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上浑 【1】决裂

作者 : 霍人谏

『第一卷』独步时代

「第一章」决裂

“剩儿!我不要叫我乞儿了”。

月夜阑珊,幽寂无尽,漫漫墨sè抹不开心结,就算是虚虚烛火,也是深陷暗笼,昏昏晕晕。灯火昂然的将军府最西边小院,最是幽缩,一个衣着锦缎,一个惨淡破烂,都似十多岁小孩,默默地伫立着。

“可是,小乞哥”破烂的小孩反倒说,有点不似甚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丝惊疑,又一点点哀怨。

“没有什么可是!你不会明白的”。的确,乞儿之名与奢靡之衣极为不符,大是羞辱。

“那你告诉我,我就会明白的”。至少一月前,他不会那样想;至少一刻前,他没有这样说。

“我不想一直那样况且馨儿说,不好听”。

嗦嗦夜凉

[一月前]

“站住!不要跑!抓小贼!”噪杂混乱的集市,一团小影窜出一道奔带,呼呼地钻进人流中,尾后正紧随一个手挥大杀刀的屠夫,犹如汹汹大浪,硬狠狠地冲散人群。

“在哪?臭小子,不要被捉了,不然当个小鸡给剁了!”大猛屠夫恶狠狠地瞪来瞪去,就是不见了踪影。周围的人都似乎早就被吓着了,无一人向前,无一人吭声。突然人群后,一呼脆音,“在那![摘香楼]上!”众人视去,果见一个小影破空而去。

“站住!小贼!”屠夫发一声吼叫,轰轰地踏步追去

少刻,待人群散尽,只见一个头髻绾绾,极为可爱的红衣小姑娘,攥着滚滚珠珠红玉般的糖葫芦,酸溜溜地舌忝着,不时地咂咂,最为人间美味。身后一个装饰平平,体格轩逸的年轻男子,正皱眉浓缩,无奈地看着。

“哎呀!大师兄,不就是一个小贼,你想,我们这下山以来,不知做了多少好事,安心啦,就算是爹爹问到,也不会惩罚你啦!”小姑娘心安理得地继续她的至味品尝,丝毫无虑。

这位大师兄就是易天派的(chu)樗里释,易恨天的大徒弟。那位小姑娘便是易天派的易小听,易恨天的小女儿。

樗里释倒不觉安生,此番前来原是奉师命,暗中查明混入将军府的鬼冥殿的恶兽,以防涂炭生灵。但是小师妹的落落大方,很是惹人眼目。唉,连师父都拗不过小师妹,自己却是何能。

“好了,走吧,小师妹,不要再‘慈悲’了”。

“不!那个大屠夫一看就是个笨脑袋,肯定追不上那个小猴贼,嘻嘻侠女来也!”。嗒!红透透晶亮的糖葫芦甩在了地上,一只红影腾空而去。

“喂!小师妹!”(chu)樗里释拦不住这野放的小鸟,正焦虑中,准备随去。突见几个装饰绝异,冠帽玄仪的异士从南面小茶馆里出来,其后随来的是哄哄嚷嚷的兵士,奇特高大,甚至有几个鬼兽般的人物,吓绝世人。

“佣兵,半兽人”。(chu)樗里释大为惊憾,“北斗大陆”。

dìdū,光彩鲜溢,香薰漫城,正浸泡在一阵欢喜庆祝之中。天下皆知,十三帝赐婚于霍将军。

虽千年之身,霍傲来却容颜不坏,甚是伟卓,是为天下女子竞逐。然俱畏百年之后,人老珠黄,香殉残年,以是恐恐。至于此事,霍傲来已拒之数次,但这次是楚国公主。霍傲来勉为其难。

彩翼灼灼,画屏数十里;缤华闪闪,直铺将军府。千军仪仗,尽显楚士俨俨;万马赳赳,皆是骏武腾腾。声锣震鼓,鼓破天云九霄;绫缎丝绸,凤舞繁华人间。这待见‘天龙八部马’架起‘凌霄宝殿宫’,正是楚国公主陪侍仪仗,实为人间罕见。

大道开封,俯首之民,商贾野市,万人空巷,俱前来瞻仰楚公主之彩,然未见霍将军之影。昨夜,十三帝宿临将军府,特命霍将军不必迎接。实则是惧霍傲来抗婚逃离,亲自监视,以防不测。

高楼耸上,两只身影唰唰地掠过

“喂,小妹妹,你不要老跟着我,好不?”烂烂少年停住脚步,气喘吁吁,还真不知何时出来个跟屁虫,甩都甩不掉。

“小妹妹?!无耻之徒,不是跟!是杀!”易小听怒颜甚深,不想被这个破破烂烂的臭小贼给辱了。向来高傲无视,又是天资卓越的易小听,早已跃进《易玄十三部》的第五部--[引通]的境地。在易天派也是独数一人,况是如此年少,更是无人敢辱!

烂烂少年自觉是说漏了嘴,又是见对方焰焰火怒,直冲喷来。“溜啦!”少年心中大喊,咄咄地踩出一道飞痕,直向前方人集之处。易小听驾起一段[飞翎]刺刺地破流追去。这等灵物是采鹤之修羽,星之辰蓝,招之魂丹,再加无叶草,千柄蕙,黑乌金等融合[惊武魂]锻炼而成。灵羽细丝,一旦施用,变坦毯大翅。每十段突破一层,乃至极仙境界。

呼呼!两箭羽翎划开气流,shè向烂烂少年。易小听虽只施[千羽箭法]最底层,对于那些凡夫俗子也是极为难挡。那烂烂小贼竟左闪右跳的蹭了去。

“嘿嘿!竟然想算计我,就两根羽毛?老子那是万箭花中过,千火鸟中飞”。呼呼,又飞来两只。少年顿时收回邪笑瞎想,加紧地摆月兑追命。忽见前面焰彩翡翡,声鼓震天,两排十里长龙,沾慕鲜彩;四围铁甲钢士,守护中盘,正是楚公主御驾。

易小听也早知是楚公主婚驾,见小贼直冲仪仗之中,就努力施发。呼呼,连发两双,四只羽箭,参差交错,破浪之势。

蹭蹭,被躲去了两只,烂烂少年放松稍许。呼呼!顿时隐藏的两只羽箭现身,左右夹攻,瞬间激发。“哇!中了!”破烂少年突觉腿部一阵撕裂,又冲来一股摧心之力,接着整个身子就控制不住,在空中悬悬yù摔。他强撑着要冲入甲士阵列中。唯有如此,或许还是能救得一命。

“不要!”背后突又嘭地一股压迫力。轰!天地一倒,眼目一悬,就栽了下去,呼啦啦一阵,直落落地砸破御顶,贯入内驾。顿时周围陷入一片寂静,众目呆愣,万马齐喑,惊不敢出气。

驾内,“呵呵”受伤少年艰难地翘起头来,晕乎乎又傻乎乎的笑,“小妹妹”,突地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众甲士这才回愣过来,没料到天降祸物,他们挣呼着‘护驾’,呼隆隆地聚在御驾周围,就是不敢冲进去。一名领事官赶紧跪在驾前,惊恐道,“公主!罪臣护驾来迟”

少刻,只见一名侍女揭开帷帐,慢慢走下来,对领事官悄悄细语一番。领事官虽惊疑,但还是受命起驾。浩浩荡荡的仪仗继续开拔,楚国子民还是惊魂未定。领事官更是胆胆惊惊,不时朝御驾看去,并命令数十名jīng武甲士守护在旁。

易小听刚要追上去,就被一个蒙面人给拽下,来到一个僻静处。“砰砰!”蒙面人挡住了飞来的两只羽箭,随即摘下蒙面,“小师妹!”易小听认出是二师兄端木初。

“二师兄,你怎么来了,爹爹呢?”易小听出来已有半年多了,见到同门师兄自然是惊喜不得了。

“师父已到将军府了,让我来接小师妹和大师兄。哎,对了,大师兄呢?”端木初也达到易玄第八部--[辟尘]境地。最是大师兄(chu)樗里释则是达到第十部--[幻念]境地。

“不知道啦,估计是被凡念所牵吧。爹爹到将军府干嘛?又没有什么干系的。”易小听原就恨官路恶xìng,极为不搭,至于这个霍将军,倒是想见见传说。

“是将军府的发来信函,就在三天前,据说是召集各路门派”端木初自是不知,应该不仅仅道贺之行。

“哦,那我们走吧,也好热闹热闹”。易小听露出喜sè,对于这般宴请,估是能见到不少妙人异士,要是能获得什么奇门遁甲的,就再好不过了。易玄第五部--[引通]就是引法自用,通感天地。

“可是,大师兄怎么办。师父下命,必要把大师兄找回”端木初知师命格严,不敢违背。

“那我们先去吧,要是大师兄早就到了,我们在这等,不是太不好啦”。易小听就急拉着端木初,yù要赶赴将军府,“再说,大师兄还需要在俗世修炼一番,不然如何突破[幻念]呢?”端木初也是将信将疑,还在思忖是何‘凡念’牵住大师兄。

御驾内,破烂少年正安稳地躺在御座上,一枚羽箭深深翻开腿肌,一滴滴的血渗出。“公主姐姐,他流血了”。也是个十多岁小女孩,着装华丽,与身旁的楚公主夺艳冠彩相呼相应。是霍将军的女儿--霍馨儿。只是人人皆知,是战火中的幸存儿,是双亲魂灵的不幸儿。

霍馨儿自幼就在宫中陪伴楚公主,聪明伶俐,十三帝也是喜欢不已,特宣为‘馨格格’。然霍馨儿却只呼‘十三哥哥’。霍傲来时常到宫中一会,只是将军府不甚合霍馨儿,再是霍傲来惧照顾不周,因此霍馨儿就奉旨暂住皇宫。

霍将军能接旨赐婚,也是霍馨儿百般搓和,或是用‘小鬼伎俩’。霍傲来生平竟未遇此事,又是小姑娘任xìng之为,甚是尴尬。最后也是不明所以就‘被奉旨’了。

“馨妹妹,不是很能为事嘛,这会怎么就惊慌了呢?”楚公主在逗乐好调皮的霍馨儿,“拿药囊来,先止住血,等到了将军府,要[封医师父]救治便好啦。”

霍馨儿嘟嘴囔道,“什么嘛,我才不要那个‘疯’臭老头,就知道拜师,自以为是天下神医。要不是爹爹护着,早就一脚给踢成庸医了,哼!最是可气,竟敢拿本格格试药,还”。她自是不能说,只是施药后,发肤鳞鳞似甲,心中火焚焰焰,眉目幽幽凄寒竟是怒腾噬血之感,但此事他人不知。

“还怎么难道还变丑了不成,倒是现在越来越水灵才是,想必是焕颜神露,或是招魅之水,再不成就是月兑之芙蓉,艳之菡萏功效。馨妹妹得是感激才好,且是天下人尽想拜封医为师,却是如何自是呢?”楚公主一边劝退怒颜,一边涂好伤口,不禁可怜这血口甚重,对这般小孩可堪xìng命之忧。

“哎!小鱼头?”霍馨儿惊呼,从少年怀中抽出一条近一尺的白鱼条,用丝绫巾小心地包裹起来,轻轻地触模小鱼唇,欣喜道,“还活着,公主姐姐你看,好可爱哦”

楚公主点视了一下,随看去,一个小包极为严实地被手紧紧抓住,似是极为重要。楚公主也学些筋络大概,轻点少年手脖几处,紧包的小手指轰然散开。她拿起嗅了嗅,皱眉道,“应该是药物,但,又好像不是”。

“是什么啊?公主姐姐,这个小弟弟好奇怪哦,竟然有这么多好玩的”。霍馨儿轻抚着小鱼条,突然jīng神地道,“会不会是变戏法的,公主姐姐一定要救好他哦,馨儿要看的。这个小包里一定就是魔法粉咯”

楚公主立马拦下霍馨儿的伸出的手,笑嘻道,“馨儿怎么就认个小弟弟了,万是个小哥哥呢?还有哦,馨儿叫错了哦”。楚公主故作嗔怒,这小包内未必是变戏法的,恐是奇门毒粉才对。

“不错的!本格格就让他做小弟弟,还有这个小鱼头就是鱼弟弟,除了十三哥哥,只要是本格格亲点的就是小弟弟!”霍馨儿忽然想起什么,掀开内珠帘帷幕,唤道,“拿水来!本格格要养鱼弟弟!”在旁的一个侍女顿觉迷惘惊迟,但随即就应去了。

“那我呢?”楚公主轻轻敲了霍馨儿的小鬼头,暗暗收起小药包,“是不是不认账了?”

“什么啊?公主姐姐”霍馨儿想来,却不明,就偷偷伸舌问道,“姐姐何时收账了?哦,难道是爹爹送给姐姐什么奇珍异宝了不成,不行!馨儿要看看。”说着就拽着楚公主的彩冠红帷

楚公主趁势一把就紧紧抱住霍馨儿,在她耳边小声地说道,“馨儿,好傻,姐姐要是嫁给了将军,那就,不是姐姐了”一停一顿,楚公主嘴角紧闭,更加抱紧小小的霍馨儿。彩车红帐似是格外鲜艳流溢,喜闹威仪的迎婚大典,似乎也安静地只剩下一颗甜甜涩涩的初心

霍馨儿似觉,环抱着楚公主的脖子,深深地吻了吻,“姐姐就是姐姐!要是,姐姐不愿意,我就劝爹爹和十三哥哥”轻轻蠕动的嘴角,饱含着久久的思恋,“馨儿想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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