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爷,他怎么样,到底有没有事?”林婉君焦急的望着林德。
林德没有回答她,仔细帮落邪检查了眉心的伤口后,带着一丝惊疑又为落邪把脉。等把完了脉他自己先松了口气,才说,“没事,只是失血过多昏睡过去了而已。”
“把他抬过去,今夜先在这里过一夜,明天换一个安全的地方,把伤养好后再回去。”说着,林德抬起落邪,林婉君帮着将人移到了火堆旁放好。
两人已经jīng疲力尽,同样身上或轻或重带着伤,但他们不敢有丝毫的马虎。林德稍微休息了一下,又吩咐林婉君在附近多捡些柴火多准备些干草以备不测;以他们现在的状况,再出一点意外都将再度陷入危机。他自己也麻利的将几只银苍狼的心脏取了出来包好放到他的长筒背袋里,然后把尸体掩埋起来,清理掉血迹,做得毫无痕迹。
做完这一切,夜已经很深了。“五爷爷…”林德坐在那里静坐调息,没有睁开眼,“把背上的伤处理一下就休息吧,放心,夜里有爷爷。”林婉君默默点头,看了一眼依旧昏迷的落邪,悄悄的月兑落背上的衣衫,露出火光下白女敕的肌肤和那几道刺眼的爪痕,带着隐隐的吃痛处理伤口…
剩余的一点点夜,终于在无法平静的平静中度过。
林婉君就侧着身躺在落邪一臂之外,守护着他。落邪不住的呢喃声把她惊醒,“五爷爷,他怎么了?”林婉君惊醒过来后发现林德正蹲在落邪身旁又在帮他检查病情。
林德重新把过脉,又模了模落邪的的额头,说:“没事,可能是因为头部受过伤的原因,开始有点发烫,这很正常。去拿背囊里的药酒给他灌一点,再喂一点水就行。”
林婉君拿了药酒准备一点点的将药酒倒入落邪口中,但这个时候他又开始说起胡话来,药酒都从他颤巍的唇角边流出。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落邪轻微的挣扎着头部,嘴里重复地念着,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流出;那滴泪,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后的一点脆弱。他只有在看不到复仇的希望时才会恐惧,他唯一怕的只是带着不甘又回到那片黑暗。
林婉君焦急地帮他擦拭掉流出去的酒液后,怔怔地看着他昏睡中痛苦的样子,看着那个冷漠的他居然哭了。他到底是有多么决绝的理由…好像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不能这么轻易的死去,连梦里都要不断的提醒自己。
“五爷爷,他真的没事吗?”林婉君眼角微红,林德说:“放心,没有太大的事,你赶快给他喂点药酒行了。”林婉君这才又放下心来,最后终于在落邪又昏睡过去时给他灌了药酒和水。
直到又过了一天,落邪才醒过来。当他醒过来时他们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正在另一个地方休息。
为了安全起见,当天林德就带着林婉君换了一个感觉更安全的地方。找到那个地方他们走了很久,因为落邪还在昏睡不能颠簸,黄纹虎的伤势也未痊愈,所以两人都是牵着坐骑一路走过去的。
“有没有吃的?”这是落邪醒来时说的第一句话。
“你醒了!”林婉君听到声音蓦地转过头来,脸上的表情和态度让落邪有些意外,“嗯”他点点头坐了起来,四下里张望。林婉君对自己的态度也有一丝微妙的觉察,她赶忙低下头起身翻开一个包,拿出一块还热着的烤肉扔给落邪。
“林老伯呢?”落邪问。
“哦,五爷爷在附近巡查去了,马上回来。”林婉君回答。落邪也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吃起东西来。
两人一时无话,各自做着自己的事,突然两个的眼神无意的在空中交汇,落邪很自然的将目光移开,林婉君却是心中一愣。落邪不知道,看到他的眼神时,林婉君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他时他上身的样子,想起了那天他昏迷时流泪的样子,但因为他两次都在昏迷,所以根本不知道她有看见…
一个女孩看到过你最糗的时候,也看到过你最脆弱的时候,但你却根本不知道。每次与你那毫不知情的眼神交汇时,她也不告诉你,只在心里偷偷的出神…
就在林婉君出神的时候,林德回来了。看到落邪醒了,林德与他打起招呼来,听到两人说话,林婉君才回过神来。
“林老伯,能给我说说修行的事吗?”落邪坐到林德身旁,诚恳的望着他。
“你真的不了解吗?”想起那晚的事,林德还是有点怀疑。见落邪摇头,他才说,“怎么小兄弟,你也想修行吗?”落邪点头。“好吧,我就给你仔细讲讲!”
