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村。♀
王家。
屋外,天色渐朦,屋内,烛光影动。王老爷子坐于座椅上,手里拿着一枝铁杆烟袋,吧唧吧唧的正吸着烟。周氏就坐在他的身边,下面围坐在一大家子人。不一会儿,门外有脚步声渐进,随着房门的推开,王立国和王立业走进屋子里来。
王立国推门而进,看到一大家子人正围在那儿似是等着他,心虚的模了模鼻子,刚想张嘴说话,王老爷底气十足的声音蓦地传了过来:“老大,老二,你们这些日子不见人影的,跑哪去了?”
王立国看着全家老少都聚在这里,孙氏,张氏也正紧张的望着他们。心中不由一紧,暗道莫不成被阿爹发现了什么?可是这赌博的事也不能承认,就偷偷冲着王立业使了个眼色,刚想对个口风,王立家就站起身子道:“大哥,二哥,你们可别乱找借口,村里的宝柱家我可都找遍了,人家说这些日子你们两个根本就没有出去打叶子牌?”
“我·····”
“房间箱子底的银子是不是你们拿的?”王老爷子也不听他的狡辩,把烟杆在案板上磕干净,抬头望他,目光中夹杂着严厉的威严。
周氏也在一边板着脸,也不帮儿子说话了!孙氏和王蓉儿,王秀儿也是扬着小脸紧张兮兮的望着他,隐隐有些替他担忧。
王立业埋怨的看了王立国一眼,心底像是个打了鼓似的战战兢兢,这些日子来,他抱着占便宜的心态天天陪着王立国去金氏赌坊去赌博,那赌坊的金掌柜对王立国还颇够意思,每每都差钱给他赌,也不着急催要,王立国手气也颇还硬气,一连几日手气不错。♀可是因为他每次下的赌注不大,所以赢得银钱也不算甚多。可是最近,王立国动起了大赌注的念头,毕竟下的大赚的也就多,可是家中财产都归老爷子和周氏保管,他们一时也凑不出很多的钱财,这才动了偷用的念头,毕竟若是他能继续延续先前的好运,不光能填补空缺,还能趁此机会大赚一笔。事实也证明了,他确实是延续了先前的好运气。
可是钱是赚了,他们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在尚未填补空缺之前就被王老爷子发现了银钱的丢失。王老爷的脾气他可是知道的,别看他现在上了岁数,但正所谓宝刀未老,对子孙来说他还是有很大的威信的。
王立业正不知道如何作答,就在这时,就听王立国朗声道:“那钱···是我拿的。”
众人一愣,孙氏,蓉儿,秀儿等人顿时傻了眼,孙氏急急忙忙的站起,紧张的话语无措:“立国啊,爹娘那钱真的是你拿的?你要没拿可千万别往自己身上揽啊,哎吆,你说你拿那钱是去干啥去了?你快给爹娘好好说说?”
王立业也一时怔住,半晌后才摆出一副吃惊的神情不相信的扭头望他,在他的印象里,这位大哥何时变得这么坦荡了!
周氏坐在凳椅上,脸色很不好看,幸好犯事的是她的儿子,要是旁人恐怕她早就破口骂开了!
只有王老爷子平淡如初,他慢慢腾腾的往烟斗了装些烟叶丝子,复又抬头望他,古井不波的问道:“你拿那钱去做什么用了?”
王立业紧张的猛地回头望他,心中暗暗祈求千万别托他下水。♀正担心着,就听王立国“坦荡荡”的道:“那钱我借给朋友救急用了···”
“救急?”
王立业一怔,大哥这是要唱哪出?
座下一直当着旁客的王瑶儿也扬起了头,隐隐的她觉得此事颇有蹊跷!
王立家站起身子来,不相信的道:“大哥,你帮的那个朋友可是何人,怎么从来都未曾听你说过?”
