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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拉姆,我又问:“还有别的条件吗?”
拉姆摇了摇头。
我有些吃惊地说:“不会吧,不会吧,就这几个条件呀,也太简单了吧。拉姆,求你了,能再提些难度大点的条件嘛?”我这叫得了便宜卖乖。
也许是我的话提示了拉姆,只见她咬着食指沉思起来,片刻,她拽着我的衣袖问:“嗳,你为什么爱我,爱我什么哦,能说吗?”
我说:“不为什么呀,反正我就想爱你。拉姆,要知道,这个世界很多东西是说不清楚的,你比如: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先有针还先有线?先有地还是先有天?先有女还是先有男?你是永远也说不清楚的。”
“不行!今天你就要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爱我?”拉姆嘴一厥,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为什么爱她?其实很简单,首先是我认为她美,美的我想据为己有……我对爱的认识很肤浅,所以还是不说为好。为了岔开这个话题,我话锋一转,说:“对了,对了。拉姆你光问我了,我还没问呐,我也应该先问问你想好了嘛,这可是关系到你一生的大事,真嫁给我了你就不能出家当尼姑、当女活佛了。拉姆
,你想好了吗?”
拉姆为之一震,佩服地说:“你还真厉害哦,知道我们藏族的事还挺多,连女活佛都知道哦。”
我说:“你们藏族人就这么一位女活佛,我哪能没听说过。不过,她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拉姆,你一定听说过女活佛的不少故事吧,讲来我听听。”我喜欢收藏,现在又喜欢上收藏宗教文物,所以对有关佛教人物故事格外感兴趣。
拉姆不假思索,张嘴就来,说:“她叫桑顶.多吉帕姆,大概四岁那年得了一场大病,求神打卦之后,被送进尼姑庙。这年桑顶寺来拉萨选活佛,她认出了前世女活佛用过的东西,就被十四世**封为活佛了。她今年60多了,听说她会一种气功,专门练热气,到冬天她穿的再单薄的衣服都不会觉得冷。14那年,**在běijīng还接见过她。”她一口气说完,然后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饮料。
我羡慕地说:“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去过,去过好几次桑顶寺哦。”拉姆停顿了一下,掐着小腰,生气地说:“你插什么嘴,还想不想听了哦?”
我忙说:“想听,想听,我这不在洗耳恭听呐。你讲,继续讲。”
拉姆开心地翻了翻眼皮子,接着讲到:“桑顶寺有900年了。多吉帕姆是印度瑜伽密宗修女的名字,传说女神为人身猪头。多吉帕姆是桑顶寺的女座主,因传授这种密法而得此名称。由于历世多吉帕姆长期修炼密法,传说该女活佛有很多变身功夫。清朝的时候,蒙古军队首领要女活佛表演一下是否有变身猪的法术,女活佛当即拒绝,蒙古首领大怒,带人冲入寺庙后,发现寺中僧尼全没了,寺里原有的160名僧尼全变成了猪在那里哼叫,蒙古兵服了。最后,那个蒙古将领还成了桑顶寺的施主。好,女活佛的事先讲到这里。”她一扬脸,又大口大口喝起饮料。
我仍沉醉在那群猪的哼叫声中,说:“拉姆,你要是也会此秘法该多好啊!谁敢再欺负我,你就变成一头猪,用大嘴啃他们。拉姆,真的,我觉得你也特有悟xìng和灵气,没准参加女活佛竞选也能把前世活佛用过的东西认出来。”
拉姆剜了我一眼,说:“去!我才不当尼姑、活佛呐。我要找个好老公,还想生一堆孩子呐。”
我说:“这么说你铁了心要当个俗人,要嫁给我了,永不后悔?”
拉姆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然后一双放着电的凤眼盯着我,说:“既然你都同意了我的条件,也回答了我的问题,那现在允许你先非正式的吻我一下。”
这是我始料不及的,也太突然了吧,拉姆让我一点思想和心理准备都没有。但既然拉姆已经主动提出来让我吻她,我只好从命。我一把搂住拉姆,闭上双眼,把那滚烫的嘴唇伸向拉姆。
拉姆伸手啪地捂住了我的嘴,说:“谁让你吻嘴了。等我家人同意了,我才能和你亲嘴。先亲这吧。”说着,她把右手背伸到我面前。
要不说我是个老不正经,这个时候我还跟拉姆开起了玩笑,我捧起纤纤小手,说:“你上厕所洗手了么?”
拉姆扑哧笑了一声,接着把手抽了回去,说:“想亲还不给你亲了呢。”
突然,我像一头发情的牦牛,猛地捧起那飘着酥油味的脑袋,发狠地在她脑门上亲了一口,说:“这也是在电影里学的。”
往回走的时候,宛然我们成了一对情侣,我为拉姆撑着伞,拉姆则挽着我的胳膊,小鸟似的一蹦一跳往前走,可见我们的恋情挑明以后她是何等心情。
我们边走便继续攀谈着,拉姆告诉我,去年她获得藏区佳丽和旅游形象大使之后,追她的男人有一车,其中有个做虫草生意的老板,托人给她说只要她同意做他情人,他马上给她一百万。她对那人说,钱可以留下,人就不要了。
拉姆家庭状况很一般,父母都是吃低保的,哥哥嫂子开了间小酒吧,经营不善,三年多本钱还没赚回来。拉姆上小学五年级那年,就辍学给舅舅看孩子。十五岁那年她才学着跳舞,到一些大朗玛厅展示她舞蹈天赋,挣钱给家里补贴一点。
我半开玩笑问她:“拉姆,我知道我的很多方面你都喜欢,可我现在很想知道你最喜欢我的哪方面?”
拉姆不假思索地说:“最喜欢你不会喝酒。不像我们一些藏族男人就知道喝酒,就知道耍酒疯。”打那以后,我才知道,拉姆还有个上jǐng校的弟弟。去年将要毕业的弟弟,在酒桌上,被耍酒疯的朋友捅死了。拉姆还告诉我,她表姐有条残腿,是被喝醉了的老公打的。
说着聊着,我俩回到了停车的地方,王一文正在按新轮胎,他一抬头看到拉姆挽着我胳膊走来,便瞪圆了牛眼,张着大嘴定格了,那表情分明在说:不会吧,不会吧,老崔你也太厉害了,这么快就把拉姆搞定了!
我得意地望着王一文,忽然,想起了那决定我命运的花瓣忘在石板上。我对拉姆说:“你在这儿等一会儿。”
拉姆说:“你干啥去?”
“我把花瓣忘在瀑布哪儿了,我去找回来,这么有意义的东西我一定带回去。”话音未落,我掉头就跑。
拉姆紧追几步,喊道:“我陪你一起去。”
在“小弟弟”乡呆了不过两个多小时,虽不具备井冈山会师那样决定中国命运的意义,却为此确定了一对最佳藏汉组合。应该说也具有一定化时代意义。我一生都应该感谢这个满目都是“小弟弟”的小山村。
离开“小弟弟”乡时,我深情地望着它,由衷地道了一声:“小弟弟”乡真是太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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