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经 第六十章

作者 :

约定是她的委婉——

这优柔唇边的心音。

惊奇在聆听旅程,

热带竟也有微寒的云。

便恐做迟疑——

许我踱步,许我独入前尘;

一履梦中,一履深深。

迟疑我雨中的客车,

淋漓着她歌儿的氤氲。

唱得见生潮影,

还有那海畔阳光里的荷花裙。

它是无边的飘摆,

和这乐曲荡漾着离魂——

诗侠李洋《宝岛少女之二——冬季到台北来看雨》

那里的冷晴去尽情感伤,这里的吾花无从知晓了,她只听叶佑一路讲着,一路描绘自己和台湾,词语很多,修辞很多,但不厌人,不生单调,倒让吾花有些兴趣,间接还会应上一句——尽管她表明自己是个喜欢沉默些的人。最后她评论道:“新加坡的人,只要不装模作样地说那种古怪的外语,那就是话也听得懂,字儿也看得懂;到台湾,话是听得懂,字儿看着稍微有些吃力;香港人则是话也听不懂、字儿也看不懂。”

叶佑称是,但又说:“各有各的特点,也是各有各的好处。香港人也有普通话极其顺溜的,内地人也有方言古怪的。圣女侠家,应当包容地域。”

吾花要称是的时候,却到了地方。

她便止住话头,下车环顾,略加欣赏这里的清雅,看这一条小路如何婀娜婉转,在一座座各具特色的小楼间做穿花蝴蝶样,虽不敢比喻成曼妙的女子,但处子的娴静总有的。

随后,顺着叶佑的讲解,又将他的家宅打量,倒是漂亮,和自己家有部分雷同,别的却也没什么。

进去安置一番,叶佑陪着歇坐说话,吾花问了些事情——这里的民风怎样、百姓生活如何、官员是否尽职、民间有哪些褒贬、、、

叶佑认真回答了,随后笑道:“一般女孩,大多谈些小事,高点的也就问问我的事业,您却关心大大事,到底是圣女呀。”

随后,他做出一个提议:“时间还早,不如我请圣女返回去,在城里转一圈,看看风土人情,然后请您吃顿饭,再送您回来。”

吾花想了想说:“这样吧——我已经记住路了,您带我回去倒好,然后您就去工作,我自己四处看看,然后散步回来就可以了。”

叶佑也不多说,点头道:“你喜欢就行,我将钥匙给您。”

便又回到城里,任吾花饱览了:

这里大街极大,小巷极小。大街宽处足有百米,小的巷子只能容一人通行。但是若在悠悠的小巷里徒步,却满是灵韵,只许人慢慢穿过,才能度量时空的伟大,如何的古今一体,不见岁月留痕,清晰、了然,心头滚动着含情的脉脉。

如果从小巷里陡地回到大街上,又会觉得豁然开朗,仿佛世界之门就此大开,发达人来。

在这一个地旷人稀的地方,路行者是少见的,但并不冷清,左右的景色自然地覆盖,弥补着高楼间的空白。在这地方,无疑要受安静之神的制约,只许你平和下心来,只许你细细的走,不带忧愁。若太匆匆,便感觉是乱了人间的节奏,也会迷惑了心性。只有这样一步一步,才合着天籁的节拍,一半凭借着现代的阳光,一般沉淀着清澈的古韵,一步一梨花,写照着此城此处。

这座城市的人对面食似乎很喜爱,有卖饼人临街设摊,现场和面制作,但十分的干净优雅。

小一点的道路上没有摊禁,商贩们沿街摆设开去,长龙是个比喻。对于从不去商店的人来说,无疑是在购物的窗口上添加了一道快捷方式。一家又一家的饼铺,便夹杂在这样的队伍里,支一个草棚,撂两张桌子,款待简单,受用实惠,既不骚扰别人做事,也不讨厌彼此的铺张。

当看到一张张的特色风味的大饼制作出来,真让人横生艺术的联想。如果按照习常,终日从事一种工作,时间长了大多难免生出厌倦之心,但是在这里却找不出不厨之心的痕迹,倒看他们的模样,每烙出一张香气四溢的饼来,自己似乎先有垂涎欲滴之意,味味由此可见。

各式各样的饼,皆有神采。厚的憨饼,薄的春饼,凭人口味选择,都不辜负物欲-******。尤其是细花掂的饼,在自己家那边常见,没想到这里也有,做一回要耗费两个小时,以面为劲,反复擀压,尚还摔展多次,情形有些象抻面,同工却是异曲。入口一种滑腻的感觉,吃过就觉肚月复有了受用。做法精益求精,吃法却没有太多的讲究,拿手一抓,即可大口吞咽。

