几个家丁,他们都背着包袱行色匆匆。不料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一行官兵破门而入团团包围,那官兵个个凶神恶煞不仅将他们全部扣押,连身上的包袱也被强行掳去。这一切变化来得太快,就连韩霜悦都不知所措。
不知不觉场景又变了,这回到了刑场。邢台高筑,天昏地暗,站在邢台之上被五花大绑的赫然是那少女的父母亲和一众亲戚家丁。他们披头散发,神情或是害怕或是呆滞,全都没有了往日的风采,从前的辉煌恍如云烟,消纵即逝。四周全是来围观的群众,那些群众悲恸异常,见时辰将到都纷纷跪下求情。那邢官却不无所动,一声令下。刑夫门屠刀高举,手起刀落,顿时几百个人头飞出,邢台上血流成河……
“不!”韩霜悦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不禁尖叫出声。四周又重新坠入黑暗,这一切仿佛不曾发生,又归于死一般的平静。
渐渐的她好像看见一道微弱的光,暖暖地洒在她的身上,她伸出手想捕捉光的温度却瞥见前方好像蹲着一个少女,耳畔似乎听到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带着疑惑,她缓缓靠近她。少女蹲靠在一处墙角,环抱着双腿肩膀一抖一抖哭得十分伤心。她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想安慰她,那少女一抬头却吓了她一跳。那少女正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那个官家的小姐。
此刻少女已停止哭泣,只是用一双顾盼生姿的美目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是你引我来这里吗?”韩霜悦的心中顿时谜团阵阵。
“引你来的不是我,而是命定的天数。”少女声音清脆犹如空谷幽兰。
“那你又是谁?”
闻言,少女清丽的脸上绽开一抹笑颜,韩霜悦看得呆了,都忘了呼吸,传说中的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了。
“我是夜湘儿。”少女说道,顿了顿,又道,“现在,我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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