林德先问起落邪一些有关修行基本的概念,看他是否知晓。但问了几次,落邪都直接摇头表示不懂,林德和坐在一旁默默旁听的林婉君都再次吃惊。落邪对于修行的事,可以说除了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之外,根本就是一无所知,简直连神域上长大的三岁小孩都不如,可以说就是一张白纸;两人都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有失忆过。
他们不知道,落邪对这世界的了解倒的确跟三四岁小孩差不多;还是跟生长在圣域不同文明下的三四岁小孩差不多。
林德只有从最开始的跟他讲起,“人的修行和世间万物一样都遵循一个大宇宙不变的道理。世界由一片混沌发展至今,衍生无穷万物,而世间每一样事物的演变,包括世界本身都依循这样一个本元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穷的规律;古人研究事物的变化讲到,事物从发生到结束都会经过六个阶段,万千种变化。”林德顿了顿接着说,“而修行也是一样的。每一个人都是一个个体,每一个个体里所蕴含的能量就是自身的本元,只要将这股本元修炼到圆满,达到人类的极限,它同样可以开始产生变化。圆满之后的第一变就是初变期,也就是一;一之后的修行大致可以分为六个阶段,六十四次变化。”
“原来如此,”落邪有了一些了解,又说,“那所谓的能力是什么?还有您使用的那根铁杵也很奇怪,那是怎么回事?”
“所谓的能力,就是本元变化后的形态所具有的特殊能力;那之后,就已经不是普通人了。”林德解释:“在本元没有变化之前,本元的力量只是人体各种机能的强度大小而已,例如身体的力量、反应速度、**的强壮…之类。而一段本元初变之后,元能的第一种形态就拥有了一些特殊能力;宇宙从混沌变化出的第一种形态是金木水火土五种元气。人修行也一样,任何人的初变都在五气范围之类,只是再往后修行越到了后面的阶段,变数越多时,体内本元容量不断增大的同时,其形态也在不断的变化升级,出现的能力自然也就越来越多,越来越强大,几乎无所不变。”
“呵呵,”林德浅浅的一笑说,“实不相瞒,老朽资质愚钝,几十年了也只是修到了初变的巅峰,离二变的yīn阳境也还差点。要不然也不会被一个接近二变实力的银苍狼搞得如此狼狈。老朽的能力正是五气之火,只是未到yīn阳境,还无法幻化出五元之形而已;那根铁杵名为火流杵,是老朽保命仰仗的宝物,当初得到一块宝贵的火流石时,特地找炼金师锻造,使用时可以用来引导体内的火元之气。”
六个阶段六十四变,林德几十年还没有修到第一个阶段…“怎么,修行如此之难吗?”落邪脸sè有些沉重。
林德说,“难虽难,倒也不能拿老朽的情况作评估,老朽三十岁才本元圆满突破初变。大多数的人的确一辈子也不能把自己的身体练到极限,修行不到本元圆满,只能做一个普通人。但这世上惊采绝艳的人也不少,年纪轻轻修为高深的老朽年轻时去中原地方也见过。只是我们这里地处偏远,贫乏之地人的资质本来就不如,再加上修行的条件有限,纵然资质好一点的也容易被耽误。”
落邪点点头,“那不知道我现在开始修行如何?”又问。
“现在!”林德一顿,又打量了一下落邪,判断过后沉吟说:“本元圆满之前的修行,除了需要时常静坐,感悟万物变化之理外,主要的还是对人体机能的强度锻炼,通常都是从小练起的,”林德用眼指了指一旁一直未说话的林婉君,说:“比如婉君,从七八岁就开始练武,五六年了,她资质已算不错,如今也只是本元接近圆满。我看你与她年龄相仿,却毫无基础,这个…难说。”见落邪沉下了脸,林德连忙补充道:“这还要看资质,如果资质出奇的好也未必赶不上。”说着,又不免想起了落邪身份的神秘。资质…还真说不准!
“对了,那能够cāo控强大妖兽的人是什么实力?”落邪突然想到当年毁了自己家园,那个cāo控蛇群的黑衣人,也想起了无玉凭空出现的赤鹰;他这时还不确定和父亲一起的青面叔叔是人还是兽。
“cāo控妖兽?”林德想了想,“能力强者几乎都可以驯化妖兽为自己差遣,这…没有太明确的实力差别。”其实林德懂得还是不多,因为自身修行太低的原因,还有一些情况连他也不知道。
“那么至少能够战胜一个大主教的实力是什么实力?”能够压制住爷爷云烈的人,实力必然不弱。想起那些人,落邪眼中闪过寒光,露出杀机。
林德和林婉君都被那眼中突起的杀机弄得一顿,“大主教?”他为何会问一个这样的问题,落邪的身份再次在两人心中散发出一团迷雾。林德模了模他的微须,像似极力在思考,“大主教我想应该到了鬼神境,已经成为了传说中的仙人…那是一种足矣毁天灭地的存在……小兄弟,你?”这种存在,小小的林德还真不敢想象。
落邪没有说话,听过之后完全陷入了沉思。
“难道他竟然有如此强大的敌人?”林婉君心惊,那一滴睡梦中脆弱得流下的眼泪…她尽力放大心中的想象,想象最残酷的可能;虽然她想到了什么已经叫她动容,但她所经历的实在太少,和他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她所能想象的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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