这里的人长得很柔,女孩便显得极美,男人也有教养的感觉,想是出于这里的地域特点吧。而他们更懂得调理得当,把大量好吃的塞进口中,却不会变得太胖,女孩保持着苗条,男子也罕见体形过大的。

或许,这也和运动有关。北方尚武的风气,这里也有,在僻静的地方,好手们兴致勃勃地献艺,没有喧吵,不扰周邻,但场景壮观,令人眼花缭乱。

这里必然是很讲究文武张弛的,小小方圆里,竟出现了好几所大学,祥和又宁静,不起尘嚣。而她也找到了那所最牛大学,抬眼间惊叹:“不怪敢叫这样的名字,确实真够牛的”。

这座学校造型宏伟,风景优美,老远就看到教学楼后高耸一座白塔,竟然是用象牙建造的。

吾花感叹不已,评论这个城市道:“好地方,适合人类理想地居住。”

这一番游,有忘返的迟步,等她回去的时候,已经有些入夜了。

入夜也就入夜,顶多说是晚了些,没什么稀奇的,但这个时候,这样的寂静点缀下,铺满花香的小路上行走,忽然有悦耳的琴声传来,则不能不让人感到惊喜了,她立刻想起一个词语来——“群山倾听”。

她顺着声音找去,不几步就到了另一座小楼前。但弹琴的人并不在楼里,而是稳当当坐于楼外一座凉亭上——这凉亭应该也是她私人的,布置得很华美,有沙发桌椅,有各种乐器,还似乎有各种瓜果点心摆着。

最动人的是上面弹琴的这女孩,楚楚端庄,飘飘欲仙,相貌又非常出众月兑俗,并不次于自己多少。

有这一番审美,就入好奇之境界,生出认识心。平时没有相见的理由,也就暂且搁置了。但此刻,人间缘分有意挑逗心思与脚步,就没有不相见的理由了。

这样的幽深之夜,能有弦音古韵连绵不断,来声入耳,心怀随之,一般的人有言品评,不称是遇仙,就说是见鬼。

但偏偏是这样的幽深之夜,才委实最适合这样的声音——宇宙得以全神地听着,抛弃了白间混乱的人声鼎沸,将身心做坛城,扶摇天地。

吾花真要感谢自己的感觉,是它的力量促使自己努力奔向阳春白雪,在这样一个静止的夜,静止到琴声可以流动,阳春生,白雪融,就像梅花一样的暗香盛放了。

却夜色为何如此朦胧?独叫她能看得清那孤灯里的清人,明白地显示着那弹琴女孩的眉眼——清秀、端庄,交融着诱人的雅气和压人的正气。

她止不住自己的脚步,与听琴的心一道朝孤灯下走去,到最后竟生生地站到那女孩的面前,无端喊了一声:“姐姐。”觉得有误时,想遮掩,又无从遮掩,索性认了,自道:有这样绰约的姐姐倒是福分。

可那女孩竟没被这样的称呼迷惑,她依旧弹着琴,却有余暇开口道:“那我该叫你妹妹了。”声音很轻,又很美。

于是吾花须解释自己的唐突了:“我不知为何月兑口出来的称呼,大概因您比我大吧。”

这话服人不服人无关紧要,那女孩已经引发出微笑来。也就在这一微笑间,琴声戛然而止了。

“既然是知音,就请坐吧。”那女孩起身相让,却令一袭身影曼妙地融入灯影。

吾花忙道:“不了,我不太懂音乐的,是您的琴弹得太好了。”

那女孩却显得不高兴了,责道:“我叫你坐,你就得坐。叫了姐姐,就要听话。”

可怪了,明明是命令的语气夺人,反倒觉得亲切,竟真叫她坦然服从了。

“妹妹好美。”那女孩瞧她时,不由自主地赞了一句。

吾花恬然道:“姐姐也美。”

那女孩却无表示——不笑,也不愠,只静自思考。隔了一会,才说:“音乐不是用来懂的,它是一颗自然的心”

吾花却轻问:“不懂,怎么生自然?”

那女孩看她一眼,说声:“倒很有趣”,就问:“你叫什么名字?”

吾花便告诉了她。

“什么、什么?”那女孩俨然挨了棒喝,竟置独有的深沉于不顾,一下子站起,有所失态地,眨眼就到吾花面前,来回地看,看个“落花流水春去也”,看到吾花不好意思出腼腆,才叫道:“原来你就是圣女吾花。”

吾花略表颔首,只说:“不敢当‘圣女’二字。”

“哎呀妹妹。”那女孩绽放出惊喜来,大有别于方才的冷毅孤傲,“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吾花投以探询的目光,却听那女孩说的是“秋远萱”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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