周氏,王老爷子,甚至像柔儿,瑶儿这类的孙辈也投以疑惑的目光。
看着一大家子人用疑惑的眼神向他望来,王立国自顾自的叹了口气,随后像是释放了压力似的松了口气,对着大家轻松一笑,伸手从胸口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来,缓缓道:“那事儿太复杂,一时半会的也说不清楚
剑诀。不过现在也全不用担心了,因为我那个朋友已经把钱还给了我。我这些日子不见影的,就是应付他那事儿去了。”
第一次偷用家里的钱财,王立国也不敢拿的甚多,幸好他这次赌钱赢了,不然他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家人。他的怀中有两个夹层,这一百两银票单单放在一个夹层中,随手一掏,准确无误,就像是真的是刚刚讨债归来。
周氏看王立国拿出了一百两银票,紧绷的脸一下子就松懈了下来。不满的情绪一扫而光。王老爷子吐了口烟,对着王立国道:“老大啊,帮什么朋友需要动用这么多的钱?你把你那朋友的事说来听听?”
王立国看这事儿终究是搪塞不掉了,于是就生搬硬套瞎编了起来。在他极力的和稀泥情况下,具体的版本是这样的。
王立国在三阳镇有个朋友,这个朋友是个做珠宝生意的商贩,资产不大,说小也不小。后来这个朋友进了一批宝玉,没想到却是进了一批假玉。这个朋友不甘心,就四处借钱想咸鱼翻身,于是王立国就偷用了家里面的钱财很够义气的借给他,而他那个朋友就用了这批钱又进了一批美玉,终于是卖了个好价钱,也还上了外债,最后落得个大圆满的结局!
王老爷子听后,心中提起的神经这才彻底的放下来,经过王立业的确认后,他点点头,轻哼道:“嗯,老大这事儿做得靠谱。出门靠朋友,出些钱给朋友救救急也是应该的。老大啊,其实这事儿,你大可不必偷偷模模的,你只要跟爹说明情况,爹自然会应允,爹可不是那种见钱眼开,不开化的人!”
王立国呵呵一笑:“我这不是不想让爹你担心么。额,对了。厨房还有饭么,我和二弟今儿在镇上走的比较急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呢!”
孙氏心疼的看看王立国,嘴里埋怨的嘀咕了几句,冲着王瑶儿道:“瑶儿啊,厨房里还有些剩菜剩饭,你去给你阿伯去热一下。”
三郎和柔儿站起身想去帮忙,却被周氏拦了下来。
王瑶儿应了一声,很不情愿站起身来,走到门边她扭头转头看着王立国,问道:“大伯帮助的那个朋友可是镇上人士?”
王立国心虚的道:“怎···怎么,你···问这个作甚?”
王瑶儿天真一笑,纤指轻轻抚模着耳朵:“也没什么,只不过近些日子我想买一副镶玉耳环。大伯那个兄弟也正好可以帮帮我。对了,大伯,他姓甚名谁?店面又在何处?”
周氏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这丫头想买佩饰?她没听错吧!
王立国也是一愣,但他生怕大家起疑,就赶忙打个马哈哈,把她一个劲的往外推,急忙这事应承下来,王瑶儿看他忙不迭的行为以及那闪烁的眼神心里就已经清明于心,这个钱果然有问题,不过既然没有证据,她自然也不会去乱说,应了声是,就去厨房里给他们热饭去了。
等到王瑶儿端着热好的饭菜回来时,上房里聚集的人也都已经散了,各人也都回到了个人的住处,偌大的上房里头,只有王老爷子老两口还有王立国和王立业。王瑶儿帮他们把饭菜摆上,并没有就此离去,按照周氏的意愿,她还得收拾他们吃剩下的桌子!虽然有王老爷子的庇护,她大可不必这样,可是她不想寻周氏的不快而让王老爷子难堪,就一并的接应下来!
王立国和王立业高端起碗,呼拉拉的吃着面疙瘩汤,看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也是真的饿了。王老爷子看了,在一边不觉欣慰一笑,儿子在大,在自己的眼里却始终是个小孩。
王立国趁着夹菜的间隙,似是无意间想了什么,转头看着坐在椅子上吃烟的王老爷子,询问道:“爹,娘,老陈家的陈东最近在干什么。今日我在三阳镇看到了一个被官府缉拿的少年,那家伙双手负后,被绳子五花大绑,可是像极了老陈家的那个小子!”
王瑶儿一愣,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王立国的面前,着急的道:“大伯你说什么?你说陈东被官府